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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言偏了偏头，本想躲开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可没想到自己一动作，江辞就把她捏得更紧了。
“躲什么？我都已经看见了。”江辞不悦又心疼地皱着眉。
也是，他都已经看见了，还躲什么呢？
江楚言大方地让他看，也没说什么，只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这个时间你不该在家做饭等我吗？”
江楚言这话说得太理所当然了，这种理所当然，对于江辞来说，就像是情话一样。
他眉头不自觉地展开了一些，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别给我岔开话题。谁对你动手了？”
江楚言不高兴地噘了噘嘴，感觉自己的小算盘都被他看穿了。
一看她那小表情，江辞就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微微噘起的嘴上啄了一下。
“疼不疼？”江辞心疼地问。
“现在还好，已经不怎么疼了。”
江辞刚想再问点什么，就看见江楚言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江小辞，我们回家吧，我累了。”
“好。”
他看见江楚言收拾东西的时候，把烟盒和打火机也塞进了包里，不由地皱了皱眉，却也没办法阻止她。
知道她心里有事，总不能把她这最后的排解方式都剥夺了。
回去的路上，江楚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都闭着眼睛，江辞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单纯不想说话。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了之后，她也没动。
江辞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替她解开安全带。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到啦。”
江楚言这才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只身子往他那边一靠，手臂就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套动作江辞可太熟悉了，他熟练地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这种默契，是在以往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里养成的。
江辞转头看她，就看见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一脸忧愁的样子。
在她额头上安抚地吻了吻，他才抬步往前走。
江楚言这个人，轻易不会在人前显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今天她却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依赖，江辞一颗心都要化了。
在电梯上的时候，江辞轻声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下午出什么事儿了？”
江楚言搁在他颈窝里的脑袋，这时候摇了摇，“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我得自己想清楚。”
“我能帮上忙吗？”
“不能。”江楚言回答得很干脆。
江辞沉默了一会儿，说：“江楚言，我也不是曾经那个需要依靠你的孩子了，或许你也可以试着……依赖我一下。别什么事都自己闷着，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好。”
江楚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他的衬衫衣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嗯，知道了。”
到家之后，江楚言就让江辞把她抱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她说有些事情她要自己想清楚，可是有什么好想的呢？
她喜欢江辞啊，她想和他没有顾虑地腻在一起，可现实却不尽人意。
她看得出来，江辞在她身边的时候，那种溢于言表的满足和安心，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可能她又比江辞会掩饰自己一些，所以表现得没有他那么热烈。
毕竟，江辞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如果她也像他一样上头，她怕他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今天江如珍说的那些话，要说她心里真的一点波澜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呢？老江家的那些亲戚，对她来说，就像是某种童年阴影一样的存在。
不管她表面上表现得再怎么坚强和漠视，她依旧会在每一次江如珍对她破口大骂之后，梦到老江家的那些人，过去那些年里看她的时候那种排斥、嫌弃又厌恶的眼神，还有那些毫不留情的话语。
而这样的老江家里，江建松夫妻和江建柏对她的好，却是独一份的。
这独一份的好，让她觉得很迷茫。
她现在不拒绝江辞的靠近，真的是对的吗？
可不论是江建松还是江建柏，都已经不能给她答案了。
真心和现实之间，就是存在着这些想跨又跨不过去的鸿沟。
她真的想得心累了，慢慢闭上了眼睛，试图逃避这些问题。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江辞握着她的手，坐在她床边。
大概是刚刚睡醒，她整个人还不太清醒。
江辞就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贴到脸颊边蹭了蹭，露出了一脸猫儿般满足又慵懒的神情。
“你怎么不叫我？”江楚言问。
江辞捏了捏她的手指，“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
江楚言敏感地发现，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眉心却微微蹙在一起，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江楚言枕在他手背上问他。
江辞想了一会儿，才说：“奶奶刚刚来电话了，让我明天带你回去吃饭，可我不太想去。”
江楚言知道，江辞这是心疼她。
她笑了笑：“为什么不想去？奶奶也这么大年纪了，她肯定是想你了。你父亲也不在了，她自然只能把情感寄托在你身上。你别那么任性，多去看看她老人家。”
她又说：“江小辞，你如果是因为我才不想去的话，那我不就成罪人了？到时候指不定他们要以为是我把你拐跑了呢。没关系，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江楚言的话，让江辞微微一愣，他知道她有多不喜欢老江家的那些亲戚，其实他也算不上喜欢。
他没想到江楚言居然会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回去。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你也不用因为我迁就他们，我不想你受委屈。”
其实他皱着眉头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这通电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江楚言。
她今天太顺着他了，那种明摆着依恋他的感觉，让他沉沦，可也让他放心不下。
他问了李君奕，知道下午江如珍去公司找过江楚言，可他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江楚言也闭口不提，甚至完全没有告诉他的打算，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目光缱绻地看着她说：“江楚言，现在你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明白吗？”
江楚言听了，弯了弯眉眼：“那以前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