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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塘醉醺醺地回到城堡一般的萧宅。
刚好撞上哭泣着跑出来的董海媚。
“你怎么啦?”他晃着身子淡然而不感兴趣地问,眼神找不着焦距。
董海媚拉扯住他:“求求你,帮——”
“少爷,夫人叫你进去。”管家恰巧出来截住了他,把他拉了进去,并重重关上了铁门,把董海媚忘在了外面。
“她——找我?”萧逸塘回头眨了眨眼,大着舌头笑道:“也、也好,我也正想找她呢,呵呵”“夫人,少爷来了。”
“嗯,你下去吧。”夏怡芳皱着眉闻着儿子满身的酒气,挥了挥手,让管家下去。
“你给我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醉成这样子的,要是让你爸爸看见了他会怎么想?”她气结地坐回椅子上,望着这个愈来愈不争气的儿子。
“他会怎么想?觉得我不像样、不争气,不配接他的峰冠吧!?”他无所谓地笑着,眼眶又泛起酸意,他的妈妈永远关心她的权益,她没看见她的儿子喝了酒跟人打过架了吗?她没看见他需要休息需要安慰吗?
“你知道还出去混到现在?!你想让妈妈伤心失望是不是——”
“你是让我伤心失望吧,妈妈?”萧逸塘痛苦地看着她,一身颓废。“什么爸爸对不起你,外面的狐狸精抢了爸爸、破坏咱们家全都是你编的是不是?呵,你是全天底下最伟大的剧作家,导演”
“你在胡说些什么?!”夏怡芳脸色铁青,眼神阴锐地射向他“你喝醉了,回去洗澡睡觉去!醒来,再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醉!”萧逸塘趔趄地趋近她,悲伤地凝望她,低语:
“妈妈,你破坏了我心中所有的一切,你让我知道原来我的世界全都是假的假的!炳”看见她眼底的惊慌,他大笑着走回了自已的房里,把自己甩上床,两眼一闭,希望在梦中的世界能偷到一点儿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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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满天地,火云成山岳。
他又渴又热,辗转低喃着,在沙漠中跑呀跑,却找不到绿洲他想休息,好想休息,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被晒死了
忽然一阵冰凉覆住他,流窜进他干涸的躯体里,使他舒缓了紧蹙的眉宇,渐渐安静睡去。
梦里面,有一双很温暖很温暖的大掌,护围住了他
好久好久,他才微睁开眼,盯注着窗外白炽的阳光洒在玻璃上,反射着异彩的烁动果真是夏日炎炎
“你醒了?”
浑厚低沉的男音传来,他猛地转过头,沙哑着声讶然叫道:“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父亲一年到头是难得回这个家几回的,每次来了也是匆匆而去。
“你生病了,发高烧,我刚好回来。”萧河淡道“肚子饿了吗,我刚去叫贞嫂帮你煮了点粥,待会就可以吃了。”
“爸——”昨天晚上是他照顾自己一晚的?瞧着父亲刚清洗过的脸庞,他不禁鼻头一酸,小时候,也只有他生病时父亲才会陪在他身旁,照顾他。
“唉,你跟零的事我也略略知道一些,那个雅齐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吗?”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谁也不能帮啊,萧河叹息着注视大儿子,偏偏他欠他们的太多。
“不!是妈妈,她、她骗了我,她”萧逸塘仍旧无法接受,他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就像自己的母亲所说的那样,是她惟一的支柱和依靠,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自己只是她编造谎言利用来打战争取利益的棋子,亏他还傻傻地一直努力地想博取她的爱”
“我知道。”萧河一手搭放在他肩膀上,刚毅的眼里流露出深切的痛楚,他怎么会不清楚他妻子打的主意,就是如此他才会长年冷淡地对待自己的儿子,他也是伤他的人之一啊。“你一向是爸的好儿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零和他母亲,我不是个完美的好父亲、好丈夫,是我”
“爸——”萧逸塘靠在他胸前,无声地流着泪,他从没想过挣扎在中间的父亲也有着他难言的痛苦,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变得如此?全都活在虚伪的表相下,为自己的痛苦、别人的痛苦挣扎着。
“好了,伤心后就该振作起来,你可是我萧河的儿子,峰冠企业以后的接班人呢,不能太软弱。你妈呢,孝顺她是应该的,但是你的生命是属于你自己的,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做什么样的事你要自己选择、拿主意,知道吗?过两天身子好些,就来上班吧。”
“爸?!”萧逸塘讶异地看着父亲,没想到他有把峰冠交给他的念头。
“你惊讶什么?”萧河笑睨着他“这些年你的努力和成绩难道我没看在眼里?看着你一步一步从基层做起,表现出色我内心高兴得很哪!零那孩子虽然聪明,但太野性,对峰冠也不感兴趣,要把我几十年的心血交给他我还不放心呢!而且他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我去看看贞嫂的粥煮好了没,你吃完再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了。”
点了点头,望着父亲挺直刚健的背影,萧逸塘内心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和父亲贴近了不少,他从没像今天这般,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的,感受到自己真正地成长成熟。
在内心的深处,他一直为家庭、父母、和自己的无依惶恐所困,母亲的欺骗让他真正地发现他一直以来所奉为佳皋的理念原来竟是那么地脆弱、错误、不堪一击知道父亲一直以来对他没有宣之于口的肯定,让他在崩溃的边缘清醒了过来。他的生命是自己的,他的生活该为自己过
为什么不呢?是母亲自己放弃了他的
他还有默默爱他的父亲,有事业,有打过一架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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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js大楼总裁休息室。
“妈,求求你,不要再整我行不行?”
萧北零呻吟着扶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挣扎着半坐起来。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省得一大早还得受母亲的魔音穿脑之苦。
紧眯着的凤眼也睁开一条缝,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来回地扫视着熟悉的休息室,寻觅不着心心挂念的人影儿,不禁在心里低骂雅齐不够一意,一大早就落跑,剩他自己饱受摧残。
她也太爱害羞了,明明和他已心心相印,天下皆知了,还一天到晚又是避嫌又是担心人家说闲话的,跟她求婚她又不答应,唉!究竟自己是哪一个步骤做错了呢?
“求我?行啊!”夏怡香笑眯眯地坐在他旁边,近乎道:“那你告诉我,昨晚做什么把雅齐拐走没回金家吃饭?你知不知道你妈我对着人家等不着你们回去有多尴尬啊?你也太没大没小了,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改天要记得去道歉,解释解释知道吗?”
“我知道了。”萧北零干脆下了床,走进浴室开始涮牙洗脸。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夏怡香还没走,于嬉笑问道:“等我一起吃饭呀?”
夏怡香挑了下眉,正经起来。“不要对我嬉皮笑脸,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见你身上的伤了。”
糟糕!他一心逃避母亲追问昨晚没回去的原因却忘了薄被下自己**的上半身有着多处瘀青——爱面子的他除了脸孔,哪都不怕打,萧逸塘比他还惨。
耙了耙头,他干脆直说。
“我昨晚和萧逸塘打了一架。”
夏怡香怔住。“我不是叫你——”
“别惹萧家那些人嘛,我知道,可是昨晚是他来惹我耶,妈你叫我不要还手吗?”
“是因为雅齐吗?”难道在他们兄弟这一代还要重复她们的历史?上次的报纸事件她一直只当是报纸周刊胡乱报导揣测,因为雅齐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玩弄感情的人呀,难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不要想歪了,是他发现我的身分,以为我是为了报复才接近雅齐的,更大的部分是因为他的***事”他淡淡地道。
昨天晚上那一架打得非常好,大家的心结和纠缠都摊得明明白白,谁都解放!他彻底放开上一辈的恩怨,相信萧逸塘那家伙也必定开始走向自己的人生。
“我是不是错了?”夏怡香黯然地低下头,她一直在为难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可是若不强迫他不去计较,他如何走自己的人生?
“你没错,妈妈。”他走了过去揽住她,微笑如阳光:“如果没有你和爸爸,我怎么能来到这个美好的世上,怎么能够遇上雅齐,又怎么能够发现爱情的美妙?!我要谢谢您,妈妈。”
是呀,生下这个儿子是她最骄傲的一件事。夏怡香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不语。
“好啦,我要回去了,你还要上班吧,要记得先吃饭喔。”
“是。”萧北零笑着站了起来,皮皮的应道,仿若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叮嘱顽皮的自己别忘吃饭的快乐时光。
夏怡香好像也想到了相同的事,失笑地跟着站了起来,拿起了手提包,才走到门口,还没打开门,就撞见雅齐手拎着一堆食物推门走了进来。
“伯母?!”雅齐惊讶地叫道,再看看她身后还luo着上身的萧北零,顿时玉脸浮霞,窘不可言。昨晚是她第一次没回家睡觉,她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跑到这里来寻人的吧?!
“这个是给零买的早餐吧?”夏怡香笑得揶揄“你可真好命呀,儿子。”
原来她不是溜走,而是帮他买早餐去了!
萧北零黑眸熠熠注视着羞赧无措的雅齐,内心的温柔幸福汹涌如滔,得意畅怀之余差点仰天长啸,哪还听得见母亲的调侃。
“呃,伯母要不要一起用餐?”雅齐热辣着小脸问。
夏怡香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吃过了,还是你们自个儿吃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见。”说完越过雅齐向儿子眨了眨眼,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你、你起床啦?”他干嘛这样盯着她,好奇怪。
她说这句话的表情动作让他想发笑,内心却毫无理由地对她更呵怜了起来。
“被我妈吵醒。”他走过去,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找来了盆碗,把它们放好。
接着他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檀木制的小盒子来,拉着她让她端坐在床沿,而他则单膝跪在地毯上,凤目深邃浓情地盯注着她,执起她的玉手,把小盒子放到她的手上,柔着声哑道:“这是我爸留给我妈的家传翠玉戒指,现在我把它给你,嫁给我好不好?我发誓爱你一生一世,不教你受委屈。”
雅齐怔怔地望着他,小手动了动,打开了盒子,里面一枚精巧细致的翠玉戒正安放在红缎上,在炽阳的照映下,似乎可以看得见里面流动的异彩,令人惊叹。
她递上左手,顾盼流波,轻言浅语:“帮我戴上。”
萧北零大喜过望,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了戒指,大手握紧了她的:“你答应嫁给我了?!”
雅齐眨着盈雾的大眼,娇睨着他:“是呀,虽然地点是在休息室的床边,我没有穿漂亮的衣服,你也只穿一条短睡裤,又没有鲜花,不过好歹你还有只吸引人的戒指,我答应了。”
“你是说你是为了戒指才答应嫁我的喽!?没有别的原因吗?”他执起她的柔夷送到唇边,邪恶地舔着,吮着,青葱玉指,一根一根,啃得津津有味。眼神也一转转为坏坏地勾引,逼近她香馥的身子,邪恶地在她耳畔吹气。“例如我的身体啦,我记得你昨晚就对他挺爱不释手的”
“你你住嘴!”
她脸红耳赤地娇斥着他,身子又缩又退地躲到了床上去,怀疑他的脑子里到底塞了些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就只想着那些事儿!
“住了嘴我怎么吻你,我记得你昨晚还不让我停”她愈躲,他愈起劲,又吻又摸地,很快就解了她的衣裳,整个人直黏在她身上,磨蹭着,燃起熊熊情火。
雅齐娇喘着,手突然抓到一旁的薄被,神志一醒,一个翻身,合着被猛把他给盖压在身下,嗔道:“早饭都还没吃,你你是不是想得肾亏呀!”昨晚“忙”了一晚还不累吗?
萧北零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欲火情火全消了。
“原来娘子是担心为夫以后的能力问题呀?”
“我、我有这么说吗?”她脸上更烫,怎么自己说的话被他听来却总成了那回事?“你思想不纯!”她责道。
“思”我的天啊!和她躺在床上,两人又衣衫不整的,要是思想能纯,那还萧北零又呵然笑了起来“你真是太可爱了!也罢,咱们就先吃早餐再来继续”话未说完又闷笑了起来。
“你就是喜欢耍我是吧?”雅齐嘟着嘴瞪他“看来结婚一事该慎重考虑才是。”
萧北零马上住了嘴,双手扶住昂坐在身上的她,痒作惊恐道:“不是吧,老婆,我绝对没有那意思,求求你,跟我结婚吧”
“还耍宝!起来啦。”她报复地用力捏了下他的挺鼻。
他嘻嘻一笑,用力拉下她,亲了下她的小嘴,再来是下巴、颈项、胸口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半敞,里面秀丽风光让他看了大半天,不禁羞得连肌肤都漾起红晕,在阳光下特别娇嫩艳丽,看得他口齿流涎,又不得不“遗憾”地帮她系上扣子,吃爱心早餐去。
“对了,我想告诉你,悠园的装修已经完工了,你找一天去看看吧。”
“好,看看我们金大设计师的杰作。”他津津有味地吃着冷了的食物,笑眯了眼。
“你不是说要给伯母一个惊喜吗?什么时候搬进去,我也去帮忙。”
“好啊,吓我妈一跳。”萧北零黠笑了起来,想像着母亲发现屋子全空时的表情。
再回神笑凝着眼前娇美的佳人,他更加畅怀,结婚后,她也将住进他的城堡里去,为他生儿育女,做他的亲亲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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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总过得特别快,爱情的酒愈酿愈香,情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既似夏日炎阳般的炽烈狂猛、霸道贪欢,又如夏夜般清柔喁喁、深邃神秘,萧北零和金雅齐两人把婚期定在金秋十月。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圆满的季节。
日子一定,金、萧两家的人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虽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准备,不过该准备的事儿也多,得快些计划计划才行。”
最热心的算是余小雅和夏怡香这俩当***,头一次替儿女操办婚姻,内心酸喜难以言喻,都希望办得温馨热闹、庄严盛大。
时间还长,雅齐一点都没有当新嫁娘的紧迫感,?*乃级浜弦幌鲁け驳陌磁藕妥夹吕晒僬舛允砸路嵌呐恼找簿凸ィ站勺鏊墓鳎妓幕幔刻旄吒咝诵耍鹛鹈勖邸?br />
萧北零就比较有感觉了,想着再过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完全拥有雅齐,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在明阳山新落成的悠园里,有奶奶、爸爸、妈妈、有像他或雅齐的小精灵,他就忍不住笑呵呵,工作起来效率惊人,整天进出公司都哼着歌。
看得他的两好友,一个摇头,一个满脸嫉妒。朱胜绝越看他的笑脸就越觉得碍眼,凭什么他比他晚交女友却先结婚,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今天,朱胜绝的小女朋友贺云依十七岁生日,小作庆祝之余听着萧北零的幸福论。
“结婚后,我们刚好可以去度个悠闲甜美的蜜月,你们说是热情的意大利好呢还是浪漫的法国好?”
这些国家雅齐都去过,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要和他在一起,到哪儿都好。
一向被禁止见“世面”的小寿星贺云依倒是兴致勃勃:“我觉得两个地方都不错——”
“或者到内地来个神州逍遥游怎么样,内地山明水秀,奇景处处,也是新婚徜徉的好地方!”萧北零又道。
“是到西藏数铁路还是到内蒙古草原数羊啊?”朱胜绝酸酸地咕哝。
“嗤,没有想像力,西藏有布达拉宫嘛,草原也很有意境啊,天苍苍,野茫茫你没听过呀?”贺云依怒瞪着他,她正在为她未来的蜜月预习去处,他却总泼冷水,看来她未来的结婚生活也甭提有多浪漫了。
“怎么会?”见是心上人反驳,朱胜绝回得小心翼翼“只是那里交通的确不太方便嘛”
“是去蜜月耶,又不是去堪察地形地貌的,你考虑那么多做什么?!”现实!
“我是怕你辛苦啊”
奇怪,怎么变得他们俩在说了?辩解了大半天,朱胜绝回神抬头一看,大家正吃着蛋糕或点心饮料,听得津津有味呢!
贺云依也发现了众人的瞩目,不好意思地红着小脸躲进朱胜绝的怀里。
众了嬉笑了一阵,沈霁省起一事道:“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听说董氏企业好像快倒了。”
“董氏企业?!”雅齐惊呼,那不是董海媚家的吗?虽然她不从商,但她爸爸是商界名人,好歹也听过一些,这董氏企业在台湾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耶,怎么可能说倒就倒的?
“商场就是这样,一但行差踏错,多的是打落水狗的。”萧北零淡道。
“很糟糕吗?”贺云依问出了雅齐的心声。“他们不是跟萧家,我是说峰冠很好吗?多少应该能帮点吧?”
“那辛庭的幸福世界基金刚开始可能只是给董氏一点教训,不过董氏得罪的人不少,本身在关键时刻却又欠缺大笔资金,于是袖手旁观和落井下石的纷纭,董海媚亲自去过萧家,被拒之门外。”
“萧逸塘和萧伯伯不像是那种人啊?”
萧北零鄙夷道:“她找错地方了,她以为她很得夏怡芳的欢心,其实她该去的地方是峰冠企业大厦。一旦没了财势,夏怡芳哪还会把她放在眼里?”那女人就是蠢,识人不清,还害雅齐受了那么多罪。
“零,你该不会也是落井下石的一员吧?”雅齐疑惑地看向他,想起在天母酒吧里他们晦暖不清的说话。依萧北零的个性,的确不能忍受有人欺负她而不管,董海媚的那一巴掌他会无动于衷吗?
哼了一声,萧北零不屑道:“都有人警告过那女人了,我干嘛还掺上一脚?”显示自己的慢手慢脚罢了,他才不干那种灭自己威风的蠢事哩。不过那个大嘴巴的兰婷清就没那么好运了,从此她只能在外国当三流周刊的封面女郎了。
“唉,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想到上百上千的人因为自己而可能失去工作,她就感到不安。
朱胜绝看到她忐忑难安的样子,不禁劝道:“或许是有那么点关系,不过董氏本身就出现许多问题,得罪人多是它走至今天的大部分原因,你用不着内疚。”
“她就是个傻瓜。”萧北零叹了口气,抚着她黑缎般滑顺的秀发。“我爸早晚听到那个消息会对他们做点什么的,董氏一时半会还倒不了,必竟他们缺的只是资金上的周转。”
“这样我就放心了,台湾失业人数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上这千八百人。”雅齐微微一笑,心情一轻松,不由拈起盘上的点心又吃了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还是多吃好吃的食物比较划算!”贺云依也笑着跟着吃了一块。
沈霁忽然笑道:“我瞧雅齐怎么好像胖了不少?”
朱胜绝也笑道:“肯定是零不停喂她的结果。”听来像是养猪,贺云依想起每回他的劝食不禁瞪了他一眼。
嘴里塞着食物,雅齐闻言瞪大了眼,瞄了瞄自己。“真的吗,我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呢。不过我最近东西的确是吃多了不少,容易饿。”
萧北零狠狠瞪了沈霁一眼,这小子不想活了,平日那么关注雅齐的胖瘦做什么?!见雅齐真的转着眼珠子在打量着自身,于是紧搂着她温言:“胖点好,你以前太瘦了,我抱起来总觉得没什么重量。”
是吗?雅齐抬起手臂,看了大半天,也没胖多少呀?于是放下了手,放心地又吃起来。
“我听说怀孕的人容易饿,也会长胖哦。”贺云依骨碌的圆眸在雅齐身上打转,心无城腑地投下一枚炸弹。
什——么呀?!
雅齐一口食物没咽下,呛了起来。惊恐的大眼瞟向萧北零。不会这么“幸运”吧?!
萧北零也没意想到,黝黑的凤目闪电般地射向她的腹部,又惊又喜又惶恐“我们这就去医院查查。”
天啊,她可能怀有身孕,而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发觉,让她跑跑跳跳地,还与她激烈欢爱!
心里吊着水桶的人通常没什么耐性,尤其事关心爱的人儿,萧北零更是说风就是风,三两下收拾起外套和车钥匙扶着雅齐就走。
“哎——,怎么真走了?”贺云依叫道,她和雅齐姐还没聊够呢。
“算了,反正你的礼物已经收到了,他们走不走也没有关系。”朱胜绝安慰错话又遭小拳一顿好打。
沈霁莞尔,也跟着起身告辞,把天地留给有情人。
开车到了医院挂了妇产科,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的一句“恭喜了,小孩已有五周大。”震得他们头晕目眩,飘飘然。
雅齐双手捂着腹,满心惶恐,她还没有做***准备。“怎么办?”
“叫妈她们把婚礼提前。”萧北零镇定下来,冷静道。
“为什么?”雅齐慌了手脚。
“你不想挺着大肚子成亲吧?”他笑道,倒是欢迎这个意外之喜。
雅齐顿时垮下小脸,本来还悠哉悠哉的,谁知一下子事情全到了眼前,让人措手不及。
“那要什么时候啊?”小孩是不可能打掉的,也只能如此了。
“下个月吧。”他温柔地揽住她,一同体会这奇妙的一切,他们有了爱的结晶。
雅齐把小脸埋进他宽阔温暖的怀里,汲取着令人心安的味道。“怎么跟他们说?”
“实话实说喽,我不会让她们骂你的。”吻了吻她柔嫩的芙颊,他深情道。
想到要面对家人的眼光,她脸已先热了起来,困窘万分地怒捶着他。“你是罪魁祸首,当然要负起挨说挨骂的责任。”
“是是是,”他抓住她的小手,笑着亲了下。“是我不好。”
沉默了一会,她突地又紧抓住了他。“怎么办,我、我不会当妈妈,我有点怕。”
“别担心,我也没当过爸爸,我们一起学习。”他搂紧她安慰,心想是不是该到书店买几本什么“孕妇须知”之类的书,刚才医生说过什么话他都没听仔细,只记着要定期产检。
这算是什么安慰人的话?!坐进车里,雅齐兀自发起呆来。
有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着,她就要做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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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商业区最为忙碌的就是附近大大小小的餐厅了,余小雅和薛莉娅拖着雅齐说是要帮她采买一些家用品,逛了大半个早上,刚好到了这里又渴又饿,想就近找一家餐厅用餐却发觉要找一个有的坐又有的放东西的空座是那么地难。
“妈,要不算了吧,我们回家或是再等一段时间再吃吧,这里人也很多。”光看就饱了,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发觉台湾人口真的很多。
“不行,连我和你薛姨都受不了了,何况你的身子不能太过疲累也饿不得。”余小雅强拉着她带头走进餐厅,说不定能幸运地找着餐位呢。
“薛姨——”雅齐尴尬地望向一旁的薛莉娅,站在满座的餐厅里任人打量是多么尴尬的事,她可从来没做过。
薛莉娅微笑着掂提了下手里的包包“就听你妈的吧,薛姨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雅齐只好静默不语,转着头,陪着她们边往里深入边仔细地找餐位。
“雅齐,哦还有雅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萧逸塘无聊四望的眼睛突然一亮,惊喜地向靠近的仨人打了招呼,虽然不认得薛莉娅,但仍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薛莉娅讶异地望着他,心忖,雅齐的这个男朋友怎么好像不记得她了?
雅齐和余小雅由于站在另一边,比较慢半拍地看向萧逸塘,惊讶得张大了口:“萧逸塘你、你怎么和夏妈妈在一起?”
夏怡芳正因儿子的不冷不热而恚怒不已,谁知道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不说还把她认成了夏怡香!她冷冰冰地睨了雅齐一眼,撇了撇嘴道:“什么夏妈妈,没事别乱认亲戚。”
“你——”余小雅正要说话,雅齐按住了她的手。其实刚才话才出口她就感到自己可能认错了人,夏怡香从没打扮得这么高贵冰冷过,她一丝不苟的表情和穿着处在这热闹的餐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再听她说出口的叙话就更证实了她的揣测。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是萧伯母吧?”
余小雅和薛莉娅满脸狐疑之时夏怡芳冷哼了一声,皱眉转向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萧逸塘“逸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
“雅姨你们不如一起用餐吧?我看餐厅现在也没什么空位。”萧逸塘奇怪地没有搭理夏怡芳迳自微笑着邀余小雅她们用餐。
见夏怡芳气得脸色发青,余小雅心知内有玄机,居然也视而不见地应了萧逸塘的话大大方方地在他们那一桌坐落了下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们逛了半天正累着呢。”
雅齐和薛莉娅对看了一眼,只得跟着坐了下来。
“妈,你也坐下来吃饭吧。”萧逸塘淡淡地叫着,无视着夏怡芳一阵青一阵红怒意昂然的脸。
夏怡芳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下来。
在这种不入流的餐厅,和一些不入流的人用餐她这还是第一次,但是她好不容易才和最近老避着她的儿子约好见面,不想就这么放弃。她有一股慌恐感,她好像快要失去儿子了!萧逸塘最近像变了个人似地,淡漠有礼,对她不再如以往般关怀和听话,反而突然对工作狂热起来——他以前工作虽然负责,但从没这么热情过,也许他是藉此在避着她。
就在他喝酒喝得醉醺醺的那天,过后一切都不对劲了。她问过贞嫂,但也只知道他身体不太舒服休息了两天而已,并没发生什么事啊?不,萧河回过家,他是不是对他说过什么?但是喝酒回家时逸塘对她的态度就不太对了
不是家里人那么就是外人对他做了什么,使得他对自己态度大改,她得弄清楚,好扫清自己和儿子之间可能有的障碍,不然
互相介绍时萧逸塘替她们介绍了夏怡芳,态度淡然得不像一个儿子该有的态度,余小雅和薛莉娅奇怪之余也联想到她与萧北零的母亲夏怡香两人关系非同寻常,长得一模一样耶,姓氏名字也相差无几,说没关系鬼也不相信。
想到这里,余小雅不由怨怪地睨了女儿一眼,怪她没跟她说清楚害她差点出糗认错人。
叫来了饭菜的众人大吃大喝了一会,雅齐终于得了个空朝萧逸塘问道:“你最近还好吗,那天没事吧?”
兄弟俩打架相认的那一晚,萧北零喝了不少酒,感伤难过时还有她陪伴身旁,而他想到自己也是害他伤心失意的人之一,她就觉得有些歉疚。
“不过喝了些酒。”萧逸塘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现在挺好了,你看不出来吗?”
雅齐果真仔细地打量起来,瞧他虽然还有些憔悴,没有过去般风雅倜傥,却神采奕奕多了丝刚毅的男子气,不由释然地笑弯了眼,放下了心。
桌上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夏怡芳却耳尖地听到了“喝酒”两字,不由猜疑起来,逸塘和金雅齐处得好可能是听了她的话与萧北零争取了她好感的结果,可看他俩之间并无男女间爱情的甜腻神色啊,莫非——
“我们雅齐下个月十六号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可要来观礼啊。”余小雅实在不喜欢萧逸塘的母亲夏怡芳——亏她长得和夏怡香一模一样,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跟她们坐在一起纡尊降贵似的,除了冷着一张臭脸,半天也不吭一声。把话说清楚了也好断了萧逸塘的心,她庆幸当初女儿没和他在一起,不然不知将来会受多少婆婆的气呢。
“请问令媛是和哪家公子结亲啊?”夏怡芳缓问,眼内尽是寒意,她猜对了吗,她的儿子已经背叛了她和她的仇人走在了一起?
呃?!
众人相顾愕然,这才想起她可能一直知道萧北零的存在。
萧逸塘浓眉微蹙“妈,你干嘛问那么多,又不关你的事。”
这话说得无礼,不过反正已快撕开脸了也没差这一点。愤怒万分的夏怡芳下颚微抬,冷嘲道:“好歹她父亲也是咱们峰冠的总经理,她结婚这个礼不能不到,问一问又犯了哪条法了?”
余小雅微笑地打了和场。“姓萧,我想萧太太应该不认识的。”
此言一出,夏怡芳也不好再追问。冷静下来的她也不想现在就跟儿子撕破脸,毕竟她还有好多事需要他的帮忙才能成功。他现在虽然冷淡她、对她有不满,但她可以解决,再怎么说她都是他的亲生母亲不是吗?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可是,金雅齐还有夏怡香的孽种她非除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