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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冬季后妮儿多是待在温暖入春的屋里,减少了外出,外出时裹得如熊一样,穿的厚厚的。
大队长姚满耕在战天斗地的冬季农田基本建设开始时,就在打麦场做了极具煽动性的演讲,那就是争取在未来五年把粮食亩产达到1000斤。
哗……此话一出,如冷水掉进了热油锅里,炸锅了。这不是天方夜谭,这也不是吹牛、冒进。
公布了一系列的数据,这些数据如刻在脑子里一般,是张口就来,尤其是粮食的亩产量,用事实说话。
告诉大家努力,努力再努力,我们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庄稼是不会骗人的。未来是可期的。
真应了那句话,我的未来不是梦。
以当时的化肥、农药、水利、机械化水平,亩产1000斤是很不简单的了。为了这个要付出的汗水可想而知。
不愧是大队长,演讲的内容是话粗理直,说的大家伙这心里热乎着呢!甩开了膀子大干特干。
封冻之后社员们在冬季干过最多的农活是修村里的小水库,只见他们一个个要么推着独轮车运土、装土、刨土;要么挑着担子挑土、运土。
社员们疏通排水渠,新修山平塘,改造蓄水池。这些修整的水利工程又苦又累,又不能直接看到效果,但是为农民来年的农作物丰收起着至关重要的保障作用。
原先有些荒废的梯田一下子又修整了一下,没有水不怕,咱种地瓜,种花生等等旱地植物。
此外村里的沟沟湾湾也给垫起来,主要是压盐碱。由于南北两面都有小河湾,最终水汇到了盘龙湖。河的两侧有一些下湿地。盐碱程度很厉害,但这些地是全村人种菜、种萝卜、种麻的首选地,因此。每年都要抽出劳力垫一些崖头土,一来压盐碱。二来想再扩一些地。这是愚公移山式的工程,肩挑人担,大家不紧不慢地干着,说说笑笑看日头而来,看日头而回。
相对于垫地,整地就辛苦多了,整地主要在村东的大块地。因为村东能抽水浇灌,队里想打造连片的高产田。就组织青年男女劳力用铁钎钁头打开冻土层,推高垫低。数九寒天,北风凛冽,特别是风雪交加的天气,尽管戴着雷锋帽、穿着木鞋、里面塞着新花,带着棉手套,但也冻得直打颤。刨冻土、推小平车都是重体力活,一干一身汗,一站就全身冰冷,特别是呼出的气使眉毛、帽檐下都成了雪帘。真让人难以忍受。?
“这鬼天气,可真是冷啊!”歇了一会儿的浑身冰凉的姚满仓哆嗦道,“哎……在粉条坊上工就好了。那里热乎。”
“去过你宁愿来这里,这做粉条也不容易。”姚长海停下手的铁钎道。
看了制作粉条的整个过程,就不会这么想了,做粉条只有等到冬天数九寒天才能加工,粉条只有冻实了才能做成。
天寒地冻,村里的粉条作坊也悄然开张了。
粉条到了冬季可是离不开,粉条分红薯粉条、马铃薯粉条和豆类粉条,有园粉条、细粉条和宽粉条之分,特别是北方的人最爱吃。东北人爱吃的白菜猪肉炖粉条就是一道不错的菜,西北人爱吃白菜排骨炖粉条。纯红薯粉条下锅久煮不化、久煮不断,柔润嫩滑。爽口宜人。
粉条好吃,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是纯手工的。别看简简单单的粉条,光从晒粉到做成粉条就得十七八道工序呢!
在粉条作坊上工的都是壮劳力,棒小伙子,都有着把力气。没有电力的时代,只能指着人力了。
力气小伙子们有的是,在刘淑英的指导下先把新鲜的红薯捣碎,打浆制作成淀粉、制芡糊、合粉揣揉、就该大师傅刘淑英亲自上场了。
刘淑英拿着特制的漏勺道,“小伙子们,在漏丝前得先试一下,看粉团是否合适,如漏下的粉丝不粗、不细、不断即为合适。如下条太快,发生断条现象,表示粉浆太稀,应掺干淀粉再揉,使面韧性适中;如下条困难或速度太慢,粗细又不匀,表明粉浆太干,应再加些湿淀粉。漏丝前调粉以一次调好为宜。粉团温度在30~42摄氏度为好。你们拿手摸摸,感受一下这个温度。”
然后刘淑英又让他们备好2口锅,冷水缸2只,漏瓢要中型48孔的。再检查一次粉团,当淀粉团离手时,抓起一团(把),少许自然垂落,如不断落,即可漏丝。在漏丝时,要预备一锅开水,当锅内水沸腾时才漏丝。
只见刘淑英左手端着漏瓢,丑的负责往漏瓢里添粉团,动作要轻快,不能让漏瓢里缺粉团,但也不能过早添入,不然漏瓢过重刘淑英受不了。刘淑英右手背不停地打击瓢里的粉团,不快不慢地让丝条沉入锅底再浮出水面,另一人方可引粉条出锅,动作要娴熟,不能让浮起的粉条去碰着刚漏下的丝条,不然就会弄断或弄乱。经过一次冷水缸降温,切成一定长度,用手理成束穿到专用竹棍上,经过另一次冷水缸降温,不断摆动,直至粉丝松散为止。然后放在室内,冷透后拿出室外晒丝。
看着简单,粉条作坊里的人,在开坊的前,可是让刘淑英训练了好几天,才让他们上岗。就这头几天还是手忙脚乱频频出错,磨合了几天才熟练了起来。
姚满仓回想自己的看的粉条加工过程,“咦!”他果断地摇摇头,“每天要在冷水里捞粉条没有坚强的意志不行啊!干什么都不容易。”手都抻不开,还要放在冷水里,想想就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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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冬天最好的活就是清理牛圈的粪便了。”姚满仓嘿嘿一笑道。
“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姚长海拍了下他的肩头道。
他说的不错,清理牛圈可以到饲养员的房子坐一坐,大牲畜圈也挺暖和,确实寒冷就感到满足。不过那些活儿是姚致远他们三个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干。
也不轻松,切干草也是一项不轻省的活儿,狗剩往铡刀上添草,而姚致远则用铡刀切,每天切半天必须保证小队的牲口够两天吃,这是队里的基本定额。
半天切下来,感觉这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幸好姚致远他们三个还能轮着歇歇。
“狗剩,听说明年咱们的队伍又要增加。”姚晟睿整理着干草问道。
“嗯!听我爹的意思,打算在买些小牛犊回来,壮大牛群。”狗剩把姚致远切好的干草,铲进柳条筐里。
“哇……那咱增加人不,牛群壮大,咱侍候的过来吗?”姚晟睿担心地问道。
“这一只牛是放,一群牛不还是放,这三十多头牛咱今年不是养的挺好的吗?谁见了不夸咱养的牛,膘肥体壮的。”狗剩朝自己竖起大拇指自吹自擂道。
话锋一转他又道,“放牛问题不大,不过这喂食还有清理牛圈肯定活计要加倍。”
“这么说要增加一倍了。”姚致远挑眉问道。
“听我爹他们商量的,是这个意思,要赶在春节前了。”狗剩点头道,“兄弟们看来今年这个年,咱们得与牛儿们为伍了。”
“咱们与牛儿们为伍,父辈们可与黄土地为伍了,革命化的春节,你以为能轻省了。”姚致远笑道,“你就别自怨自艾了。”
“嗯!这倒也是。”狗剩想了想笑道,“哎!致远,我听说过两天要去放炮崩石头,你小叔带队,咱们一块儿去呗。”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姚致远果断的摇摇头道。
看着他们三个谈笑风生的样子,妮儿闻听紧紧抓着刘姥爷的胳膊,放炮打石头,很危险的活计。
刘姥爷安抚地揉了揉妮儿的脑袋,“没事,你爹以前干过。”
“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能人总是死在能耐上。”妮儿蹦出来一句道。
“哟!不得了啊!致远,你家妮儿说的话,出自《庄子人世间》。”姚晟睿咋呼道。
“看来你小子书没白读。”刘姥爷笑道,“老人们的心思没白费。”
“那是,我要是不好好看书,五叔公的拐杖可等着我的屁股呢!”姚晟睿揉揉自己的屁股道。
“呵呵……”
冬天最危险的活是放炮打石头,村里水库要做溢洪道需要到离村十来里地的一处有青石的沟内炸石头,队里派姚长海另外两个年轻人一起去。雷管是从公社领来的,炸药是圆柱状的牛皮纸包装的现成炸药,也是公社发来的。如果用量大,有时还要自己制造。
所以前去炸石头的头一天,他们在祠堂前加起大锅自己制作炸药。
用硝铵、木锯沫、柴油在大铁锅内按比例炒出来,而当时大家会围在大队部架起的铁锅前说笑着干此活,看的妮儿是瞠目结舌,简直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就这么堂而皇之在人群中制造炸药,都不感觉危险,就这么习以为常。
炒好后用麻袋装着,背上去工地用。
“没事,你爹可是你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玩儿炸药,经年的老手都比不过!”刘姥爷抱着妮儿笑道,“我算过卦的。”
这点妮儿有天眼看过也没事,可这么没有安全意识实在太不可理解了,难道真是穷人的生命确实不金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