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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她说完,沈于渊神色莫测的看她一眼,“?”
下一秒,就见他舀了一勺,先自己尝了一口,随即神色自若的又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话音里沾了点儿笑意,偏偏神色又是一本正经,“阿泠若是想吻本官,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裴晏如:“???”
见她不张口,沈于渊眼神微暗,状似不勉强的把勺子收回来,低眸看了会儿那燕窝,心下好笑,他可没错过刚刚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这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裴晏如心底喟叹一声,想来他应该知道这燕窝滋味到底如何了吧?
于是乎,当温热的大掌抚上她命运的后脖颈的时候,裴晏如眸子微瞪,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眼睁睁看着那凑近的俊脸,灼热的呼吸靠的极近,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萦绕在鼻翼,似乎还有淡淡的浅香。
乱了心跳的节奏。
“咳咳,你,你别这样,我没这个意思。”以为他误会了,裴晏如手疾眼快的抵住沈于渊的胸膛,将人推远了些,耳根热的发烫,小脸刷的红了,因为紧张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起来。
他刚刚那动作,是想要……喂她?
越想,气氛似乎越发旖旎,裴晏如微偏过头去,双瞳剪水,俏丽的容颜若三春之桃,平添了几分妩媚。
沈于渊喉结微滚了下,比起从前,她容色越发出色了。
“嗯?那乖乖吃。”沈于渊也没继续,眼底极快划过一抹笑意,又舀起一勺递过去。
裴晏如指尖微微收紧,心下微松了口气,也没再想什么,吃吧吃吧,她微启唇,一口一口吃下去,好不容易见碗空了。
忽的反应过来。
这不还是他刚刚用过的勺?!
她抬眼,只见太傅大人心情颇好的把碗放到一边,自然的转移话题,“过段日子便是南下的时候了,届时本官不在京城,你多留心着些,我把元安放到你身边可好?”
他用的是问句,是在同她商量。
裴晏如心下微动,“是那日同元千一同来寻我的那个?”
“嗯,那小子心思机敏,与元千身手不相上下。”
沈于渊缓缓解释,元安虽心思灵活,但更喜欢藏在暗处,又不爱在人前说话,保护人是拿手绝活,也不像元千惯会耍嘴皮子耍宝卖乖。
把元安放到阿泠身边,他还算放心。
裴晏如没什么意见,“好,那先谢谢你了。”
“你我何须言谢。”
“……嗯。”
屋内一下就安静下来,裴晏如看着那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微抿唇,想起明惜不久前说的,总觉着问那些话不妥,但压在心里又觉得闷。
罢了,待下次再问好了。
——
承王府。
这方归京,还不待萧皓沉入宫告上一状,便是得了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等回到王府,别提心情有多差了。
八皇子府姬妾众多,原先唯恐没能在夫君跟前露头的数十位女子见着那黑脸夫君,皆寻了个理由散了。
萧皓沉远远的就看见了,咬紧牙关,暗骂,“一群贱人!”
寻常日子里见着他哪个不是讨好献媚竞相争宠,现下见了他稍许落魄就做鸟兽散。
唯有张峻立在门口。
萧皓沉整理好情绪下了马车,行至人面前,嗓音冷淡,“张公,你那计划失败了。”
闻言,张峻眸光晃动,微拱手,“殿下里面说。”
见状,萧皓沉轻哼了声,拂袖,迈开步子朝里面走。
等到了正厅,屏退了其他人后,萧皓沉这才发问,“张公,你不是说你那计划万无一失么?又能让本殿在父皇那里刷了好感又能解决掉裴府那两个眼中钉?现在呢?什么好处没捞到不说,还平白让本殿在父皇那里失了信誉。”
是了,他这计划乃是张峻所策,特派了人写了书信与父皇,一石二鸟之计,原应万无一失才对,派出去的也都是皇室中顶尖的杀手。
他们私底下探过了,太傅身边的暗卫不算多,以他对裴家那贱丫头所表现出的关心,自是不可能随便派些歪瓜裂枣出去。
等他自己落单,那数十顶尖杀手取他一人性命又有何难!
但偏偏,一项都没成!
萧皓沉回想起父皇逼着他亲眼看着密室里那些死去的尸首,父皇脸上那隐忍的极度愤怒,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张峻沉下眼,掩下眼底的阴郁,“殿下恕罪,是在下低估了裴氏女郎的智慧,不过还有另一件事,在下托人去打听了,在泉城的茶农早已生了叛离之心,过段时间裴姑娘便会亲自前往,殿下可利用那些人。”
“当真?若是再失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萧皓沉坐在主座,听见这话看向那弯着身说话的男子,嗓音里夹杂着狠厉。
就是几个遗孤,本以为极易拿捏,却没想现在倒成了心头大患。
若是那件事被知晓,还不翻了天了。
父皇的心思他明白,若这事能成,这皇位……
萧皓沉眼底划过势在必得,待情绪平复下来,随口道,“张公此行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罢。”
“是,殿下。”张峻是聪明人,没再多说,略拱手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退出去。
过了几日。
裴府,由于来了客人,府上气氛稍热闹,丫鬟婆子穿过垂花门,把会客用的茶点端上去后默不作声的退出去。
“老夫人,这好端端的怎的提起退婚了?这俩孩子平日里亲近,这婚事也是裴将军在世时亲自定下的,怎能说解除就解除呀。”
穿着深紫上袄,折领雪白平整,搭着绣花抹绿下裙的女子双手穿在浅粉的袖管里,盘发上穿了孔雀蓝翎发簪,彰显贵气却不庸俗,保养良好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尾微微下垂,生的几分阴柔相貌。
正是陆夫人林雁秋,出自九品之家。
罗氏接过茶,轻抿了口,把茶放到桌上,掀起眼皮看人一眼,“陆夫人,这婚事,依老婆子看,不若还是取消了吧,这俩孩子大了,心思多了,强绑在一起总归不是件幸事。”
说完,罗氏又往下首看了眼,目光落在那妙龄女子身上,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就这般的女子,怎的比得上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