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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空洞的白大人麻木的表情露出一丝讶异和不解的神色,这样他看起来真实了一些,然而带给白大人的却是加倍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对方才是正主,而他只是个幻觉一样。
眼神痛苦的三月盯着三月,脸上一副像是笑又像是哭的古怪表情,他指着三月对另外一个白大人说:“漂亮哥哥,你看,是我们。”
另外一个白大人眼睛里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然后他又变得麻木起来,除了麻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和古怪的讥嘲。
白大人看到他的眼神,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种眼神太熟悉了,正是他自己的眼神,白大人几乎要相信自己眼前的“白大人”和“三月”真的是他们两个了……未来的他们。
另外一个白大人和三月只停留了极为短暂的一段时间,他们只淡淡的扫了白大人和三月一眼,留下一句暗示一样古怪的话语,一个诡秘的表情,便又持续着之前的样子,伴随着悲苦的“休息一下吧”的句子,远去,然后消失。
白大人心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影,三月忽然揪住了他的耳朵,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白大人本来皱着眉头,听完三月的话表情忽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但很快又不见了。
他不露声色,沉着的背着三月继续往前走。
奇怪的是脚下原本越来越冰冷、越来越粘稠的水慢慢的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白大人的嘴角不易察觉的一扬,然后他做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背着三月,忽然俯身倒了下去。
当他的身体没入“水中”,面孔穿过水面,眼前瞬时明亮了起来,他睁开眼睛,讶异的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条浅浅的小溪中,三月仍然结结实实的缠在他的身上,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抬头看天蓝云白,阳光明媚,环顾四周山峦起伏,树木青葱,这安然宁静的自然景象和一刻钟之前他们所处的境地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他们已经离开神之禁地了吗?
白大人困惑了。
是三月在他耳边讲,另外一个“三月”是假的,因为对方缠绕在“白大人”腰身上的部分竟然是锈迹斑斑的模样。
无论是谁想用这种假象来迷惑、动摇他们,白大人不得不承认他看到的另外一个自己很真实,很像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然而他们对三月的了解一定还不够多,金箍棒怎么可能生锈?
三月的语气斩钉截铁,那个生了锈的“三月”才不是他呢!
所以白大人才会抱着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不如一赌的心态,不往上方去,也没有选择前后左右这些方向,而是选择了他们从未试过的水底。
他想的是可能会找到和出路有关的线索,结果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值。
白大人还想再观察观察环境再做打算,背上的三月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好香,好香!是什么?”
他听到三月的肚子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死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的三月立刻松开了他的脖子,“哗啦”一声跳入了水中,急吼吼的淌水往岸上奔去。
“不要跑!”白大人反应过来,怒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想要命了,回来!”他急忙从水中站起来,大跨步的追在三月身后,脸上带着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焦急神色。
三月的肚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饿过,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香味让他食欲大振,他感觉自己就算吞下一座房子那么多的吃的都没问题。虽说他已经很饿很饿了,也特别特别的想找到香味的来源,美哒哒的饱餐一顿,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把白大人抛到脑后,而是特意停了一下,回头看到他有跟上来这才继续欢快的朝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跑去。
——他舅舅说啦,有三只眼的男人都是靠得住的男人,永远不会丢下自己的小伙伴,漂亮哥哥是个坏胚子,他三月可是响当当的男儿汉!
(哪吒:小爷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三月爬到了一个山坡上,视野立刻开阔起来——眼前是一条开阔平坦的道路,道路一旁是齐整坚固的房子,路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不断,不同种类的食物香气混杂在一起,又引发了三月空空如也的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大叫声。
只是隔着一个山坡而已,却完全像是两个世界,明明在山坡的那边一点也听不到这边的喧闹声呢。
白大人站在三月身后,脸上露出惊讶和困惑的神色,山坡这边竟然是一个还算热闹的市镇,生活的气息是如此的浓重,失去了全部发力的白大人根本难以分清眼睛看到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无论真假,不是这地方有问题,就是他自己出了问题,否则怎么解释他的法力忽然消失的情况?白大人更偏向第一种假设,这个小镇有问题,他和三月很可能还在神之禁地里。
一个甜甜的、清脆的、熟悉的、讨厌的童声打断了白大人的思考,他听到某个小混蛋正用一种堪称谄媚的讨好语气说道:“小姐姐,你真可爱,你能给我一个这个吗?”
小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山坡,正没出息的对着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的吃东西流口水,小丫头大概没见过三月长的这样好的小孩,眼睛里带着羞涩,不过当三月指明要她手里用叶子包着的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时,小女孩纠结了,她迟疑的看了看三月,三月忽闪着大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小女孩咬着手指头,纠结的不得了。
白大人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难以忍受的大步走过去,黑着脸把还在厚颜无耻的向人家小姑娘讨要东西吃的小混蛋拎起来,干脆的转身,一阵风似的横穿街道,在对面挨着房子的一棵大树后,把还没高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脸呆傻的三月放下。
“别丢脸了,和一个小丫头抢东西吃,你以为你还是穿开裆裤的无知孩童吗?”
三月努力睁大眼睛,哼了一声,不服气的争辩道:“我从来没穿过开裆裤,你才穿开裆裤!我饿了!饿死了!”
“忍着!”白大人怒道,“这个地方的东西你一口也不准吃!”
“啊啊啊啊啊!”三月也怒了,“你不讲道理,你不饿吗?”
白大人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他:“不饿!”
三月怒目圆睁,与他对视片刻,白大人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任由三月发脾气还是扮可怜,毫不动摇,完全一副“我的话你不听也得听”的冷硬态度,三月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来真的,他管定了自己,什么办法在他这里都行不通,他说不准自己吃,那么自己肯定一口吃的都吃不到了。
怎么可以这样……
从来不知道饿是个什么滋味的三月心中忽然生出无限的委屈来,他的眼睛里腾起了雾蒙蒙的水汽,扁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
“坏人。”他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的控诉道,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凝聚的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视线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母亲,呜呜……”他抽噎着,不理僵住的白大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墙角走,然后靠着墙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一抽一抽的哭,口中叫着母亲,完全就是个小可怜的样子。
路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白大人白净的面皮微微泛红,罕见的生出了几分手足无措以及愧疚和心软。
他绑架三月的时候头脑被妒忌和怨恨占据着,理智失去了大半,本性也被掩盖,只想让三月消失,让孙小沫后悔那么对待自己,后来慢慢的平静下来,对三月除了有些不耐烦之外他从没想过趁这个机会丢下这孩子,或是伤害他。
他心里不是不矛盾,但还是想把三月送回孙小沫身边,至于送回去之后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也没去想过。
白大人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慢慢的在三月面前蹲了下来,三月只是小声抽泣着抹眼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白大人眉头微微蹙着,眼眸中流露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纠结,身后开始有行人驻足围观,对他们指指点点,白大人微微侧头,沉默着把三月抱了起来,打算先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幸好三月没挣扎,兀自伤心着,否则他要是挣扎哭喊,引来更多人围观白大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大人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抱着三月往镇子里走,三月原本两只手都在揉眼睛,后来一只手放在了白大人的肩膀上,哭声也小了点,再后来他两只手抱着白大人的脖子,自顾自的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呆呆的盯着他身后的方向看。
对于白大人而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从那年他和悟空离开花果山之后,他再也没有和谁如此贴近过,三月的体温很高,身体柔软,热乎乎、沉甸甸的,抱在怀里让人觉得很踏实,对方抱着他,小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给他一种被这孩子依赖,被他需要的感觉。
——尽管这之前小破孩还骂他坏人来着。
小孩子就是这么奇怪。
“我想母亲了。”三月趴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
白大人破天荒的没有冷遇他,而是略微放缓了语气,声音低沉,但柔和:“她一定在找你。”
安静了一会儿,三月唤道:“哥哥,你真的不饿吗?”
“不饿。”
“咕噜噜~~”
白大人刚说完不饿,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起来,三月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破涕而笑,身体一抖一抖的,白大人眼眸中露出恼火的神色,满脸的不爽。
三月笑够了,抬起头虚心请教道:“哥哥,为什么这里的东西不能吃呀?吃了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白大人不确定的说道,“先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再说,没弄清楚之前这里吃的喝的你都不要碰,如果有你问你的名字和身份也不要讲,装傻就行了,其余的我来应付。”
“哦。”三月又趴了回去,他想了想,有些傻气的问道,“哥哥,我们要是死了,能回九幽吗?”
白大人冷笑:“你试试?”他猛地想到这破孩子不能以常理度之,要是真的去试怎么办?连忙改口,语气严厉的吓唬他,“在这里死了就永远回不去了,还想见你母亲就乖乖听话。”
“嗯嗯嗯。”三月真是反常的很,听话的不得了,要是以前白大人这么凶他,他要么一副满不在乎的皮实态度,要么笑嘻嘻的顶嘴故意气他,哪里有像现在这样乖巧过。
白大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可惜三月趴在他肩膀上,脸上有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到。
“小混蛋。”
“嗯。”
“……”我叫你小混蛋你应那么快几个意思?白大人无语了一下,“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啊。”
“好哒。”三月用力的点点头,下巴戳的白大人肩膀生疼,白大人额头青筋跳了跳,骂道,“故意的吧!”
三月嘿嘿笑。
走了不多久,白大人就发现了这镇子的古怪之处。
镇子里的人好像全都聚集在他和三月第一次出现的那片,当他们离开了某片固定的区域之后,无论是人还是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忽然消失了。
建筑还在,有些房子的门是敞开的,白大人能通过敞开的门看到里面摆着碗筷的饭桌,饭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棵大槐树从正面看枝繁叶茂,绕到反面看却是冬季树叶落光的样子,树杈上筑着一个鸟巢,鸟巢上方有一个鸟蛋古怪的悬在半空,静止不动。
再往远处走,地面上画着一些四四方方的格子,格子里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其中一个格子里有一块小石头,格子之外有一只孩子穿的红鞋子。
继续走是一座屋顶一半破破烂烂,另外一半好像被修过的房子,靠着房檐摆放了一只梯子,梯子下面有一个独轮推车,推车里零散的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
再往前走,不光人消失了,周围的环境——大到房屋、树木,小到路边的花花草草,全都有缺失,就像只画了一部分的画作一样。
渐渐地,连天空、地面,甚至是光线也消失了,路的尽头只剩下一片黑,那片黑暗白大人和三月都很熟悉,和他们一开始呆了许久的黑暗之地的感觉是一样的。
三月傻眼了,他呆了一会儿,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风轻轻地吹来,威风送来一阵孩子欢快的笑声。
孩子们的笑声仿佛是某种信号,人们的说话声,吆喝声,还有鸟儿的鸣叫声,猫猫狗狗的叫声,全都吵吵闹闹的响了起来,越来越近,如此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