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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比我大三岁,小时候家里穷,很多时候爸妈上地干活,我们姐第俩就在家或者村落自己玩,其实是姐带着我,因为我比较小,不懂事,其实姐也很小,忘记了多少岁反正没开始上学。记得那时候我很调皮,老“惹事”还爱哭,姐对我很好,总拿好吃的给我。小时候我比较贪吃,爸妈说他们几十年好吃的都吃够了,不香!所以有什么好吃的一般都平均的分成两份,我一般都拿到手马上消灭,还记得老爸笑着说偶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而姐总是舍不得吃先存起,直接后果就是被偶偷吃或者要逗我开心拿给我吃了,至少要再分一半给我!现在想起来好内疚,姐对偶真好!姐很多时候还拿爸妈哄她的那套来哄我,依稀记得那时候偶还跟姐理论,硬要说那些话应该是大人哄小孩的,我们小孩子当然是不可以讲的,顺理成章姐当然就错咯
长大一点姐读书了,后来我也上学了,在一个学校,不同年级。姐很温柔很善良,可能是应了那句古语:“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姐时常会被一些“恶”人欺负,偶虽小,但至少是个男性,再加上偶学习一般却结交了一帮疾恶如仇的小兄弟,理所当然的主动担当起“惩奸除恶”保护姐姐的重任!有很多次还被迫老爸出面收拾残局,感觉“很没面子”!
家里穷,姐姐花钱很细心,哪怕一毛钱能不花就省着,相反我却身上从来装不住钱,不是丢三落四的搞丢了就是被我“挥霍”掉了,所以老爸老妈都爱给姐零用钱,而我则相反,学校收钱都有姐姐代劳,当时感觉老爸偏心很不舒服,后来姐悄悄给偶钱,跟我讲爸怕我乱花由她保管着,要买东西就找她拿当时感觉姐姐真好,甚至比爸妈还好!但偶从来没主动找姐拿过钱,一般姐姐都在我要用钱的时候神仙般的预先知道把钱送过来!
姐学习一直很好,而我却很一般,只有数学有时候会不小心做匹黑马杀个满分拿个奖来,其他都得过且过,特别是英语,到现在还一直拖我后腿。老爸由于文革高中毕业就没再读书,后来恢复高考同班很多同学都考起了大学,家里穷,老爸没有去。当时的高中生也可以算个秀才,可以教教小学,学校找过老爸好多次,但老爸由于家庭缺少劳动力做为长子留下来尽孝,我有时候想要是老爸当年去读书或者教书现在我们家是什么样子?至少老爸老妈不会这么辛苦吧我想。老爸虽然没去读书,但梦想一直在,给姐取乳名“华”学名“清”连起就是“清华”虽没听老爸讲过详细的取名过程与讲究,但我想至少这个名字里有老爸的梦想!姐学习很好,每年都有好几个奖,初中开始老爸托关系把姐送进县城读重点中学!那段时间每周只能见姐一次,几个小时,有时一个月才能见到一次,突然这么至亲的一个人离开,着实不习惯了很多天。还记得有一次我跑去县城看姐,在教室外等姐下课,姐带我去理发,吃东西,其他都很模糊,只清晰的记得那天很开心
但事与愿违,后来情况不是很乐观,姐中考失利,读不到重点高中。那时候农村不是很重视教育,观念落后,但爸坚持认为再穷再苦他那一代就该终结,不能让我和姐姐重复他们的轨迹,当时望着老爸面带自信、憧憬的笑容心里很感动,感觉老爸好伟大!
后来老爸托人联系到高中和一所加油站的工作,问姐是去读书还是工作。我当时还小,根本对世事没有概念,我想姐也是吧,那时候在我们那个偏远的农村,如果有份工作有份固定的收入已经是人上人了,后来不知道是姐的选择还是爸帮姐做了选择,姐从此放弃了学业走上了工作岗位,那年姐刚刚15岁!
姐上班是做一休一,但人必须在加油站不能回家,而我也开始读初中,学校比较远,需要住宿,所以从那以后就更少见到姐姐了,不过还好姐的单位距家不是很远,想念的时候可以跑去看看。
记得那时候家里每做什么好吃的——其实现在想来也算不得好吃的,只是比平常好一点或者带点特色而已——妈妈总会给姐姐留一份或者老爸或者我去送给姐姐,记得那时候我特喜欢给姐送吃的,每次都争着去,也许是小时候吃姐的好吃的太多了吧我想,或者叫做潜意识里的感恩!
姐身体不好,经常会生病,但我总认为是加油站工作太累了。记得有个冬天的早晨,路边积雪很厚,很冷,跑去看姐,姐一个人拿着扫把打扫大院,我很幼稚的问姐今天是不是轮到她值日,姐告诉我不是,说这大院每天都是她打扫的!我问为什么,姐说妈告诉她在单位她最小,要勤快一点!扭头看看其他几个职员的房间,门死死的关着,我想都还在温暖的被窝吧!当时很生气,跑回家跟妈理论,为什么要姐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做清洁,已经忘记妈妈当时跟我做了怎样的解释还是没有解释,只记得当时很生气,对老妈的解释根本没听进去。姐和我一样,小时侯家里穷没有棉手套手冻坏了,从此落下了这个病根,每年的冬天,满手的冻疮。后来按照奶奶的偏方“治”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手好了,但姐还是老样子。直到现在,每当想起姐,见到姐,那个冬天雪地里拿着扫把的孤独身影总是一起出现在脑海!
后来我考上了县一中读高中,好多好朋友去读中专或者退学了,在读高中的也分了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班级,感觉很失落,但令我开心的是上学要路过姐的加油站,尽管还是住校,但每周回一次家也就是说每周能见两次!记得姐每次看到我都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当时好象没当回事,只记得要好好学习,因为那时候开始知道读书是转变命运报答父母的唯一方式!现在想起来,姐当时的眼中似乎有一份期待,不知她是否跟老爸把梦想寄托在她身上一样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到了我身上!
时间过的很快,高考后姐和老妈来学校看我,参考填报志愿顺便搬行李回家。高考除了英语感觉很差以外发挥的还可以,因为英语一直很差所以可以忽略不计!回家后的我反而感觉无比的轻松,结结实实睡了一天。傍晚醒来在空旷的院落寻找爸妈的身影,直到10点多老爸老妈才回来,我知道夏收比较忙,老爸告诉我这几天高考耽误了很多活,要赶一下,所以回来比较晚,我问为什么不叫我,老爸说让我好好休息一天!突然对自己这一天觉内疚不已!
第二天开始我随爸妈干活,虽然一直是学生,但农活做起来一点也不陌生,井井有条而且速度虽不敢跟爸相提并论但绝对不比老妈慢!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一边干着活一边想分数,老妈总能在我分神的时候告诉我时间到了通知自然就来了,别急!我答不急!但哪有不急的!记得是一天的中午,姐小跑着来到农田,告诉我她查到了分数!我的成绩超过重点线几十分,是县第九名,想想志愿报的有点低,但录取应该没有问题,期盼已久的大学已经在向我招手,我的心情反而出奇的宁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相反姐却开心的不得了,姐请了假,老爸也决定提前收工,我们一家吃了顿久违的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