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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脱稿也行。”林修然说，眼角带着点儿小小的得意，溢着光。
“这么厉害？”顾熠配合他。
“嗯哼～”林修然鼻尖儿轻轻哼了一声。
“真棒。”顾熠站在低处，微微抬着头看林修然。
他把手抬起来，林修然把脑袋低下去在顾熠的手心里蹭了蹭，撒娇似的。
“我要是得奖了想吃市中心的火锅。”林修然说。
“没得奖也能吃。”顾熠又抓了抓林修然的头发，才收回手插回兜里，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你怎么能这么鼓励人呢？”林修然把脑袋放到窗台上，两只手扒着窗沿，心里美得直冒泡，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那我一点儿压力也没了，不认真了怎么办......”
“嗯......”顾熠皱着眉，做出思考的模样。而后他抬眼笑了笑，勾着嘴角，模样有些坏。
“没得奖的话......”顾熠压着声音，靠近了些说:“......那就只有我吃你了。”
林修然愣了愣，随即脸红了，正好前一个女生从里面出来了，他赶紧从椅子上下来。
“3号林修然。”有老师拿着名单在门口喊了一声。
“到。”林修然答应了一句，回头又看了顾熠一眼。
顾熠冲他笑了笑，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顾熠大概是药，包治百病的那种。
睡不着可以想顾熠，不开心可以想顾熠，不安的时候还是可以想顾熠。
林修然心里的那点儿紧张在看见顾熠以后就消失殆尽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反正过得了过不了，他顾哥哥都说了，想干什么都可以。
那张演讲稿已经成那样了，林修然干脆脱了稿，反正人家也没要求说不能脱稿。
几个老师看着都挺严肃，林修然搓了搓手指，脸上带着得体的笑，上去先做了自我介绍，又说明了自己脱稿的原因。
当然不能说演讲稿被人丢了，他随便讲了个听着还算上进的理由。
看得出来几个老师对他脱稿演讲的事情都挺惊讶，也很满意，一个老师甚至鼓了两下掌，他们乐于见到这样敢于表现自己又又实力的孩子。
虽然学校对英语的要求大多只在考试成绩上面，但陆清溪当初就是吃了口语的苦，所以一直很重视对林修然英语口语的培养，林修然自己也有兴趣，所以他的口语一直不错。
只不过H市的英语竞赛从来没有口语方面的要求，就连竞赛也很少有，所以林修然才一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虽然不知道最后的分数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能不能进前三，但林修然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顾熠正站在窗户外边儿的杨树下等着他，插着兜，表情冷冷的，和当初见面时一模一样，又好看又冷酷。
如果不是回学校就被老唐叫去了办公室，林修然觉得自己愉快的心情可以一直保持到周末去吃市中心那家肥牛火锅。
“什么事儿你应该明白了......”老唐说，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忧愁。
“嗯。”林修然点点头，看了一眼边上垂着脑袋的戴杰。
路上他想起来问了顾熠一句，演讲稿是怎么回事儿，顾熠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他自己也纳闷儿，想不明白到底哪儿得罪了戴杰。
要说这学期加上上学期，除去校庆那件事儿，他们就没什么其他的接触了。
难不成是校庆？但校庆不是戴杰先找的事儿吗？最后顾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算怎么着他了吧......
“老师想当着你们俩的面问问，你们到底有什么矛盾？”老唐说。
林修然没说话，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们能有什么矛盾。
戴杰也没说话，就是低着脑袋。
“林修然。”老唐可能为了显得有气势一点儿，在一边的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你说。”
林修然愣了愣，说:“唐老师，我不知道。”
“戴杰，你来说。”老唐又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戴杰一直低着头，老唐也没催他，就那么等着。
“......没有矛盾。”半晌，戴杰才终于吐出来几个字。
“什......什么？”老唐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你这一次两次的......”
“我就是看不惯他。”戴杰抬起头。
“你......”林修然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抿抿嘴，没说话。
“熠哥，修然呢？”廖于铭扭过身问。
“办公室。”顾熠说。
“那......是今天早上那事儿？”廖于铭问。
“嗯。”顾熠点点头。
“啧。”廖于铭咂咂嘴:“你说这戴杰平时看着也不像这样的人儿啊？怎么就干出这样的事儿？”
“你问我？”顾熠冷着脸。
“额......”廖于铭吸吸鼻子，说:“我是觉得，会不会是你欺负过他？完了以后你和修然关系好，他不敢找你就找修然事儿了？”
“呵。”顾熠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说:“那我得好好问问他了......”
廖于铭:“......”
这话怎么听着戾气这么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个事儿，别说你们没有矛盾，就是有矛盾，戴杰你也不应该这么做。”老唐的表情挺严肃。
戴杰低着头没说话。
“修然，这件事儿，得让戴杰同学给你道个歉。”老唐转脸看着林修然:“这件事儿呢，张主任已经知道了，我是觉得，都是同学，明年就高考了，就不用报上去了，你看呢？”
“嗯。”林修然点点头。
“但是这件事很恶劣！”老唐转眼又看着戴杰:“戴杰，你必须当着全班同学写份检讨道个歉。”
“嗳不，不用......”林修然说。
“嗯？”老唐看向他。
“不用唐老师，道歉就行，不用......当着班上同学的面儿......”林修然抿抿嘴。
他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何况他也不算有什么多大的损失。所以不想让戴杰太难堪，也不愿意因为这事儿又让人埋怨上了。
“嗳好好。”老唐没想到林修然这么善解人意，他让戴杰当着班上同学的面道歉也是担心林修然觉得他不让上报学校的做法有失偏颇，心里不满。
戴杰在办公室给林修然道了歉，这时候已经中午放学了，走廊上没什么人，他俩一前一后的出了办公室。
“戴杰。”走到走廊拐角的地方林修然叫住了戴杰:“我们能谈谈吗？”
戴杰顿了顿，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我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你了？”林修然在后面问:“你说清楚，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不想这么和同学相处下去。”
“你觉得你还能待上一年？”戴杰终于回过身。
他始终蜷缩着肩膀，戴着厚重的眼睛，明明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总透着一股子灰败的感觉。
“什么意思？”林修然皱起秀气的眉头。
“林修然。”戴杰抬起头，他身高比林修然高，但因为背脊总也打不直，所以看着要矮一些。
“为什么什么都是你的？”戴杰说。
“什么？”林修然愣了愣，没明白过来戴杰这话的意思。
戴杰有些嘲讽的嗤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林修然还是在笑自己。
戴杰转身走了，最后的眼神让林修然有些不安。
他愣着回了教室，又看了一眼戴杰的背影，戴杰好像没有去吃饭的打算，现在正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课本。
“撒癔症呢？”顾熠抬手在林修然跟前打了个响指，林修然才陡然回神。
“啊？”
“想什么呢？老唐怎么说？”顾熠问。
“啊......”林修然还有点儿愣神。
“受委屈了？”顾熠挑眉看了戴杰一眼，手指在林修然发间抓了抓。
“没有。”林修然把顾熠的手从脑袋顶上拿了下来。
“有什么事儿和我说。”顾熠眉头皱着，手指在林修然下巴上捏了下。
“嗯。”林修然点点头。
“说啊。”顾熠收回手盯着林修然，表情有些严肃，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林修然状态不对。
林修然愣了愣，垂下脑袋，留给顾熠一个圆圆的发旋儿。
“嗯？”顾熠挑眉。
“我饿了......”林修然抬起头，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说。
顾熠顿了顿，严肃不下去了，只能笑一笑，抬手在林修然头发上抓了抓，说:“那先吃饭吧，我给你点了外卖。”
“谢谢小顾哥哥......”林修然压着声音，调皮的笑了笑。
“不客气。”顾熠宠溺的捏了捏林修然的鼻子。
戴杰一动不动的盯着书看了很久，林修然和顾熠出了教室，他才转过头，盯着角落里并排着的两个座位又开始发呆。
半晌他站起身，走到顾熠的座位上，伸手摸了摸顾熠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有说话声传来，应该是吃完饭的同学回来了，戴杰收回手，有些匆忙的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