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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一个王爷在山庄里这般低调做人,也着实为难他了。
赵炎昱踏进林晏君的房门时,他正躺在软榻上眯着眼似睡着了,阳光透过开着的窗子射了进来,刚好照在他的脚上,大半个身子隐在阴暗处,令人一时间看不真切。
赵炎昱就站在一旁看了片刻,而后发现他手里还执着一本书,便走了过去,弯下腰身想从他手里将将书抽出来。
不承想他只是假寐,一感觉到有人抽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由一紧,随即睁眼。
而赵炎昱本着快准狠的念头想将他的书神不知鬼不觉的抽出来,没想到他突然收紧,这一夺一守间,书反而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两人皆是一怔,随即都俯身去捡,因赵炎昱本就弯着腰,快一步拾到了书册,而林晏君的手堪堪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林晏君呆了呆,立马撤回手,却被赵炎昱反手握住了,那一刻,他脑子轰的一声懵了,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他握自己的手做什么?
“你这手怎么这么凉?”赵炎昱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皱着眉头将书随意甩到了一旁,抓了他另一只手合握在自己的掌中,不停的揉捏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点点地把剧情挤出来了
第31章第三十一章、伤后谈心
林晏君呆滞地坐着,由着赵炎昱弯着腰身揉搓着他的双手,不消片刻,连指尖都起了暖意。
“你就不晓得多穿件衣裳么,眼下天开始转凉,你昨日才刚刚退烧,这身子还未好透呢,莫要又着了凉。”
末了,赵炎昱又捏了捏他的指尖,这才意犹未尽地松了手。
林晏君彼时回过神来,讪讪地收回了手,目光游离了片刻,这才回神要答他的话。
“不妨事,我年年如此。”他自软榻上起身,冲着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到一边的桌旁稍坐。
相较于林晏君的别扭,赵炎昱却是一脸的坦然,不由让他觉得这位王爷平日里是不是也时常对旁人做出这等惊人之举。
桌上的茶壶里,是笙儿将将送来的新茶,林晏君替他倒了一杯,顺道则头将之打量了一番,想着他果真身子好,昨儿还脸色差得跟个鬼似的,今日又气色红润如常了。
“王爷的伤无恙吧?”
听说他昨儿一回来就昏倒了,睡了一整夜都未醒,一碗药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直到最后倒了也没喂进去,可眼下,这病人已能到他房里蹦哒了,可见平日的吃喝还是挺重要的。
“无妨无妨,不过是小伤罢了,就是吃饭有些不利索,毕竟伤在右肩。”
赵炎昱想着自己方才用筷子灵活地夹了豆子吃,却最后还是选择厚着脸皮说了假话,这用意嘛,他自个儿晓得就好,反正张安又不在,没人笑话他。
而林晏君闻言,垂眸悄悄地看了看他的右手,心头不免浮起难言的纠结。
虽然他道那些黑衣人是因他而来,自己算是被他所累,但这支插在他肩头的箭,若不是他反身抱着自己,那支箭大抵会射入他的胸膛,自然这命能不能保下来便难说了。
那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然赵炎昱却毫未见犹豫,他始终欠了他一些谢,只是当时未说,眼下再提及,反倒让人觉得怪异,他也好似说不出口。
“那,不如我让笙儿这几日去伺候你。”他想了想,权衡之下他才说道。
一来,他对笙儿全然放心,二来,如此也显示出自己对他的用心。
想来如此安排,也是最为妥帖的。
“笙儿?”赵炎昱瞪着双眼,欲哭无泪的望着他,“笙儿怕是一见着我就跑,让她照顾哦,你说他会不会把饭塞到我鼻孔里。”
林晏君一想,他说得也是,笙儿那丫头初初开始,是因着他要她小心些,莫被赵炎昱看见她给林晏风送吃食,故而每每见着赵炎昱总是小心翼翼,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后来事情被赵炎昱发现了,笙儿为何见了他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就不知其中的原由了。
看来,他也得问问笙儿这丫头,她为何这般怕赵炎昱。
“那便罢了。”林晏君呷了呷嘴,干巴巴地说着。
赵炎昱抿着唇瓣忍着笑意,端着茶杯饮了一口,忽又转头扫了他一眼,说道:“对了,问你一件事儿?”
林晏君转头,挑眉望着他:“何事?”
“你可知华承毅他是何方人士?不瞒你说,我派人查过他,但却什么都查不到。”赵炎昱说得很坦然,反正这年头查一个人的底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之事。
“为何查他?”
赵炎昱笑了笑:“他对我无缘无故的敌视,不免让人好奇,我只想知道,是否有皇族中人对不起他?甚至我还猜想他会不会是我父皇遗落在外的儿子。”
说罢,连他自个儿都觉得荒唐,哂笑了一声。
林晏君替自己倒了杯茶,顺势扫了他一眼:“承毅七年前来投靠无妄山庄,是义父收留了他,至于他是否与义父交待了自己的身世,我不知,后来也没问。”
赵炎昱愣了愣,没想到他还真是心大啊,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就不好奇他来投靠的原由么,就算那时候林老庄主还在,那后来他便没想过再问问。
还是说,他收留在庄里的那些人都不问来处,不问目的?
“我说我的林庄主啊,你还当真没有一丁点儿的防人之心啊。”赵炎昱摇头说着,“所幸,那姓华的瞧我不顺眼,但对你到还算殷勤,想来对你应是没什么恶意的。”
林晏君笑了笑:“你总不能因着他不欢喜你,你便针对他,觉得他是什么恶人吧。”
“我哪是针对他,他不针对我便不错了,你也晓得的,头一回他见我时的模样,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我与他有杀父之仇呢?”
说着说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靠着桌子,视线不自觉地又看向了院中的香樟树。
“皇族中人,总有太多无法言明的龌龊之事,虽说我自认这些年没害过什么人,但予我父兄,我却不敢保证,指不定,当真是我赵家某人加害了他。”
说着,他回头看向他:“不过你放心,我查他,并不是想查明他的身份后对他怎样,只是我觉得对他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自然,也兴许是我想多了。”
他哂笑着,抬起左手揉了揉右肩。
“你的伤口痛了?”一看到他的行径,林晏君眉头一蹙,忙起身走到他身旁,抬手就搭上了他的衣襟处,忽又发觉不妥,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