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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滴落在青青如茵的乡间田野。那一年,还是个学生妹,却古里古怪地喜欢一个人往乡间跑,喜欢那些静谧幽雅的环境,喜欢悠然地踏着松软的小草,行走在弯弯的田间小埂。眼里是满满的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那“知了——知了”的蝉鸣声。
离开家的聒噪,独辟蹊径,寻觅心中一方净土。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独自走在小径上,嗅着温润清新的空气,快乐恣意流淌此时心是踏实的,灵是静谧的,我只和自己的心儿对话。
路两旁的田地里,种着各色蔬菜:白生生的莲花白,饱盈盈的玉米苞,红红的辣椒尖颤悠悠地挑在枝叶间,绿盈盈的豇豆一顺溜地悬挂在竹竿架下一茬茬,一簇簇,长得喜庆庆,水灵灵的。
走过蔬菜地,拐一弯,上了一河沟大坝的小路。河沟早已干涸,铺满落叶一片。寻找到一棵粗壮的树木,倚靠着坐下来。头顶是绿荫遮天的洋槐树或是绿荫间隙处露出的朵朵白云,湛湛蓝天。一切清澈干净,宛如少女纯真无邪的明眸。树多,蝉儿就多,这样的午后是它们赛歌的时刻“知了——知了”的蝉鸣声,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忽然就想起那句“蝉声如雨”的譬喻。我想那是对稠密蝉声精当的比喻,而我这里,却是稀密得当的蝉声。时而静,时而闹的林子里,身穿白衣绿裙的我,惬意地翻看起手中的书,读几段优美的散文,朗诵几段英文句子,或者倚靠在粗壮的大树底下苦苦思索几道数学题没有笑语喧哗,人声鼎沸,没有污浊的空气污染,吵人的小贩吆喝声。此时的我,悠悠然盘坐,苦苦然思索。或看书,或观景,犹如天地洞府,人间胜境!
若是看书疲了,累了,便合上书本,仰头望望头顶的繁茂,枝叶的青翠。那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桑树,正结着红红的绒球一般的果子,我小时曾偷摘过不少,甜甜的野果子,比了现在的水果,那是不可同日而语啊。忽然想去观蝉儿是在哪棵树上鸣唱;又想找一找附近的地上或者是树干上是否还有蝉的幼虫?想起曾在夜间,随大人打着手电一棵树一棵树去摸“苍雏”(家乡对蝉幼虫的一种称呼),有时能摸一小布袋呢,回家把“苍雏”洗净了,放在炉火上烤熟了,剥它背部的那块白肉吃,特鲜美。在八十年代不算宽裕的家庭里也委实是顿难忘的美味,至今想来犹唇齿生香。
有时我也摘一些野生植物的果子吃,当然是经过有经验的人提醒了的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我还会摘一种野树的叶子,这种叶子背面有黏性,是一种带有像将军勋章的图案。我们小孩子便把它们采来贴在自己肩上和胸前,然后像个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了。在野地里通常会看到蓖麻树结的蓖麻籽,也会把它采来,据说可以给父亲的皮鞋上油呢。那时小孩子的心总是古灵精怪的。而今已是亭亭玉立的我,却只有静静地坐在榕树下,静静地享受大自然的抚慰,任清风徐徐吹拂,任耳畔虫鸟鸣唱,惬意了,索性闭上眼仰面躺于青草之上。快乐,似甘甜雨露滴滴润泽心房,天地合一,物我两忘。小小的我,便拥有了整个美妙的世界!
时光穿梭,沧海桑田。如今,那些田地早已被喧闹的工厂和高楼林立的商品房所替代,我梦中的乐园也渐渐离我远去步入中年的我,在人生的旅途上常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于是越来越渴望那片遥远的田野,湛蓝的天空,青翠的树木那是我心中的一缕温情,一缕思恋,一缕快乐
记忆的扉页,渐渐合拢,而我却忍不住对它珍藏了又珍藏,像呵护一件最有价值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