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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不少元家子弟都在心里暗自叫好,就算没有过分喧哗,其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三长老元经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过,场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元箫侄儿尚且年幼,心志不坚,就算一时误入歧途我们好好地教导一番,未必没有洗心革面的可能,杨执事如此公事公办、不讲情面,怕是不好吧?”
我了个去,元华岩朝他远远地瘪了瘪嘴。
你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到底是想说啥?要夸就夸,要骂就骂,痛快点不行吗?
元经义的真正意思,杨业自然是明白的,人家唱白脸,他不唱黑脸也不行啊。于是乎,他挺直了背脊,更加义正言辞地喝道:
“法不容情,家规如山,此令一开,元家众子弟人人效仿哪还得了?那我们元家岂不是要乱套吗?彼时,位于琉光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元家,恐怕也是空中楼阁不堪一击罢了?更何况,少家主更有以身作则,带头模范的作用,执法堂没有再加追责,已是法外开恩了。”
按理来说,元宏伯在场,轮不到杨业一个外姓执事来指手划脚。可是,元宏伯常期闭关,早已少理家族事务,更何况人家所言有理,所出有据。
元家族规是元宏伯自己早年亲自制定,并且元家子弟多年也照此执行,现在要是提出反对或否认,那不只是公然打自己脸也打了大家的脸。元家作为一个传承上千年的宗族,上下几百口人,要想让家族长盛不衰,当然是以制度来管理,而非亲疏有别。
清官难断家务事。
元宏伯当年之所以会让一个外姓人来掌管元家执法堂,是为了在众嫡系、旁支的元家子弟当中,多一些公平竞争的机会。可他万万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这个执法堂对准的矛头居然是自己?!而且,杨业一句法不容情,连自己想给元箫推脱的借口也堵死了,倒真是难办了。
废除少家主的口号再次响起,且一浪高过一浪,元玉山的眼神已经不复刚刚受到打击时的失落了,喜形于色地咧嘴大笑,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都会直接笑出声来。
元宏伯把他那快要咧到耳朵根的嘴巴瞧在眼里,不喜之色更浓了几分。就算箫儿有所欠缺,这元玉山实在也不是那块料。
元华岩冷冷地打量着嚷嚷不休的众人,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想让元箫受点处罚尚且有可能,想让元箫被废掉修为逐出家族?
那可真的是异想天开了。
元家最为溺爱元箫的人,自己绝对只能排第二,堂上坐着的那位,才得排第一呢。说到底,琉光城毕竟是一个以拳头大小和身份高低说话的地方。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以元家的辈分和地位,都无人可与元宏伯比肩。
想要公平?这个世界上的公平是相对的,哪有绝对的?
元华岩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YY着刚刚蹦跶得最欢快的那几位几时倒霉,浑然没发现元宏伯瞅向他的眼皮都在抽筋了,因为抽得太厉害,连带着太阳穴附近的眼部肌肉,都在一跳一跳。
这也是太难为我们元老爷子了。
他为人一生威武霸气,光明磊落!哪里想到还有需要给人打暗示,递眼色的一天。
这可恶的浑小子,是不是假装看不懂?等缓过手来,就慢慢收拾他。
正幸灾乐祸的元华岩却是没有想到,别人的板子还没挨,自己挨打的板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快要落下来了。
大长老元庆不忍看老父亲如此拼搏,连忙干咳两声,示意元华岩。
动作到位后,后知后觉的元华岩这才明白,该自己上场了。
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元家,在元宏伯不理世事之后,早就分成了三个阵营。一个是以三长老元经义为首的激进派,一门心思想拉下元箫,从自己团队中推出一位领军人物,为自己人谋取最大化的利益,当然这位领军人物非三长老之子元玉山莫属。
一个是以二长老元华岩为首的保守派,牢记当年元箫父亲元君忆创下的辉煌和功劳,认为由其子元箫担任少家主之位,乃是天经地义。
一个是以大长老元庆为首的家族至上派,他们是以整个家族的利益为宗旨,所作所想都会从整个家族的发展从发。这类人,两边都合不到一起去。
但偏偏这三方势力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之势,互相制衡,互相牵制。
要不然,以元箫的庸庸碌碌,也不可能顺风顺水地混了这么多年。
所以,元庆虽然心疼老父亲,也不能自己亲自出面,只能暗示元华岩了。他代表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是他这一派系整体的思法。
元箫的确屡次让人失望,担不起少家主之位的重担。可那个元玉山目光短浅,心胸狭隘,更加让人不可信,家族要是交到他的手里,说不定衰败得更快。自己儿子元万清倒是比那元玉山强出不少,可自己这一派讲究的是以家族利益为中心,自己更是要做好榜样,要真是那样,就有了徇私之嫌。
所以,他索性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接到指示的元华岩整理了一下衣领,身形一转,面向众人上前拿过那些所谓的证据,一一翻看之下,陡然眼神一亮,眉宇间的神情也顿时由哀转喜。他老神在在、装模作样地再次翻两翻,朗声道:
“堂堂元家少家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杨业区区一个执事来定罪了?执法堂的权力居于少家主之下,真要想论罪判过,你杨业首当其冲,定你个以下犯上,逾规越矩之过!”
这说法要搁在现代讲究人人平等的基础上,那是行不通的,但在等级森严的异世,倒是很常见。
杨业也知道对元箫提起控诉,自己的份量有些不够。但没办法啊,有份量的那位担心元宏伯秋后算帐,让大长老元庆渔翁得利,在那装好人呢,自己已经是份量最多的那块肉了,好吗?
杨业深深行了一礼,躬身不语,他知道就算对方处置了自己,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况且,自己要是再挨上几百板子,估计会更激起元家众子弟的愤怒和怨怼,那估计会是三长老更想看到的局面。
“贩卖功法,卖给谁了?”
哪知道元华岩只是想出出气,并没有在这上面多作纠缠,而是找到切入点,另外问了一句。
“金玉堂。”
杨业很是熟悉地回道。他对于上缴的这些个证据熟记于心,一笔一划皆是他自己所写。
“你在金玉堂见到那本功法了?”元华岩横眉一竖,颇为严厉地喝道。
怎么可能?金玉堂的人有那么好说话吗?我说我要去赎回功法,人家见到元家的人,躲都躲不及呢,以为是去找碴的。抛开四大家族和城主府,这金玉堂虽说是外来势力,也算是这琉光城的一霸了,向来是谁的情面都不讲的。
元华岩也是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这么问。
“没有。”杨业无可奈何地回道。“可是,藏书阁的出入记录上记录得明明白白,那《破元玄典》不翼而飞,就在少家主出入之后。”
“那你也只能证明少家主没有经过藏书阁的正常手续拿走功法,怎么能证明少家主拿此去换了黄白之物?你又怎知那功法此刻没有在少家主身上?”
杨业:“......”
本来好不容易晓以大义地劝说负责藏书阁的元圳供奉把出入记录交出来,没想到元华岩非要跟他强词夺理,以那纨绔少家主的个性,悄咪咪地拿走功法,还能是自己修炼不成吗?自己倒是有人瞧见他进了金玉堂,那也只是在堂外,要想反驳刚才元华岩之言,倒也反驳不了。本以为趁着那纨绔不在,正好把他拉下马,没想到,他此刻不在,反而帮了他自己,弄得不能当堂对质,查无实据。
瞧见杨业那许久沉吟不语的苦瓜样,元华岩黝黑的肤色上显现出一抹得意的潮红,显得~更黑了。
“信而有征,无征不信。什么时候执法堂居然只凭你一己之言,开始定罪论处了?既然没有证据,那你所列的少家主元箫变卖家族功法一事,还需进一步查证,且其他事项也并未禀清,故所列之罪状均不成立。”
杨业沟渠横生的苦瓜脸变得更蔫了。其他二项罪状,他不是不想拍定,那两人一个是天天想要嫁给少家主,难道还能胳膊朝外拐不成?一个是穷得他都不想去抢的散修,只是用来激起公愤的,要真是查清楚了,还不知道是在帮谁呢。
元华岩可不管杨业有什么难处,而是坦然正色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