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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廖化,刘辟已经奔走了两天一夜,此时又趟过这么一条齐腰深的河,好不容易爬上岸,三人齐齐累瘫倒在岸边草地之上,刚想松一口气,却又有大地震动之声使三人的神经又紧张起来,苏真对于这种声音最是熟悉,一个骨碌爬起身来,道:“不好,有大队骑兵正赶过来。”
“定然是夏侯渊。”廖化,刘辟也赶紧骂骂咧咧的起身。
此时三人也没有时间废话,兵刃都懒得要了,湿漉漉的起身,奋起余力,往那绵延的群山发足狂奔,都深知只有冲进群山,才能活命。三人不要命的奔跑,声响颇大,早惊动了敌骑,夏侯渊分出一队骑兵继续沿河岸搜索,自己亲自领着余下骑兵斜斜的往苏真等人追去。
这片开阔地贴着河岸南北延伸,狭长不知多远,宽约一千来步,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三人靠着求生的本能忘我狂奔,转眼跑了近半,然则两条腿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固然夏侯渊领着骑兵是斜斜的插过来的,路程上远上许多,可是此时苏真三人已经在那骑兵的射程之内。
箭矢如雨,破空而来的呼啸之声让苏真三人心惊胆战,为躲避箭矢甚至开始跑起了之字,只是如此一来,离那山林真是咫尺天涯了,好在是此时天黑,视野不好,好在是靠近河岸有些水风,好在是双方都在高速奔跑,箭矢往往都差之毫厘,擦着身体飞过,直直的钉在草丛之中,翎羽依然颤抖不停。
眼看着只余百十步便可入林,苏真等人大喜,以为又可逃出升天之时,箭雨陡然停止,耳边已经可以听到骑兵们整齐划一的拔刀声,甚至可以闻到马儿的气息,骑兵已经近在咫尺,如此高速冲锋,人数上又占优势,纵使是吕布复生也抵挡不住,苏真,廖化,刘辟心知小命不保,索性不再奔跑,引颈待戮,三人都气喘兮兮,相互对望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齐齐一笑,冷然面对着那越来越近的马匹……
就在此时,又生变化,那山林之中猛地一声梆子响,飞出一阵箭雨,落在那毫无防备的骑兵阵中,顿时人仰马翻无数,更有人高呼道:“不好,有埋伏,着了道了。”
苏真,廖化,刘辟在这生与死之间走一遭,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匹中箭的马匹翻倒在地,巨大的惯性使它在这草地之上继续向前滑行,刚好停在三人眼前,三人才反应过来,不由大喜,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力气,三人赶紧转身,趁着这巨大的混乱,向那山林跑去。三人一入树林,便转出一队人马,十来人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兵器五花八门,甚至不乏木棍,一看便知不是曹操人马,三人虽然被团团围在中间,倒也安下心来。苏真刚准备开口询问,那十人身后已经走出一个人来,问道:“来人可是刘辟兄弟?”
“正是刘辟,”因着天黑,刘辟又上前两步仔细瞅了瞅,道:“莫非是龚都?你怎的到了此处?”说着哈哈大
笑,大步向前和那龚都抱在一起,龚都见着刘辟更是高兴的捶了他两拳,刘辟连连叫道:“兄弟,轻些,轻些,兄弟我可是被曹军追杀了一路。”说完,拉着龚都走到苏真面前,道:“主公,这便是我常向你提起的龚都兄弟。”又冲龚都道:“这是我家主公平西将军,博望亭侯苏真。”
经过这一年曹操的宣传造势,苏真的名声是越来越响亮,忠于汉室,义气为先,那龚都也是久闻大名,竟然有些激动,拱手道:“龚都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真是龚都三生有幸。”
苏真仔细瞅那龚都,个头不高,却也精悍,壮实,说话掷地有声,中气十足,看起来也是一个有担当的汉子,连忙回礼道:“些许虚名,何足挂齿,今日若不是龚头领出手相救,我等便做了那夏侯渊的刀下亡魂了。”
龚都连连谦逊,道:“实不相瞒,我以为是我山寨中的兄弟过来相投,才出手相救。”
刘辟此时听出味儿来,又问道:“兄弟们怎么到了这儿,怎么混的如此之惨?”
龚都闻言低头,脸现惭愧之色,叹道:“刘大哥,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收拾人马,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详细说与你听。”
苏真原本以为龚都在此处占了山头,原本以为怎么也得有个五六百喽啰,现在看来全错了,苏真,廖化,刘辟跟着龚都只是钻到山沟深处一个避风的地方,只有简单搭建起来的几个茅屋,人马也只有百十来号,还大多面黄肌瘦的,看来也是刚到此处,日子过得苦着呢。
龚都安排好岗哨,又让人熬了些稀得不能在稀的粥,给苏真三人端了过来,这三人着实饿坏了,最为关键的是整整两天没见到热的的东西了,那稀粥在三人眼中如美酒佳肴一般,瞬间被消灭干净,此时龚都才开始述说自己的悲惨遭遇:“自从刘辟大哥,你走了之后,我将这两伙人马并在一起,青壮约莫有了一千来人,在这汝南郡那可是数得着的。”从他此时的语气中,还可以听出他那时候的风光,“我便开始火并其它山寨,壮大自己实力,曹操的注意力一直在吕布,袁绍身上,我时不时的还能抽冷子打劫个县城,兄弟们跟着我好不快活。”
“只是没想到,情势急转之下,曹操可能动了真火,给曹仁添了许多兵马,曹仁便开始围剿我龚都。”龚都说到此处,声音低沉,显然很是伤心:“我带着弟兄们,一路打打逃逃,躲到这里刚十来日,弟兄们也损失殆尽,这几天被打散兄弟们都知道我躲在此处,便纷纷来投,也还只这一百多人。”
“龚都兄弟,莫要伤心,此事说起来也有我等都不是。”苏真连忙劝解龚都道:“若不是我等相助曹操这么快剿灭吕布,他也不能这么快腾出手来。”
“若是我有将军你这样的见识,岂不是可以早做提防,哎。”他显然是追悔莫及,龚都闻言嗟叹连连,又道:“此事怪不得将军,是
那曹仁来的太快,太过突然。”说话间好似曹仁如梦魇一般。
苏真此时好似想起什么,霍的起身道:“若是如此,我等还是得迅速离开的好,刚才夏侯渊不知你的虚实,此时定然已经知道,只凭他和许褚的人马就可将你等剿灭。”这一路苏真被许褚夏侯渊,追杀的凄惨之极,近卫死的一个都没有剩下,连谋士王楷也死了,因此格外警醒。
他一说完,廖化,刘辟也赶紧起身,显然也同意苏真的话,两人也有些如惊弓之鸟一般,那引颈待戮的滋味着实是不好受,窝囊而又无奈,刘辟对龚都道:“兄弟,这汝南你是呆不下去了,也和我一般投靠主公,将来再寻这曹仁报仇。”
不待龚都说话,苏真早已接口道:“若能得龚都兄弟相助,是真之福也。”
龚都此时已经是走投无路,刚才又见苏真见识确实高自己一筹,当下拜倒道:“龚都拜见主公。”他话音刚落,那山口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不好,定然是虎卫摸了进来。”苏真等人冲出茅屋,此时敌人已经不再隐藏痕迹,四处放火,杀戮,那入口处更有大批士卒往里涌来,这百余喽啰哪里经得住如此奇袭,纷纷呼天喊地,四散逃串。
龚都怒火中烧,抄起墙边短刀,就要去拼命,好在刘辟等一把拉住,道:“走吧,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龚都无奈,恨恨的看了那冲天火光一眼,道:“主公,跟我来。”苏真等人不敢迟疑,一人在地上捡了把刀,也顾不上称不称手,跟着龚都,趁着混乱,穿过一条小山沟,越过一道山梁,总算逃出生天,苏真等站在那山梁之上看着那漫天的火光和凄厉的惨叫,满脸的无奈与悲愤。
“主公,趁着许褚,夏侯渊依然在山沟之中搜寻我们,我们还是逃远一点再歇息。”刘辟,显然被追杀怕了,心有余悸。
苏真也无比同意,道:“趁着夜色,我们一路往西赶路,前面应该再无追兵,咱们跑的远远的,到天亮再找个地方休息。”廖化和龚都也无异议,四人龚都打头,廖化其次,然后是苏真,刘辟殿后,一路穿山越岭,向西急赶。
待得天色大亮,四人长出一口气,此处山势已经变得相对平缓了许多,是一片小丘陵,只是过了这片缓冲地带,前面又是一片山区,感觉无穷无尽,此时廖化,刘辟也不知这是哪儿,只能依着太阳判断方向,继续往西,哪想到四人刚刚出了山区,进入这片丘陵地带,却又是闪出一彪人马,将四人团团围住,当先之人面如紫玉,目若朗星,手持长戟,喝道:“苏平西好本事,张辽在此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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