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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城一身玄色衣裳,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盈,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尊贵风雅于一身,如诗似画。
他竟是一人独自出来,站在灯火阑珊处,眼神寂静黯然,影子被拉得很长,如一匹孤狼。
“真巧。”顾景渊走上前来,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微笑,轻声问候。
孟子娴和他不是很熟,只得干笑两声,附和:“是呀,真巧。”
“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如此,在下邀请姑娘游园,可否赏脸?”
孟子娴眨眼,思索一番,点头道:“好呀。”
走在顾景城身边,孟子娴矮了半个头,走在他身边小巧玲珑,手上拿了许多吃食,嘴巴也不得空,夹肢窝夹了一把油纸伞。
此时落了小雨,孟子娴一时腾不出手打伞,好在顾景城很是上道,将油纸伞撑开,两人共打一把伞,挨得很近,孟子娴的左手和他的右手相撞。
“下雨了,孟姑娘,是要回去,还是……”顾景城未说完剩下的选择。
孟子娴难得出宫,可以自由的逛街,自然不肯这么早就回去了,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回去了,难得来一次,景王可否做东,带我在这京都的好地方逛一下?”
东盛不仅有早市,还有夜市,一般到了晚上,仍然是喧哗热闹,今日又是七夕会,即使下雨了,还有许多人在街上,特别多的男女,牵手在雨中漫步,也是一种浪漫。
“那我们去春园吧,那里先去看一场戏,还可以避避雨。”
“春园?”
“孟姑娘竟不知吗?”
孟子娴摇摇头,顾景城自然说解了一番。
原来,春园是一个戏园子,今日七夕会,定是还没下场,此时进去,还可以看到下一场。
春园的正大门,在碧柳街的巷道。
朱红色的大门,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春园”二字,外面两个小厮守在门外。
“请问,可有门票?”
孟子娴吞下口中的食物,偏头望向顾景城,亮晶晶的大眼,水色波澜。
顾景城恰恰低头看去,心猛地一动。
“还不给景王让道,不长眼的东西。”
一个声音打断顾景城的心思,两人侧头看去。
初听这声音,还以为是从哪个院里出来的妈妈桑,但是看去,竟然是个男人。
男子粉装打扮,走路也是窈窕的步子,一步风情,一步妩媚,相貌阴柔,可以说是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了。
“这是春园老板,杨春子。”顾景城低声给孟子娴解释到。
“春老板好。”
在第一眼,孟子娴只觉男人的美貌,第二感觉,便是这人武功不简单,几步走来,无声无息,定然也是个轻功高手,不由用欣赏的眼光看去。
杨春子领着两人走进去,入门便是一座院子,粉墙环护,名贵树木栽种在院落,往里走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路漫成甬路,两边是两三间房舍。
远远就听见,锣鼓升天,妙音沉醉人心。
果然,一进去,就看到了搭了一个很大的戏台子,下面观众席坐满,还有楼上的雅间也坐了人,走廊也是挤满了人,都安静的听着戏曲。
“还是老位置吗?”
“自然。”
将他们领到二楼的一间房,杨春子谢礼后,便扶礼离开,没过一会,几个侍女进来松了蔬果吃食。
孟子娴趴在窗口,看着下面的戏子翻跟斗,唱着自己的拿手好曲。
“这老板,背后是不是有势力啊?”
“怎会这么想?”
孟子娴转过身,拿过一个糕点吃进嘴巴,夸了句才说道:“这么大的园子,还在都城里面,肯定是需要一定钱财,手段,才可以买到。”
“还有,这老板,武功肯定不低,虽然我没交过手。”
“在理。”
顾景城轻缀一口茶,悠悠道:“的确是,不过他有的是江湖势力。”
“难怪。”
孟子娴看了会,实在不是这戏迷,便有些困意,想着回去休息,但是顾景城似乎是听入迷了。
她本来就在想,顾景城和她,不过就几面之交,竟然邀她游园,她是因为自己人生地不熟,才会愿意找人带路,而顾景城,他一个人出门,为何邀约她?
就真的只是看一场戏?
“我有些闷,出去转转。”
“早些回来,雨停了我们便走吧。”
孟子娴刚走出去,就和杨春子打了个照面。
此时近看,孟子娴发现了端倪,杨春子的脸,似乎不是自己的。
易容术?
她多瞧了几眼,杨春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技术着实好,看着皮肤细腻光滑,如果不是她是老手,而且还是近看,发现了脖颈处的一个小缝,根本发现不了。
孟子娴很想去讨教一番,张了两次口,还是没有说出口。
雨渐渐停了,戏曲也进入尾声,顾景渊和孟子娴准备离开,杨春子亲自相送。
杨春子一双桃花眼,妩媚如丝的看着她:“以后还请常来。”
孟子娴内心疑惑,她觉得,杨春子虽然胸是平的,但是每个特征,看起来都似一个女子,像一个美丽的蛇姬,美艳无双,吐着杏子,浑身带毒。
她最好奇地,还是易容术,很想讨教一下。
“小心!”
孟子娴在发神,当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顾景渊拉着躲开了一箭,监视擦着她的肩膀而过,一片衣袖飘零落地。
几个黑衣人突降,手中刀寒光摄人。
孟子娴觉得自己最近要看黄历才能出门了,不然保不准就会有人出来刺杀。
那几个黑衣人冲着顾景城就打过去。
他们的目标是顾景城,而且将孟子娴当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没有一个人来对付她。
“这么小看我的吗?”孟子娴冷笑,撸起袖子,抽出随身的冰月,欺身而上。
她身手敏捷,一把短刃耍的虎虎生威,那些杀手小瞧了她,现在开始重视起来,却拿她没办法。
突然,嗖嗖无数支箭飞了过来,这条街无人,黑黢黢一片,孟子娴耳朵好,但明箭易躲,暗箭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