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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赵子恒的反应,顾云锦心底仅存的一线希望也彻底破灭,心死寂如灰。
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灼痛,她极力挣扎,想要甩开那只手,声音清冷地说:“太子请放手,我自己会走。”
“不,云锦。”赵子恒不但不松手,反而更握紧了一些,仿佛他一放手,身旁之人便会消失不见似的。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宫殿里。
赵子恒松开手,转而扶着她的双肩声音急促地说:“云锦,我知道这件事已瞒不了你,我这样做,就是想把你留在身边,想娶你为妻,想一生一世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顾云锦不言不语,只是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赵子恒被她冷漠的目光看得心如刀割,双眼不受控制地酸涩发红,“云锦,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这比杀我还让我痛苦百倍。”
“云璃公主也是你害的?”顾云锦再次发问,声音平静到让人害怕。
赵子恒扶着她双肩的手陡然垂落,脸色青白交加,颤声问:“云锦,你……”
“时无忧几位公子出事也是你在背后使的手段?”此时,顾云锦的心里已失望疼痛到没了知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子恒竟为了她,心魔暗起,血染双手。可这样带着枷锁、炙热到让人不敢靠近的爱,她又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不,云锦。”赵子恒再次抓住她的胳膊,情绪激烈地辩解:“云锦,我没有害时无忧他们。他们出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除了龙云璃和龙翼泽,我谁也没有伤害。云锦,你要相信我。”
顾云锦神色悲凉地反问:“相信?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说你爱我,要娶我为妻,我相信你的话,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害怕。因为它会让我遭受良心谴责。会寝食难安,会一生不得安宁。你的爱会灼伤我,你明白吗?太子。放手吧,不要再执迷了,一切自有它的安排,有些事强求不得。”说到最后。她也忍不住泪眼迷蒙,却强忍着不肯让眼泪滑落。
赵子恒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云锦,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住了这许多年,早已融入我的生命,我就是想放手又怎能放得开。事情做了就做了。我不怕遭报应,龙翼泽想报仇就来吧。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伤害时无忧几人。”
顾云锦挣脱开自己的手,转身走到窗前。心中已做出决定。她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平静地说:“太子放心,龙太子不会找你报仇,这些事只当从未发生过,只希望太子以后好自为之,多为百姓为家国考虑,做一个让世人敬仰拥戴的储君。”
赵子恒蓦然睁大眼,震惊地问:“云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龙太子不会找我报仇?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用此事要挟你?”
对她一连串的发问,顾云锦没有做任何回答,只看着他声音沉沉地说:“我要走了,太子,记得我说的话,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受到伤害。”说完,转身离开。
赵子恒突然跨前两步拦住她,眼睛猩红地问:“云锦,你是不是答应了龙太子去和亲?”
顾云锦没有回答,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片刻后,见赵子恒如石柱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言语,便从他身侧绕行。
这次,赵子恒没再阻拦,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站立姿势。
擦肩而过的瞬间,顾云锦感觉到双眼一阵灼热,她抬起头,望着灰白的天空,神色悲凉,步伐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赵子恒才缓缓回头看向那个身影,却只来得及看到一片即将消失的衣摆。他心绪狂躁,忍不住一拳打在了面前的墙壁上,手上顿时鲜血淋淋。
“小姐怎么了?”在宫殿外等候的月柳梢看到自家小姐脸色阴郁,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般,不紧奇怪地问。
顾云锦没有回答她,最后回头看一眼宫殿,转身离开,“我们走吧。”
月柳梢没再多问什么,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向宫门外走去。
南陵王府。
“三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你说你没事上这么高干什么,害我好找。”戴乐言气息微喘地来到一处阁楼上,一看到靠在窗前的人就忍不住抱怨。这座阁楼可是王府最高的阁楼,几乎可以和镇国将军府中的望月楼相比,这一口气跑上来,真的是很累。
戴今朝举起手中的茶盏喝了口茶,头也不回地说:“找我做什么。”
戴乐言在凳子上坐下,不停地揉捏着因上楼梯而有些酸软的小腿,满含期待地说:“我要学骑马,你教我。”
戴今朝一听,想也不想地拒绝,“不教,女儿家骑什么马。”
戴乐言撇撇嘴,硬着脖子抗议,“你不想教就直说好了,干嘛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为什么女儿家就不能骑马?云锦姐姐就会骑马,我也要学会。”
这几日戴今朝本就因为龙翼泽的话心烦意乱,此时见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情绪愈发不好,“不教就是不教。”
戴乐言早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走到他面前故意说道:“三哥哥,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是不是听到龙太子要娶云锦姐姐,你心里不舒坦了?”
戴今朝咬牙瞪她一眼,没有吭声,继续盯着王府外的马路看。
“哼!”戴乐言对他的咬牙切齿视而不见,冷哼一声,毫无同情心地说:“你活该,都是你自找的。我早就说过,既然喜欢云锦姐姐就该把她娶回来,不然你会后悔的。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云锦姐姐去和亲,也都是你害的,这些我都没敢和云锦姐姐说,怕她会记恨你。哎,虽然你是我三哥哥,可我觉得一点也不了解你,既然喜欢,为何要把她推向别人呢?要是我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娶回来再说。”
戴今朝沉默半晌,才声音略低沉地说:“婚事岂是儿戏,哪有你说的这般简单。”
戴乐言见死活说不通,不禁气得跳脚,“等你想清楚想明白,云锦姐姐早嫁给别人了,你就后悔去吧。这次云锦姐姐可是远嫁到千里之外的青霄国,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你现在还有那么一丁点机会,虽然希望不大,但还可以一试。”
“试什么试,你别瞎操心了,你的嘴巴可以闭上了。”戴今朝不耐烦地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她嘴里,阻止她的喋喋不休。
戴乐言‘呜呜’地叫了几声,三两下把糕点嚼碎咽下后,忍不住伸出绣拳在他身上捶了一拳,气愤地道:“你又欺负我,小心我在云锦姐姐面前说你的坏话,这样她就永远不会喜欢你了,到时你哭都没用。”
她正说着,突然注意到戴今朝不时的神头往外看,也忍不住好奇地凑上前去,“三哥哥,你在看什么?”
戴今朝却二话不说,直接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门外,然后关上了房门。
戴乐言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三哥哥,你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母妃。”
当戴今朝重回到窗前时,正巧看到等待许久的马车从王府外的马路上经过,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车,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才默默收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