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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让我们别再走动,仔细去听那敲击木板的动静时,却又没了。
“难不成这狗日的这么有灵性,知道我们下来抓他,还乖乖熄火了不成?”黑皮诧异道。
“我看不像,如果真是活的,八成是隐藏起来埋伏咱们了。”汪起风虽少言少语,但做事却谨慎得很,他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手电搜索附近每个箱子,直至确认没危险了,这才稍稍放松。
在我们右前方,有一只箱子的箱盖已经被掀下来了,直立着靠在箱子上。
汪起风两步上前,因为不知道箱子内是什么情况,提前将伞兵刀侧拎在手,聂着狼眼手电筒向内照了一眼,发现空空如也,一招手让我们过去。
他蹲下来,拿着刀的手将刀暂时放在地上,握成拳头,探出关节去缓缓地敲击一旁的箱盖。
“咚——咚——”
虽然比我们听到的声音略显清脆,但这更加印证了那有规律的敲打声是从箱子内传来的!
果然,是箱子中的东西在作祟。
我们三人各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随即又严肃起来。
这里的箱子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它藏在哪一个中,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万一这成百上千的木箱中,都各自装着那么个玩意儿,我们不就被包围了?
念此,我不由得慌张起来,我把想法跟黑皮和汪起风说了,他们也开始不安。
“我的妈,我怎么没想到。小白脸,你身上带着的东西还有多少?”
黑皮问道。
汪起风没有直接回答,很避讳地瞄了我一眼。
我知道,黑皮指的是他们身上的枪支弹药和其他武器,虽然这东西确实厉害,可用完了子弹,还不是废铜烂铁,还没有刀剑来得锋利。此时想到还有弹药用尽的可能性,黑皮开始稳不下心来了。
“没事,我不忌讳这个,你们可以随便说。”我对汪起风说道。
但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肯定不够用,但我们还不用担心得这么早,真相还没调查清楚,他认为不必过早担心。
此时我脑海中瞬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你们说,会不会,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自己跑出来了。”我指着身边开了盖子的木箱道。
他二人也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立即拉着我向后退了几步,再仔细观察情况。
我们将狼眼手电的灯光范围调到最大,四处照,惊讶地发现,像这样被打开的木箱数不胜数,整个地坑中的箱子至少有一半多是被打开的,箱盖紧紧地放在一旁。
难不成,箱子里的东西已经跑出来一半了?这再怎么也得有三几百个吧?那它们又躲在哪里?在我们视线范围内,只有成片拥挤的箱子,不见其他。
在被打开的木箱一旁,还有一只完整的,周围被均匀的黄泥抹得严实。
汪起风原本凝重的表情豁然开朗,长舒了口气,道:
“咱们又被骗了,打开的箱子根本不是有东西跑出来了,是它们原本就这样。”
黑皮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怎么?谁有毛病会没事儿摆这么多空箱子在地上?”
“哦,我明白了,”我突然理解这里的工作流程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向黑皮解释,“整个地坑里就是这样的摆设,原本所有箱子都是空的,像这样摆在地上,当有需要装起来的东西时,就再把箱盖盖上,并用黄泥封住。
你看,这些被打开的箱子只在箱身上抹了黄泥,那些箱盖却没有。而且,如果真是被黄泥封好的箱子被打开,起码要有破损的黄泥掉在地上才对,但你看这地上这么干净,这个想法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黑皮瞪着两只老鼠眼,想了半天才缓过来,“哦,你是说,这河伊女国的人把箱子摆好,有用到的时候就用,没用到就这么摆着?”
我和汪起风点头称是。
“那这里面装什么?”黑皮接着问。
“你当我们是河伊女王的太监呢,什么都知道?还不得靠行动自己发现,既然那么想知道,咱们打开一个看看呗。”我打趣道。
知道这里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峻后,我不由得放松下来,甚至忘了调查那个敲击声的源头。
汪起风提醒我不要掉以轻心,箱子没打开过不代表没问题。
“但咱们现在既然知道了是箱子内出问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把没问题的箱子调查一遍,摸摸它的老底儿。”
这么说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很快说服了他二人。
“等下,咱先猜一下这箱子里是装啥的,先有个心理准备,”黑皮指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箱子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装死人用的?”
“不会吧?谁死了用这么小个箱子装啊,那尸体还不得九曲十八弯盘成个球啊。”我立即否定了黑皮的想法。
“那就是死了烧成灰。”黑皮依旧不甘心,坚持着他“箱子就得用来装死人”的歪理。
“更别想了,除非大象火化了弄这么多灰出来。”
“装身体部位——一截一截分开装。”
汪起风无心听我们无聊的争论,他摩挲着下巴,自顾自地想。
他忽然开口道:
“装小孩儿?”
我和黑皮都是一愣,没错,按照大小尺寸来说,木箱作为小孩的棺材,正合适。
“不是吧,那这得装多少小孩儿啊——这国家再欠发达,小孩子的夭折率不至于这么高吧?”黑皮还是不敢置信。
我却忽然意识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向汪起风递个眼色过去,他似乎知道我想到了这一点,无奈地点点头。
“你们俩干啥呢?眉来眼去的,别给老子这儿打哑谜行不行,我正急着呢——”
“你看到高墙后面那些钩子了吧?生下来的男婴要被送到那里处以极刑然后被葬在这里——”
“呼?”黑皮表情很不自然,难以形容,知道真相后却不敢相信,想发怒又找不到理由,“这?”
黑皮喊了声脏话,一只脚狠狠地跺地。
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残忍,河伊女国这个隐藏的角色更是如此,不是她们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只生男不生女,而是男婴生下来都被处死送葬,这个国家不就只有女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