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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给苏真安排的营帐在后营,营帐甚是宽大,被一屏风分为前后两块,后面自然苏真安歇休息之所,前面可作待客之用,当中更有一个炭盆,此时木炭烧的火红,时不时会劈啪作响,帐篷里温暖如春,与那帐篷外的秋风瑟瑟,恍若隔世。苏真四人这些日子一直风餐露宿,此时温暖如春,更可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都舒服的横七竖八的瘫坐于地,苏真更是叫出声来:“不枉我阵前搏命,射杀那桥蕤,这茶可真是好茶,丞相真是大方啊。”四人一直如绷紧之弦,因着苏真射杀那桥蕤方才暂时安心,苏真性子平和,本就待手下甚厚,此时又语带自嘲,几人对望几眼,不由齐齐哄笑。
几人笑毕,还是杨任想起临走之时军师叮嘱,这曹营好似龙潭虎穴,比之许都有过之而不及,不能丝毫大意,定要护的主公安全,他大灌了一口茶,狠狠的吐出夹杂进去的茶叶,顺手抓起旁边的长枪道:“主公,你等在此放心安歇,任去帐外守着。”
杨任说完,苏真还没点头,廖化已经跳起身来道:“杨兄你这一路辛苦,还是让廖化先来吧。”杨任这一路上已经和廖化混的熟稔,笑骂道:“元俭,你莫要在主公面前献殷勤,晚上有得你守护的时候。”说罢,转身出帐,持枪挺立。
郭嘉是曹营的名人,全军上下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或者是因为他那放()荡不羁的行为,更时不时的传出一两件风流韵事;或者是他那不拘一格,独立特行的装束,总是夺人眼球;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总是妙计迭出,信手拈来,决胜于千里之外,丞相最为倚重。其实对于普通兵士来说,最喜欢的是他那平易近人的性子,或者说郭嘉在同僚面前傲气十足,在他们面前总是嘻嘻哈哈,和他们打成一片,这点和苏真倒有几分相像,要是你能从哪儿搞来一坛陈酿,祭酒大人一高兴,会将困扰你家的那点婆媳矛盾,妯娌争吵,甚至大小老婆争风吃醋之事,剖析的明明白白,语言也通俗易懂,深入浅出,间或还会夹杂着几句脏话,随口指点你一两妙招,会让你受益匪浅。因此,这位曹营有名的祭酒大人最为受兵士们爱戴,走到哪儿向来都通行无阻,谁都会给他行个方便,然而今天郭嘉在杨任面前却吃了个闭门羹,大刺刺的来了一句:“丞相让我家将军休息,谁也不见。”
陪在郭嘉身边的长水校尉种辑听到这句话时额头直冒冷汗,这莽汉怎的连祭酒大人都敢拦住,还提丞相,这军中上下谁不知道,这郭嘉到来,就如曹操亲临一般,他最后的建言基本上丞相都会赞同,连忙从中转圜道:“杨兄,这是丞相最为倚重的军师祭酒大人,你赶紧去通传一声吧。”
“军师祭酒?”杨任瞅了一眼这个有些病态的年轻人,其实他心里又哪里知道何为军师祭酒呢,他只是知道主公苏真今日力战桥蕤,着实累坏了。
他在这儿犹豫,好在郭嘉也是性格奇怪,好似并不着恼,他笑意吟吟的看着杨任,赞道:“尽忠职守
,是条汉子。”然后才接着道:“既然你家将军正在休息,那我便改日再来,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郭嘉以退为进,来意虽是丝毫未提,话语中透着好似有天大的事情一般,反而让杨任有些乱了方寸,再加上旁边种辑不停使着眼色,杨任方点头道:“军师祭酒,稍带片刻,杨某这就进去通传。”这军师祭酒杨任读的颇为绕口,一路念叨着进去。
苏真着实累坏了,营帐之中也颇为暖和,因此很快沉沉睡去,迷迷糊糊地听杨任说有个军师祭酒在外等候,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瞬间变得清醒无比,抹了抹眼睛,问道:“你是说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来了?还在外边等候?”
杨任也不知主公怎的如此紧张,答道:“是不是郭嘉我不知道,只听种辑那厮说是军师祭酒大人。”
苏真闻言,噌的一下起身,道:“快快有请,不,你去先叫醒在外面睡的廖化,陈到,赶紧穿戴整齐,我们四人一齐出迎。”一时间将穿越以来形成的一点上位者的气势,战场之上积聚的一点杀气,还有什么淡定,从容等等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真这边动静如此之大,那陈到,廖化都是刀口舔血之辈,甚是警觉,早就醒了,只觉得自家主公听着这郭嘉之名,怎的如临大敌,丝毫没有平常的冷静,手忙脚乱,那条腰带最后还是廖化帮着系好的。苏真看着这三人依然如常,陈到桀骜,廖化沉着,杨任木然,心想这三人真是无知者无畏,郭嘉在三国之中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真是腹内藏经史,胸中有甲兵的当世奇才,自己虽然来许都之前做好了种种心理准备,见荀彧时因着有孔融打岔,他绷住了;见曹操么那是躲不掉的,反而淡定;见荀攸时,因着桥蕤挑战,他还是绷住了,丝毫没有露怯;如今郭嘉忽然来了,苏真真是有些绷不住了,他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当如陈到,廖化,杨任三人一般,淡定,淡定,深吸一口气,方带着三人出帐迎郭嘉。
长水校尉种辑已经在帐门外转了好几个圈,那一圈青草都被他践踏死了,他眼巴巴的瞅着,谢天谢地,苏真总算是出来了,他长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只听着郭嘉吩咐道:“种校尉,你下去吧,此间已经没有你什么事了。”他方如蒙皇恩大赦,赶紧溜走。
此时苏真早迎上前去,声音好似带着那么一丝颤音,道:“在下苏真,见过祭酒大人,请恕真姗姗来迟。”
郭嘉先是仔细瞅瞅苏真,又看看他身后三人,见那廖化眼中似乎还有眼屎,笑问道:“平西将军真是好胆色,在这营中依然睡得如此安稳,怎的见到郭嘉却如此害怕?”显然他听出了苏真的惧意。
“真,早就仰慕祭酒大人的威名,今日能够一见,此生无憾矣。”苏真此语倒是真诚之极,只差点儿说成自己没有白穿越一场了。
郭嘉闻言笑道:“苏平西言重了,些许虚名何足挂齿,我看将军你也是洒脱之人,能
和手下将士同睡一帐,嘉也是平生未见。你我又年纪相若,相互称对方表字,省的你一口一个郭祭酒,我一口一个苏平西,麻烦之极。”
苏真见郭嘉如此好相与,连忙答道:“如此甚好,我也是不拘礼数之人,那我就斗胆称呼大人一声奉孝了。”
苏真如此性格,倒是很对郭嘉脾胃,他直言道:“羡之,这帐外秋风瑟瑟,你莫非要将我拒之门外不成?”
苏真哪敢如此,连忙散开道路,让郭嘉进帐,又见郭嘉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侍卫,只有一个书童跟随,便也吩咐陈到,廖化,杨任三人在帐外守侯,这次这三人没有异议,只因着郭嘉那身板再加上那书童,怎么也不是主公的对手。
哪想到一进大帐,那书童却是微皱眉头,苏真自己也觉出味儿来,这三人一直赶路,未曾休息,这身上的汗味,脚臭味此时在帐中混在一起甚是难闻,苏真刚才紧张没有觉察,此时才觉不对,好在郭嘉没有说什么,好似浑不在意,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又看看这案几上茶碗,道:“羡之,真是待手下甚厚,同食同寝。”
“这几个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着实不易,苏真自当厚待之。”苏真见郭嘉见微知著,连忙岔开道:“不知奉孝此来,所谓何事?”
“羡之,你来时我俗务缠身,未曾相见,”郭嘉说话很是随意:“哪想到这半日功夫,满营之中尽皆提起羡之你的勇武,因此我冒昧来访,哪想到打扰羡之你休息。”
“奉孝,哪里的话,我生平最为敬佩奉孝这种智计卓绝之士,只恨不能早日相识啊。”前半句是苏真之心里话,后半句更是满是遗憾,浑然不知这里面更深一层的意思已经暴露给郭嘉,你苏真胸怀大志,只是身边苦无贤才而已。
郭嘉却是不露声色,依然若无其事道:“世人皆说羡之你文武双全,这马上厮杀之事,我自是不懂,不知羡之你对这场战事有何看法?”
苏真早知道袁术的结局,笑道:“这袁本初不知天命,妄自称帝,丞相又用兵如神,此战结局早已昭然若揭。”
说到战事,郭嘉好似深感兴趣,不依不饶问道:“战事无常,谁敢言必胜,愿羡之教我。”
苏真不知郭嘉用意,满以为自己度过危机,取得曹操信任,再加上郭嘉陡然出现将他震得失去冷静,被他一路牵着话题,浑不设防,便仔细想想这历史上的曹操讨伐袁术之战,好像因着此处多丘陵,河流,再碰上大雨,粮食吃紧,曹操甚至考虑过退兵,因此道:“我这一路行来,多山地丘陵,河流小溪,想来粮食转运不易,听种校尉言这淮南雨季颇长,此战只要粮食充足,取胜易如反掌。”
郭嘉听着心中剧震,自己不就是因着察看粮草而错过与苏真相见么,只是表面不动声色,悠然起身道:“郭嘉拜服,此事甚为重要,我当速去禀报丞相,下次再来拜访。”说完,领着书童不紧不慢的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