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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想让爷爷干等?”他问。
“我事先声明,晚饭过后我得回来办公。”她叹气,还是让步了。
“拿回去做不行吗?”他可不希望放她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她比以前纤瘦多了,显然是这些年她将所有的时间、心力都投放在律师事务所上,压根儿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真是的,她这样子辛苦,得到些什么?如果她当年没有坚持离婚,她依然是任太太,根本就不需要为了这点小钱忙得不可开交!包不会变成这种仿佛只要风大一点便能将她吹至老远的瘦弱体态!
心痛于她的辛劳,他只想尽可能将她养得白白胖胖。
“我能将这些书籍拿过去吗?”她指了指书架。
他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这少说也有上百本案例,他可没有自信能帮她搬上车,遑论车厢中是否有足够的位置摆放。
他的神情说明了答案,夏宁叹口气。“所以呢?”
“知道了,晚饭后我送你回来就可以了吧?”任晋之只好让步。“不过,明早得赶回去跟爷爷一同用膳。”
他绝不能放她一个人什么都不吃,她已经够瘦了。
就算明知这样会很辛苦,夏宁也只好答允,先跟他回去任家大宅,没多久以后又被送回来。
只是,任晋之没有留下来。
夏宁想起不久前他是如何佯装深情地要她好好休息,现在还不是放她独自熬夜?才一晃眼的功夫,他便将她丢下了。
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是为了任历宏才勉为其难地答允他无理的要求,这只曰疋一宗交易而已。
不知怎地,她感到胸口仿佛被什么给揪紧了,有点透不过气。然而望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件,她瞬间明白自己没有多余时间去管他的事,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去管,最好他能找到别的女人代替她,这样一来,她便可以按照本来的步调生活。
重遇他才两天的时间,她已经觉得疲惫不堪,难以想象继续下去自己是否会死掉。
夏宁甩甩头,抛开杂念,很快地埋头苦干,不知忙了多久,刺耳的门铃声划破寂静空间,也让聚精会神的她吓得从椅子里跳起来,心脏不住的跳动,可是铃声并没有停止,她好不容易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快步走向玄关。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任晋之紧张地问,要是她再没有回应,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踹坏门板,因为他怕她累极晕倒了。
“现在才五点,你想做什么?”夏宁瞄一眼手表,自动将他的话听成了抱怨。
“还没做好吗?”他没有回答她,狭长的眼眸锁定她的小脸,在看到她眼底下淡淡的阴影,胸口微微一痛。“你的效率有待改善。”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在场,就能让她安心工作,哪知看来没什么效果,早知如此他便留下来好好地看顾她。
“要是你不出现,或许我可以做得快一点。”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跟我回去了。”他没理会她的嘲讽,出其不意的拉住她的手腕,一下子便将她扯进怀里。
“喂!”她禁不住提高了声线,但想到会骚扰邻居,只好压下嗓音。“我差不多快做好”“你再继续工作下去,搞不好会昏倒!”任晋之截断她未完的话。“现在给我回去睡一觉!”
夏宁愣住了,他突如其来的霸道令她不知所措,然而那略带蛮横的语气好像是用来掩饰他真正的用意不会的!他怎么可能关心她?
任晋之插在裤袋的左手蓦地握紧,置于掌心的小盒子差点被捏得变形,这就是他昨晚没有留下来的原因,同时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存在会妨碍她工作,怕一不留神他会强逼她上床休息
他觉得现在的她比以前更为倔强,明明已经累得站不稳了,还想在他面前逞什么强?难道她就不会跟他说句“要你担心了,对不起”?
然而下一秒钟,他的心思便被怀中柔软的女|体勾住了。她瘦归瘦,可是该有的地方还是存在,他不由得想起六年前曾为他绽放的美丽,当时她娇媚的喘息声仿佛在耳边缭绕,教他情不自禁地环上她的纤腰,将她彻底锁于身前。
夏宁忘了要挣开他,只因他的话还在心窝回荡,引发一圈圈涟漪,教她难以驳斥。或许,她真的太累了,而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偏偏过于温暖,让她睡意倍增,昏昏欲睡。
察觉到她的软化,任晋之放轻了嗓音。“宁宁?”
“我进去收拾一下。”夏宁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放开自己。
他松开手,而她在片刻以后便跟着他上了车,没多久后更陷入昏睡。
他分神看了她一眼,那张满是疲惫的小脸令他不由得减慢了车速,深怕路上的颠簸会骚扰她安眠。他掏出裤袋中的小盒子,单手开启它,里头是一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婚戒六年前她戴过的那只戒指。
当年他们离婚的时候,她便归还了戒指,他没有丢掉它,反而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天津祖居。如今,她又回到他身边,所以他命人将戒指带来。
交通灯号转变,他停下轿车,目光落在她白嫩的指间,想着这只戒指套在她手指上的画面。
回到大宅后,夏宁还是没有醒过来,任晋之小心地抱起她,而她下意识地贴近他胸口,汲取温暖。
任晋之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盖好被子,而后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为她套上戒指。银白色的光芒将她的小手映衬得格外柔美,就像回到本来的安身之处,没有丝毫突兀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扯开一抹微笑,想起还有一些事务没处理好,于是自床沿站起来,在转身离开之前,他禁不住弯下腰,在她光洁的额心印下一吻才离去。
“唔”夏宁舒服地翻了个身,喉间发出咕哝,一点也不想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幻想,她今天的行程可是紧凑得很,早上特地腾出了两个小时做最后的准备,下午便得前去旭华的子公司开会。一如gary所言,这可是挤进大财团法律顾问圈中的垫脚石,所以她绝不容许有任何纰漏。
不过怎么今天的闹钟还没响呢?
她明呀调好了手机的闹钟功能,七点一到便会响起来的夏宁猛然坐了起来,离开诱人的被窝,一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萤幕上清晰显示着时间为九点十五分,她原本设定好的闹钟功能被人关掉了!
糟了!
虽说律师事务所是她的,但她对迟到这回事感冒得很,也对自己一一十八年来零迟到的纪录引以自豪,然而今天,她的纪录却蒙上污点了。
到底是谁关掉她的闹钟?
匆匆下床梳洗,她以极速整装待发,快步下了楼,看见正在悠闲喝茶的任晋之,而他听到声音后也回望她。
“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看她睡得很熟,所以不敢吵醒她。
“是你,对不对?”夏宁从牙关迸出一句。
“唔?”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你关掉手机的闹钟?!”因为没看见任历宏的身影,她很放心的跟他大小声。
“那是因为你看起来很需要睡眠,所以我就替你关掉了。”既然律师事务所是她的,晚几个小时上班也不过分吧,尤其她真的很需要好好休息。
“该死的!”夏宁咒骂道。“你怎么知道密码?”她的手机设定了密码,为什么他会知道?
任晋之为她的反应有点动气,他可是为她感到心痛,从心底为她担心,怎么她一定要曲解他的行为?难道不能简单地视之为关心吗?
“以你的记性,常用的密码就那几组数字,要猜中一点也不难。”他捺着性子解释。她一向不喜欢记密码,所以他按着以往留下的印象,只试了两次便成功。
凡是有关她的事,他都可以鉅细靡遗地说出,连她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恶!”夏宁低咒一声。她待会儿便将所有密码统统换掉!
眼见她往大门走,任晋之连忙出声。“宁宁,你不吃早餐?”
“没时间,这都是拜你所赐。”她头也不回的说。就算别人不知情,可她的的确确是靠着好友宋荔晨的关系才得到旭华子公司的法律顾问合约,为了不落人口实,她唯有加倍努力证明自己的能耐。
正因如此,她难免有点紧张,本来想用上最后的时间加强准备,却因为任晋之的多事而泡汤,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害她!
当她走至大宅正门时,一辆高级轿车停在她面前,正好挡住她的去路。
“干什么?”她钓语气极为不友善。
“少夫人,请上车。”司机下了车,为她开门。
“啥?”他叫她什么?
司机恭敬地朝她欠身。“少爷吩咐要尽快送少夫人回公司,所以,请您上车。”
虽然对他称呼自己的方式很感冒,但夏宁也没时间纠正,上车后指示司机全速驶回公司,当车子停下来的瞬间,她已开了车门离去。
匆匆忙忙踏进公司,在同事们奇怪的目光下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夏宁疲累地坐进椅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抬起左手抚上额头。
咦?怎么有种奇怪的触感?
她迅即放下手,双眸陡地睁大,不敢相信无名指竟被套上了戒指。
“任晋之!”她咬牙切齿,立刻就想拿掉戒指,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让她只来得及放下左手,以办公桌作为遮掩。她看向门边的gary,故作镇定地问:“什么事?”
“gary,有什么事耽搁了吗?”从没见过她迟到,gary担心她是否遇上麻烦事了。
“呃没、没什么,就是睡过头了。”她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心中不住地咒骂任晋之。
“对了,外边有位任先生想见你——”
任先生?她已经没有心思听gary讲些什么,一迳担忧着这位任先生可能就是她最不想见的那位任先生。
gary见她没有反对,便请客人进入办公室。“任先生,这边请。”
“夏律师,早安。”任晋之手中拿着一个纸袋,笑咪咪地跟她打招呼,语毕更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下。
夏宁觉得头痛来袭,右手无力地支撑额角,勉强扯开一抹公式化的笑容打发gary离去后,她深呼吸一下才道:“任先生,请问有什么贵干?”
任晋之将纸袋放在她面前。“想请你吃掉这份三明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