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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黑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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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这是一本还未出版却在欧洲引起极大轰动的小说,它的名字叫小说家(novelist)。当年的欧洲,街头、酒馆、甚至肮脏的码头,充斥着关于这部小说议论的声音。万千青年才俊为之疯狂,甚至,菲耶里尔街边的老太太都为之欢呼雀跃。人们对小说家抱有极大的好奇心,整个欧洲,几近陷入疯狂的状态”

    阿黑轻轻地合上书本,这是一本极为破旧的书籍,封面上的书名已看不清楚。阿黑整个下午都很空闲,他一直在等着四点半。阿黑整了整书桌上的草稿,7000字,一年的成果。阿黑有点张口无言,7000字,离他的10万字似乎太过遥远。18岁的阿黑有着和很多人一样的梦想,写一部长篇小说,然后出版,成名嗯,时钟敲了一下,四点半到了。阿黑拿起了电话,静寂。噔,噔,噔一切并不出意料,阿黑九月份就要到省城某所高校读书了。

    这是年轻的阿黑,怀着一个年轻的梦想,他的眼里充满希冀,丝毫没有意识到未来会带给他什么?阿黑,孩子――用这个词来形容他最适合不过了。他:孩子般天真的笑靥,好奇的性格、争强好胜的天性以及小小的虚荣心。妈妈回来了,手里拿着青菜、一条还喘着粗气的鲤鱼、几个茄子。妈妈显得有点疲倦,对着在客厅发呆的阿黑笑了笑:“成绩查了没有?”“嗯,妈,考上了。”妈妈笑得有点灿烂,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她相信她的儿子。妈妈回头上厨房做饭去了,虽然喜上眉梢,却没有对阿黑多说上一句话,这是他母子俩的默契。厨房里很快就响起嗤嗤嗤炒菜的声音。不过爸爸回来的时候可显得激动得多,一开门就张喊开了:“阿黑,考得咋样了?”“爸,考上了。”“哇!考上了,不赖不赖,儿子不赖。”老爸激动地抱了抱比他高一截的阿黑,又拍了拍阿黑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说个不停。老爸就这毛病,沉不住气,容易激动。才不一会,老爸就张罗开了,拿起电话一个一个的拨。“二弟呀,我家的阿黑考上了。”“哦!好事呀好事。”“李大姐,我家的阿黑考上了。”“考上了,你家的阿黑有出息呀”老爸手一刻都没闲着,亲戚、朋友、同事,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激动的“阿黑阿黑”一个劲的叫,这架式,好像家里的狗狗傍上娘家了。阿黑,这个挺奇怪的名字,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左看右看就像只小狗狗的名字。估摸阿黑生肖属狗,估摸阿黑刚生下来的时候长得比较黑,或者估摸阿黑是个没人要的黑孩。反正阿黑就阿黑呗,自个喜欢行了。老爸晚上喝上了两杯自酿的白酒,喝得满面红光。席间还不忘教育小妹,哥争气了,你也要加油罗。哈,小妹可没那么好的性子,愣是没对老爸好眼色。哥咋了,不就是考上了个重点学校嘛,等我考的时候,哼,什么学校都不在话下。小妹心高气傲,张扬极了。阿黑没怎么说话,只是“嗯,嗯,嗯”一个劲的吃。

    阿黑成了全家人的光荣。阿黑就这样意气风发背起行囊到了省城的学校。

    这所学校虽然宿舍差了点,老鼠多了一些。不过图书馆看起来是很棒的。阿黑有了极大的满足。给阿黑上语文课的老师叫柳秋,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讲起课来特有激情,听得阿黑一愣一愣的。柳秋老师个子不高,脸总是扬着,说起李白醉死的场景总有诸多忿忿。扯上些什么李大诗人一世浪漫,后人对其推崇备至。连死也得弄上个醉死的名头。柳秋老师的观点大概是,看到古人的死亡,必须结合现代科学去综合分析,这李白,好酒,是极有可能死于肝硬化之类的疾病。晕,阿黑一下子听得兴趣索然,李大诗人怎么死的关他什么事,无聊极了。估计照着柳秋这个名字,以后也不太可能死于柳絮纷飞的河边,或者秋景繁盛的山脚,反正,她爱怎么现代科学死法就怎么死法。阿黑不喜欢那些什么诗呀词呀,晦涩难懂,规矩繁多。阿黑静静地坐在教室后面摆弄着他的小说,他喜欢这种感觉: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慢慢揣摩主人公的心思。后来,柳秋让他们写作文,写对学校的感受。阿黑就写悉尼之旅,当然,悉尼那种洋鬼子的地方阿黑这种乡下孩子是不可能去过的。阿黑只不过写了写在学校里看悉尼奥运会氛围很好,感觉不错。这柳秋,可不干了,红红的一个大叉:标题有歧义。晕!让我浪漫点都不行。阿黑开始盘算柳秋会不会死于脑硬化。阿黑写起作文依旧是那样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有几次气得柳秋红叉一个接一个。阿黑跟她较上劲了,叉就叉呗,不见得我的东西比别人差到那里去。阿黑觉得柳秋不了解他,根本就不会去体会他的想法。当然,阿黑是那种腼腆的孩子,一个学期下来,也没跟柳秋有多少次谈话。

    阿黑会在食堂吃完干巴巴的晚餐之后,夹着两本书挂在图书馆悠着。他追忆他的7000字,那一年的7000字,他想把那个10万字写完。所以每每阿黑都会在图书馆奋笔疾书不能自已。差不多图书馆收摊的时候,也差不多是阿黑收拾垃圾的时候。阿黑总会在出图书馆大门时,往亲切的垃圾桶丢上一堆纸团――他一个晚上制造的文字垃圾。阿黑从来没有间断幻想他的10万字什么时候能完成,接着就是幻想自己出的书要定价多少钱。他经常对着书店里一排排的好书流连忘返,也总会对着书后珍贵的价格目瞪口呆。于是他想他出的书价格一定不能太高,像王朔那些写得比较一般的书,卖个二三十块。他写的虽然是好东西,但也决计不会超过二三十块。嗯,阿黑为他不能太暴利的观点自豪极了。当然,这个时候阿黑还会想到成名,这是重点。阿黑觉得以后自己有必要谦虚谦虚再谦虚些。千万不能人一出了名就心高气傲,打心里看不起人。对读者要求签名这等请求他一定会认认真真写上他的名字,哦,哪怕到时候是人很多,现场很混乱,喧嚣。当然,这会影响到他签名的情绪。不过阿黑会不加理会的,绝对不加理会。阿黑还在苦苦思考:那时候出席电视台的访谈节目是不是不应该太多了。

    阿黑每个晚上都会去图书馆想他的10万字,除了10万字,他什么都不清不楚。阿黑的手写字很容易累,可以断言,阿黑的手不是那种拿笔的职业手。嗯,阿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纳闷:咋没写半小时就觉得手特别累?奇怪,那些作家们是怎么码字的。难道右手写累换左手?咦!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呀。阿黑想到这里眼前一亮,兴奋的摆弄起圆珠笔来了。噢!忘了说一件事,阿黑一直觉得写东西嘛,就一定要有专业精神。这话不错的。要有专业精神,首先他的工具就应该先把这种专业精神体现出来。所以阿黑选择了一支极具专业精神的笔,这个价格呀,不呀不菲呀!专业的笔有了,在某段时间里让阿黑情绪十分激动,以致阿黑可以连续写上两个小时都不觉得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的,阿黑想到了手,手为什么会累呢?这就回到了阿黑的右手换左手的超级无敌创意上了。右手换左手,这关键还是左手。阿黑的左手是天生的畸形发育不良,外加点重症肌无力。阿黑感觉有点麻烦,这只左手,问题大大的有,困难也是大大的有。不过阿黑可不是那种这么容易认输的人。左手不就是这点小事嘛,他他的残废坏疽我阿黑也要把左手变成右手,我就不信,我阿黑这丁点的p事都做不了。阿黑果真是条汉子,所以从这以后每天晚上改行到田径场单练左手剑法了。阿黑差不多把他的左手练得出神入化神出鬼没几可乱真之际,阿黑听到了一个沉重的消息:用电脑打字是不会觉得手累的。阿黑闻此噩耗的第一反应是想把田径场给拆了,第二反应是想把左手给拆了,第三反应还算表现得比较正常,就是想把那个告诉他这消息的家伙给拆了。就在阿黑心情沉痛愁眉苦脸阴郁失落情绪低潮的时候,阿黑又是眼前一亮,电脑打字也就要两只手的。乐得阿黑捧着两只手一阵狂亲,然后继续下定决心:为了光荣而伟大的梦想,我,阿黑,要——学——电——脑!

    于是阿黑在第二学期的时候选了一个计算机基础应用的课程。老师是一个糟老头儿,不过他呀,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来着,中国第一代电脑的研究就是他们这帮人弄的。阿黑听到这里,对老师崇拜得不得了,阿黑就是有这优点,喜欢崇拜有经历有阅历有实力的人。后来,那糟老头儿不断的给阿黑灌输计算机的发展历史,未来的发展方向,当然,还教教阿黑们,计算机的二进制原理。阿黑听得兴趣索然了。我的电脑打字哪里去了?阿黑开始学会上网是在计算机课上。那时候老师在讲一个必考的重点,关于如何打开word的三种方法。第一种:把光标移到屏幕的左下角,鼠标左键点击开始,再选择程序,找到一个蓝色的microsoftword的图标,左键单击打开。第二种:选择桌面上蓝色的microsoftword图标,使用鼠标左键快速双击。同学们,请注意,这种方法是最重要也是最常用的方法,建议同学们经常选择此种方法阿黑一听到最重要,赶紧往桌面上蓝色的图标统统双击了一遭,结果他莫名其妙打开了浏览器,然后是哇塞。打从这一次起,阿黑就不听老师讲课,每次计算机都自给糊弄。

    阿黑发现网上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自由发表文章,于是阿黑常常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涂鸦往上面贴。后来,和版主混熟了,那些涂鸦也偶尔会被打上个“精”字,阿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网上写作的评价标准就是点击率和回复数,也就是说要千方百计的吸引网友的眼球注意力。阿黑似乎很熟悉这个道理,这些对他有什么难的,弄个毫不沾边的标题,一切没问题了。阿黑为他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比如,他某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疼得要死要活的,嗯,文章标题就叫那一夜的呻吟。是呀,疼了一个晚上,当然是呻吟的一个晚上,很好的标题呀。或者,他写他在食堂的青菜里吃出了半条虫子,那个恶心呀,翻江倒海,狂吐不止,嗯,文章标题就叫惊世天劫,小虫殒命。阿黑是一个天生的炒作高手,很快就在他常去的那个网站吹响了大名。什么“鬼才”“怪手”之类的大帽子一顶一顶砸得阿黑欣喜若狂。一个阿黑的时代即将到来了,阿黑走在路上,眼光里都能折射出吃人的光芒。他要吞噬这个世界,嘿嘿!

    意气风发的阿黑天天乐得跟神仙似的,还美滋美滋地写些稿子往报纸上投。不过,报纸实在是跟不上网络的步伐,慢,一切慢死了。阿黑可受不了这种速度,十天半个月才能知道自己的稿件是不是会被报纸采用,慢死了。阿黑可是喜欢快节奏的现代人,嗯,所以阿黑投了几次以后就不往报纸上投了。当然,这几次投稿报纸好像看重他那精妙绝伦的稿件。气得阿黑直摇头,唉,现在的编辑啊,脑子僵化呀,僵化得厉害。阿黑气归气,不过还是照样沉浸在他的网络里快乐着。这个单纯的家伙。

    终于,网络上有人要跟阿黑做对了。不知道是哪个闲得没事做的老古董,在阿黑帖子后面码了一窜窜不知所云的废话。说什么阿黑先生文不对题,不好学而专营哗众取宠之能事,文末还好心劝告阿黑多看少说,读尽大家之书再来舞文弄墨不迟。阿黑看得直瞪眼,哪家子没事找事来了。还什么先生,文绉绉得酸死了。我阿黑一介少年,何来先生之称,虚伪!什么读尽大家之书,那些垃圾,还要我读呀,还嫌我阿黑受这等教育摧残得不够,混帐,混帐极了。阿黑火冒三丈,噼里啪啦,一大窜一大窜的字符顿时生成。阿黑要捍卫他的尊严,一个意气风发写手的尊严。那家伙看到阿黑先生这等火气,连声呜乎哀哉,孺子不可教也跑得比谁还快。阿黑总算长长的出了这口恶心,舒服极了。不过打从这以后,阿黑知道了一个叫小树下的文学网站,挺有名气的,也蜗居了很多有名的网络写手。当然,这个网站不是可以随便发表的,要经过编辑审核,这阿黑,听到这个乐了,马上有完没完的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发了过去了。三天后,阿黑傻了眼,全部退稿。这是咋了?阿黑两只贼亮贼亮的眼镜正正睁得老大了,为为什么?闻此噩耗的阿黑直觉得天旋地转,世界一片黑暗。这是阿黑的第一次挫折,让他心灰意冷,在校园里独自徘徊了一天。我们可爱的阿黑,终于认识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耶,抱抱,亲亲!天真的阿黑被这个现实的世界狠狠的刺了一下。他不写了,把自己的七千字压到了箱底。唉!可怜的家伙。没有人可以呵护他的梦想了,他必须做点别的事情,寻找点别的动力来支撑他的梦想。

    二、

    没来这所高校以前,阿黑很羡慕集体生活。一群同龄的朋友,说说笑笑,没完没了的闹呀,疯呀!阿黑12点会第一个准时上床。室友这时候才懒洋洋的拿起牙刷往洗手间走。不过,阿黑总是最晚入睡的一个人,他习惯在睡觉前做梦,很美丽很纯粹的梦。梦他的姑娘,有时候是小手,有时候是丫丫,总而言之,里面都是很漂亮的mm,当然,阿黑也是梦中的马马,健壮,伟岸,以及一付迷死人的样子。阿黑会在梦里极尽谦虚,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其他马马的尊严,嗯,就是说,阿黑决不容许自己的帅气伤害到别人。大凡早上起床的时候,阿黑一定会站在镜子面前,趁着自我陶醉的空隙刷刷牙,洗洗脸。完毕,再把凌乱得贼好看的黑发不情愿的规矩一番,出门,上课。

    相安无事过了一段时间,阿黑才感到集体生活之不易。首先,他得忍受这毫无规律的作息时间,他得和绝大数人保持相同的作息时间,如果其间有哪个家伙不识趣发出点声音,甚至有完没完的放屁,忍,得忍。其次,他得适应不卫生的生活习惯。对自己室友要像对弟弟妹妹般的温暖,比如有谁跟他借个水桶洗上衣洗外衣洗内衣洗屁股,借,当然借!然后再往药店买点消毒药水对水桶消消毒。再者,他得安于这种叫宿舍的公共场所。有个家伙饭后尽吃大蒜,热情无比找你搭腔。看着你脸上一阵挤眉弄眼,还一脸茫然,忽然间,那位仁兄再来个惊人之举。呸!往窗外吐的那口痰射偏了,正中窗楣。呸!阿黑也有样没样吐一口洞穿龙门的飞痰,以示藐视。除此之外,这个宿舍还出奇的老,据历史学家考证,阿黑他们住的宿舍始建于建国初期闹饥荒那阵子,在深夜来临的时候,摇摇欲坠的宿舍也会莫名其妙冒出点饥荒的声音来,当然,蜗居在宿舍里的老鼠会冒出更大的饥荒声音。每每这个时候,就意味着某位仁兄的隔夜面包遭遇灭顶之灾了。最夸张的是,在这两种美妙声音彼此欢唱催人入睡的时候,忽然会从外面回来一个喝醉酒的仁兄,对着女生宿舍歇斯底里一展歌喉。呵呵,主旋律无非是爱谁爱得要死要活,那个谁却恨得咬牙切齿。这是这栋楼第三种饥荒,噢,不,饥渴的声音。南方雨季的时候,楼前总会形成一个小型的人工湖,据说是建国那阵子采用苏联先进排水系统的缘故。这个排水系统之所以先进,是因为学校那帮保守的水电专家研究了十几年,依然无法攻克这个排水系统技术上的难题。雨季的人工湖往往象征着人家苏联伟大的科学技术,随着湖水的不断飞涨,也暗示着我国抗洪水平的不断提高。终于有一天,老天爷黯然神伤的大失恋了一把,呜呼,滔滔雨水温柔的流进了阿黑他们一楼的宿舍。这无尽的温柔确实让阿黑这帮成日沉浸于父爱母爱的家伙惊喜万分。蔓延在地板上的雨水渐渐涨高,阿黑他们越发兴奋,甩掉拖鞋,拿上一把吉他,哆叻咪,哆叻咪扯着破嗓子喊着,一首喊罢,就有完没完的f##k,丢,靠,先是骂校长黑、骂宿管贱再扩大到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官员。温柔的水继续缓缓流入,这时他们才意识到,睡在下铺的床单枕头快堕入温柔的水乡了。呵呵,乱了乱了,睡下铺的哭爹喊娘手忙脚乱抢救着自己的东西。睡上铺的则幸灾乐祸张狂的大笑。忘了说一句,南方的雨往往挑在深夜下得贼大贼大。彻夜未眠的阿黑好几次在清晨雨水退去的时候清理自己的物品,袜子经常能找到一只,饭盒一般在床底下,球鞋压在书桌上面,牙刷嘛,垃圾桶里。唉!这就是生活。阿黑逐渐明白,生活除了写作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室友中有个年纪轻轻却长得七老八十的家伙,这家伙虽然长得老气秋横,可做起事来却一付稚气未脱的模样。刚开学的时候,这家伙跟一个长得挺水灵的师姐一起逛街,有个售货员阿姨一看他俩这相貌,对他师姐顿时没了好脾气。哼!这年头,女大学生傍大款真不是什么事了。付款的时候,这家伙喊了一声师姐,吓得售货员阿姨差点不会找零钱。后来,这家伙玩起了网恋,取了一个特恶心的名字:哈拉王子。愣是把高考那种努力拼搏的精神支持了互联网,终于泡到了一个xx省xx县xx村xx水沟xx横巷的一个姑娘。然后愣是把老爸努力拼搏挣来的money支持了中国电信,电话没天没地没日没夜的打个不停。阿黑可不干了,凌晨两点多他还在电话旁你侬我侬,讨论人生理想就算了,还非得扯上晚上吃得咸鸭蛋昨天吃的番茄炒蛋。简直有病!终于有一天,阿黑抄起裤子、扯开蚊帐,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就是一掌,把电话了抢了过来,摔了!看着一地支离破碎的零件,那家伙傻了,咸鸭蛋还没说完呢?咋办?

    三、

    二叔来省城了,顺道也来看看阿黑。二叔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外头闯荡多年,胡须也留了老大一把,说起话来特牛。拉着阿黑满校园里跑,一会儿感叹这一会儿感叹那,对阿黑唠叨起陈年往事一串一串的。临走时,硬往阿黑怀里塞了四百块钱。阿黑连声说不要,说得很坚决。可二叔才不理会阿黑这些推辞呢,他这个长辈的要给就一定要你接受。无奈,阿黑妥协的接受下二叔的四百块钱,谁叫他不会挣钱。二叔走了,阿黑坐上一旁的大石头呆呆地坐着。到今天为止已是数不清楚多少次收到长辈的钱了。如果是别的家伙收到钱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可阿黑不,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已经成年了,理所当然应该自己养活自己。可是自己又不会挣钱。生活费总得跟父母要吧。长辈给的钱又没有丝毫理由推辞,我为什么我就不会挣钱。阿黑有点郁闷,做个大男人还不能自个养活自己,窝囊!哈,阿黑这毛头小子,不知道脑袋进了什么水,发起大男人之类的感叹了。阿黑决定挣钱去。当然,笨笨的阿黑会想到写些稿子挣点外块。不过,上一次的挫折的阴影似乎还没在他的心底散去。他得改变主意。

    学校的商业气息是挺浓的,随处都可见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兼职广告。阿黑逮了一个室友顺着广告的地址找兼职去罗。

    木头街,学校附件一条乱得出名的商业街。传说三百年前这条街上的人个个长得像木头,曾一度是南方最大的木头交易市场,因而得名。不过呢,现在的木头街已今非昔比。随着附近几所高校的建成,住宅小区的引进,木头街的木头人一改当年木头木脑专卖木头的观念,开起服装店、超市、小食店做起了精明的买卖。木头街因为人潮的到来而繁华了起来。阿黑就和他的室友小虎跑到这里找小公司应聘兼职来了。街边凌乱的门牌让阿黑看得眼花缭乱,更要命的是,周边不时走动着漂亮的mm,严重影响了这两位家伙的寻找。小虎不一会就累了,拉着阿黑往路边的一张长凳坐下。

    “喂!阿黑,怎么我们来学校这么久现在才发现这个好地方。”

    阿黑发呆中。

    “喂!阿黑,这里的美女可真多呀。”

    阿黑继续发呆中。

    “喂!阿黑你怎么了?”

    “小小小手,你看,那边,穿江南布衫的那个,绿色的。”阿黑终于发话,叫得比谁还激动。

    小虎顺着阿黑努努眼的方向忘了过去:“哇赛,美呀美呀那个美女呀。”小虎激动得站了起来“阿黑,你认识吗?”

    阿黑也站了起来,拖长了声音说道:“认――识,才怪!白痴,走吧。”

    小虎瞪直了眼睛望多了两眼,才依依不舍跟在阿黑走着。这两个荷尔蒙分泌过度处于极度危险发情期的家伙。

    199号、200号、木头街201号,哈,终于到了。这是一栋不高的破楼,楼梯口被旁边两个卖文胸的档口挤得呼吸困难。阿黑和小虎有点胆战心惊的走了进去。5楼503,一天公司。这不是一间小房间吗?还一个公司呢?阿黑和小虎面面相觑,完了,这所谓的公司一定没有美女。不过阿黑赚钱的意志还是很坚定,推门就走了进去。里面一个年轻人模样的家伙正和一个长得很农村的mm谈话着。年轻人是这间公司的员工,挥了挥手示意阿黑小虎在另一旁坐下。阿黑望了望四周,这是什么鬼公司呀,除了两张老掉牙的办公桌,一塌堆得像出售废品的文件,就是墙上那个标志比较耀眼:上面写着,一天公司――一天过得比一天好!下端还有一行小字yt12345。晕!这白痴公司还有网站呢?阿黑心里不快归不快,趁着年轻人说话的空闲,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句:“这里招工吗?”“招工?”那年轻人一愣,两颗眼球差点没掉下来,不过他毕竟要保持一个“大公司”员工的气度,郑重地说道“我们公司最近需要招聘若干员工,您是来应聘的吗?”“是呀,我就是来找工做的呀”“那请你先填妥这张表格,可以吗?”年轻人递给了阿黑一张表格,阿黑瞥了一眼,还要贴照片的。“我没照片可以吗?”“这个呀,那您先去拿照片再来吧。”年轻人一把夺过阿黑手中的表格。这家伙早就沉不住气了,恨不得把彷佛、有点、像是来捣乱的阿黑给赶了出去。呜!阿黑和小虎刷的一下子走了出去,这什么公司,他们俩早想逃离了。于是,这第一次的求职,失败,失败,失败了!不过好的是,他们认识了一个有美女的木头街,嘿嘿!阿黑和小虎很快又找到了一家家教中心,里面挤满了三三两两的学生,阿黑和小虎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要了报名的表格,不过听说要交5块钱的报名费。阿黑一听,他可不要,报纸上报道太多这样的皮包公司了,一事不做就专吞报名费。结果,小虎交了钱,报名了等家教通知,阿黑灰溜溜的陪着小虎回来了。若干天后的某个下午,小虎泪眼惺忪抱着阿黑呜呜呜的哭:“我被卖身了。”

    “咋了?”阿黑看他这连哭都装不好的样子乐坏了。

    “我被骗了,家教根本就是在骗人的。”

    “哈哈哈!”阿黑张狂的笑着“我早不就说了吗?”

    “呜呜呜!我的五块钱呀,一个鸡腿呀,一个汉堡呀,一个圣代呀,一个三明治呀”小虎为他的五块钱食品痛哭,哭得难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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