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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绝尘喊道,可是镜天头也不回的离去。
桃夭知道镜天哥哥,一定是生她的气了,哭着喊着,“我错了,你回来……”
可是再也看不到镜天的影子,她后悔,却也于事无补。
玄穹大帝哀叹,绝尘安慰他,“天儿说的没错,他和南栖,经历了几生几世,如今又带着每一世的记忆,就算现在在一起,那些记忆,总会影响到他们,让感情变得不再纯粹,他如今想从零开始,我们就成全他吧。”
玄穹点头,“好吧,明日把天庭交给谪君,你我隐居在方外之境,过几天清净日子。”
二人相携着离开,再也没有人理会桃夭。
三月的凉州郡,春寒料峭,城内有一座庄园,巍峨庄严,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
这就是凉州郡郡侯秦时的府邸,要说这个郡侯,那是当今皇帝的远房叔叔,为人正直,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可唯一让人病垢的,就是他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听说这个儿子,生在湖光潋滟的三月,郡侯还给他取了一个雅致的名字秦潋,想着他能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能提笔安天下的文人。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秦潋纨绔不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行,舞枪弄棒,惹是生非样样精通。
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游走于花街柳巷,招猫逗狗,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不服管教。
从他十六岁起,郡侯就开始给他张罗亲事,可他不是嫌人家高,就是嫌人家矮,嫌人家皮肤白,有雀斑,眉毛粗,眼睛翘,等等借口五花八门。
介绍了几门亲事,他都不满意,如今都快三十了,还是孑然一身,把郡侯气的,每日大骂是小事,拳打脚踢,更是家常便饭。
就像现在,郡侯府里,又传来鸡飞狗跳,杀鸡抹脖的声音。
郡侯坐在太师椅上,手把桌子拍得啪啪响,“秦潋,那知州家的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还比你小五六岁,怎么就不行了?能有人愿意嫁给你,就不错了。”
秦潋吊儿郎当的站着,抖着腿,翻起了白眼儿,“爹,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为我的终身大事发愁,缘分还没到,那知州家的小姐是不错,但是她的姓不好。
郡侯吹胡子瞪眼,“人家姓又怎么着你了?”
秦潋斜了一下嘴角,“姓罗,哈。一提到罗我就想到萝卜,你知道我最讨厌吃萝卜。”
郡侯气的胡子翘,手拍的,桌上的杯子都跳了起来,“你这个兔崽子,你是要气死我吗?”
秦潋嬉皮笑脸的走过来,用手抚了抚老爹起伏不定的胸口,“爹,你骂我是兔崽子,那谁是兔子?”
“你你……”郡侯用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头一歪,怒火攻心,气晕了过去。
郡侯夫人大惊,扑了过来,“侯爷……,你这孩子,看把你爹气的,快找大夫啊。”
秦潋“噗嗤”笑了,“爹,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装昏,太老套了,我都麻木了。”
郡侯猛然站了起来,眼中火星乱蹦,“夫人,拿我的鞭子来,我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姓秦。”
秦潋一见大事不妙,撒丫子就跑,嘴里还说着,“爹,你要是有这志气,早就不姓秦了。”
郡侯更是气的胡炸开,“混蛋,有本事你别跑!”
秦潋的脚步更快了,“你打我,我还不跑,你当我傻啊?你不就想要个儿媳妇吗?这还不简单,我今天就给你找一个。”
郡侯当然追不上他,咳了一声,“你别找个男的。”
每年三月,冰雪消融的时候,城内就会逢庙会,每年这个时候,远近的百姓,都会慕名蜂拥而来,非常热闹。
绝尘殿里,更是人满为患,据说这绝尘上仙,乃是上古正神,三界之母,掌管人世间的姻缘,保佑百姓风调雨顺,福寿安康,福泽天下受万人敬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逐月用宫扇,掩住半边脸,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她是偷跑出来的,当然不能被人发现。
悄悄的溜进了庙中,大殿中央,绝尘上仙的神像隐在帐幔后,逐月把扇子放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拈香祈福。
起身时,清风徐来,风吹帘洞,神像的雕像就浮现在眼前。
逐月望过去,心里不由得一顿,这神像明明是泥胎塑雕,可为什么感觉,她的目光如波纹一样流转,再细看,又平静无澜。
逐月摇了摇头,心里忖度,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桌子上,有一把纤巧,缀满碎玉的檀香扇,迎着烛火,闪耀着光辉,好看极了。
逐月灵动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鬼使神差一样的走了过去,望望左右没人,她把扇子拿在了手中,越看越喜欢。
“娘娘,这把扇子是你的吗?要不我们换换吧。”换做平时逐月不会私自拿别人的东西,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她就自作主张,把自己的扇子,放在了桌上。
拿着那把檀香扇,欢快的出了庙门。
只是她没有发觉,她换扇子的时候,秦潋和一帮狐朋狗友,正好从帘子后面走过来。
他不过是把扇子忘在了殿中,回来拿时,却被人给换了,正想发火,可看到那姑娘的脸时。
秦潋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抹白月光,那颗沉寂多年,游戏人生的心,突然复活了,并且像找到了归属感应,一时愣住了。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公子,说道,“喂,秦潋,你的扇子被人拿走了,那姑娘长得还不赖。”
另外一位公子也说道,“自古以扇为媒,她主动和你交换扇子,看来你们的姻缘天注定。”
秦潋像是没听见一样,迈开步子,把一行人丢下,径自的离开。
逐月在街上一直逛着傍晚,才回到家里,还好没有人发现她偷偷溜了出去,用了晚膳,躺在床上,望着那把扇子,心里美滋滋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躺下,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恍惚间,又看到枕头旁的那把扇子,逐月笑着把扇子拿起,却感觉扇子的一端,被人握住,她怎么拽都拽不出。
“呵呵!”一个男人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
“谁!”逐月惊恐。
“以扇为媒,交换了定情信物,我当然是你夫君了。”
话音刚落,室内起了一阵白雾,白雾散尽,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锦衣的年轻男子。
他一身黑衣,金龙点缀,眉眼挺深冷峻,手拿着宫扇,并随意的转动,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逐月,我的未婚娘子。”
“你,你是何人?”逐月瑟缩的像鹌鹑。
男子斜睥了她一眼,“记住,我叫……”
“小姐,小姐快起床了,不好了,有人上门提亲了。”
丫头翠儿拼命的摇着她,逐月睁开了一只眼,嘟哝了一句,“什么事儿啊,天塌了?”
“小姐,你快起来呀,大事不好了。”翠儿愁眉不展,“郡侯的公子,来提亲了。”
逐月轰的坐了起来,“郡侯的公子,他是何人?”
翠儿苦着一张脸,“小姐,你还不知道啊?那秦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眠花宿柳,流连花街柳巷,听说那春风楼的姑娘,个个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我苦命的小姐,他怎么会到我们家提亲呀?”
逐月把被子掀了起来,腾腾腾走出了门。
白府的正厅内,被一大箱一大箱的聘礼,堆的满满,白老爷愁眉不展,白夫人唉声叹气。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郡侯家的那个逆子,竟然看上了他的女儿。
那媒婆能把乌鸦说成天仙,“白老爷,白姑娘能被君侯家的公子看上,那是你们的福气,秦公子青年才俊,文武双全,家世显赫,白姑娘要是嫁过去,那就是一家之主,使奴唤婢,吃香的喝辣的,让多少人都羡慕嫉妒恨啊。”
白老爷沉着脸说道,“我女儿还小,老夫膝下只有此一女,还不想让她这么早嫁人,况且白家小门小户,和郡侯府,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多谢秦公子垂爱,只能让他失望了。”
媒婆当然不死心,秦公子给的谢媒钱,她可不想退回去,撇了撇嘴,“白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要他们小两口对上眼了,什么门不当户不对,都是扯。”
白氏夫妇气得满脸通红,这媒婆说的什么话,白老爷怒斥,“我女儿是未出阁的姑娘,什么小两口,你不要坏我女儿名字,要不是看你受人所托,我就把你赶出去,来人,送客!”
那媒婆撇了撇鲜红的肥唇,“老爷,不信你问问你女儿,她和秦公子,已经互订终身,还交换了定情信物,秦公子可是为了白小姐的名声着想,才上门提亲的,年轻男女,经常幽会,总不是长久之计,万一按耐不住,有个什么……嗯,是吧。”
逐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冲进了大厅,一脚把身旁的聘礼箱给踢翻,“你这个死肥婆,无缘无故的,坏我清誉,你跟那姓秦的,交换了定情信物,谁又跟他幽会过,信不信本小姐抽死你?”
那媒婆吓得缩起来脖子,战战兢兢的说,“白小姐息怒,你手里的扇子,不正是秦公子的,老身这儿也有把扇子,这可是秦公子亲手交给老身的,你看。”
说着她掏出了那把圆形宫扇,这把扇子,白氏夫妇当然认得了,这就是她女儿经常用的。
白老爷瞪起了眼睛,怒火升腾,“白逐月,这扇子是怎么来的?”
媒婆有露出了笑容,“白老爷不要发火,昨日啊,他们还在绝尘殿相会,既然他们年轻人都有意,咱们长辈,是不是应该成全?”
逐月看看手里的扇子,扔了出去,“我哪知道是谁的,我是去了绝尘殿,可谁相会了?”
她这麽一说,媒婆就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扭动着肥硕的屁股,“白老爷,老身这就先给你们道喜了,秦公子还等信儿呢,老身我回去复命了。”
“喂喂,你别走啊,把东西抬走。”白老爷七窍生烟。
可那媒婆,满身的肥肉,并没影响她的速度,一溜烟儿似的消失不见。
白老爷追了出去,可是白府门外,黑压压的,站着两排威严肃穆的士兵。
为首的军官,站的挺直,说什么奉秦公子之命,保护未来的秦家少夫人的安全。
不光如此,白老爷在凉州郡,开设的绣庄,也被官兵保护了起来,还美名其曰为,保护商家安全。
那一排排的官兵像个瘟神一样,谁还敢来做买卖。
不出三天,整个凉州境内都知道了,这白家的小姐,已经和郡侯家的公子,结为秦晋之好,白小姐和秦公子一见钟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现在左邻右舍,见了白老爷,都把他视为秦公子的丈人来对待,白老爷拍桌子捶板凳,这个秦潋欺人太甚,这么大肆宣扬,以后女儿除了他,谁还敢要啊?
可他白家只次一女,视如掌上明珠,怎么能嫁给那个纨绔,白老爷正在发愁。
却听到郡后来拜见,他不敢怠慢,慌忙出来迎接。
郡侯秦时,态度谦逊,彬彬有礼,他儿子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姑娘,他现在不是逼迫白家,是想求白老爷,答应这门亲事。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郡侯在凉州郡,就是只手遮天的大官,他虽然没有以势压人,可是他纡尊降贵的来,就已经让白老爷承受不起了。
郡侯拍着胸口保证,只要白姑娘嫁过去,他就当女儿一样来对待,府里的大小事务,全由白姑娘做主,秦潋要是敢对她不好,他就大嘴巴子抽上去。
郡侯说软话,白老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白逐月知道之后,自知只要秦潋坚持,她就得就范,改变不了什么,气的踢翻了凳子,发出豪言壮语,“本姑娘嫁。”
白逐月咬牙切齿,她倒要看看这个秦潋,有没有三头六臂,看本姑娘,不让你秦家断子绝孙,鸡犬不宁。
转眼间就到了大婚之日,白家丝毫也没有喜悦的气氛,白夫人哭哭啼啼,白老爷愁云惨淡。
白逐月坐上了轿子,扯掉了头的喜帕,吃着手里的苹果,看着手里的苹果核,她偷偷地掀开了帘子。
只见前面,有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一位,穿着新郎服的挺直背影,逐月把苹果核扔了出去,正中新郎的后脑勺。
秦潋捂住脑袋,转过头来,帘子早已放下,逐月环着胸闭目养神。
震耳欲聋的旗鼓喧天声,以及路两旁的百姓议论声,充斥在耳边,吵死了。
这个说,婚礼场面好大呀,那个说真热闹,又有许多人小声嘀咕,白小姐真是英雄,为民除害呀!
白逐月咬紧牙齿,摸了摸屁股下面的刀,对啊,她现在是为民除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凉州郡的大街小巷几乎都绕了一遍,轿子才平稳落地,接着又是一阵鼓乐宣天,礼炮齐鸣声。
逐月才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擦了擦嘴角口水,吓死本姑娘了。
之后被人搀着从轿里出来,早上因为生气,根本就没用早膳,现在饿的饥肠辘辘,走路腿都有些打飘。
跨火盆时,差点没一脚踩在火盆里,吓得旁边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逐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步子沉稳,这下还没拜堂呢,差点就先来个火葬。
虽然看不到人,也知道整个郡侯府喜气洋洋,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被扶着七绕八绕,才来到正堂。
之后就是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时,逐月故意的向前两步,重重的撞在了新郎的头上,心里还在想,这么重的凤冠,他怎么没晕呀?
然后又一大堆的繁文缛节,就在她累的快要气息恹恹的时候,才被好心的送入洞房。
逐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摸了一圈,老天,我刀呢?
拜堂的时候掉了,不可能啊,没声,她明明一直都别在腰间的,真是见了鬼了,不会是撞新郎头的时候,被秦潋偷走了吧。
逐月猛然捶了一下床,诶呀,这是什么呀?软乎乎的,还有温度,又谨慎的摸了几下。
“嗤。”一个清浅的揶揄笑声,从身旁传来,“娘子,这么迫不及待,主动上手了?”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他在新房里,是秦潋。
逐月伸手把喜帕撤掉,握紧拳头,准备给他来一个猴子偷桃,让他今晚上都爬不起来。
拳头挥过去,可看到眼前,男人的脸时,她心中一跳,拳头挨着他的衣服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这不是做梦,梦见到那个人吗?逐月愣住了,心头突然如小鹿乱撞,这个男人,长得挺好看的哈。
秦潋看着她的拳头,贴着自己小腹下方的位置,勾起了唇,“娘子,你这是?”
好尴尬啊,逐月顿时脸红了,忙把手收回,抓了抓头发,“呃,那个,我,哎,我见过你,做梦。”
秦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柔情似水,眨着眼睛说道,“暗恋我很久了?要不,怎么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少臭美。”逐月突然大喊道,“你干什么?少动手动脚。”
秦潋的身体突然靠近,把她压在大红色的喜床上,声音透着蛊惑,嘴角带着邪笑,眼中隐着危险的光芒,“新婚夜,你说我要做什么?”
红帐垂下,烛光摇曳,鸳鸯交颈,锦瑟和鸣。
“逐月,别人说我没有定性,纨绔不羁,但是只有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你就是那个,能让我定下来的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四目相对,天地万物化为虚无,只剩下彼此,这一刻,仿佛等了几万年,婚前没有过多交往,但是身体相贴的一瞬间,却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像是他们早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直都在等待着彼此。
窗外的清风拂动枝叶,月光清亮皎洁,鸟儿在枝头鸣叫,虫儿在草丛里谱写动人的乐章,夜色那么美,而她在他眼中,比这夜色更美。
空中仙雾迷蒙,绝尘上仙白衣飘飘,踏月而来,她嘴角勾起淡笑,想当年,南栖听说镜天入了轮回道,她毫不犹豫的,就追随而去。
这一世,没有波折,恩爱相守,白头到老,绝尘淡笑,她的影子消失在天际。
秦潋从成亲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每日读书练功,对娘子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再也不出去游手好闲了。
一年后,郡侯在六十岁高龄的时候,终于抱上了大孙子,而秦潋继承了侯爷之位,克己奉公,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成为百官表率。
当朝皇帝,念其有功于朝廷,特加官进爵,秦家成为显赫一时的,国之重臣。
更令人称赞的是,秦潋和夫人的感情,夫妻二人幸福美满,比翼连枝,成为一段佳话。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