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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的篇幅小,容量极为有限,但主题不能因此怠慢深刻。在一定意义上,小小说犹如针炙,一根细细的银针悄然入肤进肌,直中穴位。邵孤城的山水一家亲(当代2004年第12期),当有此功效。
邵孤城对水这位乡村之女的出场,是有些用心的。黄灿灿的油菜花,吮吸青光的蜜蜂,一段如新藕般的玉手这是一组乡村自然美的画面。随着水出场的还有“羞答答”一词的两次出现。乡村的风光,是水生活的环境“羞答答”为水的个性。两者合二为一,就暗示了水是乡村的,乡村的伦理养活了她。在水家突遭变故时,庆祥出手相助。感激的水,以身相许。对此,水没有抱怨,而是一心和庆祥过日子。她对庆祥的爱是那样的踏实,那样的尽心。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一个女孩子家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捧出自己的情感和肉体。这是一切乡村伦理的恩德观使然。乡村伦理已成为水生命的一部分,那么水如此的行为已是天性。
水嫁过来的头一天,山依辈份喊出了“婶”没办法,乡村的风俗,让山只能这么做。当水丧夫后,水和学时的同学有了感情,并完成了肉体上的相爱。山的爹不希望他们俩的结合,当然要阻拦。山的爹采取的方法很简单,当着众人的面喊水为“他婶”看似合乎伦理的称呼背后,是对水要在伦理内生活的提醒。以伦理为武器,看似不动声色,却有无比的力量在涌动。水又重新回到了伦理场里,在伦理的指引下生活。这才有了她嫁给村主任时的幸福表情。
伦理让一切有了秩序,又让人失去了本真的情感。我们无法对伦理说三道四,却对水的命运叹息和感动不安。看到死去的水的无名指上,戴着山在上学时送给她的铜皮戒指时,我们又对水产生了些许的责怪。邵孤城在优美伤感的叙述中,刺中了乡村伦理的某个穴位,显现了水这样一个乡村性的命运自然之中的无奈,幸福中的伤悲。
小说的结尾更让我们难以忽视。山一抱紧他与水的孩子“小女孩终于响亮地哭出了声。”这是一个而出生不久的孩子,可能她的生命还没受到乡村伦理的浸染,一切都是生命的本真。也许,她的哭声是一种控诉,也许是对自己未来命运的恐惧,也许温暖到了父亲怀里的亲情,也许只是她最原始的生命呼吸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