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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回来了?”三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嗯?”另外两个冒险者转头看向叫出声来的哈尔维。
“我听说过他……”哈尔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紧脑力全开给自己寻找辩解的理由。
“你们懂得,生活在一个巢穴里,谁抓回来了一个男人,全巢穴的鹰身人都会知道。”
“真是没想到,沙皇居然回来了……”好像是认可了这个解释,两名冒险者满脸惊讶地看向矮人:“这下子说不定还能再捞一笔赏金。”
而哈尔维则在吉诃德的注视下,悄悄地远离了冒险者。
虽然现在冒险者们并不知道是她杀了沙皇,也不知道她从沙皇身上获得了什么,但既然沙皇回来了,一旦自己撞上了沙皇,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身份,这样一来,必然会遭到修道院的围追堵截。
想到这里,哈尔维略带恐慌地扯住了自己的脸颊。
“脸颊?”哈尔维慌乱的内心突然感到了些许安心。
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鹰身女妖了——无论是相貌,还是羽毛,哈尔维已经完全改变了。
唯一和过去的自己相同的,也就只有长有羽毛的双臂和类同鸟足的下身——而这完全不足以使得沙皇认出自己来。
就是不知道沙皇来到修道院要做什么?复仇吗?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更多的怀疑,哈尔维并没有主动向冒险者询问,而是乖乖地坐在他们身旁,从他们的对话中探听情报。
【你应该接近一点那个舍伍德,他会在后面帮到你的。】吉诃德的声音在哈尔维的耳旁响起。
哈尔维瞥了他一眼,却发现这只乌鸦像是没事鸟一样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她知道吉诃德一定又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我记得发现他的尸体明明臭了啊?怎么又活过来了?”团长对矮人问道。
“我也没说他活着回来了。”矮人醉醺醺地靠在墙上,用手指对准了外面:“他的棺材,回来了,嗝。”
“要在修道院下葬。”说完,矮人就倒地上打起了呼噜。
“呼……”哈尔维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舍伍德关心地看向了哈尔维。
“没什么……”她将头瞥向了一边嚅喏道:“我是巢穴的一员,虽然并非是我伤害的他,可是如果他认出我来了,你们会不会将我连坐呢?”
楚楚可怜的双眸中流出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反射着琉璃般的光打湿了胸前的绒毛。
看起来打湿了。
“别,别哭。”舍伍德一时之间慌了神,那个战士团长也是一样。
平心而论,如果一只野兽杀了人,那么它确实该死,它的同伴也往往会被株连。
可是,如果它的同伴并非是野兽,而是有着人类面容的智慧生物呢?
舍伍德扪心自问,他舍不得下这个手。
他看向了团长,团长这时也看向了他——两双同样犹豫的眼眸对视了。
【相信我,骚年。】吉诃德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你们几个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安娜,那个法师,虽然人根本没有出现,但她的声音却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沙皇的葬礼就要开始了。”
“现在就开始了?我怎么不知道?”团长猛地站了起来。
“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老几?”这挖苦的声音可和哈尔维印象中的那个美女模样完全匹配不上,看起来这两位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没少给团队找事。
“抱歉,我们先出去了。”团长躬身一礼,就要退出。
但舍伍德就没那么干脆了——他黏连的眼神中显然有话要说。
“我……可以跟着去吗?”抓住机会,哈尔维主动请求道。
“啊?恩!”舍伍德用力地点头答应,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哈尔维的身边。
“呼……喂!”地上的矮人还在闭着眼打呼,却举起手拦住了就要出去的哈尔维:“你,一个鹰身人,出现在被害者的葬礼上不是找事吗?”
“你小子也是,下贱就算了,还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害人!呼……”
“这……”舍伍德,以及哈尔维都犹豫了起来。
【交给本少犬!】吉诃德突然站了出来:【让本少犬展现神力来庇护你们吧!】
——
吉诃德的解决方案是给哈尔维套上了一袭拖地的法袍。
而这件法袍是从安娜那边借过来的。
可以想象此时跟在舍伍德身边的哈尔维是有多尴尬了——背后始终有一双凶恶的眼睛紧盯着她。
这场葬礼的规模比哈尔维预想中的要小上不少——身为暴风城的高阶贵族,沙皇的葬礼却只有寥寥几人参加。
其中沙皇的亲属只有一人,还是一名地位算不上高的远亲。
“他穿越过来之后到底都做了什么?”哈尔维试图想象沙皇生前的伟业,但想到了脑壳痛都没想出他是怎么做到这样众叛亲离的。
同样的,这场葬礼的场面也相当寒颤——两三个散漫的卫兵,一个充当司礼的牧师,以及随意搭起来的木头架子,上面捧着一具木制的棺材。
唯一算得上大场面的,就是来看热闹的冒险者了——因为没有卫兵的阻拦,他们得以肆无忌惮地在葬礼上穿行,无所事事的冒险者也很好奇,这个暴风城的高阶贵族为何会落得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冒险者们没能认出披上了法袍的哈尔维——他们虽然知道最近来了个鹰身女妖,但并不知道哈尔维的长相。
而散漫的卫兵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是瞟了一眼戴着兜帽的哈尔维,便将视线转向了森林——那里才是他们真正需要提防的地方。
至于司礼的牧师?
安迪站在棺木旁,对着哈尔维微笑致意。
有内鬼,继续行动。
除了队友就是中立,在这种环境下,哈尔维原本准备的各种预案全部作废,放下警惕心的她和舍伍德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笑看安迪开始他的表演。
那名唯一的远亲此时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但在这个肃穆的时候,他却打起了哈欠。
葬礼一切平安,无事发生,就像大学的选修课一样无聊。
安迪从桌子上拿起了圣书,准备开始例行的讲演。
“我就是P社第一,谁支持,谁反对!”棺材中突然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