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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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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台身形很是高大,拎着个载满的水桶,如若没用力似的,轻巧地几步走到她面前。

    这时,崔姀才发现,她装男子,更大的缺陷是身量。

    兄台站在她面前,几乎将那点微薄的月光,全都挡住了。

    一时间,只能在他低头间,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她并不曾与男子这样亲近地接触过,不免后退了两步。人正好被凸起的一块砖绊倒,身体立刻向后仰去。

    完了。

    不仅被人嘲讽手上没劲,还一下子在平地摔倒,脸是丢尽了!

    崔姀闭眼,不争气地想着这些,而预想中的痛感却并没袭来。

    身体保持仰姿,却停在半空中了。

    崔姀又睁眼,腰背被人一把搂住。那人漂亮的五官就近在眼前,她一睁眼,便看见了男子莹亮的双眸。

    亮,却不近人。

    就像月亮。

    他稳重得骇人,一只手托着她的身体,重心为她向前大幅度地倾着,另一手还稳稳提着水桶,连一滴都不曾溅出。

    崔姀半是钦羡半是后怕地咽了咽,赶快调整了姿势,离开了他胸前的这块地方。

    “多谢兄台相助。”

    “好说。”

    衡沚半夜出门,原只是为了看了看,今日能上二楼来的这位客官,到底是何人。

    无论一路跟着他来的探子,还是同样想截胡袁呈信的,都要在这个夜里,做他倒下亡魂。

    谁知,却是个拎不动水桶,像鸭子般踱步的,女子。

    是的,这是个女子。

    若说打眼一瞧还不够确认,那么刚才恰巧扶她的那一把,正中背心,那起伏的触感,必是裹胸无疑。

    这是个女子。

    眉眼之间,似乎还有些熟悉。

    到底在哪儿见过她呢?

    “既然是兄台所汲,这水便留给兄台自己用吧,告辞了。”

    没机会回想了,衡沚看着前面那个飞快离去的身影,收住了心思。

    算了,正事要紧。

    第二日,风沙终于散了。

    袁呈信一早,便让人做了一桌早饭,摆在楼下等着客人自取。

    以他对衡沚的了解,这位虽是公子爷的身子,小时候在军中,就因要节省粮食,整日给他吃干饼。后来再也没机会见他,如今再见,不想亏待他。

    不管最终是不是答应他,自己看着长大的世子,总也狠不下心来。

    “二位,昨夜睡得可好?”他靠坐在自己那张椅子上,慢悠悠地相问从二楼下来的两个人。

    衡沚穿着件束袖的靛蓝长袍,不开口的时候自然拒人千里。而崔姀跟在后头,脑子里净想的是昨日这掌柜说送早饭,还早的送了。

    没人搭理,袁呈信也并不在意,看着账簿,继续说道。

    “我们这地界,鸟不拉屎,连消息都比别处慢了许多。”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画像,“瞧瞧,公主失踪,这么大的事,文书如今才送到这来。”

    崔姀顿时紧握着拳。

    但她不能露出异样。这家客栈前后不接,跑出去也是一片荒地,若有人在后追逐,她几乎是瓮中之鳖,根本跑不掉。

    不等她反应,袁呈信又说,“这天下,时局多变。隔壁的恪州,也据说老侯爷病重,唯一的一位世子,还不知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衡沚坐在桌前,充耳不闻地夹起个包子,咬了两口。

    顿时,包子内馅的香气,就四散开来,精准地钻进了崔姀的鼻腔。

    她像得了灵通般,也同样充耳不闻地走到桌前,端了碗粥,吃起了包子。

    筷子伸出去,四个箸头打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抬起来头。

    “哎呀,又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又是独一无二的世子,无论哪个都是贵人啊。”

    四目相对,各自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这掌柜不是个愚人,说着这一番看似毫无干系的话,怎么听起来,却别有深意呢。

    不过,崔姀并无深究之意。

    她的画像已经传到了清县。清县偏远,推算一下,既然这里知晓了,那原州也一定知晓,只是时日问题。

    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立刻赶往原州。

    不然等追捕的人真的到了原州,便麻烦多了。

    在她埋头喝粥,没看到的地方,衡沚瞥了眼桌上的画像,又看了看她。

    吃饱喝足,崔姀又花了几十文,跟掌柜买了几个包子,便打算离开。

    “慢。”

    衡沚口中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喝停她,“只剩三个包子,你都带走了,我吃什么?”

    崔姀愣了片刻,哼笑了声。

    “都是贵人了,还缺包子吃?”

    袁呈信十分好笑,目送着人揣着包子,走了。

    他又慢悠悠走回方才崔姀坐的位置坐下,坐在了衡沚对面,“贵人,也不怕我这包子,是黑店做法?”

    说得委婉,不如直言是人肉包子好了。

    衡沚满不在乎,“在下四面楚歌,不吃包子,便被人做成包子吃。换你,何选啊?”

    眸子抬起来,是血光肃杀之后的沉寂。

    袁呈信呵呵笑了两声,又往后院,找人给这位上包子去。

    堂中仅剩衡沚一人。

    就着粥喝了两口,他再次瞥了眼那画像。

    寥寥数笔,很是粗糙。

    衡沚摇了摇头,像是吹那早就凉了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