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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辛庆梦情绪较为稳定时,商女英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
“-想起来了吗?”他头也不抬,依然埋在她的颈间,闷声地问。
她紧咬着下唇,不语地摇摇头。虽然她不知道梦哥哥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可她终于也知道起因是为了什么;但纵使她知晓了因由,却也无法为了他抛去对娘的爱,及那股即将失去的恐惧。
“可以请你救救我娘吗?”她轻声地问。
他猛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泛着点点泪光的眼眸正乞求地看着他,那令他心中毫无一丝需要的欣慰与感动,只有为自己感到不值。
不放弃的固执,使他忍不住再问:“-当真没有想起来?”
商女英避开那双满是恨意、痛苦的眼眸“求你救救我娘。”前世娘为了她,活得那般劳累,今生有缘再成为娘的女儿,她只想要回报,做她以前所做不到的事──一个能够孝顺娘、不让娘担心、不让娘再哭泣的女儿。
辛庆梦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仰头悲愤地大笑,笑得无法自抑,笑得他那泪水不断地往脸颊坠去。
如雷的凄苦笑声,震得干枯泛黄的枝叶微微摇晃,连林中那些少许的飞禽走兽也纷纷惊吓得振翅离去,或是奔窜逃离这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
商女英更被他那突来的笑声,吓得一颗心卜通卜通地猛跳着。
笑声一歇,辛庆梦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知道吗?我是领导神鹰族族长的继承者,为了-、为了想要的答案,我放弃了族长之位,却紧抓着族长继承者的天生能力,勤奋地修炼,修得长生之能,为的不过是只想在拥有-的记忆时继续活下去,直到找着-为止,因为我怕自己忘了-,然而-却如此无情地将我自-的生命中抹去!”
事到如今,为何他仍不愿就此离开?他紧闭着湿濡的双眼,沉痛地自问。
“梦哥哥”她为他感到心疼,伸手想要安抚他。
辛庆梦却退开一步,阻止她靠近自己。
“如果-不愿回想,”他强吸了口气,才决然地说:“我不会再逼-,我会当作那是自己所得到的答案。如果-非要我救-娘,我会如-的愿,然后离开。”为-我之间划下一个永远的句点!他暗暗地补充说道。
离开她?这个字眼让商女英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梦哥哥,你不要”
他却不让她说完,便幻化成鹰,展开双翅匆匆离去。
往无垠的天际飞翔,使他好不容易才稳下忿恨难耐的心情。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矛盾与挣扎。
想待在小小身边的欲望,和神鹰族不可破坏人间运体的规定,让他陷入了两难的窘境。
神鹰族的规定,是万万不可破坏的!然而为了前世的纠葛,他常为了自己、小小打破了规定。如今要他再为了小小的娘违背规定,说什么他也做不出来,她的生命本就走至尽头,如果再救她,不止自己得受到严惩,就连小小都不得善终。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小小,他不得不食言。
可是已然表明离开的自己,又该如何继续守在她身边?唉
“不要离开我!”用那模糊了的双眼,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到完全看不见踪影时,商女英终于忍不住彬坐在地上,掩着脸哭泣“呜呜”
可以救回娘的性命,她该值得高兴,然而他决绝的离去,同样使她痛得扯心裂肺。
“难道有得必有失,是老天注定的永恒真理吗?”她又哭又笑地自问。
突然,后头林子传来了岳娘急切的声音。
“小小姐,-在哪儿呀?”
商女英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在这儿。”
“小小姐,-快点回来,大夫人她她”
奶娘的口气令她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提起裙-,连忙往来时路奔了去。
一见到奶娘,她便急问:“我娘怎么了?”
“我刚刚摸了一下大夫人,发现她的体温又升高了小小姐,我们再不赶紧送她去找大夫,可能就”岳娘不安地对着她说。
她先是一愣,连忙拉着奶娘“那我们赶紧带娘下山,说不定晚上就可以抵达城镇。”
岳娘毫不迟疑地便跟着跑,可跑没几步,便忍不住问:“辛公子呢?怎么不见辛公子?我们两个女子搀扶着昏迷的大夫人,可能无法在晚上之前赶到城镇,辛公子是个男人,力气比我们女人大,不如请他帮忙送大夫人到镇上。”
一听到奶娘提到他,商女英的步伐不由得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涩声道:“他已经走了,可能得再经过一段时日才会再见到他”
他已被她逼走,就算回来,也只是带着药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罢了。
她强吸了口气,回头勉强地说:“求人不如求己,我们还是赶紧将娘送到有大夫的地方。”
否则,就算梦哥哥真的找到救娘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了。
翌日清晨,商女英跟岳娘硬撑着疲累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带着史香云抵达一个说大不大的小镇。
望着凄凉的街景,她们的心着实凉了大半截,不过在这镇上走动一会儿后,有见到一些人在街道走动,否则还以为这儿已经与京城一样,成了个废墟。
商女英一见到人,立刻扬声叫道:“这位大叔、这位大叔。”见到那人回头看着她们,她连忙再开口问:“请问这镇上有没有大夫?”
那人看了她们三人一眼,才有气无力地说:“这镇里的人走的走、搬的搬,就算有大夫,也只剩一个蒙古大夫。”
闻言,她的希望霎时破灭。
“看来-们也是逃荒的,-们的同伴似乎病得不轻,还是赶紧将她送去周家吧!有医总比没医好,那个周大夫医术虽然普通,人却挺热心的。”那人懒懒地说。
岳娘连忙小声地建议“小小姐,那我们还是赶紧将大夫人送去吧!”
商女英只得点点头,对着那位大叔说:“好心的大叔,请问那位热心的周大夫住在哪呀?”
“-们直走到了尽头右转,看到一家门户大开,外头挂有白色布幔的那家就是了。”
她们依照指引前往,不一会儿,便找到那位周大夫的家。
他帮史香云诊过脉后,一脸苦恼地说:“-们送来得太晚了,这位夫人本就体弱多病,染上风寒本就难医,再加上她又已经染上风寒一段时日了,可说是病上加病,要医难呀!”
商女英一听,立即泪流满面地跪了下来“周大夫,不管如何请你救救我娘,就算你只能让我娘多活一天也无妨。”
过了半百的周大夫,连忙将她扶起“-不求我,我也会这么做,只是姑娘-得有个心理准备。”
误以为他口中的准备是诊金,她忙将身上唯一剩下的金炼卸了下来“我只剩这么多,如果不够,我跟奶娘会再想办法的。”
他将她递出金炼的手推了回去,尽可能地让自己讲得委婉些“我不是要-的诊金,而是把-所剩下的金炼留下,过一阵子好为-娘办丧事吧!”
这一听,她希望破灭地跌坐在地。
就连岳娘在一旁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周大夫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为病人抓药、煎药去了。
虽然她们所待的房间有些老旧,却整理得条理有序,这对在荒郊野外逃离好一阵子的她们来说,已弥足珍贵。
傍晚时分,岳娘到厨房准备煮食,便留下她们母女俩在房里。
商女英则强作起精神,撑着既疲惫又酸疼的身子,双眼含泪,不断地帮她娘擦拭身体,希望藉此能让娘亲感到好过些,而脑中则不断地祈祷着辛庆梦能早一日带着药回来。
如今,她最后的希望就寄望在他身上了。
然而以他的离去换取救娘活命,这样的条件是多么地让她难以接受呀!她既希望他留在自己身边,又想让娘活下来,但是两者仅能选其一,她连迟疑的机会都没有
“叩!叩!”一串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
只见周大夫手里拎着两把药草,探头进来说:“有位姓辛的公子,说是-的朋友,-要让他进来吗?”
一听是辛庆梦,她连忙起身。
“他人在哪?”心底霎时燃起了强烈希望之火,同时也出现了令她感到绝望的暴风雪。
“就在外头-等等,我去叫他进来。”临走之前,他还不忘交代她,不可以间断擦拭的工作。
商女英怀着焦躁的情绪,一边为娘继续擦拭,一边频频回头望着房门。
辛庆梦一进房门,瞥了床上仍旧昏睡不醒的史香云一眼,便望着商女英,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我还没找到-所想要的药,包袱中除了上等的退烧药,还有一套我为-带回的衣服。”
她没有接过包袱,反而掩着嘴,忍不住痛哭起来“那我娘岂不是岂不是没救了?”她一脸绝望地倒坐在床旁的凳子上。
看着她哭泣不已,他若有所思地说:“生死有命。”
抬起眼看着他,商女英直觉认为,他早已经知道结果,却冷眼旁观。顿时,即将失去的骇怕,与对他有所隐瞒的怒意,压过了他即将离去带给自己的伤心。她忽地站了起来,抡着拳头气愤地朝着他的胸膛拚命打着。
他却一语不发地伸手轻拥着她,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救我娘?难道我娘真的跟你有深仇大恨吗?你明明就可以救我娘的。”
在她的尖叫哭喊声中,他轻声地低喃道:“人的生死,在出生之前便已经订下了,前世为了救-,我不也如此?然而纵使得到了上好的千年灵芝,却依然无法救-一命,更甭说能养好-的身子,苍天作弄,能说什么?”
几百年下来,他不知看过了多少生离死别的景象,早已麻痹了。辛庆梦不屑地闷笑一声。
商女英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你在笑什么?”
“笑?笑-的痴傻,也笑我自己的痴傻。”那盈满伤心、怒火的眼阵,又曾几何时真正地看着他呢?在她的心中,除了娘又何时有过他呢?偏偏,他又不愿再离开;偏偏,他宁可让怀疑继续折磨自己,还是想留下来看着她,等候最后的答案。
她想问他话中含意时,他却低垂着眼道:“-娘已经昏迷多日,-一定很想让她醒来与-说说话吧?”他推开她将包袱中的药草拿出,并让它们在他手中扬起一阵阵的烟气。
那药草所形成的烟就像拥有意识似的,自个儿飘向史香云,并将她团团围住,所有的烟气就这么慢慢地渗入她体内。
还来不及收拾起惊诧的商女英,便见到她娘缓缓地眨动着双眼,脸色也比先前看起来好上很多。
“娘?”她连忙扑跪在床边“-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史香云睁开那双久未见天日的眼睛,花了好些力气,才使自己的视焦集中。“小小”她虚弱地对着女儿笑。
“娘感觉有没有好了些?”她哽咽地问。
她轻轻地抚着女儿脑后的秀发“娘作了好长好长的梦,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她目光落在数步外的辛庆梦,感谢地对着他微微一笑“那些梦就好像特意让我知道什么似的,一直让我不断地梦着。我还在梦中看到小小变得懂事多了,还很辛苦地照顾着娘。”
商女英以为她娘是在闲话家常。
辛庆梦却在这时无预警地说:“那不一定是作梦,而是灵魂出窍。”
史香云勉强地一笑“或许吧!”她帮女儿拨去遮在眼前的发丝说:“我刚刚有听到-在吵,-是个姑娘家,不可以这样没规矩地大吼大叫,知道吗?”
抽着鼻子,也不管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点头如捣蒜“小小知道。”
再次看向辛庆梦,史香云若有所指地道谢“谢谢你,也让你辛苦了。”
“-还是少说些话,这样才能多待一会儿。”他低垂着双眼回道。
“不了,我还有些话要交代小小。”
“娘想对小小说什么?”商女英红着眼问。
史香云拍拍女儿紧握的拳头道:“-很乖,没让娘担心,娘有-这个女儿很欣慰,娘的身子再怎么撑也没用,小小毋需再多费心了,倒是-往后的日子还是找个能照顾-的人嫁了。”她眼带冀望地看着辛庆梦。
“我会的,娘。”她紧咬着唇,许下承诺,眼角则忍不住瞄着他。
“-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
“我会的。”
听到女儿的承诺,史香云满意地慢慢闭上眼。
以为娘累了的商女英,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发现,她娘根本就不是睡着,而是永远地离开了她。
“呜哇娘娘求求-不要离开我!求求-、求求-”
她无法抑制地哭着,双手则不断地摇晃着她娘的身子
商女英无神地看着土坟。
爹爹离世,如今又送走了娘,她跟奶娘两个女人家,又该如何地在这世间活下去?她垂着眼睫,落下两行泪。
辛庆梦拍拍她的肩头“别担心,我不会让-流落街头的。”
闻言,她眼眶内的泪水,落得更急更多。
“我早该猜到你有能力窥视人的内心是不是所有的事,你都知道呢?”她的声音轻得宛如空气中飘荡的花瓣,有些不真实。
“我并不会随时偷窥别人的内心,只是情不自禁地特别关心。”他站在她身后说。
商女英拨动颊边的发丝“我不想再问为什么了?”拭去脸上的泪,她继续说:“我只知道我失去了未来、失去了生活、爹爹跟娘,老天爷还想要我身边的什么东西吗?”
“不会的,只要-恢复记忆,-不会由-身上拿走任何东西的。”
“不会拿走?那我爹我娘呢?为什么他们会离我而去?你在骗我。”
“那是命中注定的,而他们的生命,本来就不属于。”辛庆梦的眼眸霎时绽出一抹灿烂的光彩“-回忆起前世的事了?”
她不答,只是望着土坟说:“我答应我娘嫁个可以照顾我的人,或许,在下个城镇我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你说是不是?”她回头看着他,相较于他的热切,她的眼中净是空洞毫无神色。
“--不是说真的吧?”
“你不是可以看透人心?你可以看看我是不是认真的?”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要笑不笑的笑容。
辛庆梦吸了口气,企图压下心中那股翻搅的恼意及恨意“我可以照顾-,就算-娘不说,-不要求,我也会照顾-一辈子的,只要-肯看着我。”他对着她要求道。
“梦哥哥我想找的是人。”
她这话说得极为伤人,何况他这世会如此,又是谁所造成的!
“我也是人!”他急着拉起她的手,不许她以这理由将他摒除在心门外。
商女英推掉他那双温厚的大掌“你是妖,不是人。”如果是人,那她就毋需如此为难了。
“我不会因为-这句话轻易地离开。”他咬着牙,坚定、固执地吼道。
“你不是要离开吗?”她一定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否则怎狠得下心来拒绝梦哥哥
“那只是我口是心非。”他对她坦承。
一股心酸泛痛胸臆,就连自己都为他觉得不值!“梦哥哥,我知道你很执着,可是我也同你一样呀!我已经决定要遵从娘的遗愿,让她能得到安眠,不再为我这个女儿担心。”
自小梦哥哥就伴着她,而她也早已习惯有他的日子,尤其得知自己的梦境并非是梦,而是前世的记忆时,更不愿他离开自己。他为她带来了安全感,带来了温暖的感觉;他呵护她,总是以他自己的方式留在她身边,但她的自私、她对亲人的情感,也因而伤得梦哥哥更深
前世当她还是向若雩时,一心希望尚留在人间的梦哥哥能得到幸福,心无-碍,因而要他将她忘了,另外觅个佳人,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结果呢?所造成的结果却是相反。
转生后,梦哥哥依旧记得前世的雩儿,她感到欣慰,也为他感到心疼。
而这一世,她又不得不再次抛下他,遵守自己的承诺,毕竟那是她的娘呀!
“我可以照顾得比其它人好。”辛庆梦不肯放弃最后的机会。
商女英低首看着自己紧紧绞缠的手“我知道我很自私,一直都在利用梦哥哥,对不起!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这儿,请梦哥哥不要再挂念小小了。”
“不!我不答应,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他紧紧抓着她的手,逼着她面对自己的眼睛,痛心地说:“看着我,不要对我视而不见。”
她缓缓抬起头来响应“我是我只是履行自己的承诺,希望娘在九泉之下能安心。”
“那为何非得离开我?”他逼问。
“我是个人,得活在人世间,可是一个弱女人又怎么有能力靠自己独立活下去?难不成梦哥哥愿意让我利用下去?”看着他渐渐狂乱的眼,她忍不住哽咽而轻泣了起来。
“就算是被-利用也无妨。”
“可是我不要呀!”她才不想再利用梦哥哥,她只想他能够好好地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牺牲自己。
“-就如此嫌弃我?我懂了、我懂了!”他放开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似的泄气、沮丧。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已陷入狂乱的辛庆梦,怎可能听她的解释。
“不用多说了,都是我自找的哈!炳!炳!炳!自找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惹来的,根本就与别人无关!”
他就这么再次地自她的眼前变身离去。
而她,只能趁这没人的时候,放声大哭,解放这些日子里,心中所有的压抑与挣扎。
这般无奈痛苦的心情,不仅是她在受苦,飞跃于天的辛庆梦,此刻更是梦破心碎。
无论前世或今生,他老是为了她娘受到冷落、不受重视,为何自己至今仍不放弃?干么那么死心眼?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辛庆梦气恼地冲向地面,任由此刻的鹰身撞击陆地,任由自己的狂乱制造一连串的疼痛。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寻到了雩儿的转生,他便可以从过去解脱,岂料他所找着今生的小小时年纪尚幼,这是他第一次的错。
以为只要她慢慢地长大,成长至与雩儿同龄时,便可以解开心中层层的疑惑,怎知愈停留在小小身边愈久,过去所形成的枷锁,却套得他愈紧,令他不愿再离开她的身边,这是他第二次的错。
天真地以为,只要小小回复前世的记忆,问她为何从不曾将他摆在心中,在得到答案时,他便可以真正地决定自己的去留,这是他第三次天真之下所犯的错。
这一切,全是他一个人自以为是小小的确是将他视为必须的,可在最终,她仍如前世一样抛弃了他,就只是为了她的娘!
恨呀!恨雩儿、小小、向姨也恨苍天的捉弄!让他如此痛苦,如此遭受煎熬
怎奈,再怎么痛苦,他的内心却仍旧违背自己的理智,想回到她的身边。
唉!何时他才肯真正的死心呢?
“呵呵”已幻化成人的辛庆梦,趴在地上凄厉地笑着说:“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罢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