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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守你的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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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冰冷的雨点像石头一样,无情地划过无辜人们的手掌。冷劣的寒风更是阴面天气,让轻柔的衣巾舞动得,仿佛就是那柔韧的柳枝。雨啊!等你何时哭够才能见到彩虹呢?风啊,渺小但顽强的灰沙正在你的躯体里玩耍,难道你还不知情吗?

    娆诺还在风雨里瑟缩着。她蜷在一棵看起来很不安全的小树的树叉上,雨星顺着她飘舞的丝发颤抖地滴在嫩绿的树叶上“嗒!”它的声音是那么的脆弱和细小!寒风是一个杀人魔,看啊!它正想把娆诺从这棵危险的小树上猛推下去!但是寒风没有得逞。娆诺是个有着坚强、倔强性格的女孩。她死死地抱住了小树的分枝,已流露出了“同归于尽”的神情——不管你再大再强壮。娆诺长的很美丽,细弯的眉毛,龙眼般的大眼睛,而且眼皮双到好处。但在这双迷人的大眼睛里,总是徘徊着焦急和恐惧。她的嘴唇是天然的红色,人们都说她是一位下凡的神灵,在人间一定会走好运。这样的一个美人,为何要在这样的坏天气里做这样的不理智的事情——蜷在树叉上?没有人会知道。娆诺总是一个人。人们都猜不透她要干什么。因为娆诺是在三年前逃亡逃到这个村庄的。

    有一天,村庄里忽然来了个医神。人们都很好奇,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医神”这个词。但他们懂:医神就是比大夫还要大的人。人们好奇也只是好奇,但谁都不敢靠近他,因为他住进了娆诺的小茅屋里。而娆诺是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及小茅屋的。于是人们只能在茅屋的三里外,偷偷地议论着。

    医神是路过这个村庄的。由于昨天晚上的风雨太大,他猛然看见庄口边有一个简陋的小茅屋,他已经变得狼狈,来不及多看这个村庄几眼,也来不及多想,逃似的钻进了小茅屋。随后就只能听见风雨的咆哮声了。

    医神再睁眼已是第二天。下过雨后的空气就是不一样,让人一吸气就立刻愉快起来。可是当医神睁开眼睛、吸入第一口空气时,这空气却是冰冷的。娆诺正拿着把剑对着他。这时的娆诺很镇定。医神有些僵了。他粗粗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看起来有十四、五岁的女孩:这时的娆诺,脸色发黄,嘴唇发白,丝发凌乱的披在脑后,用残破的丝带松松地系在丝发上。她的手上有许多大小不同的伤痕,衣巾也是破旧不堪的。医神不敢乱动,就这样茫然地看着娆诺,娆诺就这样盯着医神,足足有五分钟。“说吧。说出你来这的目的。”医神没想到这个女孩会这样干脆。于是医神咳了咳,郑重地说:“我是佩兰国的医术大臣,我是来找本”

    娆诺一听“佩兰国”三个字,手上的剑立刻被她甩到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到了医神身边,颤抖地摸索着紧紧地抓住了医神的衣角,激动地说:“你说,你说你是从佩兰国来的大臣,这是真的吗?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来找人的吗?你快说呀!”医神被吓住了。但是他很快清醒过来了。他斟酌了片刻,终于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考察各地的药材,准备研究一种新药的。”娆诺如一滩烂泥一样地倒了下去。还好医神反映快,及时扶住了她。

    突然,一个让医神吃惊又惊慌的动作:身边的女孩用粘满泥土的手在医神的脸上急急地摸索着。娆诺终于弄清楚了医神的长相了:是个十八、九的大男孩。他的鼻子很挺,眼睛是很大的,头发里散发出了佩兰的香味。娆诺的心又颤抖起来了。是啊!他的身上也有佩兰的香味,他也是个拥有大眼睛的漂亮男孩。这对于娆诺来说不算什么。三年了,凡是从这个村子经过的人,她都知道长什么样子,更不用说十八、九岁的男孩的皮肤有多细腻。娆诺彻底绝望了。这时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憔悴。而这时医神却发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这个女孩是个盲人!不然她为什么会看不清我的脸?天啊!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居然什么也看不见!等等!莫非她就是!不,不,不不!决不能是她,也不可以是她!对!肯定不是她!”

    医神仔细的观察了女孩一遍,这个女孩比她要瘦!医神安心了。可是他发现她居然哭了。是来自心灵深处抽痛的血泪啊!晶莹的泪珠顺着娆诺耷拉的眼角毫不费劲地滴下来。

    医神替她试了一把泪水,轻柔地对她说:“你不要哭了。如果你心里有什么痛苦,可以向我诉说,我是你忠实的听者,同时我保证我也是个保密者。首先,你要先告诉我你叫什么。来吧!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说说你的来历。”娆诺用手紧紧抓住医神,可能这时,是娆诺最脆弱的时候。她太累了。为了他,她苦苦地等了三年,结果还是白耗力气。于是娆诺顺从的坐到了地上的草毯上,慢慢地讲出了自己悲惨、坎坷的命运故事。

    2

    “我叫娆诺。我本是贝叶国天使的女儿,因为父亲没有儿子,所以他对我很重视,也很严厉。原本天使的魔法是靠血液动用的,也就是说,父母具有的魔法,孩子一生下来就应该全具备了。可是我却偏偏没有。倘若有一种魔法我不具备,那到没什么。问题的关键是我连一项最基本的魔法都不具备。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总之我是一个特殊的天使。父亲知道我连一项魔法都不会,准备全教给我,可谁想,我资力浅,总学不会这些东西,好象我本来就不是天使,学这些有些不适合似的。父亲终于怒了。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这样没出息的。因为我的家庭是贝叶国享有最高荣誉的天使之王地,因此,我不能有辱家名。

    于是,父亲决定让我一个人去学本事,到哪都行。我顺从的走了,因为在我心里,父亲是个不容抗拒的角色。

    那时我还小,社会经验一点也没有,同时我也很害怕,根本不知怎样活下去。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是有人抢我的银两。所以刚走了不长时间,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养活自己了。

    就在这时,我碰上了他。他叫松晓,是佩兰国的一位有钱绅士家的独生子,所以他的脾气有些霸气,但还是讲理的。当我碰上他后,我的生活大大好转。他见我可怜,就把我带回了佩兰国的家里,象贵宾一样招待着。所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我胖了许多。同时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不仅他象我的大哥哥,而且他给予了我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与亲情。他也很喜欢我,并且他是从心里真的对我好。松晓他长的很帅气,并且能讲许多有趣的故事给我听。他的父母也对我非常好,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的。每当有同龄的孩子欺负我,他就帮我报仇。所以在我心里,他是我最亲的人,甚至超过了我父亲。

    平静、快乐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有一天,佩兰国与贝叶国因为一点矛盾而要交战了。我是坐立不安的。直到佩兰国的国王下令,命松晓为军师,立刻去打贝叶国。我听了这个消息后,险些晕了过去。贝叶国是我的祖国啊!我怎么可以让松晓去和我父亲对战呢?可是我要是去阻拦松晓的话,他和我都会被佩兰国国王处死的。我不能连累他!可是松晓这个傻瓜,不管父母的劝阻,硬是反抗命令,把佩兰国国王激怒了,说要杀他。当天晚上,他带着我就逃走了。我们东躲西藏了一阵子,实在是没能力生活了,只好都去打工。谁知道我们刚一露面,就被国王的人抓获了。由于国王只要杀松晓一个人,所以我和松晓硬是被他们活活分开的。他们抓走了松晓,把我送出了城门外。没有了松晓,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活。所以我一直在躲藏的地方艰难地生活着,渴望松晓再出现在我面前。等过了好长时间,在我要轻生的时候,松晓的信居然到来了。您不知道我当时是多高兴!松晓还没有死!我迫不及待地把信看完,当晚就离开了。原来信上说要我去找一个平先生,只有他才能救我们。平先生的家在高山上,要走很长很陡的路。吃苦我倒不怕,只要能救松晓,我什么都愿意干。

    可是,当我到达山顶时,才知道平先生已不在了。平先生的房子的现在的主人是一个心肠狠毒的壮汉。他把每家每户的小姑娘都偷来给他做苦工,目的是给他挖出矿石来。我是个送上门的,于是他就把我囚禁在那了。他开始用一种药液在我的眼里滴了几滴,我的眼睛立刻看不见了。我发疯般到咬他,踢他,抓他,他倒一点儿事都没有,反而把我打了个半死。后来我尝试过逃跑,可都被他抓回来了。直到我十一岁时,一个偶然的时机,我逃了出来。由于我害怕他会追上来,所以就一直逃到了这里。您知道吗?我是个盲人,这些事是我耗尽了极大的毅力和耐心才成功的。到这以后,我开始给松晓回信,并且告诉他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希望他能多为自己想想,别在挂念我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他的回信,他要我在这等他,他会回来接我的。于是,我每天都在等,一刻不停地等,可是都三年了,他还是没有出现。”娆诺失声痛哭起来。这时医神缓缓地站起来,他的眉毛皱得很深,神情十分怪异。他走到了门口前,低头不语。突然,医神转过身来,对仍在哭泣的娆诺说:“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你的眼睛重新见到光亮的。”“你说的是真的?”娆诺用那双湿润的大眼睛望着他。显然,她不太相信。“我从来不骗人。来吧!让我们先研究一下你的眼睛,再定一个复明计划。”

    娆诺思虑了一会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3

    娆诺和医神的复明计划开始了。每天早上,他们都去看太阳升起,用光来刺激娆诺的眼睛;中午医神会帮娆诺做按摩,好让她的眼睛舒服一些;晚上医神要逗娆诺开心,心情不好会影响眼睛复原。他们两个整天不离的在一起,人们当然有话说了。还好,娆诺和医神都不在乎,他们坚定只要相信自己清白就好了。

    美丽的时间风一样的过去了。娆诺的眼睛一点起色也没有,她快疯了。她每天都在愤怒,沮丧,叹息,懊恼,可是一切都没用,因为它们不会为娆诺的眼睛复原有任何帮助,反而越帮越乱。娆诺快崩溃了。医神鼓励过她好几次了,要有耐心和决心,一定会成功的。可是娆诺铁了心似的,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医神也快失望了。

    终于有一天,娆诺崩溃了,她就像地震一样,无目的的可怕行为把茅屋里的东西弄的是一片狼籍。娆诺边嚎边摔着,不知道她究竟要怎样。医神尽力控制她,以免她会疯掉:“娆诺,娆诺!你冷静一点!事情还没有结束,你怎么可以倒下呢?你的松晓还没有来接你呢!”娆诺已经听不进去片刻话语了,她是疯了。这时,医神再也控制不住了,激动地对娆诺喊道:“娆诺,其实,其实我就是松晓!”一瞬间,屋内让人觉得要窒息。娆诺停止了嚎叫,慢慢地转过头,怀疑地瞪着他。医神走到娆诺面前,痛苦地对她说:“对不起。在这些年里我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说完,医神俯下身,轻声地对着娆诺的耳朵说:“你的悲哀是我痛苦的开始,你的快乐是我幸福的结局。”娆诺楞住了。没错!这是松晓!这是他们小时侯一起念的诗句。松晓还记得!娆诺高兴啊!她又哭又笑,幸福的没了方向了。松晓也十分高兴,他和娆诺幸福的抱在了一起,很久很久都没有分开。为了这一刻,两个人等了千百个昼夜,辛酸、高兴、安慰都在这时潇洒地释放。他们好想,好想永远这样,不分开了

    这时,在茅屋的门外神秘地藏着一个猎人,他的眼睛很邪恶,他正阴笑着看着这对兄妹。缓缓地,猎人把弓拿了出来,从布袋里抽出一支毒箭来,用最大的力气把这把毒箭射向娆诺。正在幸福里陶醉的松晓,忽然看见有箭冲着娆诺飞来,大叫一声:“躲开!”自己便冲了上去。那把毒箭不偏不倚的正射在松晓的胸口左边。松晓立刻倒下了。娆诺大惊,慌乱地摸到了倒在地上的松晓,哭喊道:“你怎么样了,松晓?你怎么样什么!你中箭了!还流血了!天啊!你为何对我们这样薄情?!松晓你千万不要死啊!求求你了!不要抛下我!”娆诺慌了,她闻出了血的味道。

    “哦,娆诺。我快不行了,你现在靠过来一点,我有话要告诉你。”松晓喘了口气,继续费力地说:“在三年前,也就是你我分开的时候,我被侍卫带回了王宫。国王走到了我面前,叫仆人都退下,独自跟我讲了一个打击贝叶国的计划。原来国王已经知道你是贝叶国天使的女儿。他看你我的关系好,就想让我来换取你的信任,准备刺杀你。于是他当时没有把你一起抓来,就是有目的的。我被国王逼的走投无路,只好假装找你,实际是在拖时间,时间拖的越长越好。就这样过了两年。最后我还是被国王识破了,于是他派了一个人暗地里跟踪我,我不得已才来找你。可是我不想伤害你,因为我们两个都被他们大人给欺骗了,我们两个都很可怜。刚才射箭的人是想杀死你。可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哪怕陪上我的性命。因因为我和你你是”松晓温暖的手从娆诺的手里划了下去!

    娆诺顿时嚎哭起来:“松晓!你起来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正当这时,那个狠毒的猎人正用箭对准娆诺。

    一片乌云从天边飞过。娆诺艰难地呼着气,尽最大的力气把最后的秘密说了出来:“松晓,你不该死。我也不该死。在十几年前,贝叶国的天使为了调查佩兰国的军情,用自己唯一幼小的儿子和佩兰国的一个人的女儿交换了。目的是让自己的儿子冒险到佩兰国充当奸细。可是天使没想到佩兰国的绅士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把自己的女儿奉献出去了。他们都不知对方是怎样的底细,都以为对方只是他国普通的农民。那个男孩、女孩,就是你和我。天使和绅士并没有嫌弃我们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依然很好的照顾我们。

    松晓,你的父亲想教我魔法,是想让我成为真正的贝叶国人;我的父亲看中了你的魔法,想让你死心为佩兰国效力。我想,佩兰国国王让你做军师,目的有两个:一是让你增长经验,以后多为他做事;二是在战场上,让你和你的亲生父亲自相残杀,能够消弱贝叶国的力量。我想,佩兰国国王要杀我,大概是和我父亲有些过结吧。你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对吧?这些都是平先生告诉你的吧。因为当我在山顶囚禁时,我偶然发现了有一面墙上用贝叶国的文字刻印着这个秘密。平先生真是个能人啊!至于他怎样知道那么详细的,我想当年负责调换两国孩子的人,就是他吧总之,松晓,在这样一个争权斗势的世界里,我们两个都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松晓,你听见了吗”

    这时,茅屋外的空中,悄无声地滴着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