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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鸡炖板栗、糖醋排骨、尖椒牛柳、木耳炒山药、再来一个番茄蛋汤,搞定。”四菜一汤,就是今晚的情人节大餐了,这可能是第一次陪家人过的情人节,我不由有些感触。
“叮咚~”门铃响。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以为是老妈和明仔回来了,开门却见是云妮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怎么是你,你不用看店啊?”我有些意外。
云妮白了我一眼,推开我管自己走进屋里,我愣了一会,没明白这个白眼是什么意思,等我关了门进去,云妮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喂,你说你好好的店不开,跑来这里当‘阿姨’,是不是看上我们家明仔了。”我斜靠在厨房门口,试探着问。
云妮脸红了红,随后又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别臭美了,我是看阿姨年纪大了,还要伺候你们爷俩,我是心疼她才来的。”
“不简单,不简单,知道走婆婆路线,这丫头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我心里美滋滋地,感觉像是中了大奖。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都说男人应该主动一点,所以我主动问问你。”我这话一出,云妮手一抖,差点切到自己的手。
“快给我滚出去,别妨碍我烧菜。”云妮又羞又气,一把将我推出来,关上了厨房门。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上荡悠悠……”我哼着小曲去了客厅,路过餐厅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有一瓶红酒,云妮带来的。
“有情调,会过日子,还懂享受生活,好姑娘。”我正YY着呢,手机响了。
我一看来电号码,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我没存这个号码,熟悉是因为不用存我也知道这个号码是谁的。
电话响了一会,沉寂几秒后,又响了一下,这次是条短信。
“明,好久不见,电话也不接嘛?”
荒谬,我难道是个连电话都不敢接的人嘛?回拨过去,我得证明她是错的。
嘟……嘟……电话通了。
“喂,是你吗,明?”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如昔。
“你想怎么样?”我声音冰冷到连自己都冻住了。
“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想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满肚子的话,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云妮突然从厨房出来,看我拿着电话在客厅发呆,转身又进去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说这个不合适。”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嘛?今天是情人节,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有女朋友了。”我强装镇定。
“……那我来看看你的女朋友,你在哪?”
“在我妈这……”
“好,那我一会就到。”
我刚说完就后悔到要打自己的嘴,怎么那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现在怎么办?晚上开鸿门宴嘛?
“我们回来了。”老妈带着明仔从外面推门进来,明仔一看到我,就冲过来抱着我,举着手里的糖葫芦跟我炫耀:“小明哥,奶奶给我买了糖葫芦,你要不要吃一个?”
我摸摸他的头,摇了摇自己的头,头大啊。
“杵那干嘛呢,跟个木头似的。”老妈见我呆若木鸡的样子,趁机损我。
“阿姨,你们回来了。”云妮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菜刀,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呀,小云也在啊,我说这臭小子怎么那么悠闲,也不去弄菜,阿姨来帮你吧。”老妈一看见云妮,就笑得合不拢嘴。
“不用不用,你休息会,我这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可以烧了。”云妮把老妈推到沙发前,看了我一眼,又回了厨房。
“你看看,多好的姑娘,你还不赶紧收了。”老妈一边看着厨房,一边埋怨地瞪我。
“妈,晚上还有个人要来。”我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
“谁啊?又是你那些狐朋狗友?”老妈丝毫不给面子。
“亲妈,你怎么这么说你儿子,我哪就狐朋狗友了?”我委屈地挣扎着:“是婷婷。”
“谁?云妮在这,你把她叫来?这都分手多久了,咋滴?旧情复燃啊?我可警告你啊,今天是明仔生日,你要是把饭局搞砸了,我就把你砸了。”老妈机关枪似地冲我一顿扫射,我感觉头更疼了。
“小明哥,你还没说你要不要吃我的糖葫芦呢,只剩最后一颗了,再不说话就没了啊。”明仔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糖葫芦,咬进嘴里,是苦的。
云妮果然是能里能外,一个小时不到,四菜一汤已经上桌了。
明仔第一个坐到餐桌前,老妈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来,招呼云妮赶紧入座。
我独自坐在客厅,像个孤魂野鬼,又像个孤家寡人,没人搭理。
“叮咚~”门铃又响。
我像个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磨磨蹭蹭地往门口挪去。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连续响。
老妈和云妮都朝门口看来,我只好赶紧开了门。
“明。”婷婷一进门,就朝我怀里扑,我哪吃得消。
“换鞋,换鞋。”我赶紧弯腰去鞋柜里找拖鞋。
“阿姨,明仔,还记得我吗?”婷婷径直走进餐厅,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老妈假装没听见,给明仔夹着菜,明仔更绝,瞪着婷婷,嘟着嘴。
“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她不是楼下开超市的吗?”婷婷看着云妮,娇声问我。
“云阿姨不是小明哥的女朋友。”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仔替我回答了。
云妮的脸色有点白,我的脸色有点红,老妈的脸色有点黑,婷婷的脸色有点得意。
“云阿姨是小明哥的未婚妻。”明仔接着说了一句。
这次云妮的脸色有点红,我的脸色有点白,老妈的脸色有点得意,婷婷的脸色有点黑。
“是真的吗,你们都已经订婚了?”婷婷问的不是我,而是云妮。
“是啊,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小明会和我一起开超市。”云妮语气出奇地平静,这是在宣战吗,还是在帮我圆谎?
“这样啊,那可要恭喜你们了。”婷婷的话有些阴阳怪气,老妈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对婷婷说:“婷婷啊,既然来了就坐一会,虽然你不是我们家儿媳妇,但明仔以前也叫你婷阿姨的,今天他生日,吃块蛋糕再走吧。”
“老妈,你这哪是在留人,简直就是明晃晃地赶人,要不要这么明显啊。”我一边苦笑一边想。
“不用了,我路过这里,就顺便上来看看,你们吃,我先走了。”婷婷面沉如水,朝门口走去,我赶紧给她拿好鞋子,慢走不送。
婷婷一出门,我就拍掌欢呼:“欧耶,你们太给力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好,全靠你们了……干嘛?一个个都这样看我。”
老妈恶狠狠的瞪我,云妮幽怨地看我,明仔对我摇头叹气:“哎,小明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到处留情,我要帮云阿姨骂你的。”
“明仔,你别胡说,和我没关系”云妮幽怨地说
“明仔,你别胡说,和我没关系”我委屈地说。
“臭小子,你就喜欢招蜂引蝶,惹得那些莺莺燕燕都找上门来,家门口的反而不好好珍惜……”老妈说话真是越来越直接了。
“阿姨……”云妮娇羞地快要钻到桌子低下去了。
“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瞎掺和了,明仔,我们来点蜡烛许愿吧。”老妈掀开蛋糕盒子,开始点蜡烛,我也走到餐桌前帮忙。
明仔双手合十,闭眼低头,睁开眼睛后就开始吹蜡烛,吹了好几次才把蜡烛都吹灭。
“明仔,你许了几个愿望啊?”老妈笑眯眯地问。
“三个,我可以把我的愿望说出来吗?”明仔高声说。
“可以啊。”云妮和我同时回答,云妮看我一眼,眼里都是温柔。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奶奶身体健康,能一直陪我玩。”明仔看着老妈说,把老妈感动坏了,狠狠地亲了明仔一口。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自己快点长大。”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希望小明哥和云阿姨……”
“额,明仔,愿望要留一个,不能都说出来,要不就无法实现了。”我见明仔说的不对劲,赶紧插话拦着。
“哦,我知道了。”明仔愣了一下,然后凑到云妮耳边轻声地说:“云阿姨,我希望你和小明哥快点结婚,这样我就可以吃喜糖了。”
客厅那么小,声音就显得很大。
云妮脸涨得通红,老妈哈哈大笑,我哭笑不得。
情人节的生日宴就在这样温馨暧昧又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老妈哄明仔睡觉,我送云妮下楼。
“谢谢你。”路上云妮不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客气。”云妮很客气的让我别客气,她有没有听懂我在谢她什么?
“我没邀请她,是她自己要来的。”我心虚地说起“鸿门宴”的事。
“我又不傻。”云妮这话很玄,可以理解成很多意思。
“真的不是我叫她来的,我和她的事你也知道,分开那么久,我早就把她放下了……”我着急地解释。
“傻瓜,我又没有不信你。”云妮的声音里居然透露着欢快。
好吧,这句我听懂了,哪怕我感觉好像我越着急,云妮越开心,但这都不重要,至少她没有生气,这就够了。
“明仔的愿望你听到了吗?”云妮突然停下来问我。
“听……听到了,你愿意吗?”我突然脑袋一热,开口问道。
“什么……愿意不愿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云妮突然变傻了,这不刚才还说自己不傻吗?
“我是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先做女朋友,以后可以结婚的那种。”我干脆摊开了讲,这样不用猜,也好回答一些,我不是怕云妮装傻听不懂,而是怕我问的太含糊,云妮给我回答的更奇妙,我自己真听不懂,那就惨了。
云妮很仔细地看着我,我也很认真地看着她,我是认真的,我用眼神告诉她。
“你为啥要和我在一起?”云妮突然问。
“因为……明仔把第三个愿望说出来了,我怕实现不了,他会难过,所以,我想帮他实现愿望,你知道的,我很爱他。”我觉得和这个理由很好。
“我也很爱明仔,但我更爱你。”云妮比我直接得多,我突然有些羞愧,因为我比不上她。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一起帮明仔实现第三个愿望,你觉得怎么样?”我的语气一定很轻松,因为我看到云妮在笑。
“胆小鬼,以后我和明仔一起保护你。”云妮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跑了。
我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摸着自己脸颊想:“明仔真有福气,有那么多人爱他,我也真有福气,有那么多人爱我。”
“你叫我胆小鬼,那我就叫你胆大妞,以后我和明仔一起保护你!”我暗自决定。
真没想到,明仔的愿望,那么快就能实现了,这小子真是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