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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有机会和孟琬同行,再度踏入塔克拉玛干沙漠。
哪知孟琬竟一口回绝。
“咱们能在电话里聊吗?”
我尽量保持平静,抑制失落之感在屏幕上的流动。
“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
我小心地问道。
“你有什么目的吗?我记得你对考古没有兴趣。”
孟琬的语气还算柔和,并没有透露出强硬的拒绝之感,没准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
话出语塞,我本想告诉她自己原本目的,但穿越大半个中国跟着科考团深入沙漠腹地,竟只是为了一条视频。
这话,我自己听着都荒唐。
“冬臣,你听我说,我并不想连累你,上次的依提孜力克之行,有多危险你也体会到了。这次去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内部,情况更不容乐观,实话跟你说,我是抱着不调查清楚就死在里面的想法去的,不好意思说多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感激你当初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不想你再出现任何意外,这样我会很过意不去。”
总之,孟琬列出数条理由拒绝我加入。
于是,计划再次返回原点。
挂断电话后,我躺在沙发上发呆,余光中瞄到绿萝旁的羊皮卷。
伸手拿过来,沉重粗糙的质感仿佛一把将我拉进辉煌壮阔的黄昏沙漠。
身袭白衣的赶路人位列两队,在浩浩汤汤的黄沙上踏出一串蜿蜒又绵长的脚印。
这些人是谁?
他们要去哪儿?
望着眼前的羊皮卷,我忽然想到,这一卷,会不会和陈教授手里那几卷来自同一出处?我忙打开羊皮卷,其上的墨字已不甚清晰,有的字墨块已脱落,但好在大部分笔画脉络尚存,行家一眼就能辨认。
不过我对古文体一窍不通。
我将其中的一两个字拍下来,发给学古文的水友辨别。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大篆。
及此,我心上又重燃起希望。
或许,我可以靠这卷羊皮卷加入陈教授和孟琬的团队。
我听孟琬说,他们手中的羊皮卷只记载了罗力木这个国家的历史信息,并未提到孟琬所说的河伊女国。
但她又说自己的父母曾发现罗力木和另一个沙漠国家--河伊女国有着很密切的来往。所以,我手中的这卷很有可能记载着河伊女国和罗力木的历史。
虽然只是猜测,不过基本上很接近事实了,而且,就现在对孟琬个人的了解,只要她也认为我分析的在理,那么无论我提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只是,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很卑鄙。
利用别人的弱点,来一味满足自己。
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没有其他路可走。
孟琬十分惊讶,根本不知道原来我这里还有一卷。
听到我说这张羊皮卷上的内容很可能和如何到达河伊女国有关,孟琬语气明显激动。“孟琬,你先别急,我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我一定会把羊皮卷完整地交给你。
不过,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电话那头,孟琬犹豫了,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并不是想阻止你,只是,这次行动真的不像上次那样简单了。
如果你在沙漠中出什么闪失,我会自责一辈子。”
“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我也,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强求啊!
只是,我们都不容易,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不怕出事,不怕遇到危险。
相反的,如果,我就待在家里,后果却很严重。
反正,我现在很难就是了,希望我们彼此体谅一下。”
我能想象到孟琬左右为难的神情,不过,我也没有办法。
孟琬向陈教授转述了情况,然后让我在五天后直接去我们之前休息过的宾馆集合。
除去赶路的时间,大概还剩下三天,足以用来充分准备。
主要带些高热量食物,足够的水,以及特殊准备的摄像器。
与上次使用的仪器相似,这次用的是加强版,充满电后,工作时间更长,一块电池能使用18小时左右。
我是最晚到达宾馆的。
陈教授的团队又添了两位新成员,其中的男生叫张泽川,相貌平平,不爱说话,总是坐在大厅的最角落里,望着手机,不时地傻笑。
还有一个女生,大家喜欢叫她妞妞,真名吴月茹。
为人热情大方,像她辫起的高马尾一样活泼甩动,不停地穿梭在大家身边。
我到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在大厅端坐,各人抱着一台笔记本敲敲打打,不时讨论些学术问题。见我来了,大家放下工作,起身寒暄过后,陈教授把我拉到他身旁。
“行哎,小伙子,”陈教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勇气可嘉哎,塔克拉玛干有多危险,你是知道的哎,不管这次你是为啥而来,你的精神都让我佩服喂。
既然来了,就什么也不要想哎,咱们还是一家人的哎。”
我知道陈教授是为了安慰我,特意热情欢迎,但我反而愣在原地,支吾着不知所措。
陈教授接茬又说:
“我听孟琬说,你也从依提孜力克带回来一卷羊皮卷?可不可以借我看看哎?”
“哦当然。”
我忙从包里掏出羊皮卷递给陈教授。
孟琬也赶过来,看着陈教授手中的羊皮卷。
“哦,这个,我争取今天翻译过来喂,”陈教授看着孟琬,“如果这上面记载的真是罗力木与河伊女国,那我们真是收获颇多哎。”
孟琬点头。
“那就多麻烦陈教授了。”
说罢,转身叫我跟她去天台一趟。
她步履匆匆上了天台,趴在栏杆上,不等我走到身旁,便转过来盯着我。
“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忽然要跟我们一起来塔克拉玛干?”
孟琬的语气,既有关切,又像是质问。
此时,我们两人的心境都很复杂,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座山,但此刻谁也不好意思先尝试翻越。
说实话,我不想再向她隐瞒什么,这样只会使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戒备,隔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对她有一丝朦胧的依恋感,但那只是一瞬间。
索性,将过去一五一十全部供出来。
我本以为孟琬会被我“悲惨”的命运触动然后放我一马,但谁知她下一句更直逼灵魂。“所以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呢?是因为有方便条件利用我吗?”
她直盯着我的眼,哪怕我再慌张,也不能逃避她的目光,以免她觉得我不真实。
“因为,因为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啊。”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