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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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里吹着凉风,陆惑从公寓出去后,他俊脸上的热意才稍稍褪去几分。

    刚才在公寓里,他克制到极致,帮着乔汐摸了两下尾巴,然后在她透满水光的眼睛瞎,他逃似地,离开了。

    昨晚已经吓到她,今天在这样堂亮的灯光下,他不想让自己的丑陋心思尽显。

    踩着地上的月光,陆惑的心还是不争气地乱跳。

    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十一点了。

    陆惑正准备上楼,正好看见穿着一身白大褂,从外面回来的陆遇闻。

    “小叔。”陆惑主动打着招呼。

    陆遇闻抬头,像是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哦,是小惑,这么晚还没有睡?”

    “准备去睡了,小叔你也这么晚回来。”

    陆遇闻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简单又俊气,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款式严肃又有几分老气,却没有丝毫折损陆遇闻的帅气。

    “最近有新的研究项目。”陆遇闻笑了笑,愈发显得斯文俊气。

    他走近了,神色疑惑地看向陆惑,“你的耳朵上,好像有……牙印?”

    陆惑下意识伸手去触摸自己还在发热的耳珠子,这是刚才在公寓的时候,乔汐故意逗他,咬的。

    陆惑没想到这会儿还没有消掉。

    陆遇闻虽然对情情爱爱的事没有任何经验和研究,但他又不是傻子,“是女孩子咬的?”

    陆惑冷白的俊脸微红,“总不能是男孩子。”

    “女朋友?”陆遇闻难得多问了一句。

    陆惑没有隐瞒,“嗯。”

    陆遇闻笑着点点头,“比小叔出息。”

    以前喜欢陆遇闻的人很多,但他不通晓感情,心思都在研究上,以致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陆惑能理解小叔的想法,如果不是遇到乔汐,恐怕他会像小叔一样,一直单身。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乔汐早早便开始精心打扮,准备去陆惑的学校看他打篮球比赛。

    昨晚陆惑带着她去买了很多新衣服,这会儿,乔汐换上了一条浅绿色的小裙子,布料很轻薄透气,面料是泛着珠光,阳光照耀下,会发出一点点闪亮,清新又好看。

    乔汐还把裙子的配饰戴上,那是一条同色系的细带,中间绑着一个小铃铛,细带是绑在项颈上的。

    只要她摇摇头,项颈上的小铃铛便会轻轻响着。

    乔汐的项颈生得雪白优美,戴着这么一条简单的玩意,也很好看。

    最后,乔汐踩着浅米色的绑带软底鞋,拿着一个装着帽子的小包包,出门了。

    乔汐去到学校的时候,陆惑已经放学,而且在篮球场那边做准备。

    他一时走不开,只能让队里的一位候补队员帮忙去门口带乔汐进来。

    男队员得到陆惑的话,让他帮忙去接一位女孩的时候,他很是惊讶。

    毕竟,在队内的人都知道,陆惑一向不喜欢接近女孩子,他们打篮球的时候,经常有很多的女孩子给他送水,送毛巾,但还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多看一眼的。

    这会儿,让他帮忙接一个女孩子,大家难免好奇。

    男队员听陆惑说,对方已经在门口等着。现在是放学时间,校门口的人不少,他还想打电话问问陆惑,到底是哪个女孩子。

    而这时,一个穿着浅绿色裙子,漂亮明媚的女孩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男队员有点惊呆,下意识觉得是眼前这位女孩。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过去,“你好,你认识陆惑吗?是他让我来接你的。”

    乔汐收到陆惑的信息,知道他走不开,让队员来帮忙接她。乔汐笑着点点头,“是我。”

    “快要开场,陆惑现在来不了,我先带你去保安那里登记,应该不会耽误看开场。”

    “好的,谢谢你。”

    乔汐跟着男队员走到保安亭,保安大叔让她登记名字,还有进校的原因,找谁,与找的人是什么关系。

    乔汐写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笔停顿了一下,总不能写自己是陆惑的女朋友,要真的这样写,陆惑绝对第一时间被老师找去谈话。

    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动了一下,乔汐在关系栏处写上了妹妹,然后把表格交给了保安大叔。

    男队员悄悄看了一眼,见到关系栏上填写的妹妹两字,他有些震惊。

    没想到,陆惑竟然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白白嫩嫩,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也难怪陆惑这么高傲,就连一直喜欢他的校花也看不上眼。

    “请跟我来,篮球馆在那边。”男队员赶紧带着乔汐离开,比赛要开场了。

    乔汐一直跟在对方身后,才刚靠近篮球馆,里面已经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她甚至听到不少人在喊陆惑的名字。

    “应该是我们队员们上场了,不好意思,可能要你自己去找位置,我还要赶着回队内。”男队员看了乔汐一眼,十分腼腆道。

    “没关系,谢谢你带路,你赶紧回去吧。”

    男队员跑着离开。

    乔汐从后门进去,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比赛,一眼看去,观众席几乎满座。

    她往前走了几排座位,好不容易在中间一排座位的边缘上发现一个空位。

    乔汐走过去坐下,她这才抬头看向篮球场上。

    两队人中,她一眼看到了穿着蓝白校服的陆惑,他的个子高,腰身挺拔,加上他的脸出众,在两队的队员中,很是显眼,当然,其他队员也是很帅气的,就连旁边的苏神,也不少人喊着他的名字。

    乔汐心情有些紧张,又很是期待,这是她第一次看陆惑打篮球。

    比赛开始了,是陆惑这边先拿到球。

    场内一下子沸腾开来,乔汐看着球场上奔跑的少年,她舍不得眨眼,打球中的陆惑,可真帅气。

    第一球,是陆惑投进去的,直接是一个三分球,乔汐还来不及激动,周围的观众都在疯狂地喊着陆惑的名字。

    很显然,现在她的小金鱼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很受欢迎。

    篮球上的陆惑很吸人眼球,他不断运球,进球,与苏神配合得天衣无缝,对手被他们压着虐。

    少年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与曾经坐在轮椅上,曾经的小可怜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的陆惑会被人欺负,会隐忍,更多时候,他安静得像透明。

    现在的陆惑,耀眼,锋芒毕露。

    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篮球场上,陆惑又投进了一个三分球,观众尖叫出声,场内,他的名字在她耳边响彻耳。

    乔汐漂亮的眸子里逐渐漫上骄傲,还有得意之色。

    这样的小金鱼是她的。

    进球后,陆惑的目光看向了观众席,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有感应,四目一下子对上了。

    看着坐在观众席边缘,穿着浅绿色裙子的乔汐,她身姿纤细,像一株小小的嫩芽,快要被人群淹没。

    陆惑勾了勾唇,引得周围的观众又是一阵尖叫。

    “陆惑刚才是不是看向这里了?”

    “好像是,他好像对我笑了。”

    “你想得美,看见前面的那位没有,是校花宋琴琴,学校内一直传他们的绯闻,说不定刚才陆惑就是对校花笑的。”

    “啊,不是说宋琴琴没有追到陆惑吗?”

    “没在一起而已,我听说每一次陆惑放学打球,宋琴琴一定会去看,恐怕两人私底下早已经在一起了。”

    “一个是年级第一,另外一个是校花,他们要是在一起,绝配。”

    ……

    乔汐听着旁边的议论声,她并没有多在意,毕竟她见过陆惑对宋琴琴的态度。

    她的眼里只有篮球场上健步如飞的少年,在她的眼底里,此时的陆惑像是会发光。

    上半场结束,毫无疑问,陆惑这边队伍的分数比对手高。

    陆惑流了不少汗,汗水顺延着他清俊的侧脸而下,划过项颈,没入领口内。

    汗水太多了,陆惑撩起衣摆,擦了一下额上的汗。

    就那么一下,场内再次响起陆惑的名字,这会儿,众人更激动了。

    耳边一阵喧闹,乔汐当然也看到了陆惑撩衣服那瞬间,显露出的腹肌,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也足以引起众人的疯狂。

    “啊啊啊,我没看到。”

    “太快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手机拍呢。”

    “我刚才低头了,救命,陆惑能再擦一次汗吗?”

    乔汐也没有看清楚,但也足够她吃醋了。

    她还没有看过,也没有摸过现在陆惑的腹肌!

    亏了,亏了!

    前排不少女生都踊跃冲过去给篮球队员们送水,送毛巾,围在陆惑身边的人最多。

    而他都没有理会,只是拿起自己的一瓶水,拧开瓶子盖,大口地灌起来,来不及吞咽的水顺延着他的嘴角而下,划过他滑动的喉结,性感得一塌糊涂。

    他喝完水,漆黑湿亮的眸子像是带着勾子般,直勾勾地看向观众席上,锁定那浅绿色裙子的身影。

    触及少年热烈,炙热的视线,乔汐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一下,耳边是其他观众的尖叫声,而此时的她,只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莫名的,乔汐羞红了小脸,脚尖无意识地微微蜷缩。

    她细白的手指更是无意识地紧握着腿上的小包包。

    刚才去帮忙接乔汐的男队员走到陆惑身旁,“陆惑,你真厉害,我刚才走过来,听到隔壁队的人在讨论下半场要怎么封锁你,你要小心。”

    上半场的得分几乎都是陆惑和苏神拿下的,对手现在很忌惮这两人,在讨论策略。

    苏神挑了一下桃花眼,“只要对方不是无耻地耍阴招,没什么好怕的。”

    陆惑也点点头。

    男队员摸了摸头,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开口:“陆惑,刚才我帮你接到你的妹妹了,才知道你竟然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那个,我能不能认识你的妹妹……”

    男队员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神听得瞬间笑喷:“那个不是陆惑的妹妹!”

    陆惑瞬间黑了脸,他沉声道:“她是我女朋友。”

    苏神笑疯了,他的手搭在男队员的肩膀上,“谁跟你说,那是陆惑的妹妹?”

    男队员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他的脸涨得通红,“我……对不起,我是看她登记的时候,写了是陆惑的妹妹,我以为,我以为……”

    他竟然胆敢跑到陆惑的面前,问陆惑,自己能不能认识对方的女朋友,也难怪陆惑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睛冷冷地瞪着他。

    男队员赶紧道歉。

    苏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你自求多福。”

    从男队员的话里,陆惑极快地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再次看向观众席上那个纤细身影,暗自叹了口气,他突然意识到,这样勾人的小妖精,他得亲自时时刻刻看着,守着。

    下半场的比赛很快开始了。

    这一次,众人看得出对手都很忌惮陆惑,竟然派了两个人专门负责守着,围攻陆惑,想尽办法不让他碰到球。

    然而,上半场的陆惑像是猫逗着老鼠玩儿般轻松,这会儿的陆惑真正爆发了。

    不管是两人,还是三人,也抵不住他的猛烈进攻,快速运球,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他的身体一跃,来了一个灌篮。

    苏神满意地挑眉,陆惑经过他身旁时,苏神与他击掌,“漂亮。”

    只有他知道,陆惑刚才是受到刺激了。

    苏神嗤笑一声,看吧,他就知道,年级第一在触碰爱情的时候,也会变得幼稚,失控。

    刚才的得分,惹得全场人疯狂叫喊陆惑的名字,就连前排的决定不喜欢陆惑的宋琴琴,还是忍不住疯狂心动。

    然而,想到旅游时候见到的乔汐,宋琴琴前一秒还在疯狂冒心心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来,哪怕她不想承认,但也知道自己比不过那个乔汐。

    乔汐坐在观众席上,早已经笑弯了眸,陆惑真厉害。

    然而,就在她看得舍不得眨眼的时候,她头上痒痒的。

    意识到什么,乔汐吓得瞬间白了小脸,她赶紧从小包包里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帽子戴上。

    她再次看向篮球场上一眼,然后,舍不得地起身,往后门走去。

    喧闹的欢呼声传来,身后响起疯狂叫喊着陆惑名字的声音,乔汐捂着自己头上的帽子,小跑起来。

    校园很大,她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往前面的教学楼走去。

    她快速小跑着,找到了一间无人的自习室。

    乔汐赶紧推开门进去,她抬起头,发现自习室内安装了监控,她咬咬牙,只好躲进了自习室的小房间内。

    里面摆放着扫把,地拖,还有一张断了腿的椅子,旁边是一个垃圾桶。

    乔汐摘下帽子,伸手去摸自己的头上,指尖触碰到了软软的耳尖尖,她的猫耳朵出来了。

    篮球馆内,陆惑又进了一个三分球,他下意识看向观众席,然而,他发现,原本坐着女孩的位置上,变成了一个男生,那漂亮的人儿,不见了。

    陆惑下意识皱眉。

    他打得更快,更狠,猛烈进球。

    惹得全场观众一阵又一阵地尖叫。

    “你疯了?”苏神哪里见过陆惑这么认真地打球?只有他知道,平常的陆惑有多漫散,“怎么,想在乔汐面前出风头?”

    想到现在乔汐来了,陆惑想要在女朋友面前出风头,也是能理解的。

    苏神觉得好笑,还真是不管什么人,沾了情爱这玩意,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陆惑没有应声。

    垃圾房里,乔汐身后的尾巴也冒了出来。

    站得累了,她蹲下来,这个小房间平常是放垃圾桶的,周围的气味肯定不太好闻。

    乔汐现在的情况特殊,再娇气,也只能忍着。

    现在陆惑在比赛,她懂事地知道,此时不能联系他,她只能在这里等着。

    乔汐双手抱着膝盖,顾不上自己的裙摆落在地上,雪白的尾巴也垂落在地面。

    她抬头,无聊地看着垃圾房墙壁上,那个高高的通风小窗口,只有那里透着光进来。

    她眨了眨眼,乌黑的眸子一点一点地变成蓝色。

    虽然没有看到比赛结果,但她知道,陆惑肯定会赢。

    这样一想,乔汐的眸子里又透出小骄傲,没有那么难过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汐的眼睛已经变成漂亮的宝蓝色。

    安静的垃圾房内,只有乔汐的项颈上小铃铛偶尔响起一两声。

    突然,她小包包内的手机响起,是陆惑打来的。

    她才刚接通电话,手机那头立刻响起少年轻喘的声音,伴随着馆内的欢呼声,“你现在在哪里?”

    陆惑是刚打完球,他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

    他的呼吸还没有调整,乔汐能清晰听见他的喘气声,莫名的,贴着手机的耳朵有点发烫。

    “我在自习室里,好像是在楼梯旁边的第二间。”

    “嗯,等我。”

    陆惑挂掉电话,一把拿起背包,就要离开,被走过来的苏神拉住,“你要走?我们要去拿奖牌,队员们说,待会一起去吃饭庆祝。”

    “你帮我领取,我不去吃饭了,还有事,下次我补上。”陆惑来不及多说什么,他不顾围过来的递水,递毛巾的观众们,直接迈着长腿,跑着离开。

    垃圾房内,乔汐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蹲得腿麻了。

    没多久,她听到自习室的门被人打开,她下意识惊住。

    缓缓地,自习室的门被锁上。

    “乔汐?”

    听着熟悉的声音,乔汐赶紧回应:“陆惑,我在这里。”

    陆惑看向旁边的垃圾房门口,他走进去,一眼看到蹲在地面上的纤瘦身影。

    她仰着小脸看他。

    宝蓝色的眼睛里透满了水光,头上两只猫耳朵耷拉着,雪白的尾巴垂在地面,女孩可怜到极致,让人看得心软又心疼。

    “你答应我,喊我汐汐的。”乔汐看见他,终于笑了起来,却还不忘控诉他。

    “汐汐。”陆惑上前,“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你能来就行。”反正只要知道他会来,多晚她都会等。

    乔汐伸出小手,“我腿麻了,你拉我起来。”

    陆惑握住了女孩的小手,他稍稍用力,女孩从地面站起,她措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怀里。

    乔汐的唇碰到了陆惑的锁骨,另一只小手抵在他的胸口处。

    因为刚打完篮球,少年的衣衫全是汗,湿了大片。

    眨了眨眼,乔汐的脑袋挪开,她仰起小脸,伸出小舌尖舔了一下刚才触碰到陆惑锁骨的唇。

    上面沾了汗,她嫌弃道:“咸的。”

    少年冷白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想要用手去擦她的唇,然而,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手,手上脏,不能碰她的小嘴。

    陆惑低头,眸色暗下,他温柔地用自己的舌尖拭去她唇上的汗。

    辗转几下,陆惑低眸看着女孩的小嘴沾满了水光,他哑声道:“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