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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叶荻是一个斯文儒雅、学识渊博的alha,而且是学神。
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
当然,三班的人也这么说,毕竟叶荻是他们班的头牌,不对,说岔了,是排面。
“快快快,理综成绩出来了!”物理课代表冲进教室,身后拥着一大群人。
叶荻扶了下金丝镜框,百无聊赖地抬眸扫了眼讲台,转了转笔,又收回视线看竞赛书上的题。
“我靠,班长又是第一!”物理课代表喊了一声,围过去的同学只见怪不怪地“哇”了一声,纷纷探头去找自己的成绩。
“咦?这个年级排名……班长理综才第二?”看完自己成绩的物理课代表找完自己的分,便开始顺着成绩单的排名表从上至下研究。
上课预备铃响了,但拥过去看成绩的学生的讨论声盖过了铃声,班上依旧显得嘈杂。
“周铭,”叶荻心里掐点默数着数,笔尖在纸面上点了点,随即放下笔,起身往讲台上走,也不挤进人群,隔了一米的位置朝物理课代表伸手,“成绩单给我一下。”
“呃,是。”物理课代表自觉地把全班总排名的成绩单递给他,围过来的同学也都安安静静地散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叶荻站在讲台上,目光平静地扫了一圈,班上立时安静下来。
“英语课代表,去英语老师办公室看成绩出来没有,”叶荻低下头整理讲台上散乱的各科成绩单和试卷,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到,“语、数、生、化、物,这五科课代表,各自去一个拿答案回来发,副班长上来拿答题卡下去发了。”
各科课代表都没有异议,听到后动作飞快地起身去做叶荻交代下来的事。
“今天老张不在,由我管自习。”叶荻拉开靠进讲台的椅子,坐了上去,洁净的镜片在灯光下反出锐利的光,字里话间都是不容置喙的强势语气,“学习委员过来,把成绩单裁成条,分发到个人。”
“第一节晚自习没有安排老师评讲,留给大家自行订正,”叶荻等各科课代表都将试卷及答案分发完毕后才继续接着说,“自习课保持安静,不允许讨论,不能出声,有什么话留到课间说。”
话音刚落,班上的同学就各自做自己的事,真正做到了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见的安静。
叶荻去自己的位置上拿了纸笔和卷子去讲台,动作轻得连他同桌都没注意到他回来过,年级主任一路巡视过来,在后门看了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快就去其他班了。
“班长真的好帅啊。”坐在后排的oga见叶荻低着头认真做自己的事,以为他注意不到自己,跟同桌凑到一块用气声讲悄悄话。
叶荻落在纸上的笔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透过玻璃镜片准确无误地落到后排的位置,眉都没皱一下,oga立时噤声低头不敢再说话。
第二、三节自习留给数学老师评讲试卷,第四节给物理老师,不用叶荻再重复啰嗦,课代表就已经做好各自工作——毕竟班委开会的时候也鲜少有人扛得住叶荻不虞的低气压。
他从来不骂人,说话时更不会带一个脏字,连情绪都很少有过分波动的时候,跟人聊天时也总是未语先笑,耐心地看着对方,商商量量的语气显得特别好说话,但他一旦沉下脸,便没人敢靠近,更不敢多话去触他霉头。
下晚自习的时候叶荻是最后一个走的,检查完班上的门窗、空调是否关完后才离开教室。
刚走出教学楼便看到盛珩从另外一个楼梯口出来,身边跟着个高高大大的alha,男生一直围在盛珩身旁说着什么,盛珩被他逗乐,唇角噙着清浅愉悦的笑意,在看到叶荻时,两人遥遥地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这次年级理综第一是盛珩。
上一届高三的高考结束出成绩后,论坛果然又掀起一阵二、三、五中排名大战,其中以二中和五中吵得最厉害。
体育锻炼的时候,叶荻自己懒得动,跟着年级安排做完准备活动就想回教室,在他看来,就算在教室干坐着不做题都比在操场打球累得一身汗舒服。
板凳都还没坐热,副班长就吵吵嚷嚷地带着人跑回来了。
“叶荻!哈哈!你快来看!”副班长是个女alha,成绩不错,人际交往更不错,性格开朗,班上很多同学都很喜欢跟着她一起闹腾。
“……”叶荻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很想看她分享探讨谁大谁小这种没营养的荤问题。
但女alha的手劲大得吓人,叶荻被她按着肩,没来得及挣开一个手机屏幕就被怼到他面前,险些砸到他眼镜。
“……你拿远点,我是近视,但也不至于要离这么近看。”叶荻只好粗略地扫了一眼,看到熟悉的论坛页面,一串数字的id被副班放大放在最中间,账号主人明目张胆地艾特了叶荻:
“来年见分晓,谁没拿状元谁是儿子。”
叶荻兴致缺缺地推开了副班长的手机,慢悠悠地用笔尾敲在她按着自己肩的手背上,肩上的重量立时轻了,副班长嘶了一声收回了手。
“看到了,”叶荻移了移椅子,“玩手机小心点,今天是年级主任值班巡视,被抓了我可保不住你。”
“你被这么挑衅都不生气吗?”副班纳闷,转到他前面的位置拉开前桌的椅子坐下跟他面对面。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叶荻轻轻笑了下,“他挑衅了就能有这个实力干得过我吗?”
“……”副班长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放狠话。
“这是五中的第一,江客啊。”学习委员也凑过来趴在桌子上,“我们之前没跟他们联考过,他们五中这次期末的西南六校联考,他是第一。”
“哪个江客?”叶荻顿了下,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有照片吗?”
“有啊,是个长得还挺帅的alha,”副班转头朝生物课代表喊了声,找她发了照片,“我要是oga说不定也会喜欢,不过这脸有什么重要的,最后还不是看谁技术……”
“……”叶荻一抬眼,副班立时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收回了没讲完的荤话。
照片上的alha的确长得很帅,发型看得出来是特意做过,左耳上还戴着黑色耳钉,笑起来有些痞气,硬朗的眉目看起来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他们五中看起来校风不太正啊。”叶荻平静地把副班手机递了回去,起身往外走,“行了你们自己玩你们的,我出去透个风。”
随后叶荻的id也出现在那个帖子下方:
“可以,谁输谁躺平任操,记得提前收拾好过来暖床。”
论坛沸腾了,三班的学生甚至一度认为叶荻被人盗了号。
“我操,客哥你真的很横。”五中的人也沸腾了,就连在课上都有人忍不住拿出手机看,视线纷纷瞥向坐在最后排的江客。
“一般一般,虞城第三。”江客故作谦虚笑了下,视线落在屏幕里那个熟悉的id上。他想了想,收起手机用手肘撞了同桌一下,“他们二中几点放学啊?”
“我二中的表弟说,下午是五点半放学,不过实验班的话六点就要回教室上自习,高三晚上十点半下自习。”同桌回忆了下,震惊问他,“我天,客哥你不会还要放学后约架吧?”
“那怎么会,”江客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左耳上的耳钉,“我就是想,找个机会跟人家友好交流一下。”
暑假的补课直接按高三的时间作息来,只有周六下午上完课才会放假,周日下午返校,回去休息的半天学校禁止老师布置作业,便不用带什么书本回去。
叶荻图方便,懒得绕路去坐车就从小巷走捷径,他刚走了一半就察觉到似乎有人跟着自己,垂了垂眸,步子放慢了些,视线透过反光的镜片能看到稍远一点的后方的情况。
一个黑影闪过,叶荻侧身躲开迎面带风的一拳,一抬手精准地扼住来人的手腕,脚下一转,手上顺着他的胳膊一弯一折,反剪在身后,抬腿用膝盖抵住他尾脊骨的位置,空余的一只手按着人的后颈将他脑袋抵在粗粝的墙面上。
活像一个犯罪抓捕现场。
“小荻妹妹。”江客脸上都落了灰,头发也有些乱,但仍笑得嚣张,侧着脸去看叶荻,“你抓得我好疼呀,啧,真是无情。”
“江客,”叶荻皱了皱眉,松开手站到一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来干什么?”
“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啊。”江客活动了下脖子,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从头到脚地打量叶荻,吊儿郎当地冲他笑,“小荻现在可真帅,不过还是穿小裙子好看一些。”
“……”叶荻抿了抿唇,两颊的咬肌紧绷,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连额角都蹦出些青筋。
“哎,怎么生气了?”江客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一抬手想勾住他的脖子,却被alha陡然放出的信息素给慑得下意识缩回了手,明知故问道,“下午那个回帖的难道不是你,被人盗号了?”
叶荻舔了舔后槽牙,低眉笑了下,一派温文儒雅的气质,仿佛刚才放出信息素来压人的不是他,坦然地点点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