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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相似,处处都不同。
片刻之前若发生这样的突变,唯明羽还真的没法出手相救,如今她开悟了,有了大境界,就能应变而发了,瞬间对她来说也不是太短了。绿影一闪而至,她的掌就扬起了,颇象事先有所准备。
绿影不敢接掌,飘身急退。
张严馨得救了,好险。
唯明羽看清了来人,冷道:“周仓,你为什么对她下手?”
周仓嘿嘿一笑:“‘绿炎真经’岂是人人可看的?她若也学会了上面的奇功,我还混什么?”
周仓一晃脑袋:“你与她们不同,嘿嘿,老夫喜欢你呢,我不怕你厉害。
戈剑忽地“咯咯”地笑起来:“老前辈,你这么一副怪模样,绿眼绿嘴绿脑袋,还说喜欢我妈,我都被你笑死了。”
周仓把眼一瞪:“小丫头,你懂什么?我的模样虽不美,可心眼却挺好,没有一个及我的,不然我会把宝贝给你妈?”
戈剑摇头说“你别骗人了,你若心眼好,还会偷袭人?我姐姐才是最好的。”
周仓瞟了张严馨一眼,笑道:“你妈才是美人呢。你见过她年轻时的模样吗?”
戈剑说:“没人会上你的当,还是一边唱去吧。”
周仓有些恼火,眼睛胡乱问。
张严馨这时叹了一口气,向外就走。
戈剑道:“姐姐,你哪里去?”
张严馨止住步:“我回客栈去,你在这里吧。”
戈剑犹豫了,去还是留呢?她是喜欢母亲的,可更想和张严馨在一起。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唯明羽并不理解女儿的心情,轻笑道:“心儿,妈有话给你说呢。”
戈剑只好留下了。
周仓大急,小丫头,你在这里干什么,走呀!我可是等了许久才弄到这么一个好机会,若是泡了汤,老夫这辈子完蛋了,连张美人皮也没摸上。
戈剑却不帮他的忙,见他不走,斥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没吃没喝的。”
周仓好恼,却发不得火,唯有嘻笑道:“我的话还没完呢要给你妈讲。”
戈剑说:“你还会有好话?以后再讲吧。”
周仓大怒:“丫头,我和你妈的事你少掺和,这不碍你的事的!”
戈剑笑了:“你的决心还不小呢,可你的能耐呢?我看鲜不了。”
周仓道:“你想考究老夫一下吗?”
戈剑说:“只要你不怕出丑,我自然乐于奉陪。假如你输了呢?”
周仓翻动了一下小眼睛:“我会输吗?丫头,老夫可不是好惹的,你别小看人,你妈知道我的本事,对我也大有意思,不然怎要我的书呢?”
戈剑乐得“咯咯”笑:“小老头,你少吹,耍两下才见真手段,我可是不怕你。”
周仓犯难了,他吃不透戈剑到底有几下子,若是拿不住她,岂不要灰溜溜走人?这不是好办法,还是让相好的发话是正经。
他冲着唯明羽嘿嘿一笑“她可是真难缠,还是让她回去吧。”
唯明羽淡淡地说:“你先去也是一样,有话以后说吗。我们母女还没一起住过呢。”
周仓大是不快,叫道:“女人住在一起有何趣?我可是等了你几年了。”
唯明羽的神色冷下去:“一这百年很长吗?我不这么看,若是真有好情谊,留在心中又何妨?”
周仓气得几乎跳起来:“我的姑奶奶,你说得倒轻巧,我是个太监吗,那么沉住气?”
戈剑乐得直笑,身子都摇了。
唯明羽道:“我的心早已冷了,你不要再提这事了,我的女儿都长大了。”
周仓说“这不要紧,我当她的后爹就是了。”
戈剑斥道:“你别说我,我可不想与你沾边。”
周仓嘿嘿一笑:“想不到你们母女是一路货,拿了东西不给钱,让我白舍吗?”
戈剑轻笑两声:“怪谁,谁让你的眼睛不好使呢?天下纵是有好事,也轮不到你呀?”
周仓怒不可遏了,弹身跳起,奋力向戈剑扑去:“臭丫头,我让你多嘴!”绿掌拍向她的面门,急如惊雷。
戈剑毫不畏惧,身形微旋,斜走一边,同时玉掌轻扬,向周仓的左肋按去,看似轻描淡写,掌劲实如狂涛。
周仓想不到戈剑比她妈还滑,来不及反击,急向前窜,一滚射出丈外,心慌意乱。
戈剑笑道:“你的本事呢?都用到别处去了吗?一打就跑还想做好梦,那么容易?”
周仓的脸变了形,气得眼睛立起来,臭丫头,想搅我的桃花运,劈了你!
他心一横,不顾利害了,他不信自己会毁在女人手下。这回他改变了打法,身形一矮,飞旋而起,看不清脚与手,仅见绿影一团飞向前。
戈剑虚形一晃,急退近丈,没有还手。
周仓闪到一旁,自忖难得好处,唯有怆然涕下:“想不到我周仓临到老来被女人欺,可怜啊可怜,天道不公!”
唯明羽哼了一声:“你叹上苍不公,我又怪谁?你的风流韵事少吗,哪些不算?”
周仓翻动了一下眼睛,叹道:“倒霉,白让你知道了我的老底,我算是输光了。”
唯明羽淡淡一笑:“你还是以前的你,何言输?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不是很好吗?”
“周仓伸了一下手,欲言又止。
唯明羽知道他要什么,把“绿炎真经”递了过去。周仓翻腕猛抓,迅雷不及掩耳。
唯明羽玉手轻摇,周仓什么也没抓着,仿佛一片云从他手中流过。
他彻底呆了:“看来你真的长进了。”
唯明羽轻道:“多谢你的美意,我不会忘的。”
周仓接过真经一看,陡地一振掌,真经立时成了碎片,向地飘落:“人都丢了,要经还有何用?”
唯明羽没有吱声,也没什么歉意,这是正常的,有得必有失,何必受感情的拖累呢?
戈剑笑道:“好,你都记住了?”
唯明羽摇头道:“不用记,好经都是活的。”
周仓没戏唱了,长叹一声,一闪而逝,好不寂寞。
唯明羽伸手拉住女儿,母女俩久久地相互往视着,无声胜有声。
张严馨几起几落来到街口,忽觉一股阴风突然袭体,急忙飞扬而升,扭身飘落。
嘿嘿几声阴笑,辛子林出现在她的面前。
“百小姐,你的身手更高了,看来我永远也追不上了。”
张严馨没吱他,向四周扫了一眼,辛子林偷袭她自然没安好心,但她也不想惩治他。
“就你一个人来了这里?”
辛子林笑道:“不,她们都来了,只是教主落在了后头,好象来不了了。”
张严馨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辛子林说:“我知道的可太多了。教主壮志未酬身先死,弄得我们也难过。牟道这小子太可恶!知道吗,听说大人也遭是毒手?”
张严馨仿佛遭了雷击,身子一颤:“我母亲怎么了?”
“被人害死了。”
张严馨顿时感到天族地转,犹如被抛入了大海之中,身不由己了。
卒子林嘿嘿一笑,幽灵似地向她欺了过去,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快得迷茫。
万料不到,张严馨轻轻一摇,犹如一缕彩光,射向远方,更快。
辛子林又没得手,心有些虚了,看来要弄张严馨难了,自己的相思恐怕要继续下去了。
张严馨并没有责问他,而是冷冷地说:“我母亲被谁害死的?”
“这个我说不清,也许是牟道吧。”
张严馨忽地向前逼了一步:“你必须要说清,否则,你只有做一个糊涂鬼了。”
辛子林吓了一跳:“你要杀我?”
张严馨哼了一声:“我本不想杀你的,可留着你,害远比利多。若让你再活下去,你能把形形色色的罪名扣到每个人的头上去,这是最可憎的。牟道没有理由杀害我的母亲。”
辛子林道:“若是我告诉你真相会怎么样?”
张严馨说:“那我可以放你一次。”
辛子林嘻嘻一笑:“夫人没有死,不过与死了也差不多,她已被我师傅控制了。”
张严馨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你师傅想怎样?”
辛子林道:“她老人家想独霸武林,铁神教一半已落人她手了。”
张严馨沉默了一会儿:“你师傅把我母亲弄到哪里去了?”
“她们就在城里,你想见她们吗?”
张严馨自然想见母亲,冷道:“头前带路。”
辛子林一旋,如股阴风向西飘去。
两人进一条小胡同,来到一个荒落的大院内。
院里树很多,风吹树叶响,显得很阴森。
张严馨以为辛子林又在弄鬼,正要斥问,从北面飞来一道人影,竟是方若姻。
她看了张严馨一眼,轻道:“跟我来。”两人随她向树林深处走去。
三人来到几间草房前。方若姻示意他们一等,自己推门进了草房。
房门一开,房内昏暗的灯光射了出来。张严馨看到了母亲病态的脸孔。
她一步抢进屋里,急道:“妈,你怎么了?”
花心夫人显得本纳,迟顿,半晌才说:“是君儿吗?”声音很小。
张严馨点头道:“妈,是我,你怎么样?”
花心夫人抚了一下女儿的秀发:“妈恐怕不行了,我受了伤。”
“是她害的你吗?”她瞪了一眼旁边的九原师太。
花心夫人摇了摇头:“她还伤不了妈,若不是妈挨了牟道一记重手法,岂能被她拿住?”
张严馨的一颗心立时向下沉去:“妈,牟道为什么要伤你?”
花心夫人长叹了一声:“他把你父亲一掌打下深谷,妈急了与他拼命,不料又吃了他的亏。”
张严馨难过地闭上眼睛,许久才说:“他的掌法怎么可能强过父亲呢?”
花心夫人道:“他是个小人,深藏不露,以后你就明白了。
君儿,我不指望你报仇,可你要记住妈的话,不要再与他在一起了,他对你可没安好心。”
张严馨低下了头,柔肠寸断。
她不相信牟道是个奸诈的人,若他想乘人之危,有许多机会,可他没干。母亲的话难道是假的吗?这不可能呀?难道人都有可怕的另一面吗?
许久,她流下了清凉的伤心泪。
“妈,我们走,她阻止不了的。”
花心夫人摇了摇头:“不行孩子,妈已不能走了。妈服了她的‘天丧散’,要一天吃一次她的独门解药才不会骨碎而死,离开她妈只有死路一条。”
张严馨道:“那我把她一并也带走。”
九原师太哈哈地笑起来:“小丫头,你的口气倒大呢,难道我是吃素的?告诉你,如果你不安分,你妈的日子马上就不好过。”
张严馨刚要迈步,花心夫人突地颤栗起来,犹如抽风,似乎痛苦极:“君儿,你快给妈一掌吧,妈受不了这苦楚!”
九原师太说:“只要你老老实实,你妈什么事没有,保她活到一百岁。若是你轻举妄动,我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你背个不孝的罪名。你掂量一下吧。”
张严馨无话可说了,呆在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拿住我母亲到底干什么?”
花心夫人点了点头:“君儿,相信她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走吧,不过要千万记住,要防着牟道那小子,他不是人!”
张严馨含着泪答应了母亲,冲九原师太冷道:“师太,你说话要算数,若是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九原师太笑了起来:“丫头,你妈是我的护身符,我能不这好好地待妈吗?你放心地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张严馨深情地注视了母亲好一会儿,恋恋不舍地去了。她感到身子很轻,很轻,仿佛失了魂。
辛子林又出现在她的面前,笑道:“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你妈的事包在我身上。”
张严馨愤怒至极,大概小人就是这个样子。她向前飘然一欺,玉臂扬起。
辛子林知道不妙,扭身就逃,还是晚了。“啪”地一声脆响,他被击出去有十丈开外。
多亏他的轻功好,不然小命没了。
即使如此,辛子林也没被打醒,相思会发扬下去。三个师妹满足不他的胃口。
张严馨出了荒寞的院子,直奔客栈。
牟道也许睡了,房里的灯已经灭了。她还是敲响了他的门。
牟道没在屋里。
她不由奇怪了,他能去哪里呢?她忽儿觉得牟道有些神秘了。她在牟道房里坐下等他回来。
片刻。牟道回来了,毫不神秘。
张严馨点着灯,牟道一怔。
张严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深更半夜的,你还到哪里去?”
牟道道:“心里闷,到外面走一走。张严馨冷笑一声:“你倒挺悠闲呢?”
牟道觉得来者不善,小心地问:“张姑娘,你有事吗”?
张严馨说:“你看呢?你与我妈交过手没有?”
牟道道:“可以说没有。你妈向我下过手,可我想到是你的亲人,我吓跑了。”
“你没有打过她一掌?”
“没有。我毕竟喝过你家的桂花酒,怎能不记得她的一些好处呢?”
张严馨相信牟道不是说的反活,没有吱声,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妈失去了记忆?还是连思想也被控制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妈向你下手时,神态如何?”
牟道道:“绝对没问题,很正常。”
张严馨长出了一口气,不知向何处想了,其间的曲折在哪里呢?不会两人都对吧?
牟道见她神色凄楚,有些不安:“张姑娘,我没有骗你,将来会证实我的话的。”
张严馨心里更乱了。向牟道索仇她做不到,自己又不能无动于衷,怎么办呢?牟道什么都不承认,她下不了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严馨走了,走得失望。
牟道躺到床上,什么也不想。好事离他越发远了,坏事值得想吗?
他想把夜全部揽入自己的脑中,与夜一同向前滚动,液得无拘无束,飘逸轻灵。
张严馨回到自己的房中,无论如何也坐不住,只好在屋子里不停地走动。她感到自己的心中也有一双脚在走,光脚丫,亮晶晶,那是谁的呢?这无疑是一种压迫,她不希望自己处于这种幻视幻听的高度紧张之中。
忽然,她听到屋外有种异响,极轻,知道有人在打她的主意了。
她已远非昨日的她,对什么都浑然不怕了。“绿炎真经”给了她巨大的启示,她有了惊人的变化,至于有多大的长进,连她也弄不清楚,反正对什么她都能泰然处之。
有人向屋里吹毒烟,她走到床前轻轻坐下,仿佛欲昏。
她没有关紧屋门,门一推就开了。
向天啸嘿嘿地走向她,得意极了。他自信毒烟万无一失,能把所有的少女送到浑事不知的状态。
他伸手欲抓,张严馨突地正对了他。
向天啸大惊急退,弄不清怎么会这样。
张严馨冷道:“你想干什么?”
向天啸马上笑说:“姑娘实在太美了,我不过想看一看而已。
你的身手看来也好极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了?”
向天啸一楞:“姑娘想怎样?”
“你长着眼多半不会干什么好事,瞎了才干净呢。”
向天啸大骇,臭妮子,你也看中我的眼了,老子的眼已经不多了,岂会给你?
他抽身欲动,白帝子忽地走进屋子,笑道:“姑娘,我们是同路人呢,同室操戈岂不正中人的下怀?”
张严馨淡然说:“难道不是你们先下的手?”
白帝子道:“这是我们的不对,请姑娘息怒,他的眼睛已被牟道戳去了一颗;经不起再折腾了。”
张严馨说:“我倒想听听何谓同路人呢。”
白帝子说:“我们与令尊是很好的朋友,令母与我几乎是同门,这还不算很近了”?”
张严馨略一迟疑,向天啸扭头就逃。
张严馨欲追,白帝子堵住了她的去:“姑娘,你若伤害了他令母的日子就难了。”
“这与我母亲有什么相干?”
白帝子笑道:“我们与九原师太更是同路人呢。她要我们帮她争霸天下。”
“你们答应了她?”
“这个得看看再说,收拾不了牟道争什么天下呢,那小子会捣乱的。”
张严馨不言语了,白帝子趁机离去。
到了外面,白帝子说:“多亏我随机应变,不然你的这盏破灯再也不会亮。”
向天啸锐气已折,垂头丧气,不想争辩了,张严馨远比他想象的厉害。老是失误,还是他妈的什么天才呢?他突地觉得名字刺耳了。
细致地想一下,他又来了神,臭妞也许虚张声势呢,老子的眼睛就那么好挖吗?但想到张严馨明澈的眼睛,他又泄气了。那不是一双普通的眼睛,唯有大彻大悟的人才有的,自己就没达到这样的境界。
托日扎郎冲他一笑:“向老儿,你也该醒了,别见了漂亮的妞儿魂儿都没了,正经点了。”
向天啸哼了一声:“你懂个屁!见了美人不动心还活着干什么?”
托日扎郎点了点头:“好,算你看得透,老子白活”
白帝子道:“别争了,好色非大错;但也要有个限度,太迷了就要倒霉了。”
向天啸摇头说:“迷了自有乐,你要想学勾人法,老哥我教给你。”
白帝子道:“勾人我不比你差,只是我不屑为罢了,你别以为自己是个万事通。”
三个争论了一番,向外走去。迎面碰上辛子林。
白帝子问:“你小子又想采花去?”
辛子林一笑:“哪里是呢,我到客栈找人去。”
托日扎郎说:“是个妞儿吧?”
“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托日扎郎笑了:“你小子一天放几个屁我都知道,想占她的便宜?”
“不是,我崇拜她呢,想去看看。”
向天啸嘿嘿他笑道:“别他妈的尽说好听的,看不出你小子比我还滑,还不就是那种事,什么崇拜,想耍我们吗?”
辛子林辩道:“我与你们不一样,我看她比我妈还美,这可是真的。”
三个老头子傻眼了,他们还没有这么彻底,乱拿自己的妈比。
向天啸阴笑道:“算你小子精,老子耍了一辈子花刀竟不如你狠。
辛子林乐哈哈地说:“承让,我这是侥幸。”
白帝子道:“你别先忙着得意,等弄到手再乐吧,准有你受的。”
辛子林一拍自己的百宝囊:“我有这个呢,至少有二十种迷人的药物,她能都应付过去了?”
向天啸道:“我们在外面等你,看你的运气了,要是你行。
以后我也弄个百宝囊。”
辛子林乐酥了,一跳而起,直奔张严馨的客房。
他的动作极轻,犹如小鬼,看得向天啸自愧弗如,奶奶的,他要早生几十年,弄不好会是我师傅。
张严馨心疲神倦,又矛盾重重,一点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她想冲破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可总是不知道如何去做,她想呐喊,气到了口里又变成了幽幽长叹。
她想得太多,虑得太全,致使大脑里一片混乱。
她有些厌恼。
辛子林不失时机吹出“迷魂散”谈雾向她飘去,她什么异样的感觉也没有,只是困了。
她慢慢趴到床上,辛子林乐得跳起来,一蹦半丈。
远处的向天啸说:“这小子成了”
白帝子道:“刚才你也成了,却差一点失去一只眼睛。”
向天啸是嫉妒,当然缺乏冷静,没有反击。
辛子林又向房内吹了一阵“春风醉”开始行动了。他象狗一样把门轻轻弄开,爬着过去了。
当他的手轻轻触到张严馨的身体时,嘿嘿地笑起来。他反手关上门,淫邪的目光在张严馨身上飞起来,激动得都喘不过气来了。这可不是梦,他心里叫道。
向天啸等人见辛子林迷倒了张严馨,惊喜交加,不约面同地向客房冲过去。
辛子林正要动作,房门被弄开了,他只好收起淫心。
向天啸道:“还是你小子行,看来人老了连下药也不了。”
辛子林嘿嘿他说:“前辈过奖了,对付她单一下药是不行的,我是混合使的药,一下就灵。”
白帝子看了一眼床上的张严馨,笑道:“你打算怎么着?在这里胡来?”
辛子林说:“我要把她带走,这里可不是好地方,请前辈为我保密。”
他伸手欲抱张严馨。
向天啸挡住了他:“别急,我看这事咱们得商量一下。”
辛子林眼睛一脸:“人是我迷倒的,有什么好商量的?想打架吗?”
向天啸说:“打架没一个怕你的,你还是安静一点好。告诉你,我们早就看上了她,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辛子林急了眼,泼口骂道:“先来管什么屁用?拿住才是本事呢。你们没能耐办货,想在中途劫道,老子可是什么都不怕。”
托日扎郎低声道:“你小子咋呼什么,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我看这样吧,打赌论输赢,谁胜归谁的,老幼不欺。”
辛子林不敢,眨巴了一下眼,冷道:“你们真想不痛快?”
向天啸说:“不错,就是想找点事干。小子,你想把我们都打发了?”
辛子林阴笑道:“这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他向左一欺,伸手就抓,直去向天啸的眼睛。
向天啸吓坏了,奶奶的,这小子也看上这儿了。他怪叫了一声,扭头就跳。
辛子林的身法极快,原是可以击中向天啸的,怎奈托日扎郎这时上了阵,铁尺砸向他的天灵盖,他不能不躲了。
他向右边门去,向天啸侥幸逃过,吓了老小子一身冷汗。
辛子林一呆,向床边退去。他觉得留下去极为不妙,还是跑了好。
向天啸看出了他的企图,说:“小子,你的梦回不了,我们拼着老命干下去,大伙儿都完,还是赌一下是正经。”
辛子林狂怒极了,身形一晃,陡然使出“阴风掌”划起怪影一片,袭向三人,向天啸等急忙后退。
辛子林趁机挟起张严馨向外就蹿,好不快当。向天啸等欲阻不及。
&;&;&;&;&;&;&;&;&;&;&;&;&;&;&;&;&;&;&;&;&;&;&;&;&;&;&;&;千差万别难辨,人生红烂漫,才下心头,又上高山。
辛子林箭射般冲出客房“啪”地一这声清响,一这个人影飞出几丈外去。
辛子林不知怎么挨了一掌,被打得晕天地黑,张严馨也不知哪里去了”
他强睁了一下被打肿的眼皮,才看见张严馨已到了牟道手里。
他陡地一个寒战,拼命逃窜,什么都不要了。
向天啸等又见的道,感到说不出的难看。牟道道:“我不会一再容忍的,你们既然想乱施手段,那就准备好,我要出手了。”
托日扎郎忙说:“别急别急,我们不过玩闹了一下,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牟道冷冷地说:“既然你们不想应战,那就留下点东西吧。
这也长是给你们的一点教训,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们从此永远安分。”
这无疑是不友好的,有恫吓,有逼迫。
三个老家伙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不由怒火万丈了。
牟道拍出长剑,寒光森森。
“听着,你你只有一这次机会。”
三个人又犹豫了,牟道的剑可不是随便可碰的。
白帝子虽然十分自赏自己的刀术,但能否接得下牟道一剑,他心里却没底。
僵持了一这会儿。
牟道终于下了决心:“为江湖,为弱者,也留不得你们,别怪!”
他甄身而动。
向天啸忽道:“等一下,我们按你说的办。”
牟道停住了。
向天啸不想再冒险,人世自有好玩的,他还要尽情的享乐一番呢。一扬手,他自断了一指,血滴到地上去。
白帝子脸色一寒,迟疑了一下,也断去一个手指,托日郎上不例外。
三人离开客栈,乱骂了起来,各不相让。
托日扎郎骂得最起劲:“向天啸,你个王八蛋,我可让你给坑苦了,再跟你溜下去,弄不好连头发也不剩了!”
向天啸嘿嘿笑道:“他奶奶的,这能怪我吗,谁让你想跟着沾光呢?我是个老色鬼,你是什么东西?”
白帝子冷道:“向老贼,这次怪你不亏,如果不是你抢先充孬种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向天啸哼哈了两声:“你拉倒了,那小子从来不吃亏,你的破刀片子别想今夜亮起来。
若不是老夫心眼活,全他妈的做鬼,你们得好好谢我呢。”
几个人骂骂咧咧走到一个小巷口,碰到灰巾蒙面人。
“向天啸,你的毒功不是很厉害?”
向天啸打量了蒙面人几眼:“老哥,你认得我?别提了,我那两下子过时了,那小子不怕毒掌打。”
蒙面人摇头说:“不会的,他也是个人。如果你听我的话,片刻间你的毒功强百倍,干不干?”
向天啸愣住了,这么大的好事可靠吗?
“老哥,你不妨说说看。”
蒙面人道:“听说过‘绿炎真经’?”
蒙面人“嗯”了一声:“想练练?”
向天啸乐道:“若能得窥真经,死亦无憾。”
蒙面人说:“跟我来。”展身就走。”
几个人奔向一座小院。
院内无花草,光净净的,北面的小屋还亮着灯。他们推开小屋门,周仓正在里面唉声叹气。
向天啸看见他叫道:“‘绿’老兄这你怎么在这里?”
周仓大骂:“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向天啸一窘,于笑道:“老兄,于嘛发火呢?我可是时常想着你的。”
“老子不稀罕,白给没人要,滚蛋”
老家伙的一串话令人莫名其妙。
蒙面人说:“周仓,想过好日子,还得从头来。你跟他们在一起混混,趣味马上就来。
向天啸可是个花大王,搞女人点子就是多,不出三天,你也能成个老色鬼。”
周仓道:“我不要别的女人,只要唯明羽。”
蒙面人说:“这有何难,让他帮你就是了。”
向天啸有苦说不出,老脸皱得象蛋皮,老子连连大失败,搞女人不如辛子林,要我帮你夺女人,那不是光头戳蚂蜂窝了?
周仓不知他受了挫,轻笑道:“向老弟,你能帮我的忙?”
向天啸说:“这个自然,什么样的女人也跑不了。”
周仓来了神,在屋子里转起来,拍着手乐。
蒙面人说:“周仓,要得唯明羽、你得先教他‘绿炎真经’,不然没法儿下手。”
“这个”
周仓犹豫了,这不是挖墙角吗?
蒙面人淡淡一笑:“周仓,‘绿炎真经’已不是独门绝学了,你还藏它何用?把女人弄到手才是正经呢。”
周仓低下了头,心里翻腾起来,这是个机会了?
过了一会儿,地说:“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们呢?”
向天啸道:“我可以对天起誓,你若传我‘绿炎真经’,我保证把女人弄到你手。”
周仓小眼睛飞快地转动了几圈,笑道:“好,就这么干。”
向天啸毫不犹豫地发一毒誓,并称永不与蒙面人为敌,听其吩咐。
蒙而人大乐,虽然他并不全信向天啸的誓言,但牟道是个劲敌,不可不除。他相信向天啸更随时会找上牟道的门。
周仓拿出“绿炎真经”的副本,递给了向天啸。在他眼里那不是一这本书,而是一条美人路。
向天啸接过真经,骨头都是甜的。这时该他永远也个会忘记。
翻开经书,他一下呆注了,这是什么玩意,怎么满书不见字,到处是曲线?
白帝子等人不由也凑上去看,亦无高见。
周仓见他们不懂,乐得浑身摇摆,顿感自身的价值,笑道:
“不懂吧?告诉你们,线是行气图,妙全在里面。”
众人连连点头。
然而“绿炎真经”的妙处并不仅在图上,这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的。一百个人修习它,恐怕有一百个练法。
向天啸等在周仓的住处留下,研究起真经来,蒙面人一闪而逝。
夜静得发轻,他飘进九原师太住的院子,象勾魂鬼。
而这时候,牟道已把张严馨放到床上去,静立在她身边。
以张严馨目前的造诣,按说是不会再遭暗算了,怎奈她的心神太过烦乱,加之她事前没有觉察,这才着了道儿。
牟道把她放到床上去,她立时有了反应。
当她看到牟道温和的目光时,一坐而起。
“你打跑了他们?”
“是的,你有感觉?”
“似有非有,他们伤害不了我。”
牟道沉吟了一下:“你不该太忧心的,否则辛子林岂有侥幸的机会?你的父亲的也许没死呢。”
张严馨一怔:“你发现了什么?”
牟道一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的父亲,他是一个轻易想死的人吗?”
张严馨呆在了那里,有些出神了。她也不相信父亲会死得那么容易,可母亲的话是随便说的吗?她想不明白。
她本是一个极会想的人,怎奈这事太不一般,还没有去想心先乱了,怎么能捋出个头绪来呢?
牟道注视了她一阵子,轻声说:“往近处想,有值得怀疑的吗?”
张严馨低下了头,努力回忆起来。若作先人之见,她应该想到了什么,但她仍没有明快起来。
牟道道:“慢慢你会清楚的。”
张严馨平静地说:“你不能告诉我吗?无论你的话有几分正确,我都喜欢听的。”
牟道笑道:“那好,你觉得那个蒙面人怎么佯,值得怀疑吗?”
张严馨说:“我看不出他与我父亲有多少相似。”
牟道道:“我与你父亲交过手,可以说略知他的劲路。蒙面人与你父亲的劲味相同,这是不用怀疑的,难道世上会有两个内劲无差别的高手吗?这是不可能的。内劲的品味一人一个样,这是常识。”
张严馨没有吱声,疑惑地说:“那他为什么要蒙面呢,这更有趣了?”
牟道哼了一声:“这是一个阴谋,他可不是想藏在暗处的那种人。”
张严馨无力为父亲辩解,但不快还是有的。她虽不是十分信赖自己的父亲,血缘是无法割断的,这种天然的关系极使人敏感。
“你有多少把握说他就是我的父亲?”
牟道思忖了一下:“这已不是把握的问题,他是你的父亲是确凿无疑的。”
张严馨无话可说了,牟道这么肯定,那是不会错了。
她呆了一会儿,淡淡地说:“牟兄,若是我的父亲还在人世,那是我错怪你了,小妹向你道歉。”
牟道笑着说:“错怪我的何止你一个人呢,我已习惯被人误会了,用不着道歉。”
张严馨猛地站起来,说:“牟兄,小妹出去一下。”飘身走了。”
牟道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谋明天的行动。
忽然,外面响起脚步声,他走出房去。
出了客栈,他见不远处站着两人,便停住了。东面的是岳华峰,正向杜云香比划什么。
&;“香妹,难道你还不知我的心吗?”
杜云香冷道:“我差一点上了那恶人的当,不能再爱了。”
岳华峰忙说:“你这是拿刀杀我呀!上了那小子的当又如何?
只要我们心相依,劫难之后会更亲。香妹,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无暇的,无论是屈辱还是刀剑都不能改变我的看法。”
杜云香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好的女孩子多得是呢。”
“不,香妹,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你若弃我而去,我不会再找她人,永远不会。”
两人又嘀咕了一阵子,岳华峰忽道:“任大侠不会上当吧?”
杜云香说:“难说,冯百万老不正经,又帮着罗国伟,谁知会怎样呢?”
两人合好了,岳华峰松下了一口气。
他们看见罗国伟去了任风流的住处,又旁听了古冯二人的密谋,故而替任风流担心。
当时若不是杜云香别扭,他们就跟着罗国伟去了。
牟道这时叹了一声,惊动了两人。
岳华峰一惊,笑道:“是牟兄,何时来的?”
牟道说:“刚来。罗国伟又找任风流的麻烦去了?”
“是的,不知他又捣什么鬼。”
“你以为任大侠会上当?”
“多半是这样。罗国伟贼精,冯百万也不憨,两个加在一起,任风流怎么是对手?”
牟道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罗国伟、冯百万悄悄欺进任风流的住处,任风流不在房内。
冯春影正哼着小曲这倒挺惬意的。
罗国伟冲冯百万一点头,冯百万向房门口飘去,高声叫道:
“影儿,爹来看你了。”
冯春影探头一看,满面笑容,连忙出了屋子。
冯百万打量了女儿两眼,说:“影儿,爹想通了,不再怪你了。你想在这里就在这里了,只要你能过上好日子,爹就放心了。”
冯春影顿时心花怒放,笑道:“爹,这里挺好的,你也在这里住上几天吧。”
冯百万连连点头“好,我住。”
冯春影乐不可支了,她想不到父亲也会向她暗下手,纵是她有这方面的防范,警惕性也是不高的。
冯百万乐乐哈哈走向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手巾擦脸。
冯春影没留意这个细节,与父亲几乎站在一起了。
冯百万扬手在女儿面前一抖手巾,冯春影顿感不妙,异香扑鼻,她有些站不住了。
冯百万出手如电,点中女儿的“期门穴”
冯春影软了,叫道:“爹,你这是干什么?”
冯百万笑道:“爹这是救你出苦海,呆在这里有什么好?”
冯春影大急,流出了伤心泪,后悔不迭。
罗国伟这时冲了过来,乐道:“冯前辈,还是你行,想做什么没有不成的,这回有任风流的戏看了。”
冯百万说:“那小子不是东西,我不想收拾他,还是你来对付吧。”
罗国伟说:“好,任他肩十万能耐,今天也得栽了。请把令媛推过来。要挟他。”
冯百万几乎没迟疑,把女儿推到罗国伟的身边去。
罗国伟突地又点了冯春影的“命门穴”抓住了她。
冯百万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罗国伟说:“任风流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得小心点,若是你女儿突地逃走了,岂不要前功尽弃。”
冯百万“嗯”了一声,松开了手,把女儿交给了罗国伟。
他自有打算,若是罗国伟暗搞小动作,他就马上来个“联任杀古”绝不留情。他不能任人耍着玩,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冯春影落入罗国伟手里,又恨又气,又无奈,她不知父亲犯了什么毛病,这不是拿刀往女儿脖子上架吗?
她半闭了一下眼睛,唯有幽叹,伤心。
山上很静,没人来解围,山风从北面吹来,虽是夏天,也让她寒心、发战。
任风流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看到爱侣在罗国伟手里,一下子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
罗国伟冲他一笑:“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任风流压住心头的愤怒,冷冷地说:“想不到你罗国伟也干起了下三流的勾当!”
罗国伟毫不在乎,笑道:“这是没法子的事,世道逼人哪,我这么做,说到底其实也为了你好。
任风流哈哈笑起来,听得出悲在其中:“好一个为了我好,那倒要请教。”
罗国伟慢条斯理地说:“老朋友,你也是一个不凡的人物,老卧在深山里也对不起自己呀?是英雄就要建功立业,为国出力,难道你不想青史留名吗?现在就有一个扬名的机会,我来请你出山,这不是为你好吗?”
任风流冷道:“既然是我没法拒绝的好事,又何必要挟我呢?”
罗国伟道:“你与别人不一样,我不得不做两手准备。这也是不得已,非好为也。”
冯百万觉得不对劲,忽道:“罗国伟,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惩治这小子?”
罗国伟淡笑道:“我做事从来都下做一种打算,否则我会太累的。”
冯百万大怒:“你小子到底想怎样?”
罗国伟说:“我想请他去办一件事。他若去办,我们皆大欢喜;他若不去做,你女儿自然归你,然后我们再收拾他不迟。”
冯百万向前一扑:“王八蛋,老子又被你骗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罗国伟抓起他的女儿一扬,说:“你若不听话,吃亏的首先绝不是我。”
冯百万恨得直咬牙:“罗国伟,你小子不是人!”
罗国伟平静地说:“我已经够好了,还没想占你女儿的便宜呢。”
冯百万啼笑皆非,毫无办法。
任风流心里苦极了,脸色不停地变幻。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躲起来了日子怎么还这样难过,看来天子脚下无一片净土。
他的心跳得很快,眼皮也跳。这不是好兆头。
过了一会儿,他问:“去办一件什么事?”
“去杀一个人,一个人人皆日可杀的人。”
“你杀不了他?”
“你也杀不了他!”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们一道去杀,这样把握才大些。”
任风流迟疑了一会儿:“是什么人这么难杀,连大捕快都感到头疼了?”
“感到头疼的不光我一人,慢慢你会觉得找几个帮手去斗他,实在是太平常的主意了。
他很滑,名字却出尽了风头:牟道,气象不错了?”
任风流愣了一下,平淡地说:“你不是在查锦衣卫的案子吗,怎么又惹上了牟道?”
罗国伟冷笑道:“锦衣卫的案子我自然还会查下去,但现在的大事是除掉牟道。有他在,谁也别想出风头,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任风流思忖了一会儿,说:“牟道的恶迹我听说过一些,杀他亦无不可,但你用这种办法迫我出山是不能令人接受的。”
罗国伟乐哈哈地笑了:“任老兄,何必计较小节呢?若能杀了牟道,我向你赔礼道歉就是了,大丈夫说一不二。”
任风流没有吱声,低下了头,这么破人牵着鼻子走也太窝囊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下坡路呢?物极必反,难道已己的极盛期过去了不成,在高高的山岗上,自己上没亨受到什么呀?名声累人呀!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先放了她我才答应。”
罗国伟摇头说:“不行,你心须答应了我才能放人。我不想做后悔事。”
冯百万又骂了起来:“奶奶的,拿我的女儿做起交易来老子可又倒霉透了!老天呀,这么卑鄙的小人怎么忽地多起来了?”
罗国伟笑而不语,他觉得冯百万的咒骂很有趣。骂吧,你若把天下无耻的小人骂死,那就太平了,功德无量。
任风流这时沉不注气了,他不想再失去冯春影,一个唯明羽就让他伤心透了。他若不答应罗国伟,害怕冯春影会死在人参天手上,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他尽量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帮你去杀牟道。我迟早也是会找他的,仇天清的事还没弄清呢。”
罗国伟微微一笑:“任老兄,你不会反侮吧?”
“我毁过承诺吗?”
“好,我相信你。”
他放开了冯春影。
冯百万不愿放过任何一这个机会,猛地冲向女儿:“影跟我走,这两个都是坏忡。”
冯春影一跃闪开,长剑卷起一片寒光刺向罗国伟,去势极快。
罗国伟料不到冯春影也这么了得,急忙后门,随之拍出一这掌。
冯春影毫不畏惧,拧身再上,刺向他的咽喉。
这罗国伟腾然飞起,闪到一丈外去。
冯春影见一时占不了便宜,只好住手。
冯百万道:“早知这样,老子不上这当了。”
冯春影恼他暗下手,没有理他,一个父亲堕落到这种程度,那是没资格再受尊重了。
任风流忙问:“影妹,你怎么样?”
冯春影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委屈。”
任风流叹了一声:“人间事十有八九不如意,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冯春影说:“大哥,反正我已自由了,你用不着再去帮他了,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任风流说:“为人要言而有信,我既己答应了他,又怎能反悔呢?影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冯春影哼了一声:“你与他同流合污,我能放心吗?他可是没巧的事一件不干,你做得到吗?”
罗国伟脸一红,冷笑不语,解释是多余的。
任风流冷静地想了一会儿:“你走吧,我会找你去的。”
罗国伟说:“我到花月楼等你,不见不散。”
任风流“嗯”了一声。
罗国伟远去了,冯百万也没法儿呆了,纵身就追罗国伟。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山,冯百万扯起嗓子大骂:“罗国伟,罗国伟忽地停下了,等冯百万靠近。
冯百万到了他近前,厉声问:“你小子想打架?”
罗国伟道:“前辈放心,我说话向来是算数的。那事不推迟几天而已,你别急,等宰了牟道,抹去任风流不费灰之力。”
冯百万一瞪眼:“又想骗老子吗,我不会上当了。”
罗国伟冷笑一声:“冯老大,你记住了,古某做事历来必明有先有后,绝不会骗你的。
若是你向任风流通风报信,那又当另论。”
冯百万看了他一会儿:“好,老夫再相信你一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任风流下手?”
“很快,杀掉牟道即刻就对他下手。”
冯百万“嗯”了一声:“你去花月楼干什么?”
“等一个人,有事相告。”
“那我也去花月楼吧,听说那里的酒好喝。”
两人并肩西行,又成了朋友。
其实冯百万另有打算,他想找个机会修理罗国伟。他不信罗国伟还会斗任风流,凡事还是自己干保险。
罗国伟很精明,对他自有防范,他想得手一时还不容易,唯有慢慢来。
两人到了花月楼,楼上人正多,举杯换盏闹哄哄的。
罗国伟刚坐下,尤坤走了过来:“古大侠,要点什么?”罗国伟说:“郑公公来了没有?”
尤坤摇头道:“没见。这两天生意好,难道会与郑公公的到来有关?”
罗国伟笑而不答,尤坤不过一个小角色,没必要知道太多。
这时,悟远和尚带着三个弟子走上楼来,东瞅西望,似乎也在找人。
罗国伟道:“大师,你也有兴来凑热闹?”
悟远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理这些事的。我来这里只是想会一下道衍,弄清一件事。”
罗国伟点了点头:“什么事?”
悟远不想张扬,淡淡地说:“一件私事,不敢劳施主动问。”
罗国伟冷一声,把目光扫向别处。这年月连和尚也滑了真是没办法。
悟远在楼上停了一会儿,白光走上楼来,冲悟远道:“大师,有人约你一见。”
“是什么人?”悟远急问。
白光微笑道:“大师也急吗?到时候你知道了。”
悟远迟疑了一下,随白光走了。
白光把他们带到一个无人处,身形一转“五虎刀”翻然劈出,直取悟远的光头,刀光凛人。
悟远料不到会有些一着,大惊之下,唯有长袖抖起,使出“铁袖神功”向外猛击。
白光哈哈一笑,收刀闪到一边去:“大师好身手,不愧是少林寺一代掌门。”
悟远铁青着脸问:“施主把老衲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白光笑道:“大师别见怪,我是一时兴起,故而相试,并无它意,真有人要见你呢。”
悟远哼了一声:“你还是说出那人好,否则老衲是不会再上当了。”
白光道:“既然你这么性急,那我就告诉你吧,是道衍大师要见你。”
悟远顿时来了精神:“他在哪里?”
白光飘身就走:“跟我来,就在前面。”
几个人直奔一处小房。这是间小红房,红得如血,周围是白花,成簇成片,小房犹如花心,十分醒目。
小房门是开着的,道衍正盘坐在里面。
悟远看见他,仅点了点头,说:“道衍大师,想不到你会住在这么别致的地方。”
道衍淡淡地说:“不得已为之,何奇之有?这房涂的象是人血,杀气太重了,大违上天好生之德,令人长叹。”
悟远的神色一暗,不知道衍“血”字当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在这里下手吗?
他盯了道衍一眼,见他十分平静,有些摸不着底了:“大师一人传我师弟悟因在你手里,可是真的?”
道衍瞟了他一下:“哪个人传的?”
“牟道,他为此走了一趟少林。”
道衍道:“这小子,跟我们扯上了,你相信他的话吗?”
悟远斟酌了一下:“的道还不是一个下三烂,他的话也许不会太假。”
“里。”
“他现在在哪里?”
道衍站起来,带他们进了另一处院子。
这不是普通人家,墙高院大,颇有气派。院内干干净净,寸草不生。
道衍带他们走到一间大屋前,五个血衣人正在那里下棋,吆吆喝喝,象打架似的。
道衍冲他们一笑,红脸人打开屋门。
悟远一步跨进屋去,看见悟因被绑在柱子上。他颤声叫道:
“师弟你”说不下去了。
悟因看见他,激动得流出了泪:“师兄救我,我受了冤枉的。”
悟远点了点头:“师弟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走救你离开这里。”
道衍没有吱声,仅有微笑,他心里有数。
悟远的三个弟子欲给悟因松绑,道衍喝住了他们:“你们想干什么?凡事总得有个交待吗,他的事你们了解吗?”
悟因叫道:“我什么也没干,要了解什么?”
悟远说:“我师弟到底做错了什么?”
道衍笑了:“他什么也没做错,可你能保证他爹也没做错吗?”
悟远一怔,怒道:“这与他爹有什么相干?”
道衍更乐了:“太相干了,他爹把他弄得跟另一个和尚十分相似,这不是大错特错吗?”
悟远气晕了:“这算什么错,天下相似的人多着呢,凭这也不能抓人呀?”
道衍叹了一声:“你别恼,这事总会有结局的,很快了,等几天吧。”
悟远断然拒绝:“不行,这么抓人太荒唐,我要和他一同离去。”
“你想抢人?”
“是救人,你们抓他经谁同意的?”
道衍说:“我们是老朋友了,什么话不好说呢?凭你们四个人能把他救走吗?”
“那我们也要试试,理之所在吗。”
道衍笑起来“老朋友,动手不如动口,你只要讲‘理’,那就好办,什么都能解决。”
悟远道:“那你说吗,讲什么理。”
道衍说:“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他跟我们走一趟就行,不会伤他毫发的。”
“我们是出家人,为什么无缘无故跟你们走呢?你的‘理’无非让别人听你们的,这是理吗?”
“你非要救人不可?”
“不错,他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
道衍一挥手,五个血衣人围了过来。
道衍微微一笑:“别伤了他们,这是我的朋友,只让他们知道在这里救人有多难就行了。”
五个血衣人乐哈哈地扬起了铁勺子,浑是不在乎。
自从吃了牟道的大亏,他们狠下了一点工夫,铁勺子玩得更精了,自信再遇上牟道他们也不怕了,几个和尚算什么东西呢?
悟远出了屋子,与三个弟子被困在了中心。
红脸老人说:“让他们尿裤子吧,动手。”
五把大铁勺子顿时划起一片影,分袭四个和尚的光头。
悟远大吼一声,使出“狮子抖毛神功”翻臂向外猛震,以期击飞他们的勺子。
空性、空无、空相三人一并使出“无相神功”拍出强劲气浪,袭向对方的面门。
怎奈血衣人的功力太深,勺子又长,他们还没有得手,勺子已上了他们光头。
“啪啪”几声,敲出几个大青疙瘩,打得他们天旅地转,找不着门口。
悟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照面自己就吃了亏,气得脸色发青,这么无用还能走江湖吗?
他这是多想了,人家是五个人,个个又高强,你怎会是对手呢?他的三个弟子虽是少林派的好手,加起来也斗不过一个血衣人,那他无疑要以一敌四,这能行吗?
道衍见和尚头上的疙瘩又青又亮,乐得笑起来,这教训结得好:“老朋友,我们还是谈谈吧。听了我的话,你会一百个感到有理的。”
悟远冷道:“老袖学艺不精,还没那么少‘理’,有高论你就讲吧。”
道衍说:“这是不能乱讲的,你跟我来。”
悟远迟疑了一下,跟他进了前边的一间客厅。
过了许久,两人才出来,神色都变了。
道衍说:“这是个秘密,不可向外人说的。”
悟远道:“你放心,老袖还没糊涂。”
悟因以为有望了,叫道:“师兄,你们谈成了?”
悟远说:“谈成了,师弟,祝贺你。”
悟因道:“我有什么喜事,是放我?”
悟远摇头说:“比放你更好,你跟他们去吧,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悟因叫道:“师兄,你不想救我了?”
“不,你已经彻底得救了,慢慢你会明白的。”
这可真玄,悟因大惑不解,说不出是怨是喜,师兄怎么变了呢?他觉得不是好兆头。
道衍淡淡笑道:“老朋友,我陪你去见一个人,等见了他们心里会更透亮。”
悟远一点头,冲悟因说:“师弟,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时刻在你左右的。”
悟因茫然无言,仿佛被抛弃了,隐约感到师兄欺骗了他,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