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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难得的好,晴天的阳光,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润弘的骄阳,好似要化掉的金子,从高高的顶层琉璃瓦透了出来。
房中孟子娴朝着窗外看去,透过四角窗便是看到了这一副画面,提着笔的时辰太久,久到笔尖饱蘸的墨汁,悠悠坠成一个圆弧,在迫不及待的落下。
“啪!”
宣纸上溅开黑色墨痕,渐渐浸润,延展开的形状像一轮黑色的太阳。
孟子娴枕枕头,无聊的把玩着毛笔,无所事事。
“小主。”
灵儿送来吃食,孟子娴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竟然练了好一会字,以往她连书本都不愿怎么碰的。
是因为谁,才高八斗,学识渊博?
希望多看些书,那么可以接近一些吗?
孟子娴猛地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回神,将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抛,稳稳进了桶里。
将吃的放在书桌上,开吃!
这才是,自由快活的女飞贼孟子娴本色,何必管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心思呢?
饭后,孟子娴决定不再蹲在寝宫,换了衣裳,出去晒太阳。
静妃和她偶遇,远远就看到,女子依着花丛,眼眸流波溢彩,鲜活如春,身姿单薄,却气度开阔,日头有些烈,她晒出薄薄一层汗,肌肤便泛起晶莹的水色。
如此一副美人图,是一颗棋子,却是可惜了。
静妃一边思索,一边朝着孟子娴走去。
孟子娴见到她,微微颔首行礼:“静妃娘娘。”
“起。”
两人气质不同,在此时站在一起却是相融,和谐无比,引得一旁本来要来找孟子娴的淮贵人,步子一停。
“参见静妃娘娘。”
此时三人聚在一起,也没有共同话题,除了闲谈花卉,也没什么话可说。
孟子娴不得已在那附和,嘴上笑着,心里却是后悔今天不该出来,这文绉绉的,真是就像锁链将她捆住了一般。
“听说,明日南蛮便要进宫,后宫妃嫔皆可以在晚宴上出席。”静妃看了一眼孟子娴,慢悠悠说到。
“南蛮而已,比我东盛更好吗?”淮贵人不屑偏远地方,心里深处觉得这些人野蛮不讲理。
孟子娴不发一言,眼睛瞪着,嘴巴紧紧抿紧,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两人见她没有发表意见,也觉得意兴阑珊,孟子娴趁着着空隙道:“两位姐姐,这日头晒得真是让人头晕,妹妹身体不支,就先行告退了。”
孟子娴行礼后转身,想着明日的夜宴,准备大吃一顿。
第二天很快到了,南蛮从驿站进宫朝拜,顾景渊不喜这些阵仗仪式,让人一减再减,将不必要的规矩减去,还是需要做许多事。
最令人瞩目的,还是晚上的夜宴。
南蛮使者朝拜完后,被安排在皇宫下榻处歇息,也有人领着四处看皇宫,彰显国之威望。
孟子娴找出衣柜里的一件淡绿色宫装,这宫装,上面的花纹全是暗绣,还有一个不引人注目的里包,既庄重又不失有趣。
头发让灵
儿给梳理了一番,将光洁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簪上一支素雅的莲花步摇,边上插上朱钗,略施粉黛。
位份高的嫔妃,此时有轿撵迎接,他们只能靠腿一步步走到宫殿。
举办夜宴的地方,在长明殿外,既可以享受夜风,又宽敞,容得下文武百官,装得了后宫嫔妃,南蛮使者也安排了好位置。
今晚,是一个喧嚣的夜晚。
孟子娴碍着裙角,走路慢悠悠的,犹如莲步,头上步摇的缀子,一步一摇,步步生姿,就如她被宫装勾勒的身姿,手上拿了一条手绢,仪态万千的去了长明殿。
宫妃在坐,大臣和使者在右,两边摆了许多长桌,宫女们早就在桌上摆好了酒肉蔬果,等待着客人们上席。
孟子娴又选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远远瞧见,静妃坐在第一排,背部挺直,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碧色宫装,倒是和对面的丞相大人的衣服,配的很。
孟子娴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南蛮使者身着与东盛完全不一样的服装,端着斗大的酒杯,上前来跪下,高声呼喊:“祝东盛与我南蛮,永久太平!”
顾景渊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杯,遥遥相碰。
臣子们和嫔妃,自然也跟着举杯,共同呼着美好的祝愿。
宋淇河端着酒杯,明着对准南蛮使者,暗着却对准的是静妃,静妃也如是,两人微不可及颔首,默契一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孟子娴看到了这一幕,忽觉刚才喝下的酒,顺着喉咙管,一路烧到了心口。
“小主,您别喝了。”灵儿小声劝道。
“再去让人给我拿一壶酒来。”
灵儿无奈,只得依着。
上歌舞,琴声悠扬,舞姬的身姿,让在场的男人们饱了眼福,手中酒,口中肉,眼中色,真真一副活灵活现的夜宴图。
孟子娴观察着这在做的所有人,黝黑的眸子,在烛光下,深渊漩涡般幽邃。
触不及防,与一双眸子对上。
那淡淡笑意,如午夜里梨花结了凝露的花苞,在赤风中无声妖娆。
那人,不就是被淮贵人砸晕的顾景城吗?
两人有过一番交流,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会惊奇什么,一个眼神就足矣。
酒宴到中途,气氛正是足,南蛮使者上前来道:“皇上,为了增加宴会趣味性,可否容许增加些两国文化交流环节?”
顾景渊喝高了,此时脸色红成一片,脑子也不清醒,大手一挥,立刻同意。
“听说,你们东盛能人异士甚多,我们南蛮虽说地远人稀,但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这南蛮使者开端话说得好,过度了一番,才开始进入正题:“我们得到一棋局,久久无法解开,这次,正是来请教东盛。”
宋淇河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人立刻去准备棋盘,南蛮的一个人出来,这人长得俊俏,身子瘦削,跪坐下来,开始摆棋局。
孟子娴好奇的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就没再看。
百官开始思索,窃窃私语。
静妃望了一眼宋淇河,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小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