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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碎尸案 第三十章:走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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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警车行驶到县城东郊的时候,于大宝看见了一家名字叫做“不夜城”的夜总会,规模之大,堪称曲阳之最,门口的豪车排列成行。

    夜总会的外墙上布满了霓虹灯,闪烁着诡异的色彩,就像一团巨大的磷火,进进出出的客人恰似幽灵一样,影影绰绰,有的明显酒喝多了,走路都歪歪倒倒的,有的搂着妖艳的小姐往轿车里钻。

    “嚯!”于大宝感叹了一声,“多年没回来,没想到小县城居然也有如此豪华的夜总会了,‘繁荣娼盛’,果然不假,似乎被我俩遗漏了……”

    朱莉娅没有回答他,于大宝转眼望去,发现她呼吸均匀流畅,依然还在酣睡呢!

    “唉!如此一个美女,偏要从事刑侦,也是难为你了,好好睡吧,……”于大宝小声嘀咕了一句,将警车停在了不夜城的门口,然后下车独自走进了不夜城的大厅里。

    他刚踏进大门,一位妖娆的美女便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

    “先生晚上好,请问有预定吗?”美女很有礼貌的问。

    于大宝摇了摇头,自我介绍说:“我是公安局刑侦大队工作人员,我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麻烦你把经理和妈咪都喊来。”

    “刑侦大队的?”美女的脸上露出了古怪之色,略微思索了一下,她笑着问,“你是新警吧?”

    于大宝不由得愣住了,难道自己的外表就是如此的不成熟吗?被人一眼就看出是个新人,还是说从事色~情业的女人都是如此的厉害?

    他的表情被美女看在眼里,美女再次笑了笑,但是并没有解释她是如何知道于大宝是新警的,而是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就是这里的经理,有什么事,你问我就可以了。”

    “哦!”于大宝点了点头,掏出死者的照片,递给了美女经理,“仔细看一下,认识吗?”

    死者的照片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以经理没能看出来上面是一个死人的头像。她接过照片,看了足有两分钟,有些犹疑的说:“似乎像是沙莎……”

    于大宝一听立刻就激动起来,终于被认出来了吗?

    “好好好!你认识就好。”

    “我不太敢确定,有些像沙莎,似乎又比沙莎稍微胖一些。”美女经理迟疑的说。

    于大宝心里暗想:人头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变胖才奇怪呢!

    “沙莎现在在哪里?或者说你能不能联系上她?”于大宝想要进一步确认,如果沙莎现在活得好好的,就说明经理认错人了,那么啥也别说了,转身就走,赶紧回去睡觉吧。

    经理摇了摇头说:“几个月前就离开了,她只在我们夜总会做了不到一个星期,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以她的条件,小县城是留不住她的,都是吃青春饭的,不乘着年轻到大地方多挣点,人老珠黄了怎么办?”

    于大宝点了点头,又问:“你知道她家的住址以及联系方式吗?”

    美女经理笑着打趣道:“你不但是新警,看来也不怎么出来玩,没听过这幅对联吗?‘假姓、假名、假地址,骗吃、骗喝、骗感情。’做小姐的,有几个会说出自己的真实姓

    名和家庭住址?除非傻了!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于大宝尴尬的笑了笑:“那么她的手机号码呢?你有吗?”

    “没有!”经理再次摇头,“她在我们这里只做了六、七天,嫌小费太少了,就去海城了。”

    “你们这里还有谁跟她熟悉?我的意思是,是否能想办法弄清楚她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和手机号码之类的?”于大宝有些不甘心的补充了一句。

    “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算是跟她最熟悉的了,有道是‘铁打的夜场,流水的公主’。做这行当的,都是逢场作戏,姐妹也罢,爱情也罢,都是说说而已,一转身,大家谁都不认识谁,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经理说到此处,言语中流露出一丝唏嘘。

    “你知道她在海城哪家夜总会吗?”于大宝随口又问了一句,他没指望经理能回答上来,只是想到了,就问出来了,连电话号码都不相互保留的交情,能晓得如此隐秘的问题吗?

    经理皱眉思考了约一分钟,不太确定的说:“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家做。不过呢,她之前说过,我们这里的小费只有海城市‘英皇’夜总会的一半,如此说来,她应该曾在英皇做过。”

    “哦!”于大宝点了点头,终于又看见一丝希望了。

    “其实想找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很容易,还是那句话,就以她相貌条件,若是在海城做,即使不在英皇,也不会在比英皇档次低的夜总会……”经理很是热血的帮助于大宝“出谋划策”。

    “嗯!好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既然你是刑侦大队的,将来咱们肯定会成为朋友的,朋友之间,互相捧场是应该的!”经理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很暧昧的笑了笑一下,“若有需要,联系我就可以了。”

    于大宝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不夜城王经理,电话……”

    “那就不打扰了。”于大宝将名片塞进口袋,转身就走了。

    来到警车跟前,打开车门,看见朱莉娅正在揉眼睛。

    “醒了?”

    “嗯!刚醒。”朱莉娅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她这才发现警车居然停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当她看清“不夜城”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于大宝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笑着说:“这么豪华的夜总会,居然被我俩遗漏了……”

    “谁告诉你是遗漏的?”朱莉娅撇了撇嘴。

    “你是故意没来的?”于大宝有些奇怪的问。

    “唉!”朱莉娅叹了口气,“当然是故意不来的。”

    “为什么?谁开的夜总会?”于大宝心中明白,朱莉娅不来“不夜城”调查,肯定是有原因的。

    “冯大有股份……”朱莉娅小声说,“如果死者是‘不夜城’的小姐,冯大难道会不知道?还用等我们来查吗?”

    “哦!怪不得呢……”于大宝恍然大悟,他不但明白了“不夜城”为何会被遗漏,同时也明白了刚才王经理为何说他是新警了,敢情人家对刑侦大队整个门清。

    “每家夜场背

    后都有权力的影子,你以后要注意一些,单纯的调查案件可以,但是不要影响别人发财,每个行业都有约定俗成的规则……”朱莉娅谆谆告诫。

    于大宝心里有点小感动,他知道朱莉娅说的是肺腑之言,这样的话,只能心中有数,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可她却毫不犹豫的说了,可见她对他还是很信赖的。

    “嗯!你放心,我也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不少年了,什么都懂……”于大宝郑重的点了点头,转开了话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有进展了?”朱莉娅一下子就猜到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于大宝哈哈大笑。

    …………………………

    于大宝和朱莉娅仅仅休息了不到六个小时,第二天中午就再次前往海城市。为了节省经费,两人此次出差是坐火车去的。

    海城市人口近千万,想要在如此多的人口中,仅凭一张照片确定某人的身份,无疑是非常困难的,况且还不能确定死者就是海城人。

    “侦查破案有时候就是大海捞针,虽然只有很微渺的一点希望,我们也要坚持到底,到目前为止,我俩居然连死者的身份都没能搞清楚,很无味吧?与柯南的故事不可同日而语,是不是?”朱莉娅打趣道。

    “不!只要能跟在师姐身后,做啥事都是充满乐趣的,你愿意让我跟你一辈子吗?追随在你身后,闻着那淡淡的香水味!”于大宝说着故意装作很陶醉的闭上了眼睛,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

    “呵呵!贫嘴!”朱莉娅微微一笑,贫嘴且阳光的男人通常都不会让人讨厌。

    当两人赶到海城的时候,又是夜里了。

    两人在路边找了一个小吃摊,简单的吃了一份牛肉面。

    专案会议上,领导反复强调办案经费紧张,要求大家发扬老一辈革命家的光荣传统,尽量压缩住宿和伙食经费,所以他俩只能住最差的招待所、吃最便宜的牛肉面。

    开始于大宝不明就里,因为曲阳属于贫困县,所以他真以为经费紧张呢,后来还是朱莉娅告诉了他真相:每年扫黄、禁赌、交通罚款……

    这些都加在一起,数额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钱再多,与他俩都没有任何干系,身份摆在那呢:一个办事员,一个协警而已。

    钱怎么用?用在何处?谁有在发票上签字、报销的权力,谁说了算。

    就拿此次出差来说吧,若是有个能批条~子的领导带队,自然是要住星级宾馆,吃大餐的,而且还可以顺道把附近的风景名胜先侦查一遍。

    “我们在本地调查夜场,尚且需要小心翼翼,现在到了海城,就怕更难了。”于大宝用筷子挑着面条,却没有往嘴里送。

    “有话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朱莉娅对着他翻了翻白眼。

    “我的意思是,我俩自己去调查,不要找当地警方配合了,或许更简单一些,你说呢?”于大宝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这样一来,我们不用暴露身份,说话和做事就不需要考虑程序是否合法了,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