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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总得有个支撑,要不然人会自寻末路,这句话记不起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过,其实这也许就是所说的平衡吧。
那一个周末,我从正午中醒来。
有一丝的失落,总觉得忐忑不安,好象若有所失,却总也想不起来究竟失去了什么。总想做点什么正事,却又总也觉得无所事事。思想是一种负累的东西,如果可以象时下“新生代”的套餐爱情一样不要就甩掉的话那该多好。思着想着,却总是思不明,想不透,其实也没有什么奥妙吧?!活着。
想找点活着的痕迹,在这阳光普照的正午时分。
房里飘漾着有发了霉的音乐,don willians的歌似乎是唱给他自己听。房东那部70年代的吊扇还在顽强地转着圈儿,虽然不时会勉为其难发出一两声自以为是的乐音其实却是噪音的咯吱响声。窗外的阳光尽情的照射着,隔着玻璃依然能闻到那升腾的夏的噪热。电热壶中的水欢快地沸腾着,而茶叶却静静地躺着,等着美美地洗上一个热水澡,好好地在这个夏日里爽一翻。
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很惬意的,如果停止思想的话。
思维是停不下来了,要不然烦恼就不会造访。无绪,就胡乱翻书,手捧89年版的辞海,翻翻瞅瞅,了无情趣。日子就这样索然无味地过了,它竟然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快乐不快乐。这算什么呀?!
活着,这是一个颓废的词,但我实在不敢滥说“生活”这一刻,我开始努力想寻找活着的一点痕迹。
掐一下手臂,硬生生的痛,但这似乎也不能证明是活着,那只是寄于精神的物质的活动,而不能说明做主宰的精神也活着,不是还有一句叫行尸走肉么。想着有点沮丧,于是找来过去的一叠旧照片,一页一页地翻阅,看着自己在不同的土地上立着的样子,似乎找到了点活过的痕迹。但转念之间,这一种精神胜利法就失去了立足点,细想自己虽然在那片土地,除下鞋底带走点泥沙之外,千百年来,这土地还是这土地,并没有因为有人踏过而有所改变。活着,会留痕么?
老式的风扇在转着,日子就在这流转中悄然地走了;悠扬的音乐在缭绕着,日子就在缭绕中飘散了,曲尽时日逝啊;捧着书本在读着,日子被字里行间掩没了;捏着五香瓜子在磕着,日子就随着瓜壳在指缝之间滑去了。它从不管我的感受,喜欢也好,厌恶也罢,它就这样义无反顾,眼中无我地径直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下。那逝去的日子会留痕么?我似乎找不到。
活着,要留痕么?日子变淡得的时候,回忆就自然成了乐趣,回忆是活着的痕迹吗?不是,回忆里的东西都只是曾经的。
我们常说已经没有了理想,理想其实是一个沉重的十字架,也许我们真的没有理想,或者说是曾经的理想在社会现实的践踏下化作了尘土飘零于风中,但是活着总是有个想法的。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有,也许并不那么崇高,也许并不那么伟大,也许并不那么堂皇,也许会带着俗气,也许会有点小市民,也许但肯定会比在象牙塔里回答老师诱导式提问来得更加真实和实在。这应该就是支撑着我们活下去的理由,这也就是在我们感到失望感无助感到颓废感到消极时唯一倚借的力量。
老人们都说我们很幸福,生活在和平的年代没有战争没有饥荒,其实我们自己知道事实上很彷徨,因为我们是属于没有理想的一代。在一个深圳交响乐团为共青团而表演的一个音乐会上,指挥家张国勇谈到青年那段开场白至今还在萦绕着,在他看来理想是旧“五四”青年的闪光点,而现代的年轻人似乎已经抛弃了这闪光的东西。我们是在红色的教条下成长的,小的时候,老师们都教我们要正义正直、要乐于奉献,今日我们才发现原来那些道貌岸然要我们正直正义的人大多数都隐晦并邪恶,要我们奉献的人大多数都在享受着别人的奉献。
醒悟其实也是一件可怕的事,当一朝醒来,曾经的坚持都变得不堪一击,曾经的力量已变得不可依托;曾经的精神支撑其实只是光影的时候,那一刻是骇人的,由此推想,也难怪阿q可以生生不息。
总想找个活着的理由,在失意彷徨徘徊不安的时候可以说服自己继续走下去,这时,你会发现原来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日子匆匆消逝时,我竟然找不到活着的痕迹,当第一次在镜前看到鬓边有白发的那一刻,募然感觉岁月已经上头了。记忆中的女孩已剪去了长发,曾经的梦想已不再坚持,已不想再谈及品味与格调,接纳了宽容习惯了放弃,生活不再是空中的楼阁,日子似是过得比从前意料的更平实。
但日子的味道真的是越来越淡了,总是忙,冥冥中象是卷入了一股无形的漩涡,目标在哪里?快乐在哪里,幸福在哪里?路向在哪里?一切都是似有还无。心里总是空空落落的,在患得患失之间沉浮。在都市的夹缝里,我们努力求存,世俗的东西在左右着我们,在牵绊着我们,在困扰我们,欲望的驱使仿又把我们赶入另一个黑洞。我们总在这错综复杂之间寻找着一个最佳的平衡点,在我们以为找到的时候,站在平衡点上看的时候却又发现生活的天平总是倾斜的。
有时也曾想过闪光,有时也曾委实不甘。名与利的还是一如既往在有不远的地抛着媚眼在勾引着我们,千古留芳因然是好,但纵观古今上下几千年,想留芳的人大都是遗臭,看着一个个显赫一时的“英雄”翻身落马的时候,又庆幸没有放弃最后的坚持。
想求点什么?该留些什么?我常常静静地在想。只是大国寡民,本无补天之术,更无憾地之能,本就应平实地走过人生,人来到这个世界自有其存在了价值,也许并不显赫,也许并不辉煌,但真没有必要给自己套一个框架?执着点,悠着些,随心点,随意些,既来之,则过之。
生活,也许就是经历一切喜欢的不喜欢的事物,体验一切快乐的痛苦的感受。我喜欢上了“在路上”的感觉,我想用手做能赖以生存的事,用脚走喜欢走的路,也许我会常在一个地方停留,但我会让心生活在别处。
不再寻求活着的痕迹,若要留痕,就留在心上吧,在自己的心上,在别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