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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7
一班的同学觉得最近很不对劲。
他们班出了名的冰山美人盛珩最近好像不冰山了。
这就跟只吃花露的神仙突然下凡挽起袖子吃火锅了一样，很匪夷所思，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是错的。
具体表现找不出，突出表现倒是眼前就有一个。
学校一直严禁学生将零食带进教学区，为了督促，还特别安排了自律部的不定时去检查，每周交给班主任的扣分单子上，会把这项扣分同日常的清洁卫生情况一起写上，点到具体位置的学生，除了扣个人的常规分以外，会罚做一个星期清洁。
他们班主任李馗，人如其外号，就很正直，而且正义，而且铁面无私。
“将餐饮、零食擅自带入教学区有一人，扣两分，”李馗抬头在班上环视一圈，“座位五列五排——洛琰。”
被点到名，洛琰自觉地起身站到了教室后面去。
“个人常规分扣两分，”李馗看他一眼，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下周教室清洁由你来做。”
“是。”洛琰站得笔直，没有丝毫异议。
“李老师，”盛珩站了起来，“洛琰违规是为了帮我带早餐，所以该受罚的应该是我。”
他朝李馗鞠了一躬，利落转身也站到了后面去，还特意站得离洛琰远了些。
班上安静得出奇，这时候要真的有谁丢一根针在地上，说不定还真能听到响。
“那你俩就一起受罚，”李馗面无表情，转头在第二排扫了一圈，找到生活委员的位置，“周小佳，给他俩都记上，一人扣两分。”
生活委员忙一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教室后面的两个人，手指攥了攥笔，没动。
“行了，上课，化学书和笔记本拿出来，”李馗没注意到她的犹豫，回头敲了敲黑板，从讲台上的木盒里拿出粉笔，转身开始写板书，”你们俩今天上午的课都站在后面，别空着手听。”
见李馗背过身去，洛琰偷偷朝盛珩做了个鬼脸，先他一步回到座位上去拿两人的教材和笔记本，抬手递给他的时候倒还叹了口气，声音很小：“你不应该来陪着我站的。”
盛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李馗力道有些重地敲了下黑板：“站在后面还讲话的话就到外面站着去，让别人班的也见识一下，实验班的学生也有罚站的。”
这下，班上连翻书的动静都小了很多。
下课布置了作业，等李馗走后两人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会儿，就见周小佳抱着名单表过来，脸上还带着些歉意。
“对不起，我本来想着等逵哥气消一点了再跟他说一下这个扣分的事情，”周小佳站在过道，“但是他说没得商量。”
“没事，”盛珩难得地对她笑了笑，眉目间都显出一点安抚的温柔，“本来就是我们做错了，该罚的，你别去问他了，该怎么扣就怎么扣，扣点分没事的。”
“对啊，”洛琰一边翻下节课要用的东西一边点头应和盛珩，“我知道咱们班评优评奖是看个人综合分的平均。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这个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话，也就是每个月轮换一次的座位会按照每个人的综合分排序，然后依次选位置。”周小佳翻到班规那一条指给他看。
“噢，这样，”洛琰愣了一下，这个盛珩没和他提过，“那我们下一次换是什么时候？”
周小佳：“你刚转来的那周我们才换过，刚好也快到一个月了，下周一就会换。”
“唔，好，我知道了，谢谢。”洛琰冲她感激地一点头，周小佳便没再多留，赶紧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珩哥，”转来后那周的周末，洛琰被盛珩忍无可忍地拦在家门口再三强调改称呼后，洛琰哼哼唧唧委屈反抗也不管用，只好改了口，班上同学怎么称呼盛珩，他也只能跟着，“你以前有扣过常规分吗？”
“他哪扣过分，”陈卓把化学笔记本收起来，也抬起头插话，“今儿估计是他进校以来第一次扣个人常规分，平时他都是加分的那个——作为物理课代表，他们班委每个人都能多加一分的常规分，更别提综合分还分别按年级排名乘以系数过后加分，他每次都是前三个选位置的。”
“不过这么高的分，他真的很浪费，每次都往窗边坐，那位置哪用得着拿分去抢——分不用就给我嘛。”
“想靠分抢座位就自己勤快点，”盛珩不咸不淡瞥他一眼，微抬下颚点了点他同桌的方向，“听柳越说了几百次了，你们寝室总因为你扣分。”
“那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陈卓瞪大了眼，转头去看他同桌，“难道不是因为你想炫耀你的aj、乱放摆在了我床下才扣的分吗？！”
“……那双aj是你自己的，我拜托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柳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有点怀疑你跟我买同款就是为了诬陷我。”
“谁跟你买同款了？！”陈卓皱眉。
“……”洛琰欲言又止地看他俩一眼，拿起书跟着盛珩到教室后面接着站去了。
除了李馗，上午每堂课的老师见了后面站着的两人都会露出惊诧的表情，但也只是如此，该怎么上课就怎么上课，连抽几分钟问他俩为什么站到了后面的时间都没用。
只有英语老师，是一位温柔亲和的oga女性，下了课忧心忡忡地把他俩叫去了办公室询问情况。
“你俩怎么被罚站了呢？我看你们李老师平时都很好说话的呀。”英语老师连问话都温柔得不行，随时随地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叫人都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大声说话。
“其实没什么，就是带吃的进教室被扣分了。”洛琰对这位英语老师很有好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样呀，”英语老师点点头，笑着递给他俩一人一个橘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最近年级上抓早恋抓得严，你们应该也知道，你们班李老师本来事情就很多，结果还被年级主任抓去老师组去处理这事，整个人都烦躁了很多，要体谅他。”
“嗯，我们清楚的。”盛珩点头。
“正好你俩来了，顺便帮我把周三晚测卷子拿去班上发了，”英语老师把一沓卷子递给盛珩，答题卡给了洛琰，“给课代表说一声，让他们先把标准答案发了。今天的作业就是改错，明天会评讲这套卷子，有想面批作文的课下来找我，或者把作文放我桌上。”
“好。”两人乖巧应声，很快回了班上，把事情交代给了英语课代表。
中午放学，陆尧来找他俩吃饭才知道两人被罚站的事，笑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哎我就说，洛琰你这么个献殷勤法迟早被逮。”陆尧好不容易止住笑，“高一那边有个班也有被抓带餐食进教室的，顺着就查出了那是一对小情侣，两个人被强制分手不说，小情侣里的alha还得了年级警告处分。”
“这么严重。”洛琰有些吃惊。
“是啊，oga未成年法一直都执行得很严格，那个alha估计是被冲昏了头，竟然标记了他的oga。不说他这行为本身就犯法，未成年oga腺体也没有完全长成，很容易受伤，又不能随随便便洗标记，哎反正两边家长现在都还在扯皮。”
洛琰没说话了，连盛珩都听得一愣，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盛珩回过神，飞快地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咦，你俩怎么不说话了？”陆尧正讲得津津有味，对于无人捧场这事有点不满。
“太蠢了，”洛琰突然出声，垂下脑袋，抬脚踢开一颗路上的石子儿，“都没法对自己的oga做到完全负责就冒冒失失标记，这种人真是给alha丢脸。”
“吃饭。”盛珩不予置评，先一步去了食堂窗口排队。
“我不会。”洛琰快走几步紧跟在他身后，压低音量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盛珩转脸看他。
“我会把我的oga保护得很好。”洛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轻，但其中情绪却坚定得令人动容。
“哎我说你俩突然走那么快干嘛！你多抢这么几步也提前不了吃饭啊！”被落下的陆尧跑着追了过来。
“……”盛珩定定地和洛琰对视片刻，一垂眸子转回了脸。
心跳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