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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特殊的组织,凌奇以前只有在电视里见过,真实中却没有接触。如今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在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我是中统局的人,是来帮助你的,你会做什么想?凌奇有心想抗拒这份送上门来的厚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你是中统局的人,我不跟中统局的人合作?那样的下场,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此刻凌奇的心情十分复杂。
邓苹如却不知道凌奇心中真是的想法,表情严肃的说道:“四行仓库一战,令日方损失了两百来号人,日军大将松井石根本大为震怒,扬言要追进租界追杀524团,逼迫租界扣押了谢团长他们。”邓苹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四行仓库之战,打的如此窝囊,日军大将松井石根本以为是被一个旅团规模的部队所阻击。
经过多方斡旋,出于战略需要,松井石根就勉强答应让524团撤入租界离开闸北防区,结果却只见到从四行仓库里撤一个营的人员,就这一个营的兵马,而且还是杂牌军拼凑而成的第一营,把他最精锐的第三师团跟第九师团按在原地不停的摩擦,当场就气爆了。
见524团第一营陆续撤进了租界,这老疯子这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于是就公开威胁公共租界,如果放任他们离开,他就带兵追进租界,租界工部局考虑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就下令软禁了他们。
“我草他松井石根一家子,怎么这么无耻。”边上的傅永兴顿时就骂了起来。
邓苹如面色凝重的说道:“四行仓库之战,大大的挫败了日军第三师团的锐气,重重的扇了第三师团一巴掌,第三师团参谋长田园利雄大佐扬言要报复。”
“战场上成王败寇,有什么非议的?”凌奇很是不屑的说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明明是打输了,一边要求租界扣人,一边还嚷嚷着报复,这个田园利雄难道连基本的武士道精神都没了吗?”
“事是这么个事,理也这么个理,但因为你狙杀了第三军团一大批的基层军官,此事惊动了松井石根,他把藤田进跟田园利雄狠狠的给训斥了一顿,于是田园利雄就公开悬赏一百大洋,说要你的人头。”邓苹如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嘶,没这么夸张吧,我就杀了几个畜生而已。”凌奇想不到自己的一个狙杀行动,居然惊动了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对了,我杀的畜生当中,哪个是这个田园犬的外甥?”
“那天在媛秋家施暴的畜生,就是田园利雄的外甥武藤一郎。”邓苹如眼神黯然的说道。
“我草,杀了外甥,跳出了舅舅。”凌奇无语了,这已经是无耻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了,自己还能说什么,不过这事让他感到很奇怪,“有一事,我想不明白,这个田园犬怎么就断定是我杀了他外甥的呢?”
“你缴获的这把枪被公共租界交还给了日方。”邓苹脸色涨红着说道,“你缴获的那把枪,是日军第三师团特别小组的武藤一朗上尉的专属配枪,武藤一朗被发现死在媛秋的家中,虽然尸体经过爆炸跟焚烧,但还是能够认出来,日方极力否认那天的暴行,而且还栽赃说是你们干下的。”显然是这把枪泄露了凌奇的身份。
“混蛋!”凌奇重重的锤了一下床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凌奇郁闷的不行,好不容易搞到一把神器,这转手又飞了,不禁埋怨的横了驴蛋跟傅永兴一眼,两人很是无辜的翻了个白眼,当时情况紧急,能够进入租界都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还带着武器进来,换成谁都不会同意他们通过,于是就把武器留在了四行仓库,本想趁他们撤退的时候给带出来,哪里想到连谢晋元他们也被缴了械。
“通过这把枪,结合日方先遣队的中村正二队长被人枪杀,一枪毙命;副手泉井春重伤,也是一枪,这两枪的子弹,都是从武藤一郎的枪里射出来的。”邓苹如说道,显然她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我勒个去,这个泉井春居然还活着。”从邓苹如嘴里,凌奇才知道这几个人的名字。想不到第二枪居然没有打死这个副手,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趴在那边耗时间了,害得老唐白白牺牲,凌奇心中懊悔不已。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改变不了。”邓苹如见凌奇有些沮丧,就劝说了一句,接着说道,“还有,第十一师团的小野中队长被人打成重伤,也是一枪,航空兵团的战斗机被人打伤了发动机,差点就坠毁了,也是一枪,几个联队里尉级军官被打死打伤的不下十个,基本都是一枪毙命,你说四行仓库里没有神枪手,谁会相信?”邓苹如对凌奇佩服的不行,这个枪技如神的大男孩,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哪里学来的枪法?
“这把枪我当时留在了仓库里,应该没有人知道是做的啊。”凌奇弱弱的说道。
邓苹如摇摇头说道:“很多人在对岸目睹了你杀敌的英姿。”
“什么?我勒个去!”凌奇现在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想到,对岸居然有人目睹了这一切。
“你现如今是抓紧恢复身体,趁日军还没有占领上海前,离开这里。”邓苹如劝说道。
一听日军即将占领上海,凌奇就急切的问道:“日军现到哪里了?”
“苏州河北岸还有不少我们的部队,剩下的差不多被日军占领了,不过,从日军内部得到情报,松井石根得到的命令就是占领上海,不得越过苏嘉限制线。”邓苹如面色如常的说道,作为中统的人,显然有自己的渠道获知这些情报。
“苏嘉限制线?”凌奇大为惊愕,这是什么鬼的要求?
“日本内阁对扩大对华战争顾虑,因此日方参谋部规定苏州至嘉兴一线为限制线,日军不得越过攻击。”邓苹如解释了一句。
“我晕,这什么狗屁的限制线其实就是一层遮羞布,说揭就揭的,你们不会也信了这个鬼话吧?”凌奇一脸无奈的按住了脑袋,这中统局的人真不会天真的以为,日军真的就战线控制苏嘉一线吧。
“这不是苹如所能左右的,我只是转述了这个事情的经过,并没有决策权。凌参谋,我代死去的媛秋,谢谢你。”邓苹如起身冲凌奇微微鞠了一躬,几滴眼泪滑过她的脸庞,“天儿不早了,我要去参加舞会了,先走了,再见。”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邓苹如突然说道:“阿胶味道挺好的,你可以用开水多泡泡,补补身体。”说完,留下一阵余香,缥缈而去。
凌奇反复琢磨着邓苹如离开前的话,阿胶?于是就拿着阿胶翻来覆去的观看起来,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仔细回想邓苹如的话,就让驴蛋去打点开水过来,把阿胶丢进铜水杯里泡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见上面出现了几个娟秀的字,‘时刻准备转移。’
字迹转瞬即逝,不一会儿,阿胶就化了,凌奇苦笑着端起水杯,把阿胶给喝了下去。既然已经留字了,为什么还要亲自过来一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隔墙有耳?但邓苹如讲这么多,难道就不怕人听了去?凌奇胡思乱想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
但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焦灼的气息,却已经渐渐笼罩了医院,随着时局的动荡而变得更加严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