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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魏芊芊便来到丁柔的房间。“柔儿,你起来了吗?昨夜里可有再犯疼痛?”她一进到房间便呆住了。丁柔整个眼睛红肿,像是大哭过一场。她着急地问着:“怎么了?很疼是不是?”
“芊儿,我完了,这回真的完了。云风爷就要送我离开了!”丁柔一见到芊芊,如将溺水之人见到浮木般,紧拉着芊芊不放。
“怎么回事?你且慢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不解昨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早,丁柔便哭着说云风要送她离开?难道昨夜里出了什么事?
丁柔哽咽地说:“都怪我不好,发什么烧嘛!要是不发烧就好了,那云风爷也不会发现我是个女孩儿,也就不会赶我走了!现在可怎么办?我真的不想离开呀!
芊儿,你帮帮我,好不好?”
魏芊芊将丁柔的话加以整合,所得的结论就是丁柔的秘密被揭穿了。
她嘴角噙着笑。这不是再好不过吗?“哦!云风知道了你的秘密是不是?那他怎么表示?他对你说要送你走?”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在她看来,云风若知道这个秘密,必定十分高兴才对。
丁柔难过地摇摇头。“云风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可就因为他什么也没说,我才伤心呀!他肯定不高兴我骗他,这可怎么办?”丁柔不安地在房里来回踱步,看得芊芊眼花缭乱。
“好了好了,别再走了,我们别净在这里猜测他的想法,干脆去试探试探他的反应,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她眼神里闪着一抹淘气。
“怎么试探法?”丁柔紧张地问。她迫切地想知道云风爷是怎生的想法?希冀着奇迹的出现。
“来,柔儿你坐下,让我来好好为你打扮打扮。”
魏芊芊回房拿来一件浅绿色的衫裙及女孩儿的钿头、银篦、头簪、脂粉等,开始为丁柔变身。
丁柔坐于铜镜前,让芊芊为她梳妆打理。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怎么都坐不安稳。
一思及待会儿要以这般模样去见云风爷,心中就紧张万分。不知她的女装扮相好看否,有没有芊芊的一半儿美。
看着镜中的影像,镜中的人儿似乎还长得不错。可是她实在没啥信心,自小便穿男装长大的她,今天换了女装会不会像在耍猴戏?
说实话,曾有好几次,她都幻想着自己穿着美丽的衣裳,在云风爷面前翩然起舞。而云风爷则回以多情的眼神凝望。那样的画面多美啊!是痴人妄想吗?
“好了,大功告成!”魏芊芊满意地左右瞧看眼前的俏姑娘。她果然没看错,丁柔长得娇俏动人,女装扮相更是俏丽万千;她绝色的脸庞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样的人儿站在云风面前,哪怕他不惊艳!
丁柔自凳子上小心翼翼地站起,生怕弄皱了这身美丽的衣裳。她仔细地拉拉裙角,慢慢跨出一小步,低下头看看衣裙是否让自己给踩脏了,接着伸手别扭地摸摸头发、摸摸脸颊,这涂了脂粉的脸是怪不舒服的!
她怯怯地抬起头来,用着询问的眼神担忧地看着芊芊,希望能在芊芊眼中得到肯定。
魏芊芊瞧着丁柔的举止,起先愣了一下,继而会心一笑。“放心吧!我从来就没见过比你更动人的姑娘。你在这等会儿,我现在去唤他们两人。”说着便笑着走出房去。
丁柔哪敢乱动,这女孩儿的衣服可真麻烦,衣裙一层又一层地,连走个路都不好走。难怪从没见姐姐们用跑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头上插的发簪好重呀!顶着这么重的头,路都走不稳了。她尝试着走几步路看看,脚才一踏出,便险些摔倒。
她泄气地盯着脚上的葛屦,这没事干嘛穿这么小的鞋?自小就不曾裹足的她,硬是把一双大足塞进小小的葛屦内,教她怎么走路?算了,为了爷,什么苦她都忍了,只要能讨他喜欢就好!
就不知待会爷见了会不会喜欢?不放心地,她又往铜镜里瞧自己的影像,看样子好像还可以。
等会儿该与爷说什么好呢?求爷千万别将她送走?不行!这样求他也未免太没志气了,可是若不求他,他真狠下心将她送走,那她岂不是永远见不着爷了!
柳云风自丁柔房里回来后,再也没有合眼。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细细回想两人初次见面直至目前的情景,发现丁柔心中的人选除了他之外,唯一的可能人选便是羽纶。对于这个猜测他心如刀割,一位是有着比兄长更甚的情感,一位是心之所系的人儿,他该如何取舍?
当魏芊芊与欧阳羽纶带着嘲弄的神情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脸肃然的云风。
魏芊芊以询问的眼色看向羽纶。欧阳羽纶点头允可。
“不好了,云风!柔儿一早便又发着高烧,你说这可怎么好?”魏芊芊语气惊慌地陈述,偷觑了一眼云风的反应。这是与羽纶事先套好招的。
“柔儿?”柳云风的眉抬了一下,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随即,又换上一脸肃然。
欧阳羽纶没有错过他瞬间的反应,他接续道:“是呀,就是小丁!原来她本是位绝色佳人。真不知我们这些日子来,都错过了些什么?”他仔细地观察云风的反应。
柳云风不喜反怒“你以为你错过了什么?”柔儿!原来她叫柔儿,柳云风的心淌着血。
经一番内心交战,他选择了弃爱情保友情,但这是因为丁柔心中的人不是他,他的痛只能随时光遗忘。“今早我已交代掌柜去请大夫了,大夫等会儿便会过来,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说着他便合眼做出休息状。相见不如不见,此时相见情何以堪?
欧阳羽纶不解地瞧着云风,云风的反应着实出乎他意料之外。刚刚他还拍胸脯对芊芊保证,云风之于丁柔绝对是有情的。可这会云风的反应,倒教他不明白了。
魏芊芊不高兴地睨了羽纶一眼。刚刚瞧他说得自信满满,这会儿却碰上冷板凳,回头怎么跟柔儿解释才好?她微嗔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云风听了铁定会很高兴,可我怎么一点都瞧不出来?”跺一下脚,她生气地走出去。
欧阳羽纶来到云风床榻前,一把拉开被子。“到底怎么了?难道小丁是位姑娘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半点惊喜?你当真对她丝毫没有感觉?”
柳云风愤怒地站起。即使他已有割爱的打算,也无法平心静气地与羽纶讨论丁柔。他不想对任何人解释,也无从说起。总不能告诉羽纶,其实他是遭丁柔拒绝了。
不!为着那么点私心,他一句话也不能透露。
“我今天有事待办!”说着,兀自昂首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羽纶。
当丁柔得知云风爷连来看她一眼也不愿意后,便整天闷不吭声。
原来爷是这般讨厌我,当他发现我是女孩儿后,竟连见都不愿意见我。那我还能巴望什么?待在他身边又有什么意义?算了吧,既然事已至此,也就不再有所冀望。
想守着爷也得爷愿意才行,如今他选择避不见面,不是已经给了答案。为什么她还不想死心,真傻!
她等了整整一天,柳云风始终没有回来。吃午饭时,欧阳羽纶及魏芊芊故意找话题问丁柔,丁柔还会勉强回答,可是到了晚饭时,饭桌上仍不见柳云风的身影后,丁柔便再也不说话。
像这会儿丁柔倚在靠窗的凳子上独坐,她在等柳云风。她不解他这么避着她是什么意思?哪怕是一句话,一句断她念头的话也罢,总比这样等待来得好些吧!
此刻她心头好痛,一股沉甸甸的闷气在心中扩散开来,漾着酸涩的苦汁淌进心中,在心中发酵滋长。随着时间的消逝,扩散的速度也逐渐加快,腐蚀着她仅存的一点点意念。
失望、烦躁、难堪、伤心,种种情绪冲击着丁柔,教她坐立难安。只要有一点声向出现,丁柔便整颗心揪起。她会错以为是隔壁的云风爷回来了!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下垂头丧气。
就在这样的等待中,经历了几番失望之后,她全身乏力的坐在窗前,望着那扇似乎永远不会开启的门发着呆。
咿呀一声,隔壁的房门终于有了声响。
他回来了!丁柔在听到隔壁的声响后,眼中马上不争气的泛着泪水,她紧咬着唇,不让泪水溃堤而出。
他应该会过来吧?丁柔在心底问着。下意识地找寻铜镜,赶忙再照照镜子,整理一下仪容。
他会来看我吗?在等待了一天后的现在,她的自信已消失殆尽。
我美丽否?她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站起身来,摸摸自己的脸庞。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着急的找寻芊芊留下的胭脂,拿起胭脂在脸颊上涂涂抹抹,生怕不能让爷瞧见最美丽的她。
这时的丁柔心情是志下必不安的,她早忘了着女装的不适。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一刻钟又过去了,依旧没有人来叩门。她盯着房门看,祈祷着能听见叩门的声响。
爷见她房里灯亮着,应该会过来看看吧!丁柔不断地在失望后再给自己希望。
她要自己记得爷一路上对她的好!
再等一下吧!
或许他有事情绊住了也说不定?爷对她该有那么一点情的,对吧?
又过了一刻钟,门依旧悄悄的,无任何变化。四周悄然无声,丁柔跌回椅凳上。
难道是我刚刚听错了,其实爷还未回来?这时丁柔不死心地又给自己另一个解释。
是吧!又是听错了。丁柔在无奈的笑容里哭丧着一张脸。
昂首企盼,再也止不住心中澎湃汹涌的情绪,她鼓足勇气,准备走出房门去瞧瞧。
打开房门,深吸口气,她举步维艰地迈开步伐。得到的答案若不是肯定的,那么她将跌入万丈深渊,处于万劫不复之中。她再一次深吸口气,似要藉此取得莫大的勇气。
她勇敢地抬起步伐走了出去。来到隔壁房门,瞧着房里头的灯亮着,那么爷确实是回来了!她轻颤了下,闭上发热的眸子。
在心中默念着爷的名再一次地深呼吸,鼓起瞬间的勇气,举起那有如千斤重的粉拳,就要叩下房门──咿呀一声,当她手举在半空中还来不及叩下时,门在瞬间打开了。柳云风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望着她。乍见丁柔之时,他的心口猛然震动,眼瞳中闪过千百种复杂的情绪!
好美呀!原来她是这般的动人,他忍不住低声叹息。原就知道她的面容姣美,只是亲眼所见,感受更为强烈,可这么美的人儿竟不属于他?
今天一整天,他用尽所有的自制力不去想她,可好难呀!他甚至到酒楼买醉,仍无法削减对她的思念,酒楼中的胭脂俗粉怎可与她比拟?他因而忿然离去。
他一人独步街头,承受着寂寥与失落。放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无法想像当他目睹她依偎在羽纶怀中是怎样的情景?他因而痛彻心肺,但他更没有勇气面对她,怕她给他一个不愿承受的答案。于是逃避成了唯一的办法,他只要躲开与她相处的时刻,她便没有机会告诉他,她心底根本没有他!
可笑呀!他竟是这般懦弱。可她还是来了,来做什么呢?若是她开口要他成全或者请求离去,他该如何是好?
丁柔立在门前,半晌都挤不出一句话,只能任由眼底蓄满泪水,不争气呵!
柳云风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忍,随即换上冷漠的神色。“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找我有事吗?”声音是冰冷的,冷得令人发颤。他武装起自己,不让自己显出一丝懦弱。
他的态度刺伤丁柔不堪一击的心。她听到自己赌气地说:“我来问爷,预备什么时候让我回乡?”哦,不!求爷留下我!求爷!爷丁柔在心底呐喊。
柳云风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丁柔的眸子,静默了一下,他终于开口:“过两天我就送你回去。”躲了一整天,依旧逃不掉她离开的决心,都这么晚了,她就只为了问他何时送她回乡!他此时心如刀割。
柳云风的回答让丁柔倒退了一步,勉强挺起胸膛,她又倔强的开口:“不用再等了,明日爷便可遣人送我回乡,不劳爷亲自跑这一趟。”该死的!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逞什么能?求爷呀!开口求爷!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柳云风心痛不已,指关节因用力握拳而泛白。
“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要走!”闭嘴!傍我闭嘴!这不是真心话,求爷让你留下来,告诉爷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为妾为婢你都愿意,只要爷肯留下你!
“我懂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柳云风目光如炬的瞪视着她,随后旋身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丁柔呆立在门外,全身微颤着,她心神迷离,感觉自己此时仿佛站在流沙上,随时都会被吸陷下去般,久久无法移动,直到突被屋里的巨大声向震醒。
这声向好似来自桌椅破裂的声音。她望着那扇阻隔两人的门,任由眼泪如泉涌般扑簌簌而下!
接连着两三天,柳云风都是一大早便出门,回来已是大半夜。他刻意的回避引来欧阳羽纶及魏芊芊的怀疑,但两人见丁柔整日深锁眉头,也不敢多问。
欧阳羽纶始终猜不透是什么原因,让原本看好的一对璧人如今形同陌路。
魏芊芊更不忍见丁柔镇日在忧郁中度日,于是提议由羽纶陪伴去逛市集。
“柔儿,你瞧这珠花戴在你头上,可真漂亮!”魏芊芊打从一出门就拉着丁柔到处看,希望丁柔能就此放开心情。
丁柔摇头笑笑,不表示意见。她感激芊芊的好意,但实在提不起兴致。
自那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云风爷。云风爷刻意的回避让她松了口气,至少她不会那么快离开爷的身旁。就算爷再也不瞧她一眼,至少待在这可随时知道爷是否安好。
“柔儿,这是京城货,你瞧这等绣功,很罕见的!”魏芊芊热心地拿给丁柔看。
丁柔又是摇首。
“柔儿你瞧,那儿有人耍杂技,咱们去瞧瞧。”魏芊芊拉着丁柔往人群聚集处走去,丁柔任由芊芊带领着。
突然有位差爷向前挡住两人的去路。
欧阳羽纶跟在她们后头,一见有人挡住去路,便立即飞身向前,拔剑抵住对方的喉头。
差爷急着拱手道:“小姐,魏国公特派小的前来请您回去!”
“羽纶,住手!”魏芊芊听到差爷表明身分,急喊着。
羽纶在听到对方表明身分后便呆住,魏国公?难道芊芊就是云风婚配的对象?
怎么会这样巧?他直盯着芊芊看,不相信自己心仪的女孩竟是云风的婚配对象!
魏芊芊未发觉他神色有异,对着差爷开口:“你一直跟着我?”
“回禀小姐,我是刚刚发现小姐的踪迹,便马上过来请安。”差爷据实回答。
魏芊芊下意识地咬牙,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她对着差爷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你同我爹说,我一切安好,请我爹娘勿挂心便可。”
“可是小姐,魏国公交代小的,说找不到小姐便不能回京,所以还是请您同我回京吧!”
“我说过我不回去!”魏芊芊拉着丁柔往羽纶身后站。
“小姐,请不要为难小的!”
魏芊芊躲在欧阳羽纶后头,贴在羽纶背后小声地说:“羽纶,快想办法带我们离开!”
欧阳羽纶接触到她柔软的身子,如触电般全身一震。他收住紊乱的思绪,提气一蹴。“小心!”他左右夹起丁柔及芊芊,足点轻功带走她们。
魏芊芊在离开同时对差爷喊:“对不起,你同我爹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回到客栈后,气氛变得更奇怪,这回连欧阳羽纶都不吭声了!
“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人人都阴阳怪气的。”魏芊芊看着面前的两人问。这种死寂的空气像是瘟疫似的传染给每一个人。
欧阳羽纶用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你坚持不回去的原因是什么?”
魏芊芊被他一问,瞬间红了脸庞。怎好让她开口回答,不想回去是为了不愿意这么快与他别离。
“是因为云风吗?”欧阳羽纶的一句话让芊芊及丁柔同时瞪大眼,惊吓地看向他。
魏芊芊不明所以,直问:“这是何来的说辞?”
丁柔也紧张地肃起耳朵倾听,芋芋回不回去与云风爷有什么关系?
“你早就知道云风是你的婚配对象,所以才借故与我们同行,原因只为让云风回心转意,好回京与你成亲。这也就是近日来云风举止怪
异的原因,是吧?现在我终于全弄明白了!”欧阳羽纶难过的下定论,这是他思前想后所得的结果。
丁柔惊慌失措地站起,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她睁着铜铃般的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芊芊,原来芊芊就是爷的她挫败地跌回凳子。如果爷的对象是芊芊,那她真该死心了。爷有什么理由在拥有芊芊这般玲珑剔透的美娇娘后,还挂心她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孩?她想哭,但落不下一滴眼泪;她想笑,喉咙却更加发紧。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吧!
魏芊芊愣在原地,张口结舌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人,刚刚羽纶是指云风就是她婚配的对象吗?这“你说云风婚配的对象是我?”魏芊芊指着自己。不会吧!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欧阳羽纶已被嫉妒冲昏了头,他不信芊芊一无所知。“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口气中充满讥讽。
魏芊芊被羽纶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她着急的想安慰丁柔,向她解释她真的不知道;她更想让羽纶明白,她是一点都不在意指婚对象究竟是谁,因为她早就将一颗心系在他的身上。但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她只能发泄怒气地高喊:“那可真是太巧了!”扔下这句话,她气得掉头回房去了。
欧阳羽纶怒瞪着芊芊的背影,握紧拳头。半晌,他一拳击向桌子,然后旋身离去!
丁柔看着眼前破裂的桌子苦笑着。哈,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她无心为羽纶哀悼不成形的恋情,只因她的心,已如眼前的桌子般破碎不成形!