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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庆叹息一声,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劝说了。
但苏文庆还是说道:“七妹妹,我知道你不容易。但还是如我说的一样,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没有好处。母亲那边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到时候,你们双方的名声都不会好。到时候,几个妹妹,怕是都不会好过了。”
苏雪烟却笑了起来:“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苏文庆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听到苏雪烟说道:“二哥哥,自从这一次发烧,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以前的我,实在太懦弱了。这是从姨娘那里继承来的,她就是太懦弱了,所以才会被家里卖到苏府来的啊。她原本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她是秉着,宁为农家妻,也不为贵家妾的。但这样的一个人,因为懦弱,所以被父亲卖到了苏府。”
“而我。”苏雪烟走动了一下,说道:“之前的我,也是那么的懦弱。只想着,只要退缩一些,只要退一步,大家相安无事就好。我安安静静的生活,将小俊拉扯大就可以了。”
“但是……”
苏雪烟声音突然加大,看着苏文庆说道:“但是,我的想法都错了。我退缩了,所以她们就以为我害怕了。我没有继续,所以她们就觉得我好惹。所以,我不会如她们所愿。我之前一直觉得祖母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的很对!”
苏文庆以为她要说,这句话其实一点都不对。因为只有我得到了损失,别人却还是该荣耀的时候,还是荣耀。
但苏雪烟却转了话锋说道:“我现在觉得,这句话说的更对!这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剑!以前她们都不害怕。现在我也不害怕了。反正名声不好,也是全家一起,她们都不怕,我为何要怕?嫁人?相看人家?”
苏雪烟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痴狂,笑的疯癫。好一阵,苏雪烟才停下笑声,说道:“我其实根本不想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一个只对你们男人有利的世界。男人为什么三妻四妾都没有问题,还说一声,风流人物!女人却要在后面,操持家务,一旦做的不好,就是一顿指责。甚至还要替男人照顾他娶回来的众多妾室。凭什么?”
她笑的痴狂,所以眼泪也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嫁人。我不过是等着小俊长大,等他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就去找个道观,出家做了女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人同嫁一个男人的。”
“我已经无所畏惧了,所以可以放下一切。如果大家都不来招惹我,那还好,相安无事,大家就这样得过且过的过下去。如果真的要来招惹我,那我就只好,豁出一切,将苏府所有的女孩都给拉下水,一个都不要想好过!”
哎!苏文庆叹息一声,这样的七妹妹,太尖锐了。和以往的七妹妹都不同,有些陌生,陌生到苏文庆都不认识了。
但苏文庆却没有任何的一句话可以说。因为苏雪烟说的没有错。既然大家都来招惹她,为何她就要隐忍,就要退后?
反正苏雪烟已经一无所有了,那就大家一起下水好了。不想让她好,那就大家都不好。
苏文庆知道,苏雪烟说的没错,如果苏雪烟真的下定了决心,还真的能将一家子的姑娘的名声都给败坏了。而且没有破解的办法。
何苦来哉?苏文庆都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拉拢自己的男人,柳姨娘不是已经去世了么?留下的一对儿女,连个靠山都没有,你招惹她干什么?
苏雪烟已经让步了很多,母亲却步步逼近,难怪苏雪烟要发作了。但苏文庆还是知道,苏雪烟还是有底线的。比如这件事情,陈妈妈不过来,苏雪烟也不会爆出来。不过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而已,为何就这么难?
还有爹爹,那天七妹妹明明是让人到爹爹面前说过了,为何爹爹却视而不见?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怕是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七妹妹似乎是对爹爹彻底的失望了,所以苏府的名声不要也罢。反正这家里,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这个院子。
苏文庆有一些内疚,这些事情,他其实都知道。但苏文庆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没有能力解决。所以苏文庆当做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他装聋作哑,所以七妹妹才会爆发。
苏文庆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没有功名。又为及冠,没有经济来源,没有话语权。爹爹不会听他的,否则那天爹爹就会责罚六妹妹,给七妹妹一个说法。会和母亲摊牌,会善待七妹妹和八弟弟。母亲也不会听他的,否则不会克扣七妹妹的伙食,不会让六妹妹上门来闹,不会让陈妈妈过来责问。
六妹妹也不会听他的,六妹妹被宠坏了,骄纵的很。七妹妹的东西想要抢,还想要七妹妹给她做点心,当女使用。苏文庆真的是心累。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别人家都那么和谐,就自己家里,这么闹腾?说到底,是因为爹爹处理家事不利,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个局面吗?
苏文庆在反思,觉得以后自己,一定要吸取这其中的经验和教训,不能让家里再出现这样的闹剧了。
七妹妹没有错,母亲好像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说来说去,一切又回到了爹爹身上。就好像七妹妹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对男人来说,十分有利的世界。男人们三妻四妾,过得风流成性,还成了美名。女人们,就只能窝在这小小的四方墙内,只能彼此争斗,来打发时间。
“那……”苏文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七妹妹,那你对于程静舟送来的盒子,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还是问了出来,不问出来,心里没底。
苏雪烟正准备回答,外面又来了人,陈妈妈,趾高气扬的来了,在苏雪烟狐疑的眼神中,陈妈妈说道:“主君让我来请七姑娘去兰晖阁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