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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2
“别怕。”易感期的alha对oga的情绪波动与对信息素一样敏感。洛琰垂着眼，压抑着本能强迫自己松开了紧抱着盛珩的手，“你先出去，医务室的医生应该快过来了。”
洛琰松开他就偏开脑袋，伸手拉着旁边的矮柜扶手，支撑着自己踉踉跄跄站起来，闭眼面对着墙壁。
盛珩坐在原地没说话，满是alha强势信息素的器械室里安静得出奇。
洛琰不敢回头看他，心底一沉再沉，紧绷的神经不容许他的生物本能做出任何对身后的oga不利的事。
一切的情思缱绻都有迹可循，撒娇讨宠的亲昵也不是空穴来风，盛珩一直都隐隐感觉到，但从来都不敢确认。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一走数年杳无音信？连搬走都不曾亲言告知？过年过节连最客套的问候都不曾有过。
盛珩一直说服自己放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幼年的失望与难过却永远是一个心口的结。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来面对洛琰，可以把他当弟弟来看待，以兄长的身份对他多加关照，哪怕偶有冒犯也不会计较。
可一旦想要再近一步，他梗在心口的结就总要作乱，干扰他一向条例明晰的思路与清明的理智。
盛珩其实不喜欢这样斤斤计较的自己，父母师长，从小教导要宽宏大量。但是他不喜欢欺瞒，做不到对这样哪怕只是小孩式并不多严重的失信与爽约也宽宏大量。
——等洛琰易感期过去了，再好好谈谈这件事。
盛珩想。
alha突发易感期不是小事，更何况是在学生密集的学校里，年级主任带着医务室的医生很快赶了过来，叫了保安疏散了体育场的师生。
“我的天，怎么还有一个oga在这里。”先走进来的医生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所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一进器械室看到坐着地上的盛珩有些震惊，旁边一个先反应过来的医生赶紧过来想拉盛珩出去。
“你可以吗？”盛珩被医生搀着站起来，拧着眉转头看面壁的洛琰。
“可以。”洛琰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额角青筋暴起，涌来的陌生人的气息让他更加焦躁不安，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好，我在外面等你。”盛珩不敢再耽搁，冲扶着自己的医生小声道谢，很快出去了。
盛珩一出门就听到门口年级主任的一声惊呼，还没看清她在哪里就被一把拉了过去：“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女alha的手劲很大，盛珩被她抓得有点疼，但没说什么，“老师，里面那个alha是我……朋友，我能在这里等他吗？”
“关系再好那他也是alha，更何况现在还在易感期，寻常两个alha都不一定能制得住他，更何况你一个oga？”年级主任松开手，仔细瞧了瞧盛珩，“我对你有点印象，你是一班的学生是吧？就之前物理竞赛拿了一等奖那个。”
“嗯，是我。”盛珩点头。
“你跟里面那个alha……不会正在谈恋爱吧？”年级主任警惕道，观察着盛珩的神情变化。
“还……没有。”盛珩目光闪了一下。
“什么叫还没有？”多年执教的职业敏感性让她第一时间就抓住盛珩话里的疏漏，当即一颗心就吊了起来，“我跟你说，你们一班可是实验班，我们学校的好苗子。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你可不能……”
“方老师！“医生焦急的声音从器械室里传出。
“哎在！怎么了？！”方淮顾不上继续给盛珩敲响警钟，匆匆往器械室迈了两步。
“里面的alha同学，”beta医生手里还拿着一支未开的针管，额角渗出汗，看起来有些狼狈，气喘吁吁地给方淮解释情况，“对气息太敏感了，不光是对信息素，我们没办法靠近他。”
“针拿给他，让他自己打。”方淮皱起眉，严肃的模样全然不同方才与盛珩谈话时的温和，女alha的气场半开也已经让面前的beta医生感觉到不小的压力。
“方老师。”盛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但碍于方淮的威压，不得不在离她两米多的地方站住了，“我进去试试吧？”
“不行。”方淮想也没想就拒绝，“你知不知道alha的易感期有多恐怖？生理课没给你们讲得太深入是怕吓到你们，一个oga，在一个易感期的alha面前跟任人宰割的羔羊没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一旦靠近失了理智的alha会发生什么？你没被他标记，他认不出你，你那脆弱的腺体立马就会被咬得鲜血淋漓！你也会生不如死！”
“我知道。”盛珩和她对上视线，顿了几秒，朝医生伸出了手。
“同学，你跟里面的alha是什么关系？”医生在旁边见着方淮一通发火也有些懵，见盛珩伸手过来，下意识就将针管放进了他掌心。
“劳驾，问一下这个要怎么用？”盛珩没回答他的问题，收敛起眉目间的情绪，垂眼去看眼里的针管。
“他现在的情况，你得将药直接注腺体里才行。”医生在自己后颈比划了一个部位，示范给他看。
“这个药是什么作用。抑制易感期、还是暂时缓解？”盛珩仔细看着他的动作，在自己后颈的对应的位置摸了摸。
“抑制。”医生说，“他是突发易感期，本身属于高级别的信息素拥有者，激素水平比其他alha高的多，暂时缓解的药起不了太大作用。”
“副作用大吗？”
“要抑制生物本能，不可能没有副作用。”医生斟酌道。
“换吧，”盛珩想了一下，“换成缓解的。”
“这……”医生不敢冒险，“要是成年alha，有自己oga的，在易感期oga会起到几乎全部的安抚作用，但是他没有，所以……同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盛珩伸着手，“出事我负责。”
医生看向站在旁边的方淮。
方淮抿了抿唇，背过身去。
“谢谢您。”盛珩对着方淮的背影鞠了一躬，从医生手里拿过缓解的药剂，轻轻笑着跟他道谢，毫不犹豫地迎着让人心悸的浓烈信息素走进器械室。
“周医生您先出去吧，我在这里，方老师同意了，张医生教过我针剂用法，平时生理课也有涉及。”盛珩三两句简洁明了地解释完，医生听后便也很快出去。
洛琰依旧背对着他，那股阴鸷的气息几乎如有实质，让人胆颤。
“小琰。”盛珩站在原地，声音很轻，“你过来。”
洛琰没回应。
“小琰。”盛珩很耐心，又唤了他一声，语调比平日软了许多，甚至带上点平时洛琰那样撒娇的意思，“我走不动了，你过来，让我靠一下好不好呀？”
“你还来干什么。”洛琰终于听出是他的声音，一声低吼，抬拳砸在墙壁上，能听到碎渣伴着墙灰迸开的声响。
“我不来，你不就不配合嘛。”盛珩眼也没眨一下地看着他，话里竟然还带上些笑意。
“你说的觊觎我很久了就是这么觊觎的？”盛珩提高一点音量，朝洛琰走了过去，却在还距离一步的地方停下了，展开手臂，“我给你一步的机会，自己决定，要不要抱我。”
盛珩说完就没有再言。
他等了一会儿，在心里默数，还没有数到三便被高高大大的alha猛地转过身纳入怀中。
明明这是alha最不可控的暴郁时期，盛珩却觉得他脆弱极了，让他也忍不住跟着心一抽一抽地疼。
这个平时撒娇被宠惯了的alha少年，哪有这样委屈压抑的时候？
“小琰，你听我说，”盛珩的语调很慢，话间还试探着轻轻放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却没想到真能起到安抚眼前alha的作用，雪松的冷融掉了向日葵过分的灼热，化成一汪暖水，“我可能要给你打一针暂缓易感期的药剂，会从腺体注射，有一点疼。你忍一下，好不好？”
“嗯……”洛琰浑身湿透了，紧抱着盛珩的腰，鼻尖凑到盛珩的侧颈，细嗅着从他腺体里散出的浅香。
盛珩不得不带着他换了个方向，自己靠着墙借力才勉强站稳，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搂着自己的alha乖顺地侧过脑袋，露出自己腺体的位置。
“就疼一下。”盛珩看了一眼他额角暴起的青筋，拔掉针尖的盖子，左手扶着他的侧脸，小心地将针尖刺入他的腺体。
针刺过腺体时，盛珩能明显感觉到腰上搂着自己的一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还能感觉到自己锁骨处有一点刺痛，但他无暇分神，好不容易将药液都注去后才松了口气，乏力地低头靠在面前的alha身上，没力气去分辨alha是不是还趁机在自己耳侧悄悄吻了一下。
器械室里过高的alha信息素很快散去，洛琰抱着人不愿意松手，直到年级主任严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好了？”方淮走进来，皱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嗯。”盛珩正对着她，赶紧拍了拍洛琰的手背示意他放开自己，“方老师。”
“方老师。”洛琰也老老实实转过身，他其实不认识年级主任，只好跟着盛珩一起叫。
“易感期的事情暂时解决了，我们来谈谈其他的。”方淮的目光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正好刚刚通知了洛同学的父母，不过他父母不在虞城，说是由邻居兼好友代劳，那就顺便也处理一下你俩早恋的事情。盛同学，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叫他们也过来一趟，今天放学后都来学生会办公室。”
“第三节课已经要下了，你们俩赶快回班上。我刚刚给你们班主任联系了，课后去他办公室找他一趟。”方淮的视线落到盛珩不小心被扯开领口的锁骨上，痛心疾首地多看了盛珩两眼，不等他俩说什么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盛珩：“……”
或许他不用再打电话通知自己父母了。
盛珩正准备回班上，被洛琰拉了一把。
“衣领没拉好。”洛琰的目光也落到他锁骨上，脸上带起点莫名的羞赧，掩饰什么似的咳了一声，仔仔细细给盛珩扣好衣服。
盛珩自己看不到，狐疑地看了洛琰片刻，跟他并肩往教室走时不自觉地抬手搁着衬衣摸了摸锁骨的地方。
还有点疼。
盛珩回班上之前借口去了趟厕所，正好没人，对着镜子看了看。
锁骨上有个不深不浅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