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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晕朦胧,丝线缠绕,硕大的光茧此时光芒散尽,呈现出与深空同样的光彩,又或者说,它没有光彩,以至于先前还能模糊看到的人形现在被完全遮掩。
但怪异的是,即便没有光彩,三人依旧能清晰地看到光茧表面细密的冰裂纹,它们似乎是活的,在光茧外壳四处游走,终于在某一时刻全部汇聚于光茧中央,而后分裂,凝聚为两道光环汇聚向光茧的两极。
两道光环分别汇集于一点,像是有清濯之光贯穿光茧,它整个地炸裂了。
霎时间,这片偏远的星空之中,混沌气蒸腾又消散,暗色的雷霆不知从何处生出,一道又一道,一重又一重地砸向那暴露在宇宙空间中的躯体。
第五仁和句昀稍稍后退,远离了雷霆覆盖的区域,因为这是但属于第五均的“劫”,有且只有他有资格去面对,去征讨。
第五均此时也没有动作,因为他知晓,这漫空间的雷霆并非是开始——如此场景,第五均面对过不止一次,深知它只是某种预兆到来的“前兆”,但同时他也有些震撼,仅仅是前兆,便如此可怕,能够轻易抹杀命宇秘境末期的修行者。
第五均立身无数雷霆之中,毫发无伤。
果然,无根无源的雷光持续了一刻钟便消散了,紧接着又似乎有混沌气垂落,但第五均定睛一看,接着仔细感应,惊诧地发觉这次并非以往,雷电之后接踵而至的并非是具备“引导”力量的混沌气,而似乎是……
“创世劫云!”句昀也是在远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东西出现。
那是在《创世神卷》中所记载的一种“原初之力”,关于这一点,句昀当年在那位观阅神卷时有幸瞥见过一段与之有关的内容,才认出这东西来。
“小均,这是创世劫云,务必小心!”句昀第一时间提醒,而后解释道:
“此物虽名中有‘劫云’但其中却并无雷霆与灾厄,充满诡异与未知——你可能在其中亲眼目睹自己的诞生之前,可能看到自己分裂化形,可能体验灵的诞生……甚至可能直接感应到那所谓的‘创世’,进而被创世劫云同化!”
然而句昀并不知道,此时的第五均早已被创世劫云隔绝,外界任何信息都无法传入进去。
第五均迈步,向那具属于自己的遗蜕走去,途中,他伸手尝试拘来一些诡异的云气,但刚一动作就发觉,这些类似混沌气的物质,比之混沌气重逾万钧。
“这究竟是什么?”第五均手中握着一团朦胧的气体,而后随手将之丢在一旁任其与周围的“气”融合归一——这些是什么目前不重要了,自己的目标就在眼前,容不得节外生枝。
大约十米,第五均改为正常的行走。突然,他前方的气涌动,接着凝聚出一个凝实的人形,与第五均一模一样。
第五均心头一惊,正欲出手,却发觉对面的“自己”满是异常。它不言语,整个形体突然开始缩小,从当前四五十岁的样貌,一息之间逆转为二三十岁,而后又在三息之内缩小为一枚拳头大小的“卵”。
这枚卵拥有坚实的外壳,其上,似乎是有人錾刻的符文与文字,但第五均着实看不清楚。
又是三息过去,那枚卵更是缩小到了一粒沙的大小,再过了一息,整个就消失了。
之后什么也没发生。第五均蹙眉,随时戒备着,防止意外,他试探着前行,距离那遗蜕还有八米。
突然,又是一团气涌动,在第五均前方凝聚出他的模样,并且第一时间探出右手,弹射出一柄气构成的长剑。
双方实在是太近了,第五均没来得及躲闪,被那气体长剑刺中左肩,他并未受伤,那长剑刺中他后也正如气体一般溃散,第五均正觉得奇怪,突然感到左肩似有烈焰灼烧,急忙后退半步。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后方,又是一团气涌动、凝聚,再度化出一个他来,这个“第五均”手持一柄巨斧,搅动着那沉重的气向第五均当头劈去。
第五均躲无可躲,危急时刻,他只得探出左手捏来一把气,横在巨斧的劈落轨迹上,致使巨斧向旁处滑落。
而此时,又有一团气在第五均的左前方凝聚出一个他来,此影持一柄丈许长矛,矛尖染血,径直刺向第五均额头。
还不等第五均闪躲,又是十余个个气团涌动,在他的四面八方凝聚出他自己的模样,手持十八般神兵,以各种“神通”劈头盖脸而来。
“唉!”第五均重叹一声,很不情愿地收手而立,待那十几个“自己”的神通抵近时,一点白光从他胸口绽放,只是刹那,便消解了所有攻击。
迅速退出“自己”的包围圈,第五均不由得惊叹:“竟然连衍神冰的力量都无法击散……这究竟是什么物质?”
就在刚才,第五均用一粒衍神冰的碎砂消解了一次来源于自己的“灭顶之灾”。
虽然没能将那些影子击散,但让第五均安心的是,每一道影子都只能发出一击,便会变成静止的像。
他转身继续接近遗蜕,却忽然回头盯着那些静止的像看了又看,忽然意识到了它们为何会出现——这里出现的每一个“自己”,都曾是他第五均每一次转生之后的“影子”,并且都是他已经找回并重新“接纳”的遗蜕!。
可第五均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片诡异的云气中?那些遗蜕,不应该早就被抹去了这方时空的因果与存在,不可能再现了!
“这云气……竟有如此威能?!”惊叹之余,第五均没忘此行的目的,他缓步接近咫尺之遥的遗蜕,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危机,不过还好,再也没有新的气团涌动和凝聚,也没有凭空出现的“自己”突然来给他第五均捅一刀。
第五均顺利来到这个最重要的躯壳面前,而也就在此时,对于他的真正的“劫”终于到来。
没有常人印象中的万钧雷霆,没有可怕的规则之剑斩落,没有大日与太阴的双重碾压,甚至没有秩序锁链的束缚。
迎接第五均的,只是一根根纤细的、不知从何方垂落而下的丝丝缕缕的白色丝线。
“这一次……竟是因果之劫。”
看着那漫空间缓缓垂落的丝线,第五均有些惊诧,缓缓道出其名。
……
“因果之劫……是长生者过去所有的时空中沾染的因果之力在其重要时刻显现,甚至可被凡人看到,只要应劫者能够从源头斩落因果,便可彻底抹除那因果之源于本时空的所有存在,所有信息……”
阎淼看着劫经上的某段文字,竟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想接着往后看,因为应劫之法就在后面,可是此时却怎么也翻不动了,那纤薄的书页似有一座山脉压在上面,根本无法撼动。
“嗯?这种感觉……”突然,阎淼放下被他折腾个够呛的劫经,看向屋顶的某个方向,转瞬之间来到房顶天台。
看着万里晴空,阎淼似乎看到一道道流光从某处发出,汇聚向星空深处。
“因果之力!有人在经历因果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