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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益州篇 十二 失之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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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真惨遭徐庶拒绝,不由意兴阑珊,大为沮丧,只觉这如画江山,离着自己越发遥远,在这雪地里驻足良久,叹息不已,今日始知立志容易,道路却无比艰险,难怪无数英雄折腰。直待得北风变紧,天色渐晚,苏真才强打起精神,振作斗志,如今已然起步,路再难,也得走下去。

    众人回到邓县之时,天色已晚,灯笼已然高高挂起,灯笼下却有一人已经等候苏真多时,见到苏真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苏真一看却是那飘香茶楼的书童,他对苏真很不客气,语带抱怨:“苏公子,你这是去哪儿了,我在这儿等你一天了。”

    苏真今日已然失望两次,一是诸葛亮杳然无终,二是在徐庶那儿吃瘪,因此对于书童的语气倒也不在意,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淡淡道:“你因何在这儿等我。”

    书童借着雪光,灯光仔细瞅了瞅此时耷拉着脸的苏真,心想也不知小姐看上他哪儿了,道:“我家小姐让我来寻你,无论如何今日让你过去一趟。”

    “你家小姐。”苏真复述了一遍之后,猛然醒过神来,一把抓着书童的肩膀道:“是不是你家小姐知道诸葛亮在哪儿啦。”

    “疼,疼,苏公子轻些则个,”书童吃不住苏真的大力,不由叫出声来,苏真闻言连忙松手,书童此时对苏真更是不满,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嘴里小声念叨:“这厮真是一只蛮牛,小姐怎会……”他见苏真等人正盯着他,才连忙道:“这个我不知道,小姐只吩咐我让我今日务必请公子过去一趟。”

    苏真抬头看看此时天上已然挂着一轮明月,他不由略有疑惑道:“今日天色已晚,此时我还去见你家小姐,只怕不合适吧。”

    书童总算笑颜,好似在嘲笑这姓苏的对我家小姐一点都不了解:“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曾言今日事今日毕,小姐既然今日请你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苏真闻言点头,让王瞎子带着众近卫回去休息,只带上杨任,小胡子跟着书童去见黄月英。黄家就在天香茶楼那条街上,这黄家大门并不显眼,和苏家在扶风的院子有几分相似,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黄府,虽然朴素却自然透着一种书香之气扑面而来,一扫苏真今日的沮丧之气,平添几分精神。

    随着书童进门之后,是一个小庭院,院中看似刻意却又显得自然的栽着几棵梅树,此时正值花开时节,院中阵阵梅花香,使人沉醉不已,看来这黄月英十分喜欢这梅花,苏真不由暗想,那天香茶楼的后院也种的都是梅树。

    穿过这个小院,只见大堂之上一白发老翁,见到众人,略显疑惑不过依然迎了上来,笑呵呵道:“贵客光临,老朽黄承彦,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黄承彦,这就是黄承彦,苏真仔细瞅去只见他鹤发童颜,笑容满面,肤色红润,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很有

    几分名士风采。苏真三人,连忙见礼之时,那书童却正附耳在黄承彦耳边,细细述说是怎么回事,看来黄月英请苏真来之事,黄承彦还不知情。

    黄承彦听毕书童所说,丝毫不觉奇怪,看来他对女儿这种出格之事已经见怪不怪,微微点头,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苏真,对那书童说道:“你领这位公子去见小姐吧,这两位就交与我吧。”说着,笑着对小胡子和杨任道:“今日恰好有一友人来访,给我带来了一点好茶,两位便随我去品评一番如何?”

    小胡子,杨任两人先看看苏真,见他点头,又直到苏真跟着书童离去,方才陪着黄承彦在这大堂“品”茶。

    又见黄月英,她依然如上次般戴着斗笠,罩着黑纱,只是因着在家里的缘故,身上没有披风,现出她的身材出来,该有的都有,只是略微显得有些瘦,不过因为瘦反而突出了她的翘臀,韵味十足,此时月光照在身上,更显曲线,苏真边拿眼偷瞧,边在心里暗想只是不知道她的容貌如何。

    黄月英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惊喜,只是淡淡道:“想必今日苏公子是去卧龙岗,寻那什么诸葛亮了。”

    苏真回过神来道:“正是,小姐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见黄月英摇头,心情不由又跌入低谷,问道:“那不知小姐请我来所为何事?”

    黄月英总算了有些反应,她仰首看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吟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

    苏真没有做声,不知这奇女子为何念叨自己昨日作的诗句,静待黄月英往下说:“月英,今日反复念叨苏公子这首咏梅,真是不凡,更难得是当时那么短时间,苏公子便得此佳句。”

    苏真连忙谦虚,只听黄月英继续说道:“只是月英反复读之,只觉得这首咏梅好似只有一半。月英本想着自己将它填满,只是公子所作体裁与众不同,月英才疏学浅,一天未有所得,因此才请苏公子过来,想让苏公子作出那另外一半,如此方才完美。”

    苏真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时间巴巴的请他来竟然是只是为了一首诗,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不过黄月英也无法摆脱历史的限制,这种宋词的体裁以她的才学,也无法续上一半,当然他也很吃惊,黄月英聪明如斯,竟然看穿这首词只有一半,那一半只有天知道,自己反正是不记得了,想到此,苏真连连摆手,再说自己也着实没有这么多精力陪她玩弄诗词,道:“小姐,着实只有这么几句,你就放过我吧,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真便要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黄月英却是不信,见苏真要走,略显刁蛮道:“站住,再不站住,我可要高喊汉中太守苏真准备雪夜奇袭襄阳城了。”果然这句话如定身法一般,苏真一下子就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黄月英叹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哪能说有就有。

    ”说着一脸苦笑,又道:“小姐,你不去争霸天下着实可惜了。”他话一说完,两人却都是一震,愣在那儿。

    黄月英是因着苏真又说了一句千古名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定在那儿看着苏真一脸的不敢相信,一时都不知拿什么话赞叹苏真,只觉苏真此话道尽了做文章的妙处,真是千言万语都揉进这一句话中。

    苏真在那儿愣着也是因为自己的话,不过是后半句,你不去争霸天下着实可惜了,因此他此时也站在那儿死死地盯着黄月英,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苏真想的却是,黄月英如此聪明,更是明白这天下形势,何不请她作为我的军师,有她相助,自己何愁大业不成。

    两人在那儿相视良久,黄月英毕竟还是未出阁姑娘,先回过味来,连忙转过身去,苏真也觉尴尬,干咳一声,道:“月英小姐,苏真有一事相托。”

    黄月英闻言转过身来,道:“今日月英受益良多,公子有事但说无妨。”

    苏真一脸郑重,抱拳躬身施以大礼,道:“羡之,恳请月英小姐做我汉中军的军师,助我成就大业。”

    黄月英听了只以为苏真戏言,嫣然笑道:“公子莫要说笑,我可是……”说到此处,她见苏真依然躬身在那儿,才明白自己没有听错,苏真更没有说笑,不给她带来震撼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自大汉朝建立以来,女人的地位就一直非常低下,黄月英私下总结过都是因为汉高祖刘邦屡屡抛妻弃子开了坏头,自己虽然聪明,却是女儿身,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方诸侯,虽然实力还很是弱小,竟然请她出山作为军师。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直呼得这黑纱飘上少许,才平复心情,轻声道:“苏公子,此事万万不可,不说小女子才疏学浅,只是这女子身份便不为世人所容。”

    苏真闻言起身,刚才他躬身之时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脑子里面自然翻出历史上的出色女子,花木兰替父从军,杨门女将,更有武则天称帝,心里有了主意,道:“月英小姐,此事易耳,女扮男装即可,到得小姐功成名就之时,我再公布小姐女子身份,到那时女子的地位也会提高不少。”

    到此时黄月英才略有意动,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苏真鼓起如簧之舌道:“月英小姐,你身负大才,难道那就心甘情愿湮没在这茫茫历史之中么,原来你没有舞台,如今真给月英小姐舞台,虽然还小,可是凭着小姐你的才智,定可将它做大,做强。

    确实如苏真所说,黄月英又何尝没有恨过自己是女儿身,好在父亲开明,自己得以接触好些才智之士,可是自己总是只能在这黑纱之后,如今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机会,她的面前好似打开了一扇门,迈不迈出去全凭她自己。苏真只见黄月英的胸口起伏,显然在天人交战,良久之后,只听黄月英道:“我需和家父商量片刻,还请苏公子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