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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线犹如一道喷泉射了出去,不同的是,喷泉一般是从下往上喷,而这道酒线却是朝着门外平射不去。
眼看着酒线就要打在房门上,忽然间房门往两边一开,外面有一人闪身站到门前,大嘴一张,那道酒线便悉数进了他的口中。
矮子齐跃风是出了名的酒鬼,碰上好酒就跟自己的性命一样,眼看着到手的佳酿生生从自己的口里被抢走,那股子愤怒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情急之下,双手握住酒坛,拼命用力,试图将坛口转过来。可是无论他用了多大力气,那酒坛子就好像被两只巨手死死摁住一样,根本就扭转不过来。
眼看着白花花的酒线源源不绝流入门口那人的嘴里,齐跃风终于急眼了,用尽平生的力气,大吼一声,双手掰住坛口死命一转,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下蛮劲竟然真的把酒坛子给转过来了。
不过虽然转过来了,酒却早就被门口那一位给喝光了,齐跃风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空坛子。他正在气恼,耳边就听扑的一声,那个坛子就好像得了灵性一样,一下子正扣在齐跃风的脑袋上。
伍家的酒坛子肚大口小,齐跃风偏偏又是一个大头,这一坛子扣上去,没能把他的脑袋完全罩进去,只是刚好合在他的头顶上,陡然间看去就好像戴上了一个硕大的圆帽子。
凑巧伍家还有个规矩,酒坛子全都用青色的粗瓷,这一扣上去,那家伙青光耀眼,瞬间就夺人的二目。
别人没说什么,二庄主伍立舜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指着齐跃风的脑瓜顶狂笑道:“别说,戴在这儿还真合适,好大一顶的帽子,颜色也正合适。
没想到这一下呛了齐跃风的肺管子了。他原来常在伍家喝酒,这一年多来因为某些原因,但是伍家酒坛子是什么颜色他当然清清楚楚。
这世上只要是个成过亲的男人,被人一说戴上了绿色(此处按照娱乐精神,色字念成四矮晒,更有味道)儿的帽子,那还能不跟人玩儿命。
更何况,矮子齐跃风还有特殊情况。他的娇妻刘圆圆是十里八庄出了名儿的俊俏媳妇,据说去年济州海选“济州之花”的时候,还进了三十二强的,论颜值,就算是放到京城里也能排在前五十名的行列。
偏偏齐跃风五短三粗,比武大郎强不了多少,这下子围绕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传说自然也就数不胜数了。
虽然刘圆圆比潘金莲正派多了,可是家有美妻,自己又长的这副德行,哪个男人能够放心的下?平常没事儿的时候,齐跃风就在琢磨自己庄子里那些后生小伙儿不对劲儿,后来又把怀疑范围扩大到三庄联盟之中。自从老婆参加了海选之后,他更是将整个济州府的男人都列为怀疑对象,生怕这一口鲜羊肉落在了别人的口中。
如今伍立舜哪壶不开提哪壶,齐跃风哪有不暴跳如雷的道理。不过他头脑倒是清醒,虽然取笑他的是二庄主伍立舜,但这里是人家的底盘,他也不敢贸然撒野。
对面门口站着的那一位他可就不能饶过了,绿帽子是他给自己扣上的,说什么不能饶了他。
齐跃风双手抱住脑瓜顶上的那顶帽子,嗷嗷两声,硬是将帽子摘了下来,不过脑袋上倒是多了一圈红印儿,乍一看倒像是个受戒的和尚。
他二话不说,酒坛子照着门口那人就扔过去了。
他这一下子并不是随便乱扔的,而是找准了那人的脑袋,手上运劲,意思是这绿帽子我
还原封不动地扣在你的头上。
眼见这空坛子在空中呼呼飞舞着直奔那人而去,可是到了半空陡然间紧急刹车,就此停止不动了。
于是现在的场面变成了这样:在众人的上空,一只空酒坛子悬在半空戛然而止,就好像有一根隐形的钢丝把它给吊起来了一样。可是即便是吊起来的物件也会在空中来回摇摆一下,这只坛子却是纹丝不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奇景给惊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空中的坛子。现在可好,别说坛子不动,房间里所有的人全都定格了。
好一会儿,伍立尧才醒过味儿来,大叫道:“老郑,你玩儿什么妖法?好好的坛子别这么悬着,掉下来砸着人就不好了。就算砸不着人,砸到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门口的老郑此时才哈哈大笑,对着伍立尧道:“伍老大,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一坛子我非得把矮子的脑袋罩一个严严实实。”
一边说着,就见酒坛子好像恢复了灵性,动弹了一下,然后缓缓下落,最后坛子底部稳稳落在地面上,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想到坛子刚一落地,就听窗户外面有人惊呼了一声:“这,这人是妖怪!这是妖法!”
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显然是有人摔倒在地上,听那个动静,摔得还着实不轻。
柳毅才一听那个声音就知道是太子出来了,连忙抢步出门往窗台前面一看,果然就见太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原来太子这两天感了风寒,躲在房间里发汗。今晚上本来已经见好,他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在房里闷了几天待不住了,想着出来找伍家兄弟和柳毅才聊聊天,于是也没吃两口晚饭,径直出来直奔饭厅而来。
人还没到饭厅,就听里面乒乒乓乓地特别热闹,也是一时好奇,他就站在窗台前往里面看去。
前面齐跃风和伍立舜拼酒的场面看着倒是挺好玩,可是后来郑老三突然出现来了一招隔空取物,偌大的一个酒坛子就那么不需借助任何外力在空中飞来飞去,这就把太子爷看的眼晕了。
等到酒坛子自己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太子爷更是看直了眼。
他和屋里面的这些武林高手不一样。那些人虽然也看得吃惊,不过都知道这是郑老三用了独门的气功,黏住了酒坛,所以可以让坛子自行起落。
太子爷不知道这门功夫,以为酒坛子被门口这个满面虬髯的郑老三施了魔法,成了精怪。他在宫里就喜欢听人讲鬼故事,笃信怪力乱神那一套,如今眼见为实,哪有不害怕的道理,当时脚下一软,就瘫在地上,浑身发抖,愣是起不来了。
柳毅才见此情景,又吃惊又好笑,连忙扶起太子爷领进房里来。
伍家三兄弟见是太子爷进来了,下意识地全都站了起来,伍立尧和伍立禹帮着把太子扶到座位上。
柳毅才看看太子的脸色,又给号号脉,知道没什么大事儿,这才放下心来,对着伍立尧道:“大哥放心吧,公子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坐会儿就没事儿了。”
旁边的齐跃风凑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酒道:“这位小兄弟个头不小,胆子却不大啊。来,喝一杯,壮壮胆儿!”
柳毅才连忙揽过去道:“齐二爷,我们家这位公子不会喝酒,你让他自己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这边厢那个郑三儿也走过来,看一看椅子上的太子爷,禁不住摇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都
是摇床上长大的,没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你说,就这么一点点动静儿就吓成这样,这要是出来还能做什么大事儿?”
柳毅才向着郑三儿一抱拳,道:“这位英雄,我家公子天性如此,让您见笑了,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郑三儿还没回答,齐跃风抢着道:“这家伙鼠辈一个,能有什么大名,你就喊他郑三鼠儿得了。”
郑三儿怒目对着齐跃风吼道:“你他娘的狗嘴里就没有人话。我看你还是跟着伍老大一个姓儿,改名叫伍大郎得了。”
齐跃风最恨别人称呼他武大郎,双手往前一伸,就要掐郑三儿的脖子。没想到手刚伸出来,突然在半空中停滞了,就好像刚才那一个酒坛子一样,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摁住。
旁边的伍立尧瞧出不对,连忙道:“哎呀,老郑,手下留情,都知道你的能耐了。都是自己的哥儿们,就别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郑三儿哼了一声,就见齐跃风的双手突然间往下一沉,身子也跟着往下一栽,往前趔趄了一步,这才站住。晃一晃双手,果然能够自由活动了。
矮子齐跃风虽然气得满脸通红,但是到底不敢造次,鼻子里不住地哼哼,坐在一张椅子上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伍立尧指着郑三儿对柳毅才道:“毅才,这位也是我们济阳的一位大英雄。刚才跟你说过三庄联盟的事儿,他就是郑家庄的庄主,郑三炮,人称‘平山填海’的便是。“
柳毅才连忙对着郑三炮拱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久仰久仰,郑庄主这一手隔空取物的功夫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小弟佩服佩服。”
郑三炮听说这人叫什么“无边落木”萧萧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江湖上哪里有这一号人。
郑三炮这个人比较傲气,他没见过柳毅才的真实本领,又见柳毅才仿佛是那个公子的下人,公子如此熊包,这个下人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撇一撇嘴,轻轻哼了一声,道:“哦!原来是萧先生!”
柳毅才涵养甚好,虽然郑三炮如此无礼,他倒并不介意。可是伍家兄弟却有些不舒服了,特别是老二伍立舜,上前一步往郑三炮的肩膀上一拍,冷笑道:“老郑,你这是有点有眼不识泰山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柳毅才和伍立尧同时吓了一跳,两人都知道伍立舜这家伙喝多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生怕他一激动把柳毅才和太子的真实身份给露出来了,伍立尧准备一探手,把伍立舜给拉回来。
但是已经晚了,郑三炮今天来是带着气儿来的,正好要找茬儿,一见伍立舜送上门来,乐得给他一个下马威。
伍立舜的手刚一搭在郑三炮的肩膀上,突然间怪叫一声,手就要往外缩。
原来也不知郑三炮用了什么功夫,伍立舜一碰到郑三炮的肩膀,就好像沾上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疼痛难忍,所以立时便要缩手。
可是此时缩手已经来不及了,这郑三炮的肩膀上仿佛涂了鳔胶,无论伍立舜如何用力,却是怎么也无法抽手。
伍立舜一下子急了,大喝一声:“奶奶的,郑三儿,你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放开我!”
郑三炮冷笑一声,道:“你刚才不是说有眼不识泰山吗?今儿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泰山!”
伍立尧眼见二弟吃亏,有心上前解救,可是他知道郑三炮的厉害,自己上去不见得能够解围,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