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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月吐了几粒西瓜籽在一边的空盘子里,闻言眨巴眨巴眼,“那母亲干嘛一大早叹气?还皱眉。”
方氏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月儿,这些日子你有空再帮娘清一清公账吧,过几天城里几家店铺这一季的收益也要送到府里,除开日常所需必用的,你掂量一下,还能剩多少现银子?”
“好呀。”傅清月一口西瓜一句道,“不过,母亲怎么突然盘算起账了,近来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用到很多现银子的地方吧?”
“怎么没有,你大姐姐的婚事,莫不是忘了?”
经这一提醒,傅清月想起来了,呃···她还真忘了有这回事。
大姐姐傅清璇两年前经亲舅母承恩侯夫人牵线搭桥,许了世替罔袭的忠勇侯府徐家嫡三子徐闻年,原本当年就要成亲过门,只是承恩侯老夫人舍不得,以徐闻年功业未立、大姐年纪还小为由留了一年,去年春闱徐闻年考了个同进士,两家又议,谁知又遇上祖父溘然长逝,大姐作为孙女守孝一年,就拖到今年。
正想着,听母亲说道:“你大姐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父亲和承恩侯府的意思是,年前就把婚事给办了,徐家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大姑娘配徐家也算是高嫁,嫁妆方面必定是含糊不得,现在就得开始准备起来,你大娘当初的嫁妆,早就一并拉到你大姐姐院子里且备着呢,因此大件、店铺、田庄一应问题都不大,如今家里要准备的大概就是现银这方面,嫡长女出嫁,又是高嫁,至少公账上得腾出七八千两来,你父亲的意思,最好能有一万两。”
一万两!
傅清月吃完最后一口,就着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嘴,又擦一遍手,才道:“若是两年前,家里倒是拿得出一万两撑场面,如今,有些难。”
“是呢,所以得掂量掂量。”一想到这儿方氏便有些头疼,钱这种东西,用时方恨少。
“有什么好掂量的,拿的出多少就拿多少出来呗,大娘那些嫁妆铺子一年多少进项,全在大姐姐手里,她手里自握着银子呢,咱们按一般规矩给就可以了,到时候父亲、祖母私下也会给些,加上她手里的,也不少了。”傅清月说着剥了颗荔枝放在母亲面前,转手又拿了一颗在手里剥着。
“她手里再多又有什么关系,我想的是,大姑娘是嫡长女,又嫁的是侯府,她的嫁妆理应是你们姐妹中头一份的,那如果给她置办的规格高一些,日后月儿你出嫁,得到的嫁妆上限不也高一些吗?”
方氏说着眼底一片精光。
啊~傅清月一个吃惊,差点把荔枝连肉带核一块儿吞下肚,止不住呛了好几下。
一旁丫鬟连忙端了茶水过来,又扶着她后背顺气。
“看你这孩子!”方氏给了个大白眼,脸上却是一片关切。
傅清月缓过神来,挥手让丫鬟下去,继续剥荔枝,“母亲,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这件事,还是量力而行吧,家里如今也不宽裕,一下子划出去这么大笔钱,颇为伤筋动骨,万一哪天哪儿又跑出什么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到时候怎么办?有些窟窿一旦打开,可不好填上。”
“可···”方氏还想说什么,可一见女儿此时颇为严肃的神情,一下子把话给憋了回去,最终还是泄了气,“好吧。”
“那行,回头我再过一下账,铺子那些银子进来后,我会先盘算一下,给出一个大概可动用的数额,到时候我会罗列一下细账,亲自找父亲回这件事的,母亲不用担心。”
“好。”方氏点点头,并未反对。
从素兰轩出来,傅清月看了看天色,昨夜一场夜雨,今日难得一个阴天,微风徐徐,倒是吹散了不少夏日的暑热之气。
“姑娘,咱们回院子吧。”春蚕在一旁说道。
“不慌,去四叔那儿。”
傅清月微微一笑,抬脚往西厢房那边走去。
傅家有三房在京城,分别是大房、三房和四房,其中只有傅大老爷在仕,现任职正四品大理寺丞,傅三老爷嗜酒,早年考过科举入仕,几年前喝酒误事被革职,如今闲赋在家,傅四老爷好诗文逸事,在京城有名的翰文书院挂了个先生的名号,主教六艺之一的书法。
秉着肥水留自家的道理,傅家小一辈的书法启蒙,也是由傅四老爷来教的,而书法,是傅清月如今唯一拿得上台面、可以出师的一门功课,得宜于此,她跟四叔的关系,还是挺好的。
傅四叔院子在西边的暮雨轩,一厅四屋的大院子,还有些小厢房围着成了个庭院,院子里种了些花草树木,走廊下种着几颗高约一丈的香樟树,两颗之间挨着不远,弄个架子套个竹编椅,便可以荡秋千使。
傅清月一进门,便见香樟树下围了几个小丫鬟,秋千上坐着个粉嫩玉雕、扎着两个小包头的小姑娘,‘咯咯咯’直笑,在丫鬟的推动下欢快地荡着秋千。
此时正荡到高处,两颗黑葡萄似的小眼睛正好看过来,高兴的挥挥小手,乖巧喊道:“月姐姐,月姐姐···”
小丫头从秋千上下来,噔噔噔迈着小腿跑到傅清月面前,小胳膊一左一右伸开,“月姐姐抱抱。”
傅清月一笑,将小丫头抱起来,掂了掂重量,不怀好意道:“小瑾好像重了,跟小猪似的,月姐姐都快抱不动了。”
小丫头一听慌了神,连忙摆摆手,“不重不重,抱的起,不是小猪,小猪脏脏的,瑾儿很干净。”
看来上次出行在郊外遇到的那条浑身是泥的小猪仔,给小丫头的阴影不小呢,傅清月暗自想到,同时小心抱紧怀中的小妹妹,这可是四叔和四婶如今唯一的女儿,今年四岁,取名傅明瑾,有光明珍贵的意思,是四房的小宝贝。
“四叔四婶在家吗?”傅清月跟小丫头玩闹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