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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文学家都是疯子。我想哲学家多半是傻子,不懂得人生的味道,比如鼎鼎有名的霍布士说过,笑全是由我们的骄傲而来。这种傻话,实在是只有哲学家才会说得出来。也许是因为英国人性格阴鸷,才不会笑,才会有这样的哲学家。有人说英国人勉强笑的样子同哭一样,让人看后不想再看。
现在的中国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上星期与几个同学在公园里喝茶,坐了四五个小时,听不到一点痛快的笑声,只看到好多皮笑肉不笑的呆脸。在公园如此,在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我们的人生态度是不进不退,既不高兴地笑,也不嚎啕地哭,总是这么呆着。
有很多的人以为捧腹大笑是件粗鄙的事,所以“咽欢装泪”可是,真正把人生的意义细细咀嚼过的人是知道笑的价值的。
的确,只有对生活觉得有丰溢趣味,心地坦荡的、精神健康的人才会真正地笑,而且会曲背弯腰地把眼泪都挤出来,精神会觉得提高,心情忽然恢复得像小孩一样天真烂漫。
常常发笑的人,对于生活是同情的。他看出人类共同的弱点,看出事实与理想不同;他哈哈地笑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高明多少才笑,只是看得有趣,因此禁不住笑了,自然而然地笑了。会笑的人思想像雪一般的白,不容易有什么狂性,也不会夸大到如同书狂似!
记得巴里在彼得潘一书中说过:有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问那天从窗户飞进来的仙童,神仙是怎样生来的?仙童说,当世界上的头一个小孩第一次大笑时,他的笑声就化作了一千片,每一片都在空中舞着,后来片片都变成了神仙。
那什么是人呢?有人说,人是两个脚没有毛的动物。有人就把一只鸡拔掉毛,放在他面前,问他这是不是人。有人说,人是有理性的动物。但理性又是什么呢?太玄了,谁也说不清楚。又有人说,能够煮东西的动物是人。我们自己煮饭会焦,炒菜不烂,所以觉得这话还是不大对。于是,法国有位学者说,人是会笑的动物,这话入木三分。哈慈里特也说人是唯一会哭会笑的动物。
有人喜欢“灰色灵魂”不是给爱人,就是给上帝。也有人主张幽默,播扬嘴角微笑。微笑自然是好,正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令人陶醉,但总不能让刘姥姥也如此微笑一回吧!自从我国文艺复兴以后,许多人都提倡血泪文学、写实文学、唯美派等。总之,没有人提倡无言地微笑。
在我们这个空气沉闷的国度,触目惊心地疲乏与困顿,更需要保持笑声来维持我们的精神,使我们的精神不致于麻木地沉入失望的深渊中去。
俄国作家高尔基身尝忧患,屡次与游民为伍,所以他就特别懂得笑的价值!正因为他懂得笑的意义,他才写出了笑对沙皇的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