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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雷影所说之事,疾风气的直跺脚,嚷嚷着要去找孤鸿王讲理,看这架势幸亏出去打探消息的是雷影,若是让他去的,怕不是此刻已经被孤鸿王押入大牢了。
青城自然不会让疾风去了,急忙让雷影拦住了他,并开口训斥道:“疾风,沉住气,别这么冲动。孤鸿王敢做,就一定不怕咱们找他,你这样去了,我担保半句话说不出来,就让那徐林给拿下了。”
被雷影拦住之后,疾风气的站不是站,坐不是坐的,听着青城让他沉住气,更着急的说道:“少主,我哪还沉得住气啊,这战功来之不易,又是你一手筹划的,咱们现在不是要争功,而是要拿回属于你的战功,凭什么白白便宜他孤鸿王啊。”
疾风性子急,为人又耿直,对这种事自然不忿。而听着他的话,沉默中的雷影看了一眼青城,然后轻叹了口气,接口说道:“其实这也正常。咱们不是孤鸿王的亲眷,也没有朝中显贵举荐,更没有什么靠山,来了万厉军,总要有个‘投名状’,恐怕他孤鸿王就是把这份战功,当成是咱们的孝敬了。”
“孝敬?我呸!要不是突逢巨变,家道中落,他孤鸿王也敢朝咱们青城军的要孝敬?他......”
见疾风提到了段家蒙冤之事,雷影急忙冲他使眼色,前者才没继续往下说。而听着两人的对话,青城长出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你们也知道咱家道中落,现在是寄人篱下,又岂能像之前在青城军的时候。所以做事一定不要冲动,切记三思而行。这么说吧,若果真是他孤鸿王想找咱们讨要孝敬,这战功,也就只能这样了。”
青城说的直白,疾风听后虽心有不甘,但他也明白了,眼下孤鸿王是帅,他三人只是刚从军的新兵,哪有本事和孤鸿王叫板呢?你若识趣,人家还记你个好,兴许往后还会照顾一些;你若不识趣,到头来战功还是人家的,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这种事青城一向是看不惯的。在他年幼之时,段飞岩就曾教导过,行军打仗,守护一方,靠的是运筹帷幄的脑袋和不怕死的勇气,大家都是拿着命来拼的,不论最初的原因是什么,在这一点上人人都一样,所以也不该区别对待。人家不怕死的冲锋,杀敌,到头来功劳没有,那就太不把人的命当回事了。
青城一直谨记父亲的教诲,从不敢忘,但是,当他遇上这种事的时候,才深觉父亲的仗义。寻常将士哪敢污泥主帅,若为帅者都不能体恤自己的将士,那又有谁能替他们出头呢?
但是说归说,青城此刻倒没有像疾风那么生气。因为在疾风和雷影看来,孤鸿王此举是想讨要孝敬,然而青城却知道,孤鸿王该是因为穆凰的事,在报复他。若是换了别人,换了别的事,青城可能也会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但一想到穆凰,一想到被自己当面拒婚的孤鸿王,青城心里多少有些理解。
可是,这战功来之不易,再有战事也不知是猴年马月,况且为将者,也不能天天盼着打仗,毕竟每逢战事,遭殃的一定是百姓。因此,但凡有机会,青城都应该牢牢地把握住,毕竟现在他身上肩负着的,可是整个段家的荣辱兴亡。更何况就像疾风所说一般,他们又不是要抢功,只是争取自己那一份罢了。
“就算生气,一码归一码,也不该夺我战功啊。哎,事关穆凰,我若真去找孤鸿王理论,必会让她知道,少不了又要和她父王争吵。何况此事一旦闹大,万一走漏了消息,伤及穆凰声誉那可就真是罪过了。可是,这战功的确来之不易,哪怕首功给他徐林也好,总不该对我只字不提啊,哎。”
这般想着,青城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他眉头一挑,想到了昨日和北疆王喝酒的场面,回忆起他对孤鸿王的评价,心中开始动摇。
之前青城有些犹豫,不肯随北疆王而去,就是觉得孤鸿王对自己还算不错,就这么走了有失道义,但眼下这事,若最终孤鸿王当真要抢了青城的战功,是否也算是还了他人情呢?那青城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看向雷影,吩咐道:“雷影,这两天密切关注着孤鸿王那里的动向,若战报真的呈递殿京,陛下的赏赐下来了,定要及时报我。军营休沐,实则就是要支开闲杂人等,看样子他穆王爷当真是打定主意要抢我战功了。另外有些事要和你们说......”
青城将穆凰的真实身份、和孤鸿王不合以及北疆王之事都讲给了二人听,不过,为了保护穆凰的声誉,他的确没有将孤鸿王招婿一事说出来,只说二人政见不合。然而这等理由莫说雷影了,就连疾风也是不信的。
什么叫“政见不合”?难不成孤鸿王要拉着青城造反?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而如果不是造反,眼下又没有什么政事值得讨论,青城如何会说两人“政见不合”呢?很明显他是有意隐瞒,雷、疾二人识趣,自然不会追问,只需知道结果就够了。
“我的天,那个大小姐竟然是云凰郡主。少主早就说过她身份非比寻常,还让我们多留意些,想不到,竟是这种情况。不过少主,穆中阵......不对,该叫郡主了。我看郡主和你的关系不错啊,怎么没想着和她父王美言几句,也不至于被人抢了战功啊。”
疾风无心之言,似乎说到了关键,雷影听到后细细琢磨,突然眼前一亮,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不过既然青城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我想,郡主该是不知情的。她性格直率,若知道了此事,定会找孤鸿王理论,而孤鸿王又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在这一点上和欧阳家主丝毫不差,若郡主开了口,局面定不会是眼前这样。不过少主,盲羊补牢为时未晚,疾风说的对啊,你看要不要去找郡主说一下此事?”
“要找我说什么事啊?你们三个家伙,是不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了,哪有这么巧的,我刚进门就听到你们在说我。”
不等青城有所回答,屋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竟是说曹操曹操到,穆凰来了。许是雷影进来的时候太专注于战功一事,竟忘了关院门,而穆凰说话间已经走进屋里来,雷影、疾风二人第一次看到女装的穆凰后俱是一愣,若不是听声辨人,他俩还真想不到这就是穆凰。
熟人相见,本该欢快的局面,雷影和疾风却都一脸严肃,且下意识的单膝跪地施礼,并异口同声的说道:“见过郡主。”
穆凰身份高贵,之前三人不知还则罢了,但眼下既已知晓,又岂能再放肆。就连青城看到她后,都急忙走上前来,准备行礼。不过,未等青城跪下,穆凰抢先一步扶住了他的双臂,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朋友之间,何须如此?你们也都起来吧。”
听到穆凰的话,雷影和疾风都站起身来。此刻他二人重新打量穆凰,心中俱是感慨万千。穆凰算是青城从军后的第一个好友,两人相互配合,也算是相得益彰。加上穆凰为人豪爽仗义,也帮了青城不少忙,他们总觉得,这是青城的福气。
可是万万没想到,穆凰竟然是孤鸿王的掌上明珠,大齐的云凰郡主,本来这就更好了,如她和青城当真能成为挚友,那青城也不算是朝中无人了。但是细心如雷影,想着青城和孤鸿王不合之事,再看看青城和穆凰见面后的表情,其实已然猜出了个大概,心中不禁遗憾万分,因为他知道,两人日后恐怕很难再像之前那般了。
“之前瞒着你们,就是担心你们知道后肯定一大堆礼节,我嫌麻烦,你们可不许怪我。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听着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听着穆凰问了,雷影还在犹豫,疾风却上前一步,准备据实说了。而不等他开口,青城先一步拦下,然后招呼着二人,说道:“我有要事和郡主相商,你们先回军营吧,等下我也就回去了。”
“喏。”
虽然知道青城不会和穆凰说及此事,疾风心有不甘,但是青城下令了,他也只好遵命而为。等雷影和疾风走后,穆凰看着青城,轻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神秘啊?还要把他们支开。”
青城并未急着回话,反倒是站定之后,双手抱拳作揖,说道:“今日之事我并未与他二人提起,往后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请郡主放心。今日王爷......一番好意,的确是段青城不识抬举,但奈何我已心有所属,加上事发突然,一时也实在想不到两全之策,无奈之下多有冒犯,还望郡主赎罪。”
听着青城对自己略显生分的称呼,以及严肃的话语,穆凰的笑容逐渐凝固。她没有说话,沉默着低下了头。半晌,她苦笑了一声,复又开口说道:“本来就没怪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了。另外我不喜欢你叫我郡主,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
“青城不敢......”
“哎呀好了,这里就咱们两个,别这么多繁文缛节了。说正事,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和你道别的。”
“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