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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带来厄运的乾隆玉玺
如勾的弯月,挂在古老又庄严的琉璃屋檐下,仿佛唾手可得般得近。
马铃笑嘻嘻地看着慕千成,也不知是否想要他把月亮给摘下来。不过慕千成早停下了手中的木浆,也笑着望着那明月,好像在等着佳人的吩咐。河水本不湍急,小船稳当当地荡在堤边,何况船头的船工还很有力,他用力一点竹竿,已把船慢慢靠向岸边。
慕千成的面前,有花生也有红酒,慕千成招呼船工坐下,对方毅然脱下了竹帽子,竟是安全处的处长戴独行。
戴独行盘腿坐了下来,“我家里就是水上人家,这种日子我小时候就常过,真有点怀念那一捞就一把鱼的日子。想不到一转眼已是数十年。”
“说话别像个老头似的”,慕千成把花生米抛进嘴里,用手敲着船沿,“况且你现在也常一捞就一把鱼。我是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嘛。”
河面上一阵扑通声起,然后冒起了一串水珠,然后又是扑通一声,马铃一伸手,居然抓住了一条大鲤鱼,这鲤鱼可要为自己的“窃听”行为付出代价了。
河边就是紫禁城的外围墙,一墙之隔,让人无法看清里面,不过笼罩在黑夜中的皇城早失去了往昔的辉煌。更像是年老的贵妇,再也不是独握生杀大权的八折。
“戴处长今夜好像常看着紫禁城的外围墙,难道是禁宫里会有什么事?”,慕千成嘴里说得放浪,但眼睛却从来没有闲过。
“什么事也没有”,戴独行给自己倒了杯酒,“不过你提起故宫,我倒想起一位相熟的副馆长跟我说过,最近来了件文物,据说是乾隆的一枚不常见玉玺,慕兄这等文化人,肯定有兴趣看看。”
“你真会说话,给我一个前盗墓者和文物贩子,起了文化人这么的雅称”,慕千成笑了起来,“不过我的心其实是一个探险家的,你说得这么好听,我当然有兴趣看看。好像报纸上也说过这回事。还搞了什么展览。”
戴独行站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过去看看如何?”
“不是早闭馆了?”
“我都说认识馆长,而且哪里的大门敢对安全处说关上。走,现在就去看看,白天总是有游客的,跟他们挤有什么意思?”
有的玩,马玲一定是不会反对,既然她都不反对,慕千成又怎会反对呢?
他拖着她的手上了岸,三人沿着宫墙向一道小门挪步,门外居然早有一名安全处的人在等着,慕千成早想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戴独行可从来就不是什么有雅兴的人。
他推了推戴独行,“你想必有什么要说的,今晚是打算搞什么鬼?别把马铃给牵连上了,派人先送她回去吧”
除了安全处的人,门外还有一名看来是故宫的工作人员,已在热情地给马铃讲解,戴独行看了她一眼,“我看她看得很开心,黑溜溜的何必那么急让她回那栋冰冷的别墅嘛。”
看到慕千成很不悦,戴独行微微笑了笑,“刚才的船上被人窃听了,船舱的茅草下有馅,那船是我灵机一动租的,想不到也被人抢先了一步。说句实话,从我到玫瑰别墅拜访你们开始,一直有人跟着我。”
“哪路朋友?”,慕千成情不自禁偷瞄了身后一眼,不过他也知道走入博物院后,对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毕竟这里太空旷了。
戴独行慢慢点着了烟斗,“估计是毛晨鲂的手下。我本是想找你有些事谈谈的。不过发现他一直缠着我,我干脆把你们俩都约出来搞个夜游什么的,混淆一下他的视线。不过看来没有效果,只好放弃了,毕竟不能为了一两只老鼠,放弃正经事,你说对不对?”
慕千成沉着脸色,“我当然不是轻易就投鼠忌器的人。但你这么蛮干,会把马铃也搭上的,我可不希望让任何人怀疑他参与我们的事。”
戴独行点了点头,“你对她真不错,但你对她越不错,她越会成为你在别人手里的把柄。我今晚把你们一块叫出来,也可是为你们着想啊。”
慕千成盯着戴独行,看他要如何辩解,戴独行拍了拍慕千成的肩膀,“我发现保卫玫瑰别墅的人中,有几个不太靠谱,以防万一,今晚我就给你换防。我把你叫出来了,独留小姐在家里,我怕某些人故技重施,谁被绑架了都不好吗?”
“你说的是毛晨舫?”
“至少川岛菊之乃还不敢在北平城公然动手”,戴独行的说法令慕千成觉得很不舒服,他觉得这些人之间勾心斗角的利害,甚至不亚于日本特务的算计,“我都说你们总局座有可能把姓毛的给你留下,帮忙也好监督也好了。”
戴独行吐出了一口烟雾,“我也想不到他这么厚脸皮,居然自动请缨,要留在北平将功赎罪,局座居然一声不吭就答应了。”
“那他还是有点不信任你”,慕千成耸了耸肩膀。
戴独行大力地吸气,烟斗的光在漆黑的故宫里显得尤其的明亮,“不过局座身边有人跟我说,是因为毛晨鲂发现了一些有关你的小问题,局座才答应让他留下的”,戴独行突然瞪着慕千成,“你自己注意分寸,我虽然不想杀你,但不想跟不会是两回事。你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
慕千成脸上还是镇定,“你今晚特意来找我,不会就只为了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我确实是打算把你招来故宫博物馆的,因为有个紧要事,或许我们去天津这事,也得推迟几天。”
慕千成愣了一下,戴独行难道是不打算带自己去天津执行什么代号幽灵船的,难道是香儿的事被发现了?至少听戴独行的口气,毛晨鲂真的从太平间血液那一细节上,认定自己有问题。
想到这里慕千成看了马铃一眼,背后都是冷汗。
“我也想按计划后天就去天津”,戴独行哼了两声,“但我自己也去不了,因为这里有更要紧的事,一个星期前,有香港同胞送来了一枚据称是乾隆御玺的宝贝,故宫暂时收下了,当然还没有鉴定真伪,因为我们一时找不到这方面的权威,而且这枚做工精良的御玺是乾隆一个甚少使用的。但据说在土尔扈特部东归时,他写的一份谕旨中曾出现过。”
慕千成想了想,“那为什么把我叫来?准不可能是让我坚定吧?明清的文物,我可不在行,而且你戴处长应该也不会为这种事操心?”
戴独行带头转了个弯穿过一条遍布假山的小道,四周仅有少量宫灯,使前路笼罩在漆黑里,“我当然不想操心,但据我们在伪满的内线获知消息,这枚御玺与慈禧陵中的黄金有莫大的关系,而日本间谍准备这两天前来偷取。”
“那你准备怎么应对”,慕千成瞄了四周一眼,走进这一道时,他就察觉出四周有人躲着。
“我权衡轻重后,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立刻转移御玺,再组织专家来研究,当然这专家中包括你,因为我可没看出这玉玺能跟黄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相信这情报?”
“因为宁可信其有,现在不可放过一切信息,而且你说那两颗夜明珠跟黄金能有什么关系?但张凤奇的遗言不是说明了,它们是获得黄金的关键。我想既然叛徒刘坤玉挖地三尺都找不到那么巨大的黄金,它们的藏匿方法一定很隐蔽,而那些看似不想干的东西,很可能确实关键。”
慕千成点了点头,戴独行又叹了口气,“不过我这最保守的法子,被毛晨鲂拒绝了。他要求博物院展出这新得的玉玺,他认为可以通过钓鱼,把前来的日本间谍捉获,进而搜捕川岛菊之乃。”
慕千成皱起眉头,“你身为处长,怎么会听他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戴独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因为总局座安排我负责找到黄金,而扫除日本人和其他党派间谍的事交由毛晨鲂去办。我也只能自己带人来进一步加强保卫,还得设计该怎么展出?”
“已经展出多少天了?”
戴独行竖起了三根手指。
“那有可疑的人前来参观了?”
“来的人不少,不可能逐一排除啊,那样就等于打草惊蛇”,戴独行的额头上都是皱纹,“但动手行窃的人至少暂时还没有出现,不过我们的保卫也是很严的”,戴独行指了指前方的一座精致,门前挂着两只灯笼的小居,“就是在里面展出。这是乾隆很喜欢练字的一个地方,现在里面有不少关于他日常起居的东西在展览。”
“把玉玺和生活用品放在一起,好像不太妥吧?”慕千成苦笑道。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因为这里面积比较小,又没什么能藏的地方,最重要是能够装上现代的窃听和很多防盗装置。我告诉你,现在无论是谁一潜入里面,我们立刻就会知道,我还做了很多布置,对方插翼难飞。”
慕千成看了暗红灯光下,犹如一头卧兽般的小居,“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看来就是了”,戴独行也满意点了点头,“除非他们把这里炸了,否则谁都休想偷走东西,但把这里炸了,他们不就一无所获。”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本该无人的小居内突然发生了爆炸,门窗有的被震倒,有的被震裂,两只大灯笼都滚落在地上。
戴独行最不可能的玩笑,居然立刻就应验了!看来对方的盗窃办法远不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或者说,这事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