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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好似对于这一切早已经安排妥当,早使人准备好了平西将军的大旗,还有一面苏字大旗,苏真答应出阵之时,自有兵士擎出大旗,苏真分别让杨任和廖化捧着,带上陈到,四骑马蹄翻飞,随着大营之中的战鼓之声,迅速出营,直往桥蕤迎去。
此时曹操带着荀攸,夏侯惇爬上营中望楼,正远远遥望,荀攸如其叔父荀彧一般,生的甚是帅气,端的一个美男子,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宽广的额头,好似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智慧,荀攸此时谏言道:“丞相,这桥蕤乃袁术手下大将,与张勋其名,勇武只亚于纪灵,这苏真不明敌情,如此仓促应战,攸恐有失啊。”
曹操闻言却是没有回答,而是问另一边的夏侯惇道:“元让,你观这苏真如何?”
夏侯惇身材壮硕,厚实,虎背熊腰,样貌更是生的凶悍,双眼之中时不时的更是冒起凌厉杀气,他的声音也甚是粗狂,粗狂中也透着自信:“此人能迅速冒起,武艺当不会太差,一会儿待吾仔细观之,不过刚才观他的骑术堪称一流,的确有过人之处。”
曹操点点头,依然遥遥张望,只见那两面大旗迅速向桥蕤靠近,好似此时才想起荀攸的谏言,答道:“此子其心可诛,欺我此时四面皆敌,不会杀他,跑到这许都来占便宜,孤如此好欺乎?”言语之中竟然隐含怒气,与先前营外的热情判若两人,曹操接着道:“得让这个年轻人知道,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也顺便打磨打磨他的锐气,以后好死心塌地效力于孤。”
“丞相,思虑深远,荀攸不及。”荀攸闻言顿首道:“只是万一这苏真有失,陛下面上须不好看。”
“公达哪里话,你思虑周详,每每于关键处提醒于孤,孤岂不知。”曹操此时已经收回目光,双目寒光一闪:“若是他如此不济,那也怨不得孤,陛下那里孤自会解释。”
荀攸此时还待说话,战鼓之声趋急,显然是两人已然交手,战况惨烈,一时间几人不再说话,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却说苏真四骑出得大营,杨任首先主动请缨道:“主公,让杨任替主公出战吧。”廖化也不甘落后,道:“主公,化亦愿往。”苏真缓缓摇头,问陈到道:“陈兄以为如何?”
陈到回首看看大营,只能遥见那曹字大旗,叹道:“这曹丞相,何其奸诈也,前一刻对将军你如此热情,后一刻却是不顾将军赶路辛苦,让你仓促出战,不明虚实,着实可恨。”说道此,他方望向前面不远处的桥蕤,道:“只怕此战还是非得将军你亲自出战不可,如此一来方能取得曹操信任,暂时得以安稳。”这后半句他已然不称丞相,而直呼其名,显然是不喜欢曹操如此做派,对不上他的脾胃。
不过此时苏真却没有注意到如此细节,一则正如陈到所言,当先取得曹操信任,暂时得以安稳为好,二则这
桥蕤自己的确未尝听过,当是无名之辈,刷刷声望也好,更何况他经过张绣指点对自己枪法大有信心,此时用实战来检验,最为合适不过。想到此,他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低声道:“你等在此为我压阵。”说着,拍马而出,大喝道:“桥蕤听好,平西将军苏真特来战你。”
平西将军苏真,桥蕤显然是没有听过,他定睛一看,此人还甚是年轻,不由笑道:“朝廷无人了么,怎的封你做平西将军。”
苏真此时只想着速战速决,也懒得与他废话,大喝一声挺枪杀了过去,好桥蕤到底是久经战阵,固然苏真枪快,也是丝毫不慌,大刀一架,然后催赶马儿,倏地加速,就那么轻松与苏真交错而过,往外跑出数十步后,两人齐齐勒转马头,再次迅速靠近,一人挺枪,一人舞刀,兵器借着马速力量极大,刀枪交击,发出震天价的响声,甚至溅出星星火花,苏真感受到桥蕤大刀的力道透过自己的长枪将自己的手臂震得生疼,更通过手臂传到自己的身躯,最后一直传到自己的双腿。马战之时,马儿的控制最为依靠双腿,此时受力,苏真哪儿还能控制得住马儿的方向,任由马儿斜斜的往外跑去,好在苏真反应迅速,飞快勒住马匹,横横的往外围跑去,想着大大的兜一个圈,自己缓一缓力气,再与之接战。
长枪利于冲刺,大刀利于砍劈,因此桥蕤那边感受到的力量小的多,他轻松控制马匹,迅速转身,见苏真横着跑开,以为他要逃跑,迅速催马,后发先至,赶上苏真,此刻两人两骑变成平行方向,两人于马上开始捉对厮杀,枪去刀来,左刺右砍,或侧身闪避长枪突刺,或仰躺躲开大刀横扫,两人当真是杀的旗鼓相当,难解难分,任由身下马匹往前飞奔。
苏真连日赶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本想着能迅速将桥蕤斩杀,拿去请功,哪想到这桥蕤扎手的很,与他在马上交战多时,不由有些吃不消,长此下去,自己定然不敌。此念头起,不由心生一计,苏真双腿使劲,狠狠夹住马匹,这是他在塞外之时从牧人手中学的马术,果然马儿吃痛,陡然减速,然后迅速兜转马头转身就跑,这一手漂亮之极,桥蕤哪里来的及减速,往前冲出老远,才兜了一个圈子,再次追赶苏真,迎风大呼道:“苏真小儿休走。”
此时,苏真在前,桥蕤在后追赶,迅速往回跑去,苏真于马上回头瞅那桥蕤真切,悄悄掣出长弓,陡然翻身,一箭射出,桥蕤哪想到苏真还有此绝技,弓弦响时,箭矢已到,哪里闪躲的及,大叫一声,长箭穿喉而过,砰的一声落马,砸起烟尘无数,又在地上翻滚数圈,流下一路血迹,已然气绝身亡。那边杨任,廖化,陈到早已经打马迎了过来,陈到更是飞身下马,割下桥蕤首级,然后三人一起簇拥着苏真回营。
曹操早下了那望楼,如先前一般迎苏真甚是热情,叹道:“今日方知羡之武勇
也!羡之立此大功,桥蕤一死,袁术定然胆丧,孤破之必矣,待孤班师回朝,定然禀明陛下,论功行赏。”
苏真心知此次能胜,全凭自己的马术和射术,连忙谦逊,更是单膝跪地,大声表着忠心,道:“真为丞相效力,万死不辞。”
曹操闻言面上大喜,连忙将苏真搀扶起来,却感觉苏真手臂竟然微微抖动,苏真连忙道:“丞相,苏真一路疲惫不堪,刚才一战又拼尽全力,因此疲累的很,望丞相容真少歇。”
曹操此时才故作恍然,一拍额头道:“是孤的不是,忘了羡之一路辛苦。”说罢,招手来的依然是长水校尉种辑:“你带平西将军下去休息,好生看顾,若有差池,孤唯你是问。”种辑自是应声答应,连忙带着苏真四人下去休息。
曹操大帐之中,两名心腹谋士聚齐,曹操一一扫视一遍,深然道:“你等看这苏真如何?孤当如何处之。”
荀攸乃是一圆滑之人,刚才已经探的曹操心意,曹操表面对苏真甚为看重,实际却甚是忌惮,上前答道:“为丞相计,可杀之。”
“哦,公达之意怎的更改的如此之快。”曹操不由奇怪问道。
“禀丞相,初时攸本以为那苏真素有文名,只是一书生之辈而已,”荀攸侃侃而谈,“如今看来,此人文武双全,其志更是难测,丞相不如早杀之。”
曹操略为沉吟,转首冲另一人道:“奉孝,你怎么看?”奉孝自然是曹操最为倚重的心腹谋士郭嘉,郭奉孝,他不似荀攸穿戴的如此整齐,很似不羁,虽然天气刚刚转凉,他已经披上了一件貂皮大衣,却很是随随便便的披着,头发更是散乱着,没有如一般文人般束个发髻,他的相貌看似普通,然则他的额头宽广,目光深邃,好似能洞穿世间的一切事情,而整个面容很是白皙,要是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白的似乎有些病态,只有轻轻咳嗽之时脸上才会现出一抹红晕。
他的声音也很有磁性,好似带有一股魔力,吸引人心,郭嘉轻轻咳嗽一声,笑道:“丞相,如此难以决断,定然是文若有不同意见,不知郭嘉是否猜对。”
曹操抚掌大笑道:“奉孝真知吾心,文若确有书信前来,他言苏真忠于许都朝廷,让孤以恩义接之,收其心,并厚待之,以作表率,收千金马骨之效。”
郭嘉闻言剑眉微蹙,道:“禀丞相,如今嘉对这苏真,苏羡之甚为好奇,竟然让文若,公达意见相左,实属难得,实属少有。那苏真来大营之时,嘉正好在督办粮草,未曾过来相见,望丞相允准郭嘉过去探视之,待得郭嘉探视之后,再做决断不迟。”
曹操听罢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就有劳奉孝你了。”言语之间甚是关切,透着少有的人情味儿。
郭嘉连称不敢,微一躬身,告退出帐自去探视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