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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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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哥哥!真的是你!你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快疯了!”

    那姑娘又惊又喜地说着,小手紧紧抱着司空夏,泪水直落。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你好过分!”

    看着怀里的姑娘,司空夏怔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芸、芸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怔愣地看着她,她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呀!

    “不只我,季大哥还有伯父也都在这。”李芳芸抬起泪颜,急切地说:“季伯父病了,病得很重,找了所有大夫都没办法,听说这里有个医术很好的大夫,我们就带季伯父来求医。”

    “他病了?”司空夏低语,眼神变得空茫。

    “季伯父病得很重,而且从你离开后,他就一直记挂你,如果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李芳芸抓着司空夏的手,开心地说着。

    “是吗?”司空夏扬起一抹笑,黑眸掠过一丝嘲讽。

    “没错!走,伯父就在客栈里,我带你去见他!”李芳芸兴奋地拉着司空夏要去客栈。

    “不用了,我不想看到他。”噙着笑,司空夏温和地拒绝,不着痕迹地避开李芳芸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为什么?”李芳芸愣了下,才发现司空夏陌生地拉开距离,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淡漠。

    “从离开那个地方后,我就不打算回去了。”司空夏微微一笑,黑眸深不见底,带着无情。

    “不打算回去?”李芳芸咬着唇,痛苦地看着司空夏。“那我呢?你连我也不要了吗?你就这样离开,就这样丢下我?”

    “芸儿不,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嫂才对”

    “我不是你大嫂!”李芳芸哭着打断司空夏“我没有嫁给他,我一直在等你呀!”

    她委屈地哭着,娇美的容颜脆弱得让人想呵护,可却感动不了司空夏,俊庞仍然带笑,眼神却一样冷漠。

    “如果你要走,那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李芳芸伸手想拉住司空夏。

    司空夏往后一退,轻巧地避开她的碰触。“那可不好,因为我娘子会生气的。”

    “你娘子?”李芳芸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着。“你、你成亲了?”

    “是呀,我娘子就在那。”司空夏指了指苏夜潼,笑容变为深情,而他的话也在四周掀起一阵哗然。

    大伙全傻住了!

    被点名的苏夜潼当场皱眉,正要开口时,司空夏却立即走到她身旁,亲昵地抱着她。

    “潼儿,我跟你介绍,这是我大哥的未婚妻,你也跟着我喊她大嫂就好了。”俊庞笑着,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腰,暗示地捏了几下。

    谁理你!

    苏夜潼瞥他一眼,正想挣脱他的手,他却低头在她耳畔说道:“小潼儿,拜托,配合我一下。”

    他的话让她一愣,这是他第一次求她。

    她抬眸看向他,不意地瞥见他眸里一闪而过的沉痛,幽深深的,让她心软了。

    轻叹口气,她就是拿他没辙!她停下挣扎,淡淡地对李芳芸点头,开口唤了声。“大嫂。”

    “不”李芳芸用力摇着头,不想接受,她瞪着苏夜潼,又看向司空夏。

    “夏哥哥你怎能这么对我?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怎能就这样丢下我?”

    “大嫂,你不该说这种话的,大哥对你很好,你不该再浪费时光,早点和大哥成亲吧!”

    司空夏无奈地看着李芳芸,他以为她早早就嫁人了,没想到却一直等着他。

    “我不要!”李芳芸吼着,抹去泪水,执着地看着他。“除了你,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大嫂”司空夏皱眉。

    “你就是潼馆的大夫?”李芳芸却不想听他再说,转头看向苏夜潼,打量的眸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妒意。

    “嗯。”苏夜潼点头,对那嫉妒眼神不痛不痒,可内心却好奇他们的关系。

    她一直以为司空夏孤身一人,没想到他还有亲人;听他们方才说的话,他好似离家很久了,而且没打算回去。

    她想到地方才看到他眸里的痛楚

    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心事呢?又是发生什么事,才会让他那么不在乎自己呢?

    她想知道。

    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我要你到客栈看病。”扬起头,李芳芸高傲地命令。

    苏夜潼挑眉,有趣地勾唇,李芳芸是第一个敢用这种口气叫她看诊的人。

    “抱歉,潼儿不出”司空夏张口要帮她回绝。

    “好!哪个客栈?”苏夜潼却打断司空夏。

    “潼儿?”司空夏低头瞪她,他明明记得她是不出诊的,除了她的好友委托外,要看病得在十五日这天亲自到潼馆来。

    苏夜潼淡淡瞄他一眼,眉尖轻挑。“怎么?我要去哪看诊,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吗?”

    “不是”他哪敢?

    “那就闭嘴。”不想听他废话,苏夜潼看向李芳芸,姿态冷淡,却比她更高傲。“哪间客栈?要我看诊就快一点!”

    他们两人的亲昵模样让李芳芸妒红了眼,咬着牙,冷冷回道:“龙腾酒楼。”

    “是你?!”

    一名斯文的俊朗男子惊讶地看着司空夏,然后又看向红着眼睛的李芳芸,眸光复杂。

    “好久不见了,大哥。”司空夏轻笑,笑容明亮灿烂,而一瞄到内室,身体却隐隐紧绷。

    苏夜潼察觉到了,小手轻轻握住他。

    司空夏怔了下,低头看她,见到那双清澈如琉璃的凤眸正瞅着他,紧绷的心霎时软了,整个轻松了起来。

    他也回握住她的手,回给她一个笑容。

    “她是”季知秋看到苏夜潼,注意到两人的亲昵,还有李芳芸嫉妒的眼神。

    “我的娘子,也是来看病的大夫。”司空夏解释。

    苏夜潼对季知秋轻点头,轻声启唇。“病人在里面吗?”

    “没错,家父在里面。”季知秋赶紧说道,正要带苏夜潼进去时,却又迟疑地看了司空夏一眼。

    “夏,你也进来吧!爹很挂记你,你离开这些年,他虽然不说,可是我们知道他一直想着你。”季知秋语重心长地说。

    司空夏没说话,只是看着内室,黑眸暗沉,沉吟了一会,才跟着走进内室。

    一阵咳声和浓重的药味,从内室飘出。

    “爹,大夫来了。”季知秋走向床榻,伸手拨开床幔。

    “咳咳是吗”季行博沉重地咳着,抬起浑浊的眸子,却在看到司空夏时一怔。

    “你、你”张大嘴,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怕是自己病重,老眼看错了。

    司空夏神色复杂地看着病重的老人。当年那个俊美斯文的男人消失了,头发白了,脸上多了皱纹,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点也不复他记忆中的模样。

    “夏、夏儿”季行博颤抖地伸出手,眼眶含泪,激动地开口。“真、真的是你吗”

    司空夏不语,也不上前,只是冷淡地看着季行博,唇角的笑早已敛起,俊庞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这样的他,是苏夜潼第一次看到。

    她没说话,却能感觉气氛紧绷着,他的眼神幽暗,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见他冷漠的表情,季行博伤心地垂下手。“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还是恨着我吗?咳咳咳”语毕,他痛苦地咳着,布满皱纹的手轻抓着胸口衣襟,像是咳得快没气般。

    “爹,你别激动!”季知秋紧张地赶紧帮季行博拍背,着急地对司空夏道:“夏,你看爹已经病得这么重了,你就不要再跟他赌气了!”

    “赌气?”勾起嘴角,司空夏冷冷笑了。“我为什么要赌气?从我离开季家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姓季,我姓司空,我和季家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他的话,季行博更激动,咳得更厉害。

    “夏!你怎么这么说话?”季知秋激动地吼着。

    “我会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我尊敬你,也因为当年在季家你是真心疼我,不过对他我没有任何感觉!”

    看着老人,司空夏说得无情,但拳头却紧握着,显示出他并不如外表冷情。

    “夏咳你咳咳”含着泪,季行博激动地想说话,可胸口的疼却压迫着他,干咳数声,鲜血溢出。

    “爹!”季知秋紧张地大吼。“季伯伯!”李芳芸也着急地上前。

    看着那血,司空夏却怔住了,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苏夜潼迅速上前,拈了几根银针,迅速插在几个穴道上,再喂季行博一颗药。

    “呼”季行博喘着气,气息平稳下来,可是人也昏了过去。

    “大夫,我爹他”季知秋担心地问着。

    “气急攻心,他的身体负荷不了太过激动的情绪,这病有多久了?”凝着凤眸,苏夜潼冷声问道。

    “快一年有了。”季知秋赶紧回答。

    “一年”苏夜潼沉吟了下。“以他现在的身体,不宜用药,只能慢慢调养,重要的是不能受到刺激”

    她停顿了下,转头看向司空夏。

    司空夏抿着唇,看了老人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夏哥哥,你要去哪?”看他离开,李芳芸心中一急,看也不看季知秋一眼,赶紧起身追上去。

    看到李芳芸追去,季知秋的神情一阵痛苦,却又赶紧忍住,只是那失落的模样却骗不过人。

    看了这情形,苏夜潼拧眉。

    她想到司空夏离去前那幽深的眼神,好似包含着许多情绪,深沉得让人心痛。

    有痛,有苦,还有一丝悔

    那眼神,揪痛了她的心。

    月夜。

    苏夜潼走到庭园,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树。

    司空夏坐在树枝上,注视着明月,一口一口地灌着手里的酒,俊庞阴沉,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她看着他,不说话,而他也径自喝着酒,不发一语。

    见他似乎不想说话,她抿了抿唇,转身准备进屋。

    “司空是我娘的姓。当我离开季家后,我就丢弃了这个姓,冠上我娘的姓。”看着月亮,司空夏低声说着。

    苏夜潼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扬着唇,司空夏低声笑了,笑声苍凉萧索。“那是很老套的故事,你想听吗?”

    “你说,我就听。”她轻声回道。

    “是吗”喝了口酒,他不发一语,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真的是很老套的故事,一名望族千金爱上了有妇之夫,不顾家人的反对,固执地嫁给他,甚至为了他,和所有亲人断绝了关系。”

    他停顿了下,像是陷进自己的思绪。而她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聆听。

    好一会,他才又开口。“她爱得很深很深,总是在等待男人到来,可男人的爱却好浅淡,有了新欢,就遗忘了她她总是在等待,却总是失望,从我有记忆以来,看到的总是那张等待又寂寞的容颜”

    他闭上眼,沉痛地握拳。

    “可男人的心,早被许多女人占满了,她哭泣有何用?抛弃了所有,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就连死前,她仍记挂着男人,可是他没出现,让她含泪失望地死去。”

    “啪!”地一声,手上的酒瓶碎了,酒液飞溅。

    看着手中的酒液,司空夏笑得嘲讽。“那男人,根本不懂她的痛,不懂她的苦,也听不见她的泪,看见的只有我,只有她这个视而不见的儿子;可是她看不见我,她的眼里只有那男人。”

    听出他心里的痛,心疼泛上凤眸,她的心为他的痛而紧缩,压抑的情感,一点一滴地侵蚀她的心。

    “爱是什么?芸儿说她爱我,可是她也看不见大哥的爱,而我,也不想要她的爱,所以,我离开了,离开那复杂的关系,也丢弃一切。离开季家时,我就发誓,这辈子我不会再回去。”

    是的,他不会再回去,他对那男人也没有任何感情;可为何看到年老病痛的老人,他的心还是会痛?

    他不懂,只觉得心好烦、好烦

    “故事说完了,很老套是吧?”张嘴,他呵呵笑了。

    “是呀,很老套。”她也不反驳。

    “哈哈!”她的话让他大笑,跃下树枝,俊庞看着她。“奇怪,我跟你说这干嘛?我不打算说给任何人听的。”

    可为何一看到她,满腔的压抑、烦闷,让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古脑儿地说出心中的话?

    “是吗?”苏夜潼淡声响应,月光将她的脸庞映出晶莹光泽,那双凤眸清澈如琉璃珠,沉静地看着他,彷佛要看进他心灵深处。

    他的笑慢慢收敛,目光却离不开她。“那你听完了,不打算安慰我吗?”他勾唇,开玩笑地说着。

    “你要我怎么安慰你?”她看着他,正经地问。

    “嗯”司空夏想了下,随意说着。“用身体安慰我如何?”

    说完,他立刻大笑。“别生气,我开”

    “好!”谁知她却答应了。

    “什么?!”司空夏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夜潼慢慢解开衣襟,莲步轻移地走向他,月光下,她清丽又诱人的模样,彷佛妖精般让他傻眼。

    她贴上他,张手环住他的颈项,软嫩的唇覆上他

    猎鹰怀里的水芙蓉3

    遗失心的人

    再也无法恢复以往的平静

    所以

    注定要为情一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