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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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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爽的早晨,威峻大楼顶楼,高级主管专用的咖啡厅内正播放着柔和的音乐,在醉人的音乐和能放松人心的柔和光影下,萧政易澄澈的眸光直直地锁住前方的美丽身影。

    沉静的空气笼罩两人,钟戈彤不太自在的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匙。

    “-能确定自己真的很幸福、很开心?”历经了像是一世纪的长久沉默后,萧政易认真的问。

    钟戈彤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点头。“在我爱着他,而且他也爱着我的人身边,我真的觉得幸福、开心。”若是别人问她这个问题,她还不确定自己会怎么回答;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有责任将答案明确的告诉眼前忧郁的男人。

    她是在半挟持的情况下,被带到这个地方的,她怕见他,尤其是在上次碰面后,他说话时温和而带着浅浅忧郁的模样,常在她不经意时出现在脑海中,她知道她是不能也不该再见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深深凝望着她,萧政易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刨空了一大半,站起来的身子竟颠了好大一下,几乎要跌倒。

    “若是有一天-觉得不快乐,或者是不幸福的时候,-可以到这里来。”他拿了一张英文名片给她,上面是他在美国的地址。

    心中一窒,突然涌现的莫名伤感竟令钟戈彤忍不住难过起来“你要离开吗?”那感觉中竟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恐惧和不安。

    “留在这里对我来说太痛苦了。”他说的是真心话。

    钟戈彤不懂,为何她会对他可能离开的事显得这般难过?且泪水也开始不间断地不停滚落,这种感觉像是心中有个什么很珍贵的东西被扯断了。

    “别难过,记着,我会一直等着-的。”他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她也难得的没躲开他的碰触“不管在哪里,我最大的希望都是-能快乐。”

    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好一会,钟戈彤摇摇头“我不要你在那里等我,不要你将我的快乐当成是你的希望,我要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决定将心中的感情一次告诉他,这也是一直困扰着她的事。

    她无法抑制哽咽地说:“因为我知道,从一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我一定爱过你,我也知道,我一定希望你幸福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很奇特,是我说不上来的感觉,那种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感觉。”吸了口气,她又说:“我知道我一定曾经非常,非常的爱你,对不起我无法再爱你”无法遏抑地她哭着抱住他,她的拥抱和他眼中的神色是同样的绝望。

    “不要说对不起,说到底该是我先对不起。若是我勇敢一点,若是我敢拒绝出国的事总之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下,我想要的就只有-能得到幸福,-明白吗?”只有嘶哑声透露出他的不甘心。

    费尽努力,推开怀中他最想拥抱的女人“我只要-快乐。”

    两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男女,没有注意到推门而入的那一行人,那其中有对属于野生动物般的冷厉眼眸,正冷冷地盯住他们,他眼眸中燃着的怒火和嫉妒狠狠地在窜动。

    看着妻子和兄长相拥,萧政豪觉得胸口中的酸涩几乎令他涌起杀人的冲动!

    “别勾引我老婆。”萧政豪森冷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强制意味。

    下午时的景象持续地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他认为有必要快速解决掉这个问题,再见到一次这样的画面,他可能不是吐血就是疯狂了!

    “我和意秀间是不需要勾引的。”萧政易坚持唤她的本名。

    “给我一个条件,放了她。”萧政豪阴-的眸中闪耀着冷酷的神采。

    萧政易盯视着弟弟,很深很深地,像要看穿人他的灵魂一般“把德国的案子让给我,然后你离开威峻,我就把她还你。”

    萧政豪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好。”声音平和的说。

    拿起电话,很快拨了几个按键“小陈,将德国的合约拿上来,顺便叫”

    萧政易伸手握住他拿电话的手,按下通话键,清澈却幽深的眸子直视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拥有她的以前,而你得到她的未来。”

    说完,萧政易直望住胜利的弟弟,头也不回的离去;而直到他离开,萧政豪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刚刚赌的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一个赌注--而他赢了!

    他自己知道,公司和妻子,他没有打算失去任何一个,他是拿自己对萧政易的了解而下的赌注。

    我想,我终于学会什么叫作“仇恨”了,原来恨一个人的感觉可以这么的刻骨铭心。

    哥走了,我终究还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这世界上终究我只能是孤独的个体。

    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傻得嫁到这个恐怖的家中?是我害死了哥,若我仍在工作,今天就不会因筹不出钱而让哥含恨离开人世。

    我好难过,如果哭泣可以把伤心带走,我真的愿意用去所有的眼泪来换取不再悲伤

    1996/8/25

    真是好冷清,终于将哥安置好,那人拿了十万元给我,要我为哥办后事,若这钱是三天前施舍给我,我想,我会感激他一辈子的;而现在,却只是个笑话,不知这能不能算是他的良心呢?

    不过,穷人家其实用不到十万元去办后事的,我将钱留下,去找了阿芳她们和哥生前的一些朋友借钱,我哥的后事不能用他的脏钱!

    这些钱是留给我用的,我会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的脏。

    1996/9/1

    真好玩,威胁人真是很容易啊!

    原来欺善怕恶的人有这么多,那些平常那么嚣张的佣人原来也是不堪人凶的,我想,让人害怕远比教人尊重来得容易。

    买了一桶漆回来,我决定将这房间弄成适合它的模样。

    1996/9/3

    今天去了一间很好玩的pub,和一个有趣的女人打了一架,又认识了几个新朋友,感觉真是不错。

    人在疯狂玩乐的时候,原来是可以忘记那么多的事,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开心,到了舞池里,脑中就可以放空掉了。

    能和人谈心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了,就像以前和阿芳她们在一起的感觉一样,可惜的是,我再也不能和阿芳她们在一起,我不想她们见到我现在的模样。

    这种只剩躯壳而缺乏灵魂的我,一定会让她们为我觉得难过的那个即使辍了学仍然不断想法子自修上进的钟意秀,早就在嫁到这个家时就死去,现在只有一个活得连自己都讨厌的钟戈彤存在。

    1996/9/8

    钱用得真快,十万元没一下子就花光了。

    我到那个老头的书房找他,我知道他一直想要我,不过,我也知道他怕什么,他是个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呵这种人很方便被勒索的。

    盯着镜子看自己,脸上这副抹上一堆粉彩的邪艳女人,真的是我吗?!

    这几天常常会这样问自己,可是,我终究还定变成这副模样,我终究必须去那些场合,我终究还是要当那个玩得最疯狂的女人。

    否则,我一定会发疯的,被我心底那些可怕得永无止境的懊悔给逼疯的。

    1996/9/10

    拿了录音带给老头听,他吓得脸都白了,呵呵一个上流社会的中流砥柱,乐善好施又正气俨然的企业家,如果被发现竟然妄想染指自己的媳妇,那会有多糗?何况,还是个见不得人、低贱出身的媳妇!

    那老头竟然答应以后一个月拿五十万给我用的条件,真是没想到,人真是卑眨的动物,-给他尊重,还不如给他恐惧来得有用!

    1996/9/11

    竟然想碰我,那人的白痴弟弟萧政杰,我狠狠的赏了他一巴掌,不过也被打得嘴角流了血。不过,我会对付他的,我一定会要他以后看到我就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就像吃人的野兽一样,总是想挑弱小的吃?

    1996/9/20

    今天教训了一个想欺负小女生的王八蛋,让他在一堆人面前颜面扫地,真是很过瘾。

    只是,我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冰冷掉,可看到那张求救胆怯的脸孔却仍动了气,竟然有那么多人会无视于一个小女孩受到伤害!

    1996/9/21

    那人又回来睡了,我真的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妓女,所以,今晚我也去找了男人,用他来洗去那人的味道!

    我觉得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

    1996/9/22

    萧政杰包了一身的绷带躺在医院,没想到猴子下手这么狠,何敏那副哭得梨花带雨、呼天抢地却又不敢对我动手的模样,真是教我都为她觉得难堪了。

    看到萧政杰眼中的畏惧,我知道以后他绝对不敢碰我一根寒毛。

    1996/9/24

    打包好的行李已经放在地上,萧政易看着手中的日记,有些苦涩地笑了“到最后,我果然只能保有-的回忆了。”头仰向绘了满天繁星的房顶。

    阖上那充满不愉快记忆的日记,随手将它放在显得空荡的书架旁,将目光看向最远方,让记忆回到最久远以前,在没有那么多感伤的以前

    “-要去哪?”萧政豪懒懒地从床上起身,**的伟岸身躯上只缠着一片薄薄的被子。

    他很不喜欢摸到床畔时是那种没人的空虚感觉,那会让他感觉回到小时候,但奇怪的是,以前的他是没有这个症状的。

    “机场。你今天早上不用开会,再睡一会吧!”钟戈彤柔柔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可那个享受了蜻蜓点水似吻的男人却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人用糖果安抚的小男孩,他一点也不觉得满足“-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空闲,竟然还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不悦地指控她的无情。

    “今天大哥要出国,我想到机场送他。”钟戈彤没回头地说,她知道回头看到的一定是他不开心的表情。

    萧政豪不知道他大哥要出国的事,这几天他忙得连觉都没得睡,却没想到她竟然趁他这么忙碌时还要去和老情人见面,这让他觉得心情非常的不好!

    萧政豪略显倔强的表情让钟戈彤不敢踏出房门“大哥这次出国后就不打算再回国,我希望能去送送他,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少了。”她试着解说,她不能不去送萧政易,她无法让他这么寂寞的走。

    “不再回来?!”萧政豪有些惊讶,他明白萧政易上次说的那些话表示他愿意认输,可没想到他会逃得那么彻底。

    “-去吧!别太晚到公司。”这下他不打算再睡了。

    “你不再睡一会儿?你这几天几乎都没睡。”钟戈彤不太高兴地问,她不想他累坏自己。

    “-不在我身边,一点温暖都没有,睡觉根本没意思。”他熟练地将衬衫往身上一套,再将领带挂上,亲了她一下“-先出去吧!飞机是不等人的。”

    放下窗帘的房间,阳光的颜色变得很淡,米色调的房间沾染上了一些些慵懒的感觉。

    萧政豪走进这间从未来过的房间,这里的主人与他恋着的是同一个女人,而他被自己打败,如今到要远走国外。

    他想来看看一个曾经让他老婆爱上的男人,会拥有怎样的一个天地?

    书柜旁有几本笔记本吸引了他的目光,走过去,拿起本子翻了一下,他霎时怔住了“回忆?”

    看来,他大哥连“回忆”都忘了带走,萧政豪于是细细的翻阅起来

    我想,我终于学会什么叫作“仇恨”了,原来恨一个人的感觉可以这么的刻骨铭心。

    哥走了,我终究还是一个亲人都没有,这世界上终究我只能是孤独的个体。

    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傻得嫁进这个恐怖的家中?是我害死了哥,若我仍在工作,今天不会因筹不出钱而让哥含恨离开人世。

    我好难过,如果哭泣可以把伤心带走,我真的愿意用去所有的眼泪来换取不再悲伤

    1996/8/25

    好奇怪,现在看了这些她所记下的往事,他竟恨起自己来“如果一切可以再重来”萧政豪生平第一次感到后悔。

    他知道她哥哥的死是她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如果真让她回忆起过往,他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赢回她的心。

    “总裁,董事长决定要召开董事会,董事长室来的消息说,这次的董事会是为了要宣布重大人事案。”一早就守在威峻大楼大厅里焦急等待的几个特助,一见到上司来了,快步奔来报告。

    “是我的人事案吗?”萧政豪心知肚明的问,很高兴他父亲这么快就决定对付自己了,他还怕萧劲扬出招得太晚呢!

    早已点燃的怒火在他今早看了钟戈彤的日记后,更加高昂起来,现在他胸腹间的火气澎湃地连自己都觉得难受。

    虽然早就知道萧劲扬和萧政杰父子对钟戈彤妄想染指的心意已经存在很久了,自己甚至还给过政杰许诺,可人就是这样吧!在爱上和不爱时的感觉是可以相差十万八千里的。

    “是的,听说要撤掉您常董的位子。”

    “很好,什么时候召开?”

    “三天后。”

    “很好。”如他所愿。

    “可是总裁,我们在董事会的支持度可能不够。”一个助理不安的提醒。

    “不会,”萧政豪语气肯定地说:“替我联络开盛陈董、扬太洪总,约他们明天中午见面吃饭。”

    “累了吗?”萧政豪一身笔挺的打扮,帅劲十足,扶着身旁的娇妻轻柔地问;钟戈彤也是一身精心打扮,显出七分柔媚、十分风情,凝脂玉肤看得人想尝上一口。

    而他也乘机偷啄了她几下。

    “为什么非要来这个酒会,今晚不是有另一个约会要去吗?”她搞不懂,在这么忙的时候,他竟还贪图享乐地不去应赴的约会,而和自己来这个酒会。

    如果说是重要客户的酒会,那她还能了解,让她不了解的是,这是一场服装界人士办的酒会,根本和公司没什么关系呀!难不成他只是想来看那些模特儿们?

    这个所谓服装界的宴会根本就是介绍新秀的大会,成群的美丽女人们穿梭在场中,蝶舞缤纷的景象真是撩人耳目。

    “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大厅内,饭店的走廊上,萧政豪扶着她的香肩,忍不住又偷了一记香艳的吻。“-是今晚最美丽的女人。”说着甜言蜜语。

    “不正经。”她娇嗔地斥道。

    “今晚有让-见识一下-丈夫有多受欢迎了吧?”萧政豪展露出他魅力十足的笑容。

    “没有。”她不甚开心的回答,想到今晚的情形,她觉得那种心中一股酸酸的感觉又浮上来,没想到她老公竟然和服装界的小姐们那么熟,一到场中,好多人都主动过来打招呼,其中几个模特儿甚至美丽得让人觉得自卑,害她后来只好消失到角落去,不想理这些花花世界。

    看到她吃醋的模样,萧政豪觉得心情更好了“真的?”他得意地笑着“-吃醋的样子真漂亮,不枉费我今晚带-到酒会来。”

    “你就是为了让我吃醋,才带我到这里来的?”钟戈彤气红了一张俏脸。

    “当然,不然每次都只有我吃醋,太不公平了。”这点倒是真的,有个美丽的妻子总是会招惹来不少觊觎。而他妻子失去过去记忆的脑海中对这些事更是一点防范也没有,每次总要他这个做丈夫的充当灭蚊器,消除那些苍蝇、蚊子。呵他这辈子从没干过这类的事。

    当然,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

    他以前有过很多的女人,而那些女人通常都知道和他的关系是不可能长久的,所以,大家也都乐意享受一段甜蜜的恋情;可惜的是有人还是免不了不知足地想将它发展成永久的关系,而这就造成了钟戈彤的“意外”

    今天早上从妻子的日记上他才知道,原来,她早就发现自己可能会遭到不测,她那最后一本日记是用邮寄的方式寄到国外给萧政易的。

    早上,他从记忆中过滤一下后,立刻找到几个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他决定去向她们道谢,感谢她们让他找到心中想要的老婆;顺便告诫她们,他绝不会容忍这种事再发生。

    当然,事情已经在那些寒暄当中圆满解决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钟戈彤因喝了不少酒,显得较平日更性感的声音随风传来。

    “在想我们今天要在哪里欢爱比较好。”他邪恶的男音充满了低沉的诱惑,瞬间将勾起他欲望的钟戈彤给拉到怀里,缠人的舌长驱直入地侵入她甜蜜甘美的唇中,品尝起其中的芳馨滋味。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狠狠地撞到厚实的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在董事会上,萧劲扬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他竟然被全体董事一致要求,被强迫让出威峻董事长的职位--在他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完全无预警地被要求辞职下台。

    打电话回家,他才发现何敏母子三人一早就失去踪影,没人见到他们,而得到的消息是,萧政杰和何敏这几日各自亏空了名下公司将近一亿多元的公款。

    “没什么好事,我干的对你来说一定是坏事。”萧政豪跷着脚,抬放在董事长室象征权力的豪华办公桌上,双手随意地交握着。

    “我只是想,你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太了解收敛两个字该如何写,这真的是有点悲哀,所以决定不辞辛劳,教会你这两个字。你觉得我这么关心你,是不是可以算得上忠心又孝顺的好儿子?”

    “我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萧政豪露出和平日一样的微笑,彷佛打败父亲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拜你所赐,以前我一直很少看卡通片,不过最近为了我那老婆的关系,倒是看了不少,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卡通影片的结尾。”他笑笑的说。

    “卡通里老输的家伙总会留下一句话: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萧政豪模仿卡通影片里才会出现的声音说话,脸上是很夸张恶劣的表情。

    一手扯着胸口,另一手扶着富丽堂皇的董事长室大门,看来萧劲扬是受不了儿子给他的这种打击,青蓝交替映上了他原本总是显得红润威严的脸。

    “对了,最近陪着我老婆,她还迷上晚上的连续剧,在那种节目里,输不起的老头子总会有像你现在一样的症状。”看了真教人为他难过啊!

    “你、你”萧劲扬死命的拉住门,口中直喘着大气,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如果还撑得住的话,我想麻烦你帮我把门关上。对了,你的车我已经要公司收回,不过,我会帮你叫一部出租车的,小陈,”按下通话键,他对着电话交代道:“萧老先生要回去了,你去替他叫辆出租车,记得要高级一点,小车他可能不习惯。”

    放下话筒,萧政豪以冷漠不带感情的眼看向门口那个还在努力想吸多点空气的萧劲扬。

    等了一会儿,萧政豪缓缓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父亲的挣扎,那模样就像是在鱼市场看着被捕而待宰却犹自奋力挣扎的鱼一样,但他眼里没有半点同情悲悯,只有冷酷平淡。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只听到萧劲扬急促的吸气“救、救”他的脸从红而白,无力的求救声小而不清晰。

    萧政豪则是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该妄想伤害我的女人,原本--你不用输掉全部的!”

    “救”手无意识伸着,直想抓住什么一样,萧劲扬像已呼吸不过来了。

    但萧政豪仍是冷冷地看着他,无动于衷。

    “董事长,车来了。”

    “送他到医院去。”萧政豪冷声命令。

    小陈叫人过来帮忙,很快抬走了萧劲扬,小心无声地将门关上。

    看着空阔的新办公室,这间占了百来多坪空间的大办公室给人一种森然的严肃感,缓步走回那张大大的办公椅上坐下,萧政豪漠然的眼瞳冷冽地看着正前方,那里是摆满一柜高级美酒的暗红色酒柜。

    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

    可是--

    成功为什么没有他想象中的困难?成功为什么这么该死的容易?成功的感觉为什么竟是心中空洞的茫然?

    他从董事长室的二十一楼窗口看向外面的天空,双手软软地垂放在椅旁。

    突然一双熟悉的女人手臂抚上他的肩,轻轻地按揉他“怎么了?”

    钟戈彤的声音中有着一丝疼惜,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但她不喜欢看到他落寞的模样,不喜欢看到现在的他,不仅没了平时的霸气自信,连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不觉得开心,即使我做到我以为我最想做到的事。”萧政豪苦涩地说,没有回头,像个任性撒娇的孩子一样,他不满意游戏终结时,自己竟没有得到原本意料中的快乐。

    “那如果我现在送你一个礼物,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钟戈彤轻柔的问,语气中有一种少妇的羞涩。

    她语气中的不寻常让萧政豪慢慢的将厚重的皮椅转回头,看见的是她掩饰不住兴奋的面孔,那双愉快的美丽眼眸比平日更加的晶莹清澈“可能可以,-要给我什么礼物?”他提起了些许的兴趣。

    钟戈彤不太好意思地抚着自己的小肮,低下头“是一个会烦你一辈子的礼物,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也许八个月后你看到他,会觉得他很烦人,而且我”叨叨絮絮的声音被他听不出是悲、是喜的惊讶声给打断了。

    萧政豪猛地站起来,双眼瞪得不可思议的大“-是说”他的眼从她的脸转到她的小肮上“-有了我的孩子?!”口中喃语,那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你不喜欢吗?”钟戈彤的脸瞬间惨白下来,她知道他的童年并不愉快,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认为孩子是个牵绊?

    “我!我不喜欢?!”光彩渐渐回到他的眼瞳中,不可被忽略的喜悦在其中闪耀。

    他将她搂在怀里“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成功!原来这才叫成功、这才叫开心,哈哈”漫天惊人的狂笑声响在宽敞的空间,剌得人耳痛,泪水在萧政豪眸中隐忍闪烁,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有想落泪的感觉。

    “从现在开始,-别再去公司了。”经过持续几天的疯狂喜悦后,萧政豪总算恢复冷静,温柔地将妻子抱在怀中,半躺在床上说。“我换了一个管家,以后-有事直接叫他去做就行,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从现在开始,-什么事也别管,好好待在家里就好,若是想聊天,就叫-那些朋友们到家里来好了。奇怪?怎么都没感觉?”萧政豪手放在她的小肮上“不是都说会有感觉?有胎动的吗?”不会有问题吧?

    经过几天的痛苦经验后,已经不太想理会他这些-哩叭唆言行的钟戈彤,终于把注意力从丈夫手臂上移下来,而他的手臂上已经留下各式各样的齿痕--他发现妻子最近养成一种恐怖的习惯,在无聊时会拿他的铁臂磨练她的纤纤贝齿。

    不过,他不在意,只要她别找别人磨练就好了,他又傻傻地笑起来。

    今天她才知道,以前那个让她觉得精明敏锐,甚至让人害怕的丈夫,很有可能是个变相的呆子,唉~~

    钟戈彤用看笨蛋的眼神盯着他“你真有哈佛的博士学历吗?”

    “有啊!要我拿给-看吗?”萧政豪很自负的说。没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用那么短的时间拿到文凭的。

    “你真的是闻名商界的花花公子吗?”是一种很怀疑的口吻,花花公子对女人怀孕这种事应该很了解才对啊!否则,他们很容易被吃死的。

    “杂志上是那样写的,不过,-不用理会它们,其实内容有很多都是虚构的,它们大都只是逢场做戏的一些小事件”萧政豪有点担心,老婆是不是有了怀孕女人都会有的疑神疑鬼的症状。

    钟戈彤打断他“我想,可能真的是有很多虚构的成分在,”她不太在意他的这些解释,那不是重点。“你认为孕妇会在连肚子都还看不出来时,就有胎动吗?你这个笨男人!”

    她飞快轻敲了一下笨男人的头,然后赶紧躲到被窝中,可在她还没完全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前,就被那个笨男人给一把抓了出来。

    “-敢笑我?”他搔她痒“从小到大,没人有胆子说我笨,看我怎么对付-!”

    “救命我不敢了,快停啦~~不要了救命啊~~”钟戈彤笑得喘不过气,连声讨饶。

    萧政豪一把拉起那个没骨气的女人“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取笑我!”

    “呼~~你最厉害了啦!你只是不知道生孩子的事而已,我好崇拜你喔~~老公。”才被吻得差点缺氧的钟戈彤,娇声细语地运用了新学到的“老公”名词。

    “奇怪?我怎么觉得-好像没-嘴里所说的那样崇拜我?而且,我觉得我正被-偷偷耻笑”他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眼前含笑的女人。

    “大男人怎么可以疑神疑鬼?这样太没男子气概了啦!哇~~救命啊~~”

    “需要我证明我的男子气概吗?”他语气暧昧地问,然后不等回答,就用行为直接证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