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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九妹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的娘亲秦如烟。秦如烟正在她的床边打瞌睡,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娘”宋九妹想要发生,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地说不出话来,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发出一个轻微的声音而已。
尽管声音很小,但是秦如烟还是察觉到了,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正好看到女儿正略显虚弱地看着她,她简直又惊又喜,甚至还怕自己在做梦似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直到感觉到疼痛,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喜极而泣地道:“阿九,你可终于醒了,担心死为娘了。”
宋九妹倒是没有像她这么激动,她看了看周围,发现竟然只有娘亲一个人,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失望来。
秦如烟也看出了她的失望,生怕她多想,连忙说道:“阿九,你大姐、五姐、六姐她们本来也在这里守着你的,是娘看她们太累了,这才让她们去休息。你的几位哥哥也都很关心你,不过他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才不能总陪着你。他们如果知道你醒了,肯定立刻会立即来见你的。”
说着,她暗地里向丫鬟摆了摆手,丫鬟会意,立即悄悄地退了出去。
随后,又有丫鬟端了一碗水来,秦如烟伺候着宋九妹喝了,宋九妹才感觉好了些,也能说出话来了,便张口小声问道:“娘亲,到底是谁救了我?是不是慕漓姐姐来了?”
听到她的疑问,秦如烟的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一下,随即语气有些冷,说道:“别问你那位慕漓姐姐了,到现在我们还没找到她呢?真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竟然还玩失踪,我看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刚说完,她就看到女儿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不由有些后悔,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有多重视柳慕漓的,如今告诉她这些,不是戳她的心窝子吗?万一,她情绪激动,再晕过去怎么办?
于是,她又干笑几声,压下心中对柳慕漓的不喜,违心地说道:“阿九,你别多想,你慕漓姐姐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她肯定不是不重视你”宋九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正要问是救自己的人是谁,就见自己的三位姐姐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惊喜。
“九妹,你终于醒了?”大姐宋琉玉有些激动地说道,但是,她却怕吓坏她一般,声音很轻柔。
“阿九,你感觉怎么样?”宋五小姐宋婉玉走到她床前,也关心地问道。
“是啊,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多久?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说话的是宋宁玉,话未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
宋九妹脸上露出一丝纯纯地笑容,轻轻地道:“我现在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只是觉得身体没力,想必也是躺久了的缘故。”
众人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这就好,这就好。”宋琉玉有些庆幸地说道。幸好他们将柳慕汐重新请回来了,否则,他们真要跟九妹阴阳两隔了。
此时,熬得粥已经端了上来,宋九妹喝过之后,顿时觉得有了些力气,正巧宋家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宋九妹醒过来的消息,也都赶了过来,又是一通关心问候。
他们见宋九妹精神不错,放了心就离开了,最后只有秦如烟和宋宁玉留了下来。
宋九妹这才问出了心中压抑了很久的问题——
“娘,六姐,不知是哪位神医救了我?我想要当面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救我,我恐怕真的活不下来。”想起当时要窒息时那种绝望的情绪,宋九妹现在依旧心有余悸。
听到这话,秦如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便有些不好看起来,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宋宁玉倒是没有很在意,只是担心她有些接受不了那个结果,便道:“九妹,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但是,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情绪千万不要太过激动,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宋九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有一丝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
无论是谁救了她,她都只有感激的份,又怎么会太过激动?
宋宁玉这么提醒,也是因为,宋九妹之前对柳慕汐太排斥了,几乎到了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生气的地步,她情绪波动太大,就会犯病,所以,他们也只好避免在她面前在提起柳慕汐的名字。
宋宁玉观察了一下宋九妹,发现她眼中只有好奇,没有其他情绪,这才缓缓说道:“其实,救了你的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被所不喜的柳慕汐。”
听到这个答案,宋九妹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呼吸略有些急促。
秦如烟见状,不由责备地看着宋宁玉道:“宁玉,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万一阿九再犯病可怎怎么办?”
宋宁玉也有些后悔,但是,她本意是想让九妹打消对柳慕汐的恶感,毕竟,九妹的病以后还是要仰仗她的。九妹的病情和经不起她的任性了。
于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耐心劝道:“九妹,你以前是听信谗言,误会柳神医了,她绝对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恶人。再说,她又救了你”“六姐,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慕漓姐姐在骗我?”宋九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宋宁玉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受伤,似乎听到她的答案,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
宋宁玉无法再说下去了。
可宋九妹却固执了起来,道:“六姐,你告诉我,是不是慕漓姐姐在骗我?”
宋宁玉想了想,一咬牙,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她不能任由九妹这样下去,否则,她就是被人利用死了,说不定还会感激她呢!
宋九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失神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
秦如烟见状,心疼地不得了,责备地看了宋宁玉一眼道:“别听你六姐瞎说,事情到底如何,除了她们自己,别人怎么会清楚?你只要随心而为就是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区分谁是好意谁是恶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能感受到别人的好意与而已,这也是她为什么放心让女儿跟柳慕漓接触的原因。
宋九妹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亮光,眼睛也恢复了神采,她略带一丝期盼地看着秦如烟道:“娘亲,慕漓姐姐一定没有骗我的,是不是?她对我那么好,怎么会骗我?她没及时赶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我不应该不相信她的。”
秦如烟不忍拒绝她,只能点了点头道:“肯定是这样的。我的阿九这么美丽、可爱,谁又会不喜欢你呢?”
宋宁玉张了张嘴,但是看到宋九妹这副模样,到底没再泼冷水。
随即,宋九妹又疑惑地道:“可是,既然慕漓姐姐没有骗我,那柳慕汐为何还会救我呢?她难道没有生我的气吗?我是不是应该向她道谢?”
宋九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情十分复杂——
为什么救自己的人,偏偏是她?她不喜欢她,可是,她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了。
秦如烟听了这话,不由撇了撇嘴说道:“阿九,你也别感到愧疚或者是感激,她可是收了我们宋家的诊金,才来为你治病的,她救你是应该的。我们不欠她什么,你也用不着向她道谢。”
想起宋家付给柳慕汐的好着诊金,秦如烟就疼地心里一抽一抽的,恨不得将东西再抢回来。别看她是宋家的主母,可那些灵草什么的,便是她也没有摸到过,就这么送给柳慕汐了。还有那五百万两金子,兑换成银子,至少也有五千万两。
五千万两啊,她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她的私房前,五六百万两银子也就顶天了,可是却被家主轻易地送给了柳慕汐,真是让她不甘心。
她何德何能?
既然她举手之间就能救下阿九,那她凭什么收下这么重的诊金?她就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吗?
其实,秦如烟的心态很好理解。
宋九妹快病死的时候,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值。但是,看到柳慕汐这么轻易就将女儿治好了,可能就会觉得被欺骗了,就会为自己付出的那些诊金感到心疼了,甚至觉得,宋九妹的病没有那么严重,可能是他们自己吓自己,才让柳慕汐捡了个便宜。
宋宁玉听到这话,皱了皱眉道:“二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柳神医出手相救,九妹哪能醒过来?付诊金是应该的,但是道谢同样不必可少。若是换了一个人,就是给她金山银山,那人也治不好九妹。再说了,你以为柳神医是真的被这些东西打动了吗?若非她动了恻隐之心,我们就是把宋家家产全送给她,她也不可能会来宋家为九妹治病!你现在还说这种话,你是真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秦如烟闻言不悦地道:“既然如此,那她还不是收下了诊金?”
宋宁玉无奈地叹口气道:“那是柳神医需要一个台阶,没有人家分文不取,上赶着给你治病的道理?偏偏治好了病人,又得不到感谢,那不是心胸宽广,而是下贱了。人家柳神医到了哪里都受到追捧,何必来我们宋家受这个气?”
秦如烟闻言,哼哼几声,没有说话。她知道宋宁玉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不服气。
宋九妹听到她们的话,脸色有些发白。
原来,柳慕汐不是心甘情愿地来给她治病的,而是因为可怜她,逼不得已才会走这一遭。
那她其实,还是不喜欢自己了?
宋九妹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未遇到过不喜欢自己的人,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很有些不知所措。
“九妹,你这是怎么了?”宋宁玉发现了她的异样,问道。
“六姐,那柳神医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宋九妹有些不安地问道。
“你别乱想,没有的事。”宋宁玉说道。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你之前那么排斥她,她也不好出现在你面前。只要你不对她抱有偏见,她又怎么会不喜欢你?”
宋九妹轻轻蹙起了娥眉,道:“可是,她那么坏,我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你怎么现在还这么想?”宋宁玉的有些不悦了“她若是真那么坏,就不会救你了。难道六姐还能骗你不成?”
“可是”宋九妹嘟了嘟嘴“她追杀慕漓姐姐,还把慕漓姐姐打成了重伤”
宋宁玉听了这话,心中一股怒火升腾了起来,不是对宋九妹,而是对柳慕漓,她冷声叱问道:“柳慕漓还跟你说过什么?你统统告诉我,怎么她跟你说什么你都相信啊?”
“娘亲也说了,慕漓姐姐是不会骗我的,而且她对我那么好,我才也不相信她会骗我!肯定是柳慕汐不好。”宋九妹从没见过宋宁玉这么凶的样子,心里很是委屈,赌气一般地说道。
宋宁玉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疼爱已久的九妹,突然你觉得她很陌生。她乖巧、单纯的妹妹,怎么会是这副样子?连是非好坏都不分,她怎么做,跟那些恩将仇报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宋九妹看着铁青着脸,没有丝毫表情的宋宁玉,心里突然有些恐慌,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但是,她依旧强撑着不肯低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六姐,是永远都不会生自己的气的,甚至两人闹别扭,先低头的肯定是她,想到这些,她便有恃无恐了。
宋宁玉看了她良久,才轻叹一声,问道:“你宁愿相信柳慕漓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六姐?”
宋九妹见到宋宁玉终于不板着脸了,不由瞧瞧地松了一口气,听到这话,便说道:“我没有不相信六姐,只是慕漓姐姐的话也很有道理,我”
她将求救的眼神看向了秦如烟。
秦如烟明白女儿的心意,立即打圆场道:“宁玉啊,你这是做什么?你九妹才刚醒来,你就这么逼她,万一她再犯病怎么办?而且,阿九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娘的还没说什么,你这个做姐姐的何必多这个嘴?我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宋宁玉听到这话,立即就去看九妹,却她纯美的小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还带着一丝指控。
她心中一凉,顿时涌出来百种滋味,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受,她突然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但她忍住了,只是自嘲一笑道:“是我逾越了。我忘了,我只是她的姐姐,而不是她的母亲。放心吧,而二娘,我以后再也不会管她的事情了,以后只会把她当成我的妹妹,做一个合格的姐姐。”
随即,便站起身来,道:“九妹醒了的消息,你们还没有通知柳神医吧,我去给她报个信儿,也好让她安心。”
说完,也不看母女二人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宋九妹看到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突然慌地更厉害了,她立即出声喊道:“六姐——”
秦如烟也察觉到宋宁玉有些不对,但她却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宋宁玉不过是耍小性子罢了,只要女儿有事,第一个紧张的人,必定是她,反而劝慰道:“阿九,你别急,你六姐只是吃醋罢了,以后就会好了。”
“吃醋?”宋九妹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啊?吃柳慕漓的醋。谁让你张口闭口都是慕漓姐姐的,她当然觉得不高兴了。”秦如烟不在意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宋九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舒一口气“我还以为六姐生我的气,再也不会理我了呢!”
“怎么可能?”秦如烟笑道:“你六姐对你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舍得跟你生气的。”
“嗯!”宋九妹想到六姐对自己的好,也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来。
被他们一轮的宋宁玉,出了宋九妹的院子后,脸上面无表情,就那么一言不发地走着,直到走到柳慕汐她们的客院前,才猛然停住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柳慕汐此时正与水云竹她们说话。
距离柳慕汐救治宋九妹,已经过去了三天,她们本想离开的,可是宋家怕有问题,就把她们留了下来。但是,跟柳慕汐一同住在宋府的,只有水云竹、向曼阳、宋和玉以及另外两名内门弟子而已,其他人都住在距此不远的宋家的一个别院里。
“三天过去了,那宋瑶玉也该醒了吧?”水云竹问道。
柳慕汐点了点头,说道:“若没出意外,是该醒了。”
“既然她醒了,我们总该离开了吧?”向曼阳眼睛一亮,说道。
她在这宋家住得十分不自在,宋家对她们就像是防贼似的,去哪儿都有人问,她可真是受够了。
柳慕汐道:“嗯,她既然醒了过来,就代表没什么事了,以后只要按照我开的方子吃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水云竹咂摸了一下道:“如果她真的醒了,怎么也没人通知啊?”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人。
柳慕汐倒是没觉得如何,反正他们付了诊金,银货两讫,她也没亏什么。
就在这时,有下人禀报说,宋六小姐来了,柳慕漓便让人请了进来。
“哎呦,什么风把六小姐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水云竹嘻嘻笑道,口气中带着一丝敌意。
宋宁玉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算作应答,随后,便看向柳慕汐道:“柳神医,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九妹已经醒过来了。”
“嗯,我知道了。六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柳慕汐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淡淡地问道。
宋宁玉心里不由苦笑,这都是她自己作的孽。
原本宋宁玉瞧不上柳慕汐的医术,对她颇有为难,但是后来,她也认可了她,跟柳慕汐的关系还算不错,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了。不过,经过宋家来回的折腾,这次重新见面之后,两人的关系,反而疏远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再没了以往的亲近。
“不知道柳神医有何打算?”宋宁玉道。
柳慕汐道:“既然宋九小姐已经醒了,我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大概要继续去游历了。”
“哦,原来是这样。”宋宁玉心不在焉地说道,随即,她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番后,还是问道:“不知柳神医对九妹是怎么看?”
柳慕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说道:“我对宋九小姐不了解,所以,无法下结论。不过据说,应该是个极其善良、单纯的孩子。”
宋宁玉知道九妹很单纯、很善良,但是这话从柳慕汐口中说出来,却觉得有些别扭,柳慕汐早就知道,九妹对她的排斥和不喜了,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很客气了。
“柳神医,九妹她被我们宠坏了,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海涵。”
宋宁玉说完这些话,没有再留下讨人嫌,告辞离开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向曼阳诧异地问道。
一直没有说话,对宋宁玉视而不见的宋和玉,此时冷笑一声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肯定是宋九妹对慕汐长老有所不满,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惹慕汐长老生气罢了。”
“什么?天下间竟然还有这种道理?救了她,她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慕汐妹子有所不满,这可真是天下独一份。”水云竹一脸讥嘲地笑道“这宋家人也真够奇葩的了。当然,宋师妹除外。”
宋和玉道:“别把我算在宋家人里面,我早就不是宋家人了。对宋九妹来说,别人为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因为她得到的太多了根本不会有什么感恩之心。她是有先天心疾,但又不是心智有问题,其实,她聪明的很,什么都一点就透。可是当她做错了事情,就一脸懵懂,好似多无辜似的,又不是真的五、六岁的小孩,用得着这样吗?”
说起宋九妹,宋和玉就一脸的怨气。
她觉得宋九妹根本就是什么都懂,但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懂,因为总有人护着她,她只要一脸无辜地表示她不是故意的就行了,没有人会责怪她的。
“要我说,慕汐长老就不该救她,救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你的。”宋和玉补充道。
向曼阳咂舌道:“乖乖,这宋九妹还真是奇葩中的奇葩,看来,我们还是少跟宋家打交道吧!”
柳慕汐听了这番话,也蹙了下眉头。想起宋九妹跟柳慕漓相交莫逆,甚至因为柳慕漓,而对她排斥、厌恶,柳慕汐便觉得,两人交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或许,她们的性格中总有些相似之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于是,她对宋九妹一直都没什么期待。
会来救他,也是不过是因为医者的本心罢了。
她对自己有何看法,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宋宁玉走了之后,柳慕汐派人通知宋家主,明天她们就要离开。
宋家主派了管家来告诉柳慕汐,宋家今晚设宴为她们践行,同时感谢柳慕汐救了宋九妹。
柳慕汐当然不会拒绝。
傍晚时分,柳慕汐、水云竹、向曼阳还有宋宁玉等人,就在仆人的引领下,去了宴客厅。
主宾分别落座之后,宋家主率先笑道:“柳神医不愧为凌珺真人的高足,医术果然不同凡响,想必将来,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最疼爱的女儿醒了,而且情况还十分不错,宋凌云心情也十分好,因此对柳慕汐格外客气。
“宋家主过奖了,比起师父来,我还差得太远。”柳慕汐挂着客气平淡地笑容说道。
“柳神医太谦虚了。”宋二公子宋天瑞接口道“据我所知,就连药王谷的孙神医也没这等本事。何况,柳神医年纪轻轻,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宋天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慕汐,眼神中带着一丝爱慕。他从第一眼见到柳慕汐的时候,就被她吸引住了,只可惜,柳神医深居简出,这三天来,根本都没有见到她,今晚好不容易见到她,如何不能不激动?
而且,他觉得柳神医的身份以及修为,都足以配得上自己,因此心里更加热切了。
别看他只有二十来岁,其实他已经三十多了,却还没有成亲,身边只有几个侍妾,不是他不想成亲,而是没有他看上的人。因为宋九妹的缘故,他择偶的条件也越来越高。
身份高贵的,不够漂亮,长相勉强够格的,身份又不够,他不想将就,只能了先纳几个美丽有有些武学资质的女子做妾,再慢慢寻找合适的女子。
那几个妾室已经给生下了几个儿子和女儿,他没有绝嗣的压力,对选择妻子的条件,也越发苛刻了起来,于是,一直蹉跎到了三十多岁。
在九州大陆上,虽然也有嫡庶之差,但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要资质够好,就能弥补这种差距,宋天瑞的几个儿子资质都算不错。但他从不担心自己娶不到夫人,因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没有女人能拒绝得了她。
柳慕汐虽然是普济观的真传弟子,亦是先天强者,身份够高,但是,她嫁过人,只凭这一点,她想要嫁到跟她身份相匹配的人,的确不太容易。
那他宋天瑞就是一个最佳选择了。
宋天瑞虽然对柳慕汐嫁过人这件事,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实在对柳慕汐太满意了。容貌丝毫不比九妹差,甚至犹有过之,修为也很高,他觉得,她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人,不想错过她。他相信,以他的条件,柳慕汐接到他的示好,一定不会拒绝而他的。
除了他,跟他地位相等的人,又有谁愿意娶一个成过亲的女人?
宋凌云看了宋天瑞一眼,见他眼睛都要粘在柳慕汐身上了,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又看来看柳慕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摸着自己颌下的胡须笑了起来——
如果柳慕汐能当他的儿媳妇,那实在太好不过了。
说起来,两人的确挺相配,而且,得到了一个先天强者不说,还免费得到了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以后若是阿九犯病,再也不必求爷爷告奶奶地去请神医了,大陆最好的神医之一,就在他们宋家。
经过这一次,宋凌云彻底相信了柳慕汐的医术。
想到这里,宋凌云很想立即将他们的婚事定下来,但是,这话却又不好说。
水云竹将宋家父子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冷哼一声,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也敢打慕汐妹子的注意,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不行,无论如何,明天必须要带着慕汐妹子离开。
想到这里,水云竹说道:“宋二公子的话,我也赞同。所以,慕汐妹子可是凌珺真人的最疼爱的弟子,而且将来是要让她继承她的衣钵。何况,慕汐妹子,也是普济观最重视的弟子之一,有普济观的重点栽培,慕汐妹子想不出人头地都不行。”
宋天瑞的神情一僵,如果如果柳慕汐是普济观重点栽培的弟子,那他们真不一定会放人,毕竟谁也不愿意给他人做嫁衣。
但她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难道柳姑娘以后就不嫁人了?”
“胡说什么呢?”宋凌云打断了儿子的话“柳神医年纪轻轻,才貌双全,怎么可能不嫁人?凌珺真人若是真疼她,必定不会做此决定。女人,还是要嫁人才能安定。”
水云竹闻言轻嗤一声道:“宋家主此言差矣,我们灵绣阁的弟子大部分都不会嫁人,难道我们就不能安定下来吗?无稽之谈,不嫁人,我们女子同样生活的很好,而且比大多数人都好。我们灵绣阁不就是个例子吗?不但是戎州唯一的一流门派,而且还受人尊敬膜拜,比那些嫁人后,修为停滞不前的女子好多了。慕汐妹子,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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