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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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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天皓带着思文并没有离开日本,更何况夜已深了,于是他们住进了一家酒店。思文躺在他的怀里,心里千回百转。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他的气息竟如此的熟悉、依赖。

    丁天皓把她放在床上,她的手臂马上绕了上来,缠住他的颈项“别走!”

    “我不走!只是去弄条毛巾,傻瓜!我全世界地找你,怎么可能再离开你呢。”丁天皓的眼光是温柔的、诚恳的。

    思文感动地点点头,手臂却依然缠紧着他“我不要洗脸,你也不要离开,一步也不要离开。”

    “好,好吧!”他的身子滑了进来,与她一同钻进被窝里“知道吗?这几天,公司、你都快让我发疯了。”

    思文低低地饮泣着,不住地点头,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憔悴、疲累。那股气息里带着浓郁的酒精味,他又在拿酒提神了。思文抬起头,心疼地抚着他零乱的短发。

    “我不想跟他走的,真的!是他逼我的——”

    “我知道!别哭,我的思文——”他慌乱地吻去她的泪,喘息地低喃“宝贝,别哭。”

    在他炽热的气息里,思文平静了下来,偎着他,睡意很快袭了上来。这一夜她睡得很沉,醒来时已近了中午,一股烟味钻进了她的鼻子,丁天皓已醒了,半躺着,看到思文睁开眼,他便按灭了烟头。

    “小懒虫!快起来,肚子饿吗?”他的声音清澈、爽朗,看来是醒了好久了。思文用手挡住窗外的强光,转了个身,环住他的腰。

    “不饿!我还想睡——”

    丁天皓一把拉起她,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抚着她的长发,轻轻地道:“思文,我通知了你的朋友,等一下她会来陪你,我有些事要办,你再在日本待几天好不好?”

    “好!”思文想都没想地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你去办什么事?危险吗?”

    “放心!我去谈生意,有批货出了点问题,我去查一下就可以了。”他动了动,看了看腕上的表,十点了,实在不能拖了,才恋恋不舍地移开思文,下了床。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为什么白居易要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小惠在丁天皓走后不久就来了。看起来很是沮丧。

    “怎么了?”思文的心情很好,洗完脸,她便坐在桌前吃着侍者送来的午餐,小惠却没什么胃口,正支着头发呆。

    思文奇怪起来“喂!你没事吧!可怜虫——”

    小惠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道:“不知道谁昨天哭得像个孩子,怎么今天心情好了,开始伶牙俐齿了?”

    “没良心,人家只是好心问你嘛,算了,不说就不说!”

    小惠再次叹了口气,沮丧极了。

    “我没你那么好命,你那皓哥爱死你了,我就不同了——”

    “小妮子!你不会也陷入爱情的沼泽了吧?”思文一愣,随即笑看着她。

    “不知道!反正人家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那么漂亮,是谁——申大哥?”思文试探着问,见她不说话,便大笑了“不会吧!你不是说没有恋父情结的吗?”

    “你还笑,唉!可我就是、就是爱上他了,怎么办?”见思文仍笑个不停,她便不悦地道“你不帮我想个办法吗?笑什么啊——”

    “想想想!”思文止住笑意,闪亮着眼睛,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道:“最古老的办法,以身相许。”

    本来这只是思文在开玩笑,可没想到小惠竟当真了,还认真地想了一会,却又苦恼地摇着头“这个办法行不通。”于是她把昨夜发生的事统统讲了一遍。

    思文震惊地看着她,久久才认真地道:“小惠!你确信你在爱他吗?不是因为你的好胜心作祟吧?这种事非同小可,发生了可就会影响你一辈子的。”

    小惠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确定!”

    思文怔了怔,小惠的神情竟然是如此的认真。

    “你有没有想过——失身于他,万一他仍旧这样冷冰冰地对你,怎么办?”

    小惠一震,摇摇头“没想过!”

    “还有——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做未婚母亲吗?”

    小惠又是一震“不会吧!思文,你别吓我,哪有那么严重——你和丁天皓在一起,怎么没想那么多?”

    “我们不同,他会娶我的!”思文低垂下头,脸红了一下。

    “那么肯定?”

    “当然——不谈我,谈你。”思文摇了摇手里的叉子,想了半天才道“小惠,这个问题有些麻烦,我想,他应该是爱你的,不然上次在那个荒岛上他为什么要救你?”

    “哎呀!这个问题不谈也罢,他说,小猫小狈他都会救的。走吧!陪我出去逛逛。”

    思文一愣“喂,我的腿还没有彻底好耶——”

    “哎呀,哎呀,我会顾及你的腿的啦,你总不能在这里呆上一整天吧?”

    这一天,思文跟着小惠慢慢逛了几家大百货公司——大部分时间是思文坐着看小惠把时装一件件换过来换过去。直到天快黑了,小惠才意犹未尽地往回走。

    “你几时开始喜欢这种衣服的,那么暴露。还买了那么多,有没有搞错啊!”思文笑着招了辆计程车,谁知那司机不懂英文,说了老半天还未明白她们到底要去哪里。思文无奈,掏出纸,在纸上写了个地址递给他,没想到那司机一看就明白了。

    小惠惊讶地看着思文道:“你写了什么?”

    思文递给她,她接过一看,更讶异了。

    “国际通用语他不懂,竟看得懂中文。”

    “不奇怪啊!日本字是中文演变来的,他们是喜欢效仿的民族,有很多事实可以证明,只是他们不愿承认而已。哗!天那么晚了。”皓哥不知回来了没有,没看到她是不是会担心啁!

    “你说申大哥今晚会不会跟我们住酒店?”小惠担忧地问。

    “我怎么知道——对啊!他上哪了?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

    “不知道,早上送我到门口他就走了,没说去哪里。”

    “你没追吗?”

    “小姐,他可是四个轮子的汽车,我哪追得上——”

    计程车很快就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思文心里想着丁天皓,便急急地冲进酒店,吓了小惠一跳。

    “思文,你急什么?当心你的腿啊——”

    丁天皓这时也从门口急冲冲地走了出来,看到思文,便松了口气,一把抓住了她。“你去哪里了?这么晚——”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思文喘息着。

    “我们去逛街了,没去哪!”

    小惠有些不乐意,她瞪了丁天皓一眼,不满地道:这个你也管,她又不是小狈小猫,整天被关在屋里。”

    丁天皓正想发怒,思文拉住了他。

    “算了!算了!回房吧——小惠!你晚上不是还有事要人帮忙吗?”

    小惠一愣,确实!如果申大哥不出现的话,还得靠眼前这个易怒的男人帮她呢。想到此,她不由硬生生地闭了嘴。

    丁天皓掏出磁卡开了门,把手中的另一张交给小惠,没好气地道:“滚到隔壁去!”

    “你——”小惠瞪着他,又要发怒。

    思文头痛地叫着:“走吧!走吧!”那丁天皓是怎么回事,只要在她的身边就和周围的人似乎结了仇,不是打架就是吵架。

    “哼!”小惠用力地夺过磁卡,冷哼一声,终于走了。

    丁天皓一旋身,飞快地把思文揽进门内。思文正出神地想着,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还未回神,门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巨响,他的头已向她俯来,迅速地吻住她的唇。

    思文昏昏沉沉地承受着这份热情,手本能地紧攀住他的颈项,双腿发软,感觉自己快被他揉碎了,糅进了他的体内。他的呼吸急促又沉重,在每一次辗转的吸吮后都能听到他自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吟。

    渐渐地,他离开了她的唇,向颈后移去,轻咬住她的耳垂。她全身一悸,抗议地伸出手挡住他火热的舌。

    “皓哥——别这样——”

    “思文,不要抗拒我——”他喘息着,一把抱起思文,把她放在床上,用身体不住地诱惑她,企图让她也变得热情起来。

    “皓哥!晚上申大哥来不来?”思文本能地揽着他,脑中仍想着小惠的事。

    丁天皓愣了愣。

    “你怎么又关心起他来了?”

    “说嘛——”

    “不知道!”他确实是不知道,他们虽是兄弟,可彼此从不关心去处。丁天皓不死心地吻着想得出神的思文,悄悄地解开她的衣襟。

    “你能不能把他叫出来?”思文抱着他的头颅,下意识地挺着身子迎着他的吻。丁天皓没有听清,他正沉浸在这无限美好的触感中,根本没心思理什么申招扬的事。

    “皓哥!”思文这才惊醒过来,用力推开丁天皓,不满地道“你——竟然乘人不备,我的事你管不管?”

    “管!避!什么事?”他喘息着,拉回心神,严重地警告自己,这次绝不能把事情搞糟了。

    “把申大哥约出来啊?”

    “约他干什么?”他的手仍然徘徊在她美丽的身躯上,身体也没有移开,何况思文紧揽着他的头,似乎也没要他离开的意思。他窃喜于这一发现。

    “你说小惠美不美?”思文认真地问,想知道男人眼里的小惠和女人眼里的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在她认为如此美丽的她,申招扬竟会不屑一顾。

    “不知道!”丁天皓想也没想地回答。

    “不知道?”思文火大起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见了那么多次,漂亮就是漂亮,丑就是丑,什么叫不知道!”

    “可我确实不知道,我从未在意过她,也未认真地看过她一眼嘛!”丁天皓说得有些无辜,思文别过脸,躲过他令人酥痒的呼吸。

    “好吧!去打电话叫申大哥过来,小惠要与他做一件事!”思文脸红了,不知该怎么对他说。

    “什么事?”丁天皓的手又悄悄地从她衣襟里探了进去,不规矩地抚摸着。

    思文拍掉他的手,不耐烦地道:“你就别问了,快去啊!”“不!我正忙着呢!”天知道他爱死了这种柔软的触感,她的香气绕着他,他相信就是十八匹马也难拉开他了。

    “不能打了电话再忙嘛!”思文脱口而出,随即又红了脸,他在忙什么?不正忙着非礼自己吗?

    怎么想到丁天皓一听这话,便飞也似的跳了起来,拿起手提电话,迅速地拨了个号,他的电话看来不是打给申招扬的,因为有人接后,他便马上说了句:“通知申招扬,马上到酒店612号房!”那间房正在他们隔壁,是小惠住的那间。

    他说得很快,说完便挂了电话。急急地折回床上,和她继续缠在一起。

    “怎么样?来吗?”

    “放心,十分钟内保证到。”

    思文安心地松了口气,小惠的忙她是帮了,可是自己的麻烦看来近在眼前了。丁天皓全身上下的紧绷,她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害怕地扭着身子,嗫嚅着:“皓哥!能不能不做——那事!”

    丁天皓飞快地看了眼深埋在他怀里,羞得满脸通红的她。不由呻吟一声,天哪!还要他忍?哀号一声,他的额头冷汗直流。

    思文看着他,心疼在眼底浮起,良久,她才扭动着身子,低吐道:“那好吧——我就再忍受一次痛楚吧!”

    她说得很轻,丁天皓迅速地抬起头“你说什么——”随即他又狂喜起来,原来思文从来就没有抗拒他,原来她只是在害怕痛楚,原来她一直都对前几次的经历耿耿于怀。

    “哦!思文,绝不会痛了,我发誓,如果再让你有一丝丝不适,就让我丁天皓不得好死——”

    “你胡说什么?”思文一惊,慌忙捂住他的嘴。丁天皓动容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

    “思文,我爱你!”他的眼神炽热、深情。

    思文仰起头,吻住他的唇,轻吐:“我也是!就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现在,好爱!”这话说得有些滑稽,尤其是这个时候,不过丁天皓仍雀跃万分。

    这一夜,丁天皓付出了全身心的爱,在思文声声娇吟里,他露出了纯男性的满足笑容——

    这夜,小惠过得可就不怎么好了。

    气冲冲地离开思文后,她便胡乱地洗了个澡,正准备换上衣服,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她诅咒着,用浴巾包住身子,想都没想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申招扬,脸色本来就带着怒意,一看到这副模样的她,便没好气地道:“怎么又是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他阴沉着脸,笔直地站在门边,丝毫没有要跨进来的意思。找他有什么事——小惠愣了愣,蓦然想到自己的装束,便局促地用手拉着毛巾,困窘得不知所措。

    “我——我——”她嗫嚅了老半天,才镇定了下来,欠了欠身“你先进来吧!我去换件衣服。”

    他斜睨着眼看着她,那眼光绝对称不上友善。不知为什么小惠竟感到了一丝冰冷、怀疑。他走了进来,门在他进来后关上,小惠紧张地死抓着包在身上的浴巾。怎么了?不是自己要他来的吗?不是打算要以身相许的吗?

    “我去换衣服!”她迅速地转身,往浴室跑去。

    “不用了!”申招扬冷冷地道。小惠还未回神,他已一把抓住了她,同时飞快地扯去她身上的遮蔽物。

    小惠大吃一惊,纵是她早就做好准备,但终究毫无经验。马上,她便方寸大乱了。她惊惧地叫:“你——干什么?”

    他没有把她拉进怀里,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眼底依旧冰冷得毫无感情。小惠抖着身子,羞得无地自容,赤luo的身子让她涌上一阵害怕。

    “干什么——这应该是我问你的,你想干什么?整日整夜地缠着我,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想打探内围的事,要让你失望了,内围解散了。如果要知道‘黑帮’的事,就更让你失望了,义父真的金盆洗手了,如果你什么也不是,只想吊个金龟婿,那么请你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没钱,对你——”他厌恶地扫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谷巾扔在她身上,残酷地道:“更没兴趣!”

    小惠震动了退了几步,一时间竟忘了要把**的身子包起来。

    “你胡说什么?什么‘内围’、什么‘黑帮’、什么义父?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想嫁给你没错,可从未想过你有没有钱,我也承认是想勾引你,可却绝无恶意。你对我没兴趣,也不需如此羞辱我。”

    捡起地上的浴巾,她低垂着头,默默地包住自己,喉咙哽咽着,她强忍着要哭的冲动。申招扬呆住了,如此直接的坦白有几分可信?他衡量着。

    直到小惠控制不住,冲进浴室痛哭失声,他才惊觉。自己是怎么了?义父把他晾在日本几个星期,早上又把他叫去臭骂一顿,还把中围那几家连召子风都不屑一顾的破酒店扔给他,那些与她何干?自己为什么要冲她发脾气?

    他默默地站在那,站了好久,小惠才低着头走了出来,她已换好了衣服,是件很保守的长裙。她的脸很红,带着尴尬,眼睛红肿着,仍盈满泪意。

    “对不起!我想——”小惠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他,想了想,她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方才的窘迫。

    该道歉的是他啊!申招扬愣了愣,看着小惠像犯了错的孩子般无助,他内心一阵激荡,一把拥住她,紧紧地把她拥在怀中“是我不对!我语无伦次,今天我心情不好,气疯了!”

    这一变故,怔住了小惠,她一时弄不明白哪个申招扬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忽冷忽热的他会不会在可怜她,或是在戏弄她。

    “你不生气了?”她不确定地问。

    “我脑子糊涂了!不是有意针对你的。”

    “可你却说了心里话。”小惠低低地说。

    “什么?”

    “你说——你对我没兴趣!”她说得更低,可申招扬还是听到了。他浑身——颤,用力地吻住她,天知道,他对她的兴趣几乎让他发了疯。她的味道是如此的甜腻,在她吹气如兰的气息里他几乎感觉到体内已炸开了。

    他抱起她,双双倒进床里,用行动证明他不是对她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