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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黄歪头,夹腿。
黄袍飘飘然。
而后。
右手掌轻扬变五爪,从脑后脊梁骨处,如针刺入,往下轻掏。
缓缓的,缓缓的。
拉出一把三尺长的金刀。
之后,怒目,昂首挺胸。
刀光与黄冠、黄袍相映。
里外都透着相同的一种金黄。
刀面有十八寸宽。
刀尖一颗星光耀人双眼。
在刀锋上。
左右排开而又锋利的锯齿状骨刺,就是一把长刺的大宝剑。
这原本就是白民国人狐一族独一无二的兵器:龙骨角刀。
大凡成年的人狐一族族人,后背里的龙骨硬如精钢,只要学会魅惑之术后,人手一把龙骨角刀。
龙骨角刀会因为族人的体型不同,而大小、长短略有不同。
闲时,它只是身中一条角骨;战时,它就是一把神兵利器。
不过。
像乘黄这样的龙骨角刀,闪着金黄色光芒,如今只有一人。
遥想当年。
举国执金刀,满城黄金甲。
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孤胆金刀,成为寡人。
为人狐一族赤胆忠心犹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如当下之境。
“大胆毛民国人!一头死猪,一只死猴子,猪猴胆敢来放肆?”
说时迟那时快。
龙骨角刀迎上重重一击,空气在急剧撕裂,一绺金黄色光芒正对九齿钉耙环绕而下的一道绿光。
横扫千军,无非是想把乘黄在九齿钉耙下,一扫为一撮黄烟。
只不过。
光芒虽四射,炸裂永不止。
绿光渐渐弱,黄光渐渐强。
乘黄突然一个旋转抽身。
龙骨角刀反手重重一斩。
嘭!
蓬蒙与始人猿都像飞火流星坠地,荡起黑叶飘悠十丈高,惊出猪鸣“汩汩”、猴啼“吱吱”。
之后,又是一场黑叶雨。
震开的风火轮就是冰雹。
毛民国军士大惊失色,一道绿烟弥漫过来,护主要紧,各自斜持盾牌,护在蓬蒙与始人猿左右。
蓬蒙与始人猿伤的不轻。
蓬蒙左脸青紫,胳膊上绿血长流,使不上力就提不动九齿钉耙。
始人猿只剩下游离的鼻息。
“大王,大王,大王,……”
三千毛民国军士千呼万唤。
就在不远处。
飞猪狂躁不已。
“汩,汩汩,汩汩汩,……”
七夜天君轻扬拂尘,上两圈、下两圈,十二个力士先弃溃败的月黑人与灭蒙鸟国人,一涌而上。
斧头从四面怒劈龙骨角刀。
嘭,嘭,嘭,……
一阵起伏江波胜炸雷。
就在龙骨角刀金黄色光芒所过之处,十二个力士连人带浑圆大斧头,一同烟消云散于无象无形。
紧接着。
乘黄急拉黄袍丝带,轻飘飘一掷,黄袍漂浮半空似一叶扁舟,黄袍正中绣着九朵猪鼻孔小花。
九朵小花,围成一个大圈。
大圈,意味着回归而圆满。
黄袍眼下又成为另类坐骑。
之后,大踏步一跃,立身。
乘黄御黄袍直逼七夜天君!
黄袍快如闪电。
嘭!
又一闪金黄色光芒过处。
七夜天君与飞猪猝不及防,同时也像飞火流星坠地。
飞猪一弹,一弹,又一弹,在黑叶里就像一颗愤怒的肉丸子。
黑叶雨中的风火轮,滚不停。
七夜天君与飞猪伤的也不轻。
七夜天君极其吃力的抬头,太阳穴将要撑破,一口老血,一抹红映在飞猪绿血上,混为一绺蓝色。
飞猪四腿颤抖,两目呆滞。
“大家小心,万万小心啊!他的魅惑之术能护体,不可轻敌啊!”
七夜天君眩晕而疾呼。
但已经唤不住其他人。
与此同时。
无极禅师轻扬拂尘,上两圈、下两圈,四勇士同弃溃败的月黑与灭蒙鸟国人,抽身杀向乘黄。
铮铮,铮铮,铮铮,……
铿锵有力的琵琶一曲未了。
曲始即为曲终,堪比惊梦。
嘭,嘭,嘭,……
一阵山崩地裂之响过后。
四勇士消逝于无象无形。
乘黄御袍逼近无极禅师。
无极禅师拂尘驱鸭而上。
又是一闪金黄色光芒过处,无极禅师滚下翠花鸭,一同坠地。
嘭!
又是一场冰雹夹着黑叶雨。
无极禅师压在翠花鸭身上。
翠花鸭淹没在黑叶里,挣扎着翅膀,一阵急促的闷声“嘎嘎”。
无极禅师吃力翻身,一口老血呕进黑叶里;翠花鸭就像一只跛脚的瘸子,扑腾展翅也站不直身。
“大家小心啊,七夜天君说的没错。他的魅惑之术已经能护体!”
无极禅师耳鸣眼花,脑子里回响着大波浪拍岸,一浪盖过一浪。
突然,一浪猛过一浪。
忍不住,又是一口老血。
其实,无极禅师一言未毕。
其他人早就一涌而上。
乘黄暗喜,持刀御袍闪过。
围而来攻,各自一刀可胜。
龙骨角刀金黄色光芒过处。
十三匹狼,来回之间没留下一根狼毛,已经消逝于无象无形。
南郭兴霸与公孙雪儿像飞火流星坠下,又一场冰雹夹杂黑叶雨。
而白泽翻了几个跟头,挣扎着仰头“咩咩”,最后却咽在脖子里。
“雪儿,雪儿,雪儿,……”
南郭兴霸支支吾吾,全身已经埋进黑叶里,像是一团新泥砸在鹅卵石上,五体贴成一张杏仁大饼。
偌大的一个“大”字,前胸贴着后背,已经分不清后脑勺与额头。
不过。
在模糊中,还一直惦记着公孙雪儿,她就是小心肝。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能伤着小心肝。
红色桐油纸伞在不远处急旋,一时半会也没见公孙雪儿的影子。
在另一个方向。
五个紫色分身幻影,被金黄色光芒一拍两散,现出人剑合一。
东郭求败与南宫紫韵合二为一,又被龙骨角刀重重一刀,劈去凯旋门宫墙右边,镶进去三尺。
干将神剑与莫邪神剑的剑鞘都是金镶玉,眼下却是:人镶墙。
“求败,求败,求败,……”
南宫紫韵急眼却又不能动弹。
东郭求败拥她而贴在最里边。
眼下,已经昏厥过去。
又在另一个方向。
哼里将军与哈里将军握刀,哼哈二气还未来得及张口,金黄色光芒过处,已经猝不及防挨了一刀。
两人被龙骨角刀横砍,身子撞去宫墙上,一弹,一弹又一弹。最后,每一颗脑袋撞掉了几颗门牙。
三头六臂国人都比较耐揍。
相比来说,伤得不算太重。
哼里将军与哈里将军抬头,起身,一颗脑袋就是一副面孔。
“呔,你是白民国大王。好歹,咱们也曾是三头六臂国的大王。两个王,打不过一个王,什么道理?”
哼里将军气不顺。
哈里将军心不平。
大王与大王之间的差距,本就不应该这么大,也不能这么大!
百里大山见众人落败,展翅先弃月黑人,不再与月黑人纠缠。
就在一个转瞬之间。
三尖两刃枪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居高临下,神兵对着利器,黄光对着黄光,谁也没有输谁半分。
斜地里。
龙骨角刀突然一个旋转抽身。
百里大山不上魅惑之术的当。
龙骨角刀再一次相撞,“嘭”!
空气炸裂,乘黄渐渐力弱。
乘黄年长,百里大山年幼。初生牛犊子,又何惧田中老耕牛。
百里大山暗喜,只待乘黄力竭不敌,一枪挑下他的脑袋。白民国从此再无人狐一族为害乡民。
不料。
乘黄又是一个华丽的转身,龙骨角刀在逆天风雷双翼后背处重重一劈,百里大山骤起一声惊嚎。
“我的翅膀,我的枪!”
后肩胛骨中刀,不但使不了逆天风雷双翼,还使不了三尖两刃枪,眼下比绿林左右的乡民还弱。
一脚踩空,挂在城楼屋檐上。
无风,也风中凌乱。
乘黄御袍而过,捉回三尖两刃枪,架在百里大山的脖子上。
“寡人爱民如子,你们这一些当儿子的,怎么就把寡人这一个爹,又往火坑里推呢?真是坑爹啊!”
“我爹就是白民国人,我娘是风雷国人与松果国人的后裔!坑儿子去死的爹,那他就不是爹!”
针尖对麦芒,乡民更沉默。
陈盛轻放杯盏。
仗剑走出绿林。
“御敌我来,救人你去!”
陈盛轻言,洛神大仙点头。
而后,斜视怒对乘黄。
“又是魅惑之术!趁我不在,要白民国人去死,你得先去死!”
“寡人才不会死!人狐一族,即使亡国,也不会灭种灭族。骑一次族人,能活两千岁!堪比金丹,他们舍得让人狐一族死绝吗?”
“有舍,才有得!别人不杀你,与我无关。你不义,我杀你!”
陈盛仗剑言毕。
默念,轻呼。
“凤皇于飞,龙之千谷”。
紧接着。
数道金黄色光芒凌空而下,白衣白袍之外,招之即来,转瞬罩上金盔、金甲、金靴、金披风。
默念,又轻呼:“凤来!”
“啾啾”,一只金黄色的凤凰滑翔而过,陈盛转瞬立于凤凰后背。
与此同时。
洛神大仙也没有闲着。
默念,轻呼:“牛来!”
一头三眼犀牛凌空而下,这是洛神大仙坐骑,名:黄口小仙。
乘黄恼怒至极,仰头一阵撕裂大喝,空气在翻江倒海卷黑叶,宫墙在摇曳,城门楼在塌陷。
紧接着。
从口中吐出一股黑煞之气,全身萦绕像被风蛇吞噬,与黄冠、黄袍、金刀相融为暗绿色。
陈盛御凤而前,拨剑一道紫色光芒。
“斩字诀,第二式,血祭风斩!”
紫色光芒与暗绿色光芒相撞,空气骤变为灰色。
万丈光芒荡下的城楼飞梁,像下着一场灰雨。
剑光祭血,原形毕露。
剑斩如风过境殆尽。
乘黄黄冠、黄袍不见。
现出半人半狐。
面如狐,身似人。
拖一条黄白相间的狐狸尾巴。
说时迟那时快。
再取东皇钟。
轻念口诀。
“巍巍东皇,天道不亡。天道轮回,不着尘芳。破敌!”
东皇钟瞬间变大,罩下乘黄,压在凯旋门前。东皇钟内撞击摇摆不停。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
洛神大仙已救下百里大山,毛民国军士也救出所有的伤者。
绿林前一排。
洛神大仙默念口诀,五彩玉如意泛出白绿黑红黄五色光芒。
五色光芒方圆一丈。
这是洛神大仙的疗伤术。
“以光之魂,抚平你的创伤!”
五色光芒所过之处,一众人的伤势正缓缓愈合,再休息两个时辰,便可痊愈如初。
乡民虽然惊奇,但不羡慕。能承受五色光芒的人,非等闲之辈。
乡民伤重,要受五色光芒,只会速死,是夺命之光。
陈盛这才收回东皇钟。
乘黄只剩一架白骨。
突然。
冷风吹过,白骨张牙咧嘴。
紧接着。
刀身骤起一股黑煞之气,龙骨角刀透着黑,已变成龙骨鬼刀。
乘黄肉身虽亡,但意念犹在。
“龙骨鬼刀,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