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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生日快到的了,孩子问我给她买什么礼物。我笑问:你想要什么礼物呢?孩子换来换去了说了很多,也没有说明白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我便说:想好了再来和妈妈说吧。
等到晚上的时候,孩子想好了说要一个和她属相一样的动物玩具,我笑着答应了。做饭的时候孩子突然就跑来问我:妈妈,你小时候怎么过的生日?
我听着心就抖了一下,正在切菜的刀差一点弄到手上。这个问题,我真的不好回答孩子。因为从我幼时有记忆起到现在,好像没有过过生日吧,真的一次也没有。
我告诉孩子:妈妈没有过过生日,孩子忽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眸里充满了困惑和不信。
我不想和孩子多说什么忙忙的岔开了话题,于是孩子也就忘记了:妈妈怎么会没有过过生日的问题。
哄孩子睡下,我坐在电脑前,回忆我生活的各个时段,幼年、少年,青年到至今的几近中年,还真的是没有一次过生日的经历。
幼年家境贫寒,加上姊妹众多,父母终日辛勤劳作还不得温饱,生存都没有什么保障,为此,父母还把一个刚出生的妹妹送了人。家里最值钱的就算是养的三只老母鸡了。养鸡下蛋是要买钱换盐的。(当然鸡多了也是养不起的,因为它们也是要吃东西的)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农人家的小孩子过完12周岁后,是不会再过生日的。在当时,这也与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有很大的关系。
我幼年时身体不好,父母顾不上照看,就把我送到了外婆家,整个童年几乎都没有在父母身边生活过。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直到该上学的时候才回到自己家中。回家的时候家里有两个妹妹一个姐姐,我们之间都只相差两三岁,大大小小都是没有劳动能力的小人儿。可想那是父母的压力有多大。
由于没有和姐妹共同生活过,所以在一起生活时的关系不太融洽,我也看不惯姐姐的霸道,妹妹们动不动就哭的娇气,也就不怎么愿意与她们交流,慢慢地就变得寡言起来,如此下来形成了恶性循环,关系更僵,到最后姊妹们也弄得不怎么说话了。
由于我自己没有记住自己的生辰,父母又没有刻意去记,所以久而久之,大家虽然都知道我是那年出生的,可却忘记了具体是那月那日。
再说,当时一般人家给孩子过个像样的生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那时就是有能力给孩子过生日的人家,也只不过是给孩子煮个鸡蛋,做一碗长寿面罢了。大多的人家都还是在孩子生日这一天中午,给孩子煮个鸡蛋就算是过生日了。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给三妹过生日,母亲竟然也给我煮了一个鸡蛋,这让我倍感珍贵,那个鸡蛋我拿了几天都没有舍得吃,装在书包里,没事的时候都要拿出来看看。最后好像还是没有吃到嘴里,给了不知因何哭闹不止的四妹了。
少年时去外地边打工边求学,学籍里的出生月日是我自己胡乱填的,一直用到现在。但是那时自己生存的压力很大,有时候连饭都没得吃,那还有精力去想过生日的事。偶尔给朋友过生日,也是闹的最欢的那个,----给别人过的同时,自己也蹭着过一把生日瘾。再说那是个胡诌的日子,我没有必要去特别的纪念,于是自己也就忘记了过生日这件事。
青年时境况渐好,却过了欢天喜地过生日的兴致,过生日就等于特别提醒,过一天,这一生就少一天了。没有喜悦,凭空增加了凄然,于是就刻意回避了。结婚的后,我家先生倒是提过好多次,要给我过生日,只是我自己觉得没意思,坚决抵制先生这才作罢了。本来先生自己是过生日的,因为我的缘故,他至今也不过了,这让我很欣慰,终于有个人能陪着我一起这样过生活了。没有生日的日子,也是开心的。
孩子出生后,给孩子过生日每年都热很闹,亲戚、要好的朋友都会到场,给孩子送祝福,唱生日歌。每每那个时刻我都会很感动,也很满足,最起码,我不会忘记孩子的生日,不会让孩子有我这样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